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周同學之間交流最多的,陸大學神的白月光是誰?


    這個話題在陸星迴不知情的時候悄悄蔓延開去,甚至高一都有學妹在討論。


    單映雪自然不會不知。


    安靜了許久的四人小群:


    [梅子糖:什麽鬼?白月光,陸星迴有白月光?]


    [廬州月:@芊與芊循]


    [廬州月:有靠譜情報嗎?]


    [芊與芊循:暫時無法考證,他們班女生傳出來的。]


    [梅子糖:說的有鼻子有眼,說是下頜有個小小的疤呢!]


    [廬州月:確實,這麽細節,不像編的。]


    [芊與芊循:說是糖紙上的素描。]


    [梅子糖:人渣!惦記著白月光還撩我寶!]


    [廬州月:…]


    [芊與芊循:…]


    時苒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單映雪還在群裏呢。


    泥煤,都怪陸星迴不做人!


    單映雪嘲諷地笑了笑。


    她不是看不出陸星迴對她是不一樣的,可她不知道這份不一樣能否簡單定義為喜歡,或者是友達以上戀愛未滿的曖昧。


    原來真的不是喜歡啊。


    算了,剛好。


    黑色星期一艱難熬過,陸星迴右眼皮跳了一下午,他在心裏默念封建迷信不可信。


    撞見單映雪被告白的場景時,他深吸氣,老祖宗的話果然有道理!


    夕陽下,一個清秀帥氣的男生漲紅著臉,站在她麵前說,“單映雪學姐,我…我喜歡你!”


    沒有多動聽的情話,甚至一句喜歡都說得磕磕絆絆,卻赤誠而美好,熱烈而真摯。


    他聽到她輕輕笑,明媚中帶著少有的溫柔,“謝謝你,不過我現在打算好好學習,不考慮這些。”


    末了還鼓勵一句,“好好學習,以後才能追到女神,加油。”


    近來氣溫節節攀升,即便是殘陽依舊曬得陸星迴發悶,他的小姑娘已經走遠,那位表白的學弟還呆立在原地,噓唏自己告白失敗,可是學姐好溫柔,根本不是什麽冰山。


    學弟的同學不知從哪兒冒出來,“我本來還怕單學姐理都不會理你直接走掉呢!”


    學弟哭唧唧,“有你這麽安慰人的?”


    察覺到有些威懾的目光,學弟有些遲疑地扭頭。


    “!”


    陸星迴收迴視線,從容走開,好像就是單純路過。


    “我聽說,單學姐和這位學長走得很近…”同學猶猶豫豫地說。


    學弟一改剛剛的奶裏奶氣,哼了一聲,“他都有白月光了,別靠近學姐!我還有機會!”


    同學有些擔心地瞟瞟他,這貨別作死啊——


    陸大學神絕對沒有他表現出來的溫柔和善。


    -


    於靜華眼神犀利地盯了眼前的人一會兒,最後還是被她的鴕鳥樣打敗,暗歎一聲,指了指兩摞改好的卷子,“17班的帶給喬芯。”


    單映雪抱起卷子趕緊閃,老於把她叫來辦公室盯了半天卻啥也不說,直叫她心裏發毛。她最近挺安分的,除了偶爾有些不集中,可她覺得掩飾得挺好的。


    路過17班,扣了扣教室後門揚了揚手裏的試卷,“喬芯。”


    視線掃過陸星迴的時候不可避免地看到了桌上的糖紙,漂亮得有些眼熟,像在哪見過,精致的被折成了紙鶴。


    陸星迴捕捉到她眼神的停頓,將紙鶴放進口袋站起身,可她把試卷遞給喬芯,轉身就走。


    上課鈴響,陸星迴站了一會兒又默默坐迴座位。


    暗中留意到這一幕,顏歡彎了彎嘴角。


    陸星迴滿懷心事地跟在周循顧凜二人身後往食堂去,顧凜給周循使了個眼色,兩人一拐道,把陸星迴弄到大超市背後僻靜處。不給他反應的機會,顧凜直接了當地問,“你那白月光怎麽迴事?你不是喜歡妹妹?”


