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響起,在客廳來迴徘徊的秦安福趕緊拉著收拾好的密碼箱去開門。門打開,眼前的人並非沈博言,而是住在對門公寓的漁夫帽阿叔。


    總是低垂著的頭此時高高抬起,他麵目兇狠,眼神陰戾地瞪著秦安福。


    察覺到危險的秦安福迅速關門,老人卻一改往日的病態,在門即將關上之際一腳將門踹了開,抓著正往臥室跑的秦安福的後領就往後拖,同時一塊倒有迷藥的毛巾迅速捂緊她的口鼻。


    晚上,被捆住雙手的秦安福倒在水泥地上,嘴巴被膠帶封住。一桶冰冷的水澆在臉上,她才驀然醒來。腦子還沒清醒,汽油味就往鼻子裏鑽。她緩緩揭開沉重的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沾滿稀泥的男士勞保鞋。勞保鞋站定了兩秒又調轉方向走到一邊。


    慢慢適應了場地的昏暗,她趕緊打量自己身處的環境。看到身旁被綁在水泥柱上的沈博言,她心中一驚。


    沈博言被捆在水泥柱上,嘴被膠帶封住,渾身無力,腦袋低垂,顯然還在昏迷。盡管室內隻點了些蠟燭,極其昏暗,環視一周的秦安福驚訝地發現,這不正是趙青山秘密囚禁安素芝十幾年的別墅的車庫嗎!


    五輛廢棄的汽車依然並排停在那裏,整齊擺放的兩摞水泥依然靠在牆邊。隻是原本密道的小木門被一幅巨大的照片擋住,照片上是一位挺著孕肚笑容十分溫柔幸福的女人。


    離他們幾米開外的位置,被綁在輪椅上的沈長青受到冷水的刺激也醒了過來。戴著黑色漁夫帽的老人站在他麵前,陰冷地笑著:“好久不見,沈警官!”


    看清麵前的人的容貌,沈長青大為震驚:“是你!你竟然還沒死!”


    “死?哈哈哈!”老人仰頭大笑一聲,陰戾的雙眼滿是仇恨,他咬牙切齒地接著說:“大仇未報,我怎麽能死呢?我苟且偷生幾十年,為的就是這一天。”


    在知道沈博言是沈長青的兒子後,安鬆年就一直秘密關注著沈博言。趙青山死後,安鬆年直接搬到了沈博言的對麵公寓,本是要偷偷跟去京都,沈長青卻來了陽府,一切正中安鬆年下懷。這一天他籌劃了很久。


    “所以你今天報仇來了?安鬆年。”沈長青看了一眼牆上巨幅照片上的女人,那是安鬆年的妻子。


    “我不找你報仇,還能跟你敘舊嗎?”老人名叫安鬆年,是沈長青年輕時一次任務的目標人物。幾十年前是陽府唿風喚雨的大人物,販賣槍支,走私販毒。


    而沈長青是從京都特意派下來的臥底,一年多的潛伏後,在最後收網時,安鬆年寧願跳崖也不投降,警方在數日後才從崖底找到一具腐爛的屍體,早已無法辨認模樣,屍體與安鬆年體型相仿,且穿著他跳崖時的衣服,那時候還沒有對屍體dan檢驗的技術,警方便認定這屍體就是安鬆年。


    沈長青的腿便是被他一槍打殘的,萬萬想不到他竟然還能活著!


    看著安鬆年手裏拿的槍,沈長青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便在心裏盤算怎麽樣才能救出沈博言和秦安福。“既然是我們兩個的恩怨,我們兩個解決就好了,放了兩個孩子吧!”


    “現在讓我放了他們,幾十年前你可放過了我的老婆孩子?”安鬆年怒吼著指向掛在牆上的巨幅照片。


    “她可是為了給你擋槍才慘死,你竟然毫不悔改。”沈長青也有些怒意,想不到安鬆年為自己即將生產的老婆的死怪在他的身上,自己竟毫無自責和愧疚。


    當年被圍剿,明知道自己死路難逃,卻抱著一絲僥幸拉著懷孕的老婆給自己斷路,安鬆年就是這樣的毫無人性!


