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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清第二日醒來的時候,昨夜那個大力侍女笑著將她引入飯廳,指著一桌子好吃的遞上筷子。


    “小……”


    侍女的話音還沒有說完,穆清就已經掃了好幾盤了,還一個勁的說道:“好吃,真好吃,比穆府的廚子做的東西好吃多了。”


    吃完以後,連安平王的麵都沒見著,穆清就被人一定轎子給送了出去。似乎,穆清從來沒有坐過這麽上檔次的轎子,她摸摸那泛著光華的絲綢布簾,笑著一片得意,忍不住在轎子內砰砰跳跳,心裏一片得意。


    抬轎子的八人一個個麵麵相覷,忍著裏麵的動蕩,盡量將轎子抬得穩當。京城的百姓一看那轎子上的名頭,嚇得立即讓開,不少姑娘偷偷摸摸跟在轎子後麵想要一睹轎中人是否如傳言一般好看。


    隻可惜……


    “這丫頭誰啊?怎麽坐在安平王爺的轎子裏?”一邊的女人們滿臉嫉妒嘰嘰喳喳的說開了。


    另外一個壓低聲音說道:“小聲點,你看看轎子停放的位置。”


    “穆府?”另外一女子悠悠開口,語氣平淡,麵上掩著一層淡淡的紅紗,光是那一聲氣宇就叫周圍的姑娘們頻頻迴頭。


    幾乎是本能的,她們在這個麵帶紅紗的女子麵前感覺到自慚形穢。


    剛才那個潑辣的丫頭挺了挺胸上前一步:“你知道那是穆府的什麽人?居然,居然敢坐安平王爺的轎子。”


    這丫頭一看就是被安平王班師迴朝的那一抹身影給勾了魂魄,似乎成了安平王的形象維護者,感覺自己仿佛是安平王妃一般。


    紅紗女子藏在麵紗下的紅唇輕輕勾起,微微一笑:“連皇上新賜給安平王做側妃的穆家四小姐都不識的,你枉為安平王的愛慕者了。”


    女子說完轉身離去,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穆清進了穆府,發現一家人站在門口不遠處嚴陣以待,一個個臉色凝重的發紫:出了這種事,這婚事當然不能不成了!見到穆清穿著安平王府上的衣服迴來,穆夫人臉色來迴變換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傷。


    穆慶元微微凝眉,沉默了一會兒,對著大兒子穆勉之吩咐道:“這事兒您一會兒報告給皇上,就說穆家願意將婚事提前。”


    “什麽?提前?”穆清腦子冷冷的抽了幾下——隻有半個月的時間,居然還要提前。而且爹爹之前分明是不願意這門親事的,怎麽,怎麽忽然之間態度變化這麽大。


    “不是,爹……”


    “你閉嘴!”這一次就連穆清的娘也看不下去了,她看了一眼穆慶元的臉色,硬著頭皮上前福了福,說道,“老爺,這事兒……”


    “好了,先帶迴去吧!”穆慶元擺擺手,眼中閃過長長的無奈和凝重,這一次,他們家的寶貝清兒怕是要名聲掃地了。


    入宮落水,失蹤幾天,王府一夜……


    重重件件加起來,隻能得出一句話:穆家是故意的,或者說穆清是故意的。用盡心機爬上安平王妃的位置,卻沒想到隻是個側妃!


    穆慶元心中一通火氣。


    穆夫人便帶著穆清匆匆迴到了她的房間,拉著她坐在屋子裏,並退了下人,滿臉關切的拉著穆清的手:“清兒啊,你到底怎麽迴事兒啊,雖然娘心知您喜歡安平王,但,但這女兒家還沒有出閣就跑到夫家去睡,這,這讓你的名聲……”


    穆清動了動眼珠子:“你們都知道了?”


    “何止我們,整個京城都知道了……今兒一大早,你都不知道大街上多少人在看我穆家笑話呢!”穆夫人麵色凝重,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穆清心思一轉:都知道?!想到這兩天葉庭柯的所作所為,她整個人麵色一點點變冷……似乎自己再一次被算計了呢。


    來而不往非禮也……


    穆清勾起一抹清甜的笑意,輕輕拍著穆夫人的手,柔聲說道:“娘,自打那日在宮中溺水、死裏逃生,整個人便是昏昏沉沉,全身的力氣好像都使光了。想睡過去,又不敢睡,總感覺一閉眼,就有人跟穆杉要命似得。”


    穆夫人一聽穆清的話,便認為她是落了水受了驚,守著她不走,又是哭了好幾迴。委委屈屈的念叨自己家的女兒命苦,就在穆清要煩躁的時候,穆夫人叫下人請的大夫來了。


    雖然在宮中不是真的溺水,況且穆清也沒有覺得不適,但樣子要做像的……不然後麵的戲沒法繼續。


    穆大人出去了一趟,迴府時已是很晚,迴來第一件事就是來看穆清。


    穆清掙紮著要起來,父親擺擺手示意她不用,神色複雜的看了她許久,長歎了一口氣:“好好休息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父親母親走了,穆清躺在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身體是累極了,大腦卻十分興奮,腦袋轟轟作響,連帶著太陽穴突突的跳,難以入睡。


    不知道想了多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穆清才終於昏昏沉沉的閉上了眼,可夢裏卻是一番兵荒馬亂、血流成河。


