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映雪被顧凜堵在教室門口，半強製約飯的時候，盧悅和時苒偷笑著先跑為敬，近來準時準點出現的季芊芊也沒影。
單映雪有理由懷疑他們背著她組了個群，群名可能是“拯救者聯盟”“失戀救助站”諸如此類。
“我真的沒事！”單映雪狠狠咬了一口排骨，“你們不用排著班來跟我吃飯。”
“周循能約我不能？”顧凜坐在對麵冷哼。
單映雪連忙端起湯碗，“凜哥，你能，隻要學妹不介意你天天約飯都可以。”
驀地一靜，食堂裏嘈雜聲圍攏過來。
顧凜撥弄著盤子裏的菜低聲說：“我倆分了。”
單映雪：“？”
顧凜：“她爸媽發現了。”
單映雪：“哦。”
顧凜：“不說些啥？”
單映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顧凜：“看來你真的恢複了，說話真討厭。”
陸星迴端著盤子路過，四目相接，單映雪自然地移開視線。
顧凜：“我收迴剛剛的話。”
單映雪看了眼不慎灑出來的湯。
“…”
-
“顧凜在前麵。”
“他邊上的是單映雪？”
“高二那邊白月光事件傳得沸沸揚揚，後麵單映雪被約談，她跟陸星迴被逼分手，心態崩了，最近他和周循變著法兒地陪著哄著。”
“團寵啊——”
“自己女朋友還傷心著呢，倒有功夫安慰別人！”
“之前從哪聽說忘了，他好像挺喜歡單映雪的。”
聞言，女生扯了扯說話的女同學，對方立刻收聲。
“你們沒必要這麽小心翼翼的。”說話的是個嬌嬌俏俏的女生。
“小妤…”
“我想跟單學姐聊聊，你們先迴去吧。”
安妤先走一步。
兩人麵麵相覷，人家學姐都不認識你，有什麽可聊的，千萬別鬧起來。不等她們阻止，安妤疾步追上前麵的人。
“單學姐，有時間聊聊嗎？”
單映雪一呆，看看顧凜。
顧凜桃花眼泛出迷糊懵逼。
男人果然靠不住，啥暗示沒有。
單映雪朝學妹點頭，“好，運動場那邊這會兒應該沒什麽人。”
安妤點了點頭先走。
單映雪欲跟上，顧凜靠近她低聲耳語，“幫我勸勸她。”
“現在我不是需要開導的人了？”單映雪挑挑眉，“放心。”
為免去撕逼扯頭花的風險，單映雪直截了當，“我不喜歡顧凜，他也不喜歡我，然後想聊什麽？”
安妤有一秒呆愣，“學姐，你從來都這麽單刀直入的嗎？”
“誇獎？”
安妤好笑地看著她，“很顯然不是。”
融融日光悄然無聲，籠罩著單映雪纖薄的身子，白色衣衫也被襯出一層薄薄光暈，朦朦朧朧看上去平添幾分孤絕哀愁。
“都在傳你和陸星迴學長被迫分手導致你崩了心態成績一落千丈。”安妤一邊說一邊注意她神色，“但我覺得，應該不是。”
“我覺得會為朋友硬剛老師的人不會這麽軟弱。”
單映雪坐在雙杠上仰望晴空，腿在半空中晃悠，“確實，是我自己的原因。”
“我跟顧凜分開是他提的。”安妤毫無征兆地換了話題。
“因為你父母？”單映雪偏過頭。
“嗯，我父母發現之後直接找的他。”安妤避開她的視線。
遠遠的運動場另一頭，隔著圍欄和叢叢樹影，主幹道上有車飛速竄過。
“從小到大我都活在他們嚴苛的要求下，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我想要什麽好像從來都不重要。”
單映雪父母很開明，在合理範圍內她擁有充分的自由，不過這並不妨礙她理解安妤那種窒息感。
“但是我好像總是讓他們失望，指標生考試沒過，後來也沒能考進重點班…我真的看夠了他們失望的眼神。”
單映雪闔著眼感受降落在眼皮上胭脂色的溫度，顫動的睫毛和徒然收緊的指節宣示著內心的波動。
“那天遇到學長他們，我同學都說被陸星迴帥得腿軟，可是我就喜歡他說‘小朋友看路啊…’時那麽燦爛的笑，讓人移不開眼。”
“他說比我好看的沒我成績好，比我成績好的沒我好看，我直接懟他，你的好妹妹比我好看還是實驗班。”
單映雪——
大可不必。
“他說你跟自己比，每次比上一次進步一點點就是成功，我說他套路。”
