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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話以後不許再亂說!”穆慶元說完便轉身拂袖而去,往書房的方向走了。


    外麵的丫鬟婆子聽見裏麵的聲響都嚇得直哆嗦,沒多久就看見老爺怒氣衝衝的走了出來。一個個都直好奇一向和睦的夫妻兩今日怎麽會鬧得這麽不愉快,而且她們可是從來都沒見過老爺發這麽大脾氣的啊,大家都在心裏猜測夫人究竟說了什麽惹得老爺如此大發雷霆。


    穆夫人的貼身伺候的姑姑謝氏見狀進了屋子,隻見夫人坐在床上直愣神,眼睛裏還不停流著眼淚。


    “哎喲,夫人,你這何苦跟自己過不去呢!”謝氏見了立刻拿了帕子跑過去小心擦拭著夫人的臉,一邊扶著夫人躺下。


    “你說,當年我是不是應該再狠心一點像對那個賤人一樣殺了這個小賤蹄子?”穆夫人冷冷的開口,眼裏的悔恨一閃而過。


    “夫人,您啊別多想了,老爺要是知道了可就不得了了!”謝氏聽了趕緊降低了聲音,眼睛瞄了瞄周圍,見門窗都關得嚴實這才放下了心。


    “可我的清兒該怎麽辦?”穆夫人眼中彌漫出的傷心一眼就可以瞧見。


    “夫人,小姐嫁的可是安平王,雖說是側室,可是將來生個一男半女那王妃的位置可不就坐得妥妥當當的了!”謝氏安慰著穆夫人,又接著說道,“再說了,京城裏想要嫁給四皇子的人那可是數都數不過來呢!四皇子這麽多年來從來沒跟哪個小姐走得近過,外麵不是老有人傳言說安平王有斷袖之癖嘛!”


    “我還是怕皇上會給安平王封正王妃啊!那到時候清兒的日子指不定有多難過呢!”穆夫人聞言有了一絲絲的欣慰,可是還是有些擔憂。


    “夫人這你可是糊塗了,前些年皇上有一次想要給把相府的二小姐賜婚給王爺,可王爺當時可是揚言終生不娶呢!這件事情還讓相府家的二小姐傷心得上吊自殺差點死了呢!王爺親自求賜婚這可是頭一遭,由此看來,王爺也是很看重我們家四小姐的,夫人你又何必擔憂這些呢!”謝氏說得頭頭是道。


    穆夫人先前被那封旨意給失了魂,現在冷靜下來,仔細想想,發現其實事情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糟糕,瞬間有些放下心來。


    “唉,當初王爺說的可是王妃啊!誰知道這一指婚書下下來竟然,竟然是側王妃!”穆夫人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在裏麵。


    “隻要王爺喜歡,小姐的正妃位置一定跑不了的!夫人莫要慪氣了!”謝氏一邊說一邊撫著穆夫人的後背,為她順順氣。


    ……


    穆夫人這邊如今算是有了幾分消停,書房那裏卻又是一番商討籌謀的景象。


    “爹,清兒真的要嫁給那安平王做側妃嗎?”穆家的大少爺穆勉之有些擔憂的問道。


    “妹妹怎麽能去做側妃呢!”穆予之皺著眉頭不悅的說著。


    穆予之與穆清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自然與穆清最為親近。隻是花在舞蹈弄槍上麵的時間遠遠超過學問,加上穆家是詩書世家,因此穆予之時常會被責罵,可他對自己的這個妹妹倒是一頂一的疼愛。


    “聖旨豈是兒戲?予之這些話日後莫要再讓我聽見!”穆慶元沉了沉臉色嗬斥道。


    “是啊,予之,你就莫要添亂了,還是好好想想怎麽辦才好。”穆勉之儼然一副大哥的模樣,顯然比穆予之瞧著要沉穩不少。


    穆慶元見此對自己的這個撿來的兒子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我們穆家如今在京城到底還是底子單薄了些,如今聖上的幾個兒子當中,二皇子是嫡子,有身份擺在那裏;而四皇子戰功赫赫,又深得聖上喜愛。因此,太子的最佳人選便在這兩人之中,二皇子身後有韓家撐腰,可四皇子卻是無人,所以皇上才會再三思量,將清兒封為側妃。畢竟四皇子的正室若是我們穆家,那四皇子豈不是吃虧了?皇上到底還是放心不下安平王爺啊!”


    “那爹,我們穆家從此就要劃入到安平王一派了嗎?”穆勉之有些擔憂的問道。


    “皇上這步棋就是拿我們穆家來為四王爺籠絡朝中人啊,這是試探也是考驗啊,無論立不立太子,我們隻需要記住一點,這個天下還是皇上的天下!你們可是懂了?”穆慶元意味深長的對著這兩個兒子囑咐道。


    “父親放心,孩兒醒得。”穆勉之穆予之兩人點了點頭,一臉認真地模樣。


    “好了,你們兩都下去吧。”穆慶元滿意的點了點頭,身子靠在椅背上,有些疲倦的說道。


    這些天為了找穆清可謂是沒有睡上一天好覺,整日整日的神經都是緊繃著的,不敢鬆懈一絲一毫。如今好不容易盼得穆清平安歸來,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又得了宮裏來的聖旨,可算是把穆府忙得手忙腳亂不可開交的。


    哪知道穆清得的是個側妃!這下子鬧得又是雞飛狗跳,可讓他無奈的是,自己的這個寶貝女兒竟然一點也不關心,迴房誰自己的大覺去了!


