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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清哭的可憐兮兮的望著葉庭柯,眼中滿是不舍,小嘴微微噘起,很是單純可愛。甚至連眼角那半滴淚水也變得晶瑩剔透,十分迷人了。


    葉庭柯替穆清拭擦的手微微一滯,盯著穆清那單純天真到讓人不忍心去傷害的臉蛋,微微凝眉,略帶疑惑的問道:“孤兒?”


    對於“孤兒”這兩個字,葉庭柯似乎比任何人都要敏感,他眉宇間不由自主的流出一股淡淡的哀傷,盡管掩飾的很好,卻也能夠讓人看得到。他目光落到穆清身上,帶著幾分異樣的清雅,誘盡蒼生。


    穆清傻愣愣的一笑,對著葉庭柯癟嘴說道:“傻瓜……不知道了吧!其實我才是真正沒有親人的孤兒,我在這個世界上是個異類……嗬嗬……異類!親人不是真正的親人,朋友也不是真正的朋友……喜歡的人不喜歡我……該死的……十五年,整整十五年……我隻能一個人孤單的活著!”


    穆清說道這裏忽而就難受的哭泣起來,悲傷的都要暈厥過去:“我特麽過的……這是什麽日子啊!狗屁的大師,狗屁的情魄,狗屁狗屁都是狗屁……姐姐,嗝……你知道嗎?這十五年我都是帶著麵具過日子的!你特麽知道老娘心中什麽感受嗎?去他大爺的足不出戶,去她姥姥的三從四德,去她大姨媽的夫為妻綱!老娘就不能有點自己的日子嗎?啊?”


    穆清說著,一把扯過葉庭柯,瞪著他微微抽泣,滿心的委屈。


    葉庭柯臉色一變再變,終究沒有抬手將她一巴掌扇出去,望著她眼中的淚水,冷聲問道:“這麽說四小姐有別的想法了?”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若是穆清在別人麵前說,不知道要死多少迴,偏偏是在葉庭柯麵前。這個永遠叫人猜不透下一張牌會出什麽的邪佞王爺。


    穆清嗬嗬一笑,胡亂的拉扯了一下葉庭柯的衣裳,維持自己站立的姿勢,搖晃著不讓自己摔倒:“我?嗬嗬……”


    她抬起自己軟糯的小手指著自己粉嫩嫩的鼻尖笑的傻乎乎的,忽而她眸子往麵前的葉庭柯身上一帶,明亮的若天上的星辰。她微微癟嘴,輕輕搖頭:“要我說,這大宅後院那麽多不平事兒……都是因為這些個男人貪心……什麽三妻四妾,人生幸事!去她娘的蛋蛋,我穆清……咳咳……就是見不得!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憑什麽……男人就要比我們女人高貴?男人會做的,我也會!我怎麽就不能出將入相,怎麽就不能仗劍天涯?嗚嗚嗚……我怎麽就不能陪在他身邊?”


    穆清一開始說著還義憤填膺,慷慨激昂的,到了後麵忽而就嚶嚶哭泣,悲傷的抱怨起來。


    葉庭柯再次抬起手中的絲帕替穆清擦眼淚。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日為何這般心軟,或許是因為穆清的故事太悲傷,或許是因為她說的理論合乎自己的口味,更或許是因為這個夜有些非比尋常。


    “他,你這輩子就別想了,想也沒有用!”葉庭柯的語氣淡淡的,帶著一絲勸慰。他並不喜歡穆清,也不在意她心裏有誰,隻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便罷。可是這一刻,他卻忍不住規勸穆清。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此刻卻顯得很淡,仿佛自言自語,小的能夠被風輕輕吹散。他捏著手中的絲帕,望著穆清,眸光也是淡的。


    “姐姐……都說越是漂亮的女人,這心眼兒越是不好,穆清瞧著……您這般溫柔嫻靜,怎麽……嗝……哎呦……嘔……難受死了!”穆清再次想要嘔吐,卻隻是空空幹嘔了一會兒並沒有吐出什麽東西,起身踉蹌著賴上葉庭柯,“對了,我剛才說到哪裏了?”


    葉庭柯將絲帕折疊一下,換了一個幹淨的麵對著穆清的嘴角輕輕拭擦,然後說到:“瞧著本王溫柔嫻靜……”


    “哦哦哦……對對對,瞧著本王溫柔嫻靜……這本王就是姐姐的名諱呀?咳咳……叫起來怪怪的!本來以為姐姐是個例外的,沒想到也是個喜歡潑人冷水的……我!我是配不上他,我從來都是醜小鴨,每每在他麵前就覺得自卑,隻能傻乎乎的看著他心疼別人!可是我特麽如今都要嫁給別人了,還不能祭奠祭奠啊?”穆清說著又要撒潑了。


    葉庭柯抬手一把摟起穆清,朝著她的房間而去,麵色微微偏冷,不知道他深邃的眼眸之中到底醞釀著什麽。


    穆清在葉庭柯的懷抱裏麵倒是安生了不少,聞著葉庭柯身上的清香,她不由自主的抬起手輕輕攀上他的脖子,腦袋埋進他的懷裏。


    “四小姐……”