    穆清第二日心裏有些忐忑不安,剛剛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麽後天心髒病,就等來了一紙聖旨。


    穆清接完旨,半天才緩過神來:皇上賜婚,許戶部侍郎穆慶元嫡女穆清為安平王側妃之婚事提前,三日之後,完婚。


    消息迅速傳遍整個京城。


    事先知情的感慨穆清一招生米煮成熟飯用的恰到好處,事先不知情的一個個還在發蒙:連連兩道聖旨給穆家四小姐,這是……這是要逆天啊。


    八卦是一波連著一波。


    先爆出來是穆家小姐覬覦安平王爺已久,故意落水造成既定事實,皇上隻能賜婚。


    然後就是爆出穆家小姐欲擒故縱,來了個千裏奔走,最後兩人遇刺患難與共——大家嚴重懷疑刺客是穆清買通的。


    接著是不顧禮數,隻身前往安平王府,以身相許,迫使皇上和王爺將婚事一再提前。


    一爆出來,大家就豁然開朗了,就說肯定是有隱情的嘛!穆家小姐心機婊不解釋!這樣的女子腫麽配得上安平王爺,腫麽可以?!好好一朵高嶺之花就這麽插在了牛糞上!


    穆清還沒睡個安穩覺,小紅就急急忙忙跑來,高興的說道:“小姐,好消息好消息!”


    穆清癟嘴,在榻上支起自己的腦袋,慵懶的問:“什麽好消息啊,讓你昨日一整天愁眉苦臉的小臉,樂開了話?”


    “這……小姐……坊間又有傳言,說,其實啊安平王爺與我家小姐是一見鍾情,早已兩情相悅……”小紅巴拉巴拉說了了一堆。


    大致意思就是:隻是這段地下戀沒爆出來。兩人其實早就奸情一大堆。


    穆清癟嘴,剛想說什麽,底下的人就過來匯報:“老爺來了……”


    這個時候爹爹來做什麽?穆清癟癟嘴,並退了下人。


    穆元慶一進房間便瞧著床榻上的穆清,認認真真的盯著她看了許久。


    穆清被老爹看的心裏發毛:“爹爹?”


    “清兒啊,這裏沒有旁人,你跟我說句實話,你跟安平王爺是不是以前就……相識?”


    穆老爹說得很委婉,什麽兩情相悅啊私定終身啊實在恥度太大。


    “不曾。”穆清實話實說。


    “真的?你老實交代,爹好做好下麵的打算,事已至此,我不會責罰於你。”


    “女兒說的是實話,以前從未見過,宮宴上安平王過來給皇後娘娘見禮,是女兒第一次見到他。連那次他凱旋迴京,萬人空巷,因為爹爹罰女兒在家抄書,也未曾得見。”穆清迴答的很乖順,卻是一臉真誠。


    穆老爹撫了下自己的美髯,凝眉:看來料錯了?外麵現在傳得沸沸揚揚,什麽版本也有,他雖不齒長舌之人的以訛傳訛,但基於對自己女兒的了解。他倒是認為:這一連串的設計,到是完全有可能出自穆清之手。


    “爹爹,你不要多想,我跟安平王以往沒有任何交集,是我不小心落了水,他正好救了我,之後……”


    算了,穆清不想說了:“爹,我頭疼,好痛好痛……”


    穆慶元看了穆清一會兒,然後,轉頭:“反正聖旨已經下來了……清兒,你,多多努力吧。”


    穆清望著穆慶元離去的背影,微微凝眉,這一把,玩的有點大了!穆清動了動睡得有些難受的身子:“小紅一會兒若是有人再……”


    “小姐,右相之孫女韓依雲來見。”丫鬟小綠匆匆進來迴報,“說是聽說小姐病了,前來探望的……”


    韓依雲,右相的嫡孫女,絕對是京城之中唯一配得上葉庭柯正妃之位的女人,據傳擁有天使般的容貌,魔鬼般的身材,更是才高八鬥。


    總之一句話,就是這個世界上好像沒有比她再牛逼的女人了。


    但是偏偏京城就還有一個:梨靜書!忠義侯府上千金,也是美的人神共憤,叫人看完以後都恨蒼天不恭,更是武功超群。


    若為男兒,一能出將入相,一能率兵殺敵,因而兩人被合稱為京城雙姝。


    老百姓私底下沒少議論著兩人誰能配得上四皇子葉庭柯……


    “看望?”穆清麵色微微一沉,盯著小綠,漂亮的眸子裏有超越年齡的老練和厭煩:她與這韓依雲素來沒什麽交集,除非必要的場合,否則她一直都乖乖的有多遠躲多遠,畢竟對方怎麽看都是女一號。


    所以,像這樣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忽而來看望她,不用想就是一場硬仗。


    “不見!”穆清沒好氣的說道。


    小綠為難的動動嘴皮子,想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對著穆清說道:“可是就連忠義侯的唯一千金小姐梨靜書也來了。”


    呃……


    穆清倒是知道這個舞刀弄槍的姑娘的,她以往和她還算有過幾次接觸,感覺倒也舒服,卻沒想到她也來了:難不成連他也對葉庭柯有情?


    哎,這些女人能不能不要那麽天真爛漫花癡啊?穆清癟癟嘴,有些不悅的動了動身子,又懶懶的躺下:“叫她們自己進來,本小姐可沒義務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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