    沈長青深吸一口氣壓抑住自己的怒火,接著說:“躺在地上的女孩你知道是誰嗎?她是你親妹妹的女兒,安素芝的親生女兒!安素芝被趙青山囚禁十幾年,是你麵前綁著的這個年輕人把她救出來的!今天落在你的手裏我認命,可你要是還有一絲良心,要是還想著以後怎麽麵對自己唯一的親妹妹,你就放了他們!我任你處置!”


    “幾十年前在崖底將我偷梁換柱的是趙青山,給他找這廢棄別墅囚禁素芝的人是我。”安鬆年一邊走向沈博言一邊說:“要不是素芝輕信了你,你抓不到我,我的老婆孩子也不會死!我臥薪嚐膽這麽些年,為的就是這一天!知道我等這一天等得多辛苦嗎?我的老婆孩子死在你的手裏,你今天卻異想天開讓我放了你的孩子!哼!今天的這一切我早有預謀,你大兒子被淹死我功不可沒,刹車線是我親手剪斷的!怎麽樣?痛失愛子的滋味是不是很享受啊?”


    當年,沈長青臥底的身份被發現,安鬆年要殺沈長青,安素芝不忍心看沈長青丟了命,就偷偷放走了沈長青。安鬆年死了老婆後,對安素芝也生了恨意。


    聽到這一切的沈長青震驚之餘是悲痛和自責,原來兒子的死是因為自己!


    安鬆年把一桶冰涼的水全部倒在沈博言的頭上,受到刺激的沈博言慢慢蘇醒,卻發現自己手腳被捆,而且渾身無力。


    安鬆年又走向躺在地上的秦安福,蹲下身體捏起她的下巴端詳。“確實長得十分像你的母親!剛剛我們的對話你也聽到了,不要怪舅舅我鐵血無情,現在就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安鬆年說完,就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替她解開了捆在手上的繩子。秦安福活動了一下酸麻的手腕,撕下封住嘴巴的膠帶,眼神警惕地看著安鬆年,她並不知道生母還有這樣一位親哥。


    安鬆年又從腰後摸出一把s槍,臉上的表情極其變態。“你現在替我殺了他們兩個,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他說完就將s槍塞進秦安福的手裏。安鬆年似乎對她毫無防備,轉身便走向沈長青,俯身與沈長青對視,麵目猙獰地說:“我要你親眼看著你的兒子去死!別眨眼,看清楚了!”


    在安鬆年轉過身體的時候,卻見秦安福地槍口直直地對著他的後背,他沒有一絲害怕和意外,陰邪地笑著。“丫頭,為什麽就不珍惜唯一活命的機會呢?”


    “把槍放下!”秦安福謹慎的盯著安鬆年的一舉一動,厲聲喝道。她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舅舅可沒有感情。


    “哈哈哈哈!倒有幾分你母親年輕時的果斷,不過在我這裏是不自量力。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哢噠!”安鬆年話音剛落,秦安福便開了槍,s槍裏卻沒有一顆子彈。不等她錯愕,安鬆年已經一把搶走她手裏的槍,迅速移步到沈博言身邊,重新摸出一把槍,將槍口抵在他的太陽穴。


    “我們來玩點好玩的!”安鬆年說完一腳踢出了一個骨灰盒,是沈博義的骨灰盒。又說:“丫頭,撿起來 ,把裏麵的骨灰撒了!”


    秦安福看著抵在沈博言腦門兒上的槍,一時不知所措。


    “你想看著他死嗎?快!”安鬆年拉動手槍保險,怒吼道。秦安福緊握雙手,看了一眼身後的沈長青。沈長青神情悲痛,緊閉著雙眼點了點頭。


    渾身麻木酸軟的沈博言,與秦安福對視,不斷地搖頭,示意她不能做。


    “我現在就殺了他!”安鬆年懶得看她猶豫,眯起雙眼就要開槍。


    “我撒!”秦安福忙大喊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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