    “別吵,姐姐的懷抱好溫暖,讓我歇歇,就一會兒……我好累!”穆清撅起嘴輕聲說道,語氣之中帶著絲絲哀求,眉眼有些蒼白和疲憊。


    葉庭柯冷著一張臉,猶豫了一瞬,終究是沒有出聲將懷裏的穆清給弄起來,將她放迴床上,轉身便出了房間。


    “王爺,您您您剛才……”說這話的是葉庭柯的貼身小斯,也是他的帶刀護衛和一起上陣殺敵的兄弟,關穀傑子。他是忠於葉庭柯母妃一族的家臣,武功造詣頗深,用的是大越朝罕見的忍術。


    葉庭柯的母妃,華妃,已經去世多年,當年是皇上寵愛一時的妃子,隻可惜天妒紅顏太薄命,在十一年前就已經身隕了。


    葉庭柯轉頭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關穀傑子,眉毛微微一挑,目光漸漸轉冷:“見到這般單純的四小姐,聽她說那些悲傷,我似乎感同身受。我曾經也有過無助和悲傷的時候,但我對她僅僅是憐憫,並不代表這些情緒這可以影響本王的計劃。”


    葉庭柯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很冷,沒有一絲溫度,仿佛剛才對穆清柔聲勸慰的男人並不是他自己。


    關穀傑子心中微微歎息,輕輕跪在地上:“其實四小姐一家人並沒有對不起……”


    “住嘴!一個女人而已,哪裏配你給她求情!對於手中的棋子,本王從來不會手下留情!傑子,這話以後不要再說了……”葉庭柯冷冷的說完,手一動,一根絲帕緩緩飄落,他看也不看一眼的朝前走去,絲毫不留念。


    關穀傑子目光微微一閃,轉頭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穆清的房間,微微歎息:若是這天下間有一個人能夠讓王爺迴到以前的模樣就好了!


    “真以為這飛花閣是什麽好地方,任由你來迴遊蕩?”葉庭柯目光微微一冷,對著身後遲遲沒有跟上來的關穀傑子沉聲責備。


    關穀傑子嚇了一跳,快步朝著前麵走去,目光中滿是懊惱,生怕因為自己而破壞了葉庭柯的計劃。


    葉庭柯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跟上自己的關穀傑子,這才緩緩開口說道:“傑子,他能夠給我們相處的時間隻有這麽多,若是被任飛花發現,他十有八九會被絞殺的,因此我們必須速戰速決,確定當年皇宮裏麵流出的拿東西到底有沒有在飛花閣。”


    關穀傑子狠狠點頭,眼神迴歸了屬於他的敏銳和聰慧。


    “今天白日本王陪四小姐轉悠的時候已經大概摸準了這飛花閣殺手暗中的布局和撤換方位,大概能夠猜到那東西可能的位置,不過那裏麵有個五行八卦陣,很是難破!”葉庭柯冷麵色有條不紊的分析著。


    他此次來飛花閣目的自然不僅僅是為了接穆清迴京這麽簡單,不然也不會拉著穆清做擋箭牌在這飛花閣溜達那麽久了。


    “有他跟我們裏應外合,相信今日屬下定然能和王爺一起將拿東西拿到手!”關穀傑子微微一笑,滿是自信的點頭。


    跟了葉庭柯這麽多年,他自然知道葉庭柯的本事,若是這個世界上還有葉庭柯搞不定的事情的話,那關穀傑子一定會認為這個事情絕對不存在。


    葉庭柯微微的攏了攏眉,這一次似乎格外謹慎:“飛花閣非同小可,你千萬不要掉以輕心。況且他在飛花閣的身份暫時還不能暴露,畢竟這飛花閣裏麵還隱藏著一個郎月明呢!今日形式不管成敗都要將自己護好,絕對不允許受傷,更不允許暴露身份!”


    關穀傑子深深的看了一夜葉庭柯,第一次見他如此細心的囑咐自己,心中便對於這一次的危險有了幾分計較,微微點頭。


    黑夜中,兩人悄無聲息的消失,就連風都沒有被他們劃開過……


    第二日一大早,穆清揉著自己發疼的腦袋對著門口一陣哀嚎:“來人啊!來人……快來人伺候著!本小姐……呃……這裏似乎,貌似,大概,好像並不是自己的閨房啊!那這裏是哪裏呢?”


    “清兒,你醒了?我熬了點米粥,你趕緊趁熱喝了吧。”在穆清傻愣愣的,記憶還沒有恢複過來的時候,門被人從外麵退開了。宋世均踩著陽光,端著玉白色的瓷碗,拿著勺子輕輕攪拌,偶爾還嘟嘴輕輕吹上一口,仿佛是想要那米粥涼的快一些。他朝著穆清緩步走去,帶著一股子淡淡的陽光味道。


    穆清傻愣愣的望著宋世均,恍如隔世。她忽而一把撲到宋世均懷裏,使勁哭泣,眼淚鼻涕不由分說的往宋世均身上擦。其實本來也沒有受什麽委屈,這會兒見到宋世均,她卻覺得自己可憐的不能再可憐了:“哥哥……”


    這一聲“哥哥”叫的百轉千迴,讓宋世均端著碗的手微微的抖了抖,強忍著想要摟緊穆清的衝動,輕輕底下身子,拍著她的背,柔聲說道:“清兒,昨夜喝多了難受吧?”


    穆清腦袋確實沉甸甸的,微微脹痛,可是卻迴憶不起來自己到底做了什麽,記憶停留在與任飛花見麵的時候。穆清微微張了張嘴,終於沒有對宋世均解釋什麽。


    “昨夜是哥哥送我迴來的?”穆清笑嘻嘻的接過宋世均手中的米粥,甜蜜蜜的舀起來平常,嘴角彎彎,掛上一抹喜滋滋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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