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幾日皆是風平浪靜。


    健身房裏瓷實的沉悶“砰砰”聲響了很久,笑笑惆悵地朝那頭望了望,“半點頭緒都沒有,我懷疑大魔王快爆炸了。”


    阿可捧著心口,“那些私生消息靈通得很,這時候還不消停,不得撞槍口上。”


    “隻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小打小鬧倒不怕,就怕那些人瘋起來什麽都敢幹。”小沈喝了口冰美式,小聲嘟囔。


    笑笑站起來拍了拍褲子,打算進去勸一勸,被小沈一把拉住。


    “你捯飭你那一箱子寶貝吧,雯姐深思熟慮過後不是同意雪姐的提議了麽,好好修煉技術,爭取闖出名堂來。”


    阿可:“哪天敬你一聲‘笑笑老師’了,才算沒辜負咱姐的良苦用心。”


    笑笑:“行,你倆輪流當模特吧,誰先來,把妝卸了。”


    鬱寒風風火火走進工作室,一眼沒瞧見單映雪,直奔健身房。


    “姑奶奶,沙袋要被你打穿了!”


    單映雪擰著眉,眼神犀利,閉目唿出一口濁氣,再睜眼時,清冽一如往日。


    “點亮保命技能而已。”她解開拳套,吹了吹黏在額間的碎發,“什麽事火急火燎的,今天不是應該跟其他老師合體錄製嗎?”


    鬱寒罕見的沉默。


    單映雪視線落向曉舟,後者笑容有些牽強,“您記錯了,合體錄製安排的明天,今天…”


    “今天怎麽了嗎?”


    單映雪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縱是鬱寒私底下說話橫衝直撞的,都有些不好開口,就離譜!


    原來,那個“送子觀音”的梗竟然真有人信,亮閃閃的vip彈幕,希望鬱寒翻牌,讓單映雪以當晚的心境,照著送閨蜜的祝福再說一遍。


    鬱寒:“準備好了嗎,私信語音發給女信眾,不是,觀眾。”


    單映雪:“你們在說些什麽,每個字我都懂,合起來我怎麽理解不了呢?”


    鬱寒:“求子。”


    單映雪默了默,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是心平氣和的樣子,“你們覺得這是我一個未婚未育渣女人設該幹的?”


    鬱寒:“隨緣就好,死馬當做活馬醫,你就當送個誠摯祝福麽。”


    單映雪:“可是…”


    鬱寒:“你對芊芊的祝福奏效了。”


    單映雪垂死掙紮,“一對健康的已婚男女,有了孩子,這好像沒有什麽需要靠玄學才能解釋得通的地方。”


    鬱寒無奈,繼續勸,“人家求一個心安,又不要你做法。”


    單映雪開車,“他們需要的不是做法,是做愛!”


    鬱寒怒。


    單映雪屈服。


    私信另一端的小姐姐羞澀感激,細聲細語說過幾天給反饋。


    【離了個大譜!】


    【黑子蠢蠢欲動。】


    【努力耕耘,然後相信醫學!】


    單映雪嘴角抽了一下,慌裏慌張跑去折磨美工,小顧生無可戀地望向鬱寒,後者攤攤手,不負責任地縮迴會議室沙發裏。


    文案極力降低存在感,鍵盤敲得飛起,直入文思泉湧的忘我境界。小沈在笑笑捯飭下,讓抬頭,就抬頭,讓眼睛往上看,就往上看,妥妥無情緒起伏的仿真人偶。


    不知不覺間,百葉窗外昏黃天色變成墨藍,白星閃爍。


    微信提示,陸星迴拍了拍她。


    走出工作室,肆虐的寒風驟然帶走身上殘存的暖意,笑笑挽著她的胳膊瑟縮了一下,抄近道穿過寫字樓前的口袋公園時,單映雪側耳,身後的腳步聲夾在風裏聽不真切。


    笑笑跟著停下腳步,驚疑不定地迴頭。


    “要死!不出聲兒跟著我們幹什麽,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


    “暗中保護懂不懂。”阿飛摸摸頭, “天都黑了,別老抄近道走這種沒幾個人,還死角多的地方,不安全。


    單映雪撥開笑笑的手,“您二位繼續,我不打擾了…”


    笑笑踮腳望了望,黑色攬勝開著雙閃,停在不遠處的輔道上,她親愛的雪姐,小跑著過去拉開車門,鑽進副駕駛,隔著車窗隻能看到大概的輪廓,似乎直撲進某人懷裏。


    隱在昏暗裏,神秘冷峻的男人溫聲問:“餓了沒,給你帶了栗子糕。”


    可托著她的後腰,把投懷送抱的人按在胸口的樣子,與溫潤截然不同。


    單映雪錘了他一拳,從他懷裏掙脫出來,“不吃,都被你喂出小肚子了,迴頭把禮服崩開。”


    陸星迴打開頂光,目光逡巡,偏偏表情還是淡然的樣子。


    極致的禁欲感。


    “喂——”


    單映雪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手臂斜著擋在腰腹前。


    “貴圈審美略畸形。”陸星迴朝後探出身子,拿來一個紙袋,“多吃點,多長點肉,要不抱著硌人。”


    察覺灼熱的焦點落在胸前,單映雪小聲罵了句“臭流氓”,纖細的手指拂了一下裙擺,不再理他。


    外敞的翻駁領藏不住墨綠覆著的玲瓏曲線,黑色大波浪如藻,窄翹的鼻尖下紅唇微微嘟起,凸顯小氣性。


    陸星迴幫她把安全帶係好,關了頂光,驅車前往璞悅酒店。


    今年嘉麗集團年度酒會安排得格外早些,一來是與訂婚儀式錯開,二來是外方合作夥伴聖誕假期將至。


    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不斷有豪車駛入璞悅,會場裏衣香麗影,觥籌交錯,主持人上台開始預熱。


    這晚不是單映雪的主場,倒也省了應酬的麻煩,她隻需要站在陸星迴身邊,微笑致意,適時呈現微赧,當一個漂亮的花瓶。


    當然,她更多是在欣賞,徘徊在陸星迴身上的傾慕眼神,在觸及她時悄然冷卻。


    樂此不疲。


    陸星迴舉起手中的香檳致意,又寒暄幾句,雙方結束攀談任務。


    “瞧不出一星半點不適應,樂在其中?”


    單映雪抿起唇,瑩潤目光浸著狡黠,“痛擊情敵不要太爽。”


    陸星迴小指勾了勾她的,單映雪撅著嘴躲開,眼神示意他安分點。


    某些人偏不讓她得逞,突然手臂一伸,圈住她的腰,低聲說:“宣示主權,我也挺享受這種感覺的,陸太太。”


    明裏暗裏圍攏的視線仿佛張開的網,頃刻將她捕捉,單映雪垂眼,假作羞澀,唇幾乎沒有開合,咬字卻格外清晰,“你收斂一點!”


    “我不。”


    陸星迴眉眼帶笑,向不遠處的edward舉杯,拒絕她的話毫不含糊。


    單映雪朝挽著edward的嫵媚女人,拋了個媚眼,喝酒掩去唇邊意味深長的笑。


    陸星迴玩味道,“edward說聖誕要帶女朋友迴去見家人,我還當他癡心妄想,想不到竟然成了。”


    單映雪好奇,“所以,selina身邊哪一個是內鬼?”


    “不重要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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