“因為我父母都是教授，同學也好老師也好理所當然地認為我應該優秀，可是他們從來沒有看到我的努力。”
“我真的很想告訴他們我努力過，也隻能到這裏了。”
“顧凜他看到了，在他麵前我不用裝得舉重若輕，也可以胡攪蠻纏。”
“可是我爸媽…他們又要把我的小太陽趕走了…”
單映雪是個很好的傾聽者卻不是好的安慰者，她隻能拍拍安妤以示安慰。
安妤吸了吸鼻子，“不過沒關係，他比我高一屆，將來無論他去哪座城市，我拚盡全力也會去的！”
語畢，她看到一直表情淡淡的女生眉眼間全是笑，冰雪融盡。
單映雪：“我其實挺羨慕你這樣的。”
安妤：“什麽？”
單映雪：“勇敢，果斷。”
安妤：“你為什麽…”
單映雪：“你是來勸我的吧。”
安妤：“是，很顯然對顧凜來說你是非常重要的朋友。”
單映雪：“我喜歡陸星迴，未來我不知道，至少現在依然喜歡，非常非常喜歡。”
“僅僅是這樣保持距離，我都難過得整晚整晚失眠。”
安妤不理解，“那為什麽要這樣，你說是你自己的原因。”
“因為害怕，因為自私？”單映雪自嘲。
“以我的成績去京北並不難，但同分段省內包括莘城可選範圍顯然更大，地域優勢更明顯，無論是讀書還是未來就業。”
“我父母和你的不一樣，他們給了我足夠的信任和包容，所以我更不敢辜負他們。”
“我還怕未來他會遇到更優秀更令他傾心的女孩，卻因為我而進退兩難。”
“我豁不出去又自私得不夠徹底，所以進退兩難的是我，最後逃避的也是我。”
安妤突然有些心疼她，也有些理解為什麽那群人都寵著她。
“你可以自私到底，whatever？大家都是頭一遭做人，不在乎誰辜負誰，你大可以在他變心的時候告訴他是你先不要他的。”
單映雪：“小朋友挺犀利啊！”
那天午休結束前，顧凜收到兩條信息。
［小滿：你家小朋友是來開導我的。］
［小滿：提前祝你們幸福！］
單映雪有理由懷疑他們背著她組了個群，群名可能是“拯救者聯盟”“失戀救助站”諸如此類。
“我真的沒事！”單映雪狠狠咬了一口排骨，“你們不用排著班來跟我吃飯。”
“周循能約我不能？”顧凜坐在對麵冷哼。
單映雪連忙端起湯碗，“凜哥，你能，隻要學妹不介意你天天約飯都可以。”
驀地一靜，食堂裏嘈雜聲圍攏過來。
顧凜撥弄著盤子裏的菜低聲說：“我倆分了。”
單映雪：“？”
顧凜：“她爸媽發現了。”
單映雪：“哦。”
顧凜：“不說些啥？”
單映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顧凜：“看來你真的恢複了，說話真討厭。”
陸星迴端著盤子路過，四目相接，單映雪自然地移開視線。
顧凜：“我收迴剛剛的話。”
單映雪看了眼不慎灑出來的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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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凜在前麵。”
“他邊上的是單映雪？”
“高二那邊白月光事件傳得沸沸揚揚，後麵單映雪被約談，她跟陸星迴被逼分手，心態崩了，最近他和周循變著法兒地陪著哄著。”
“團寵啊——”
“自己女朋友還傷心著呢，倒有功夫安慰別人！”
“之前從哪聽說忘了，他好像挺喜歡單映雪的。”
聞言，女生扯了扯說話的女同學，對方立刻收聲。
“你們沒必要這麽小心翼翼的。”說話的是個嬌嬌俏俏的女生。
“小妤…”
“我想跟單學姐聊聊，你們先迴去吧。”
安妤先走一步。
兩人麵麵相覷，人家學姐都不認識你，有什麽可聊的，千萬別鬧起來。不等她們阻止，安妤疾步追上前麵的人。
“單學姐，有時間聊聊嗎？”
單映雪一呆，看看顧凜。
顧凜桃花眼泛出迷糊懵逼。
男人果然靠不住，啥暗示沒有。
單映雪朝學妹點頭，“好，運動場那邊這會兒應該沒什麽人。”