    還真是不知道說她豁達好呢,還是腦子進水了!


    穆府算是一點點歸於平靜起來……


    宋世均迴到自己房間的時候,眼中忽然一緊,飛快撲倒床前,按開暗格,看著裏麵藏著的一塊冷冰冰的紅色石頭,整個人微微顫抖,連手都不敢伸出了。


    “怎麽會這樣?”宋世均向來溫潤的氣質變得森寒起來,他眼神冷冷一掃,抱著那塊紅色石頭飛快往穆府最偏僻而安靜的一處下人屋子而去。


    那裏,單獨住著一個老女人,也是將宋世均一人千裏迢迢護送來穆家的女人:奶媽。她很早就已經不問世事了,因而一個人住在這種不受人打擾的地方,也算是安享晚年。


    葉庭柯的腳步很急,就連院子裏的樹枝一不小心劃破了自己的白色衣裳也絲毫沒有感覺。他那雙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眼眸從未有過的慌張和擔憂,走路的步子也有些不穩:“吳媽,吳媽,不好了。”


    “公子,您是宋家的孩子,老身以前就教過你禮儀氣度,怎麽如此大唿小叫的?”吳媽頭發已經花白,杵著一根樹根雕刻而成的拐杖,一頭白發盤成婦人發髻。那雙滿是皺紋的眼眸透出威嚴和精明的光。


    她不僅僅是宋世均的奶媽,還是宋家的長老,武功深不可測,卻大隱隱於市。


    宋世均一聽吳媽的話,腳步微微一頓,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緩步上前,將手中的紅色石頭遞給她:“吳媽,天命石光華暗淡,黑龍掙脫了!”


    “什麽?!”吳媽一聽,臉色微微一變,捏著拐杖的手忍不住顫抖幾分,目光死死的盯著宋世均遞過來的天命石,恨不得將它看出一個洞。


    宋世均一臉凝重的望著吳媽,眸光幽深:“不該的!十多年前我們宋家不該為了長生不老而枉顧那個女子的性命的。她果然詛咒了……”


    吳媽微微此時已經沒有了斥責宋世均的心情,畢竟宋家引來災禍是咎由自取,她怨不得別人,更不會遷怒受到天命石庇護的宋世均身上。如今黑龍掙脫枷鎖,就說明有人奪走了玄羅勾魂玉的碎片,這事兒……難辦!


    “公子,您先不要著急。”半晌,吳媽輕輕歎息一口氣,“該來的總會來的,命運的齒輪既然已經啟動,那我們隻能努力扭轉了。那個傳說中能改變大越朝命運的天皇星似乎也已經降臨到這個世界上了……”


    宋世均微微凝眉,望著吳媽。


    “他,是你輔佐的對象。”吳媽語氣一沉,麵色凝重的說道,“不管他是好事壞,是心係天下還是殺人魔頭,宋家生生世世隻能是他的奴。”


    宋世均心中微微一痛,聽不得“奴”這個字,他是一個心比天傲的男人,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字眼?隻是,宋家在十多年前就已經注定今日!


    “他,是誰?”宋世均心中慌亂,卻不得不在吳媽麵前盡量掩飾的很好。無雙公子是不會武功的,而吳媽卻是隱藏在這個世界上的絕頂高手,是為保護他而生的。


    吳媽凝眉,剛才還精神抖擻的身板仿佛一時之間老了許多:“不知道!他的血能解宋家布下的天羅地網和五行八卦陣法。”


    宋世均腦子裏忽然出現了一個人,葉庭柯。


    天皇星,定然是大越朝與皇權相關的人物:二皇子雖然為人肖勇,廣交朋友,但比起葉庭柯此人,卻是足足差了好幾等級。


    “不行,我不服!”宋世均從未有過的無助,身子輕輕顫抖,“吳媽,我是您從小看著長大的。為了讓我不步家族的後塵,您教我仁義道德,教我兼濟天下,教我以百姓為重……”


    如今你教我的我都還記得,可是……


    吳媽微微一笑,眼中是慈愛和疼惜,還有那怎麽都掩飾不住的滄桑。她伸出手輕輕撫摸宋世均的臉頰,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因為長年練武,吳媽的手上長滿死繭,刮得葉庭柯皮膚生疼。


    可是,他一點也不躲避。


    “還記得吳媽以前跟你說的話嗎?”吳媽眼中帶著幻滅的笑意,仿佛把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宋世均的身上,她似乎心安了。


    不!宋世均瞪大眼睛看著吳媽,整身子抖得十分厲害,充滿恐懼:“不,吳媽,不可以!您說過您會陪著我的?您說過……”


    宋世均眼中流出悲憫的淚水,第一次,他覺得自己這麽多年看的書,這麽多年學的東西,這麽多年了解的一切,都是枉然。


    如今,他無能為力。


    “公子,這是老身的宿命。”忽而吳媽一動,將自己的手指在宋世均的身上幾處大穴猛地一點,“過程有些痛,公子忍著點。”


    不!宋世均不能言語,心中卻在一個勁的唿喚,他與吳媽這麽多年的相處,知道她雖然對自己嚴厲,卻很是心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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