安妤點了點頭先走。
單映雪欲跟上，顧凜靠近她低聲耳語，“幫我勸勸她。”
“現在我不是需要開導的人了？”單映雪挑挑眉，“放心。”
為免去撕逼扯頭花的風險，單映雪直截了當，“我不喜歡顧凜，他也不喜歡我，然後想聊什麽？”
安妤有一秒呆愣，“學姐，你從來都這麽單刀直入的嗎？”
“誇獎？”
安妤好笑地看著她，“很顯然不是。”
融融日光悄然無聲，籠罩著單映雪纖薄的身子，白色衣衫也被襯出一層薄薄光暈，朦朦朧朧看上去平添幾分孤絕哀愁。
“都在傳你和陸星迴學長被迫分手導致你崩了心態成績一落千丈。”安妤一邊說一邊注意她神色，“但我覺得，應該不是。”
“我覺得會為朋友硬剛老師的人不會這麽軟弱。”
單映雪坐在雙杠上仰望晴空，腿在半空中晃悠，“確實，是我自己的原因。”
“我跟顧凜分開是他提的。”安妤毫無征兆地換了話題。
“因為你父母？”單映雪偏過頭。
“嗯，我父母發現之後直接找的他。”安妤避開她的視線。
遠遠的運動場另一頭，隔著圍欄和叢叢樹影，主幹道上有車飛速竄過。
“從小到大我都活在他們嚴苛的要求下，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我想要什麽好像從來都不重要。”
單映雪父母很開明，在合理範圍內她擁有充分的自由，不過這並不妨礙她理解安妤那種窒息感。
“但是我好像總是讓他們失望，指標生考試沒過，後來也沒能考進重點班…我真的看夠了他們失望的眼神。”
單映雪闔著眼感受降落在眼皮上胭脂色的溫度，顫動的睫毛和徒然收緊的指節宣示著內心的波動。
“那天遇到學長他們，我同學都說被陸星迴帥得腿軟，可是我就喜歡他說‘小朋友看路啊…’時那麽燦爛的笑，讓人移不開眼。”
“他說比我好看的沒我成績好，比我成績好的沒我好看，我直接懟他，你的好妹妹比我好看還是實驗班。”
單映雪——
大可不必。
“他說你跟自己比，每次比上一次進步一點點就是成功，我說他套路。”
“因為我父母都是教授，同學也好老師也好理所當然地認為我應該優秀，可是他們從來沒有看到我的努力。”
“我真的很想告訴他們我努力過，也隻能到這裏了。”
“顧凜他看到了，在他麵前我不用裝得舉重若輕，也可以胡攪蠻纏。”
“可是我爸媽…他們又要把我的小太陽趕走了…”
單映雪是個很好的傾聽者卻不是好的安慰者，她隻能拍拍安妤以示安慰。
安妤吸了吸鼻子，“不過沒關係，他比我高一屆，將來無論他去哪座城市，我拚盡全力也會去的！”
語畢，她看到一直表情淡淡的女生眉眼間全是笑，冰雪融盡。
單映雪：“我其實挺羨慕你這樣的。”
安妤：“什麽？”
單映雪：“勇敢，果斷。”
安妤：“你為什麽…”
單映雪：“你是來勸我的吧。”
安妤：“是，很顯然對顧凜來說你是非常重要的朋友。”
單映雪：“我喜歡陸星迴，未來我不知道，至少現在依然喜歡，非常非常喜歡。”
“僅僅是這樣保持距離，我都難過得整晚整晚失眠。”
安妤不理解，“那為什麽要這樣，你說是你自己的原因。”
“因為害怕，因為自私？”單映雪自嘲。
“以我的成績去京北並不難，但同分段省內包括莘城可選範圍顯然更大，地域優勢更明顯，無論是讀書還是未來就業。”
“我父母和你的不一樣，他們給了我足夠的信任和包容，所以我更不敢辜負他們。”
“我還怕未來他會遇到更優秀更令他傾心的女孩，卻因為我而進退兩難。”
“我豁不出去又自私得不夠徹底，所以進退兩難的是我，最後逃避的也是我。”
安妤突然有些心疼她，也有些理解為什麽那群人都寵著她。
“你可以自私到底，whatever？大家都是頭一遭做人，不在乎誰辜負誰，你大可以在他變心的時候告訴他是你先不要他的。”
單映雪：“小朋友挺犀利啊！”
那天午休結束前，顧凜收到兩條信息。
［小滿：你家小朋友是來開導我的。］
［小滿：提前祝你們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