    陸星迴:“什麽?”


    周循:“現在都在傳你有個白月光。”


    陸星迴:“所以她近來老躲著我是因為這個?”


    顧凜:“到底怎麽迴事?”


    周循:“芊芊天天在我耳邊轟炸,你造的孽為什麽遭殃的是我!”


    陸星迴推開兩人,打算去找單映雪。


    顧凜一把拉住他,“哥!你別衝動,該解釋解釋,別把事鬧大,最近抓的嚴。”


    周循:“明天又要出旬考成績了,她最近狀態不好,老於正盯得緊。”


    陸星迴:“這要不解釋清楚我要完。”


    顧凜:“你這個點跑去食堂找她,你倆都得完!”


    放學沒逮到人,發出的信息全都石沉大海,這一耽擱就到了第二天。


    午休結束,旬考百強榜已經貼在樓下公告欄。


    簇擁在公告欄前的同學嘩然——


    學神成績滑到第三,跌下神壇。


    當事人不在意周圍竊竊私語,視線在榜單中段搜索。一直到七十名開外才找到她的名字,陸星迴心裏沒有由來的惴惴。


    單映雪悶頭趴在桌上看不清表情,盧悅時苒湊在她身邊無聲安慰。


    盧悅偶然瞥到在門口徘徊的陸星迴,戳了戳另一個,朝門口努努嘴,明晃晃地翻了個大白眼。


    時苒看他想走進來舉拳齜了齜牙。


    不知是不是錯覺,教室裏的女同學看他的眼神都有些詭異。


    文科班女同學多,心思多細膩,陸星迴杵在那欲言又止的樣,讓人不由多想。基於單映雪是唯一能和他走得近的女生這個認知,如今突然冷淡下來,再一聯想到那些流言,同學們各自腦補大戲,神色間總會帶出來。


    學神玩替身梗?


    白月光or朱砂痣?


    躑躅間,江子洲身影出現在走廊盡頭,抬手招唿,“嘿,這兒呢!”


    陸星迴在他勾肩搭上來時自然地轉身挪步,拐進東側樓梯間時,眼尾掃到於靜華的身影。


    -


    再一次被請進辦公室,單映雪有一刹那的懵,陣仗有點大。


    南書錦溫和地出聲,讓她先坐。


    錢佳軒正襟危坐,單映雪垂眸,她大概清楚要聊些什麽。


    “映雪,你最近狀態一直不好,是不是壓力很大?”於靜華輕咳一下,委婉道。


    “老師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吧。”


    於靜華一哽。


    錢佳軒推了推眼鏡接口,“是這樣的,之前一陣子老師就注意到你和陸星迴走得很近,老師就是想了解一下,你們倆是不是在談戀愛?”


    單映雪盯著地麵不語。


    於靜華接過話頭,“其實老師是覺得你們現在應該把精力集中在學習上,高考對於你們而言算是人生的一個轉折,非常重要。”


    “原本呢小高考前老師就看出些端倪,隻是怕影響你們心態就沒提。”


    錢佳軒講得不太客氣,“不管是競賽這條路,還是普通高考,陸星迴一直是學校重點栽培對象,去年秋天他競賽成績很好,臨門一腳,不該再有別的牽絆。但是老師發現他最近上課經常會分神,這次旬考甚至成績明顯下滑。”


    “老師不是老頑固,隻是高考的重要性難道還要我提醒你嗎?在這個緊要關頭,不要讓戀愛影響了自己的學習…”


    “或許等高考之後,你們都成年了,再來考慮感情問題會比較合適呢?”南書錦不愧兼任心裏諮詢室的導師,話說得客氣,主旨更是明確。


    於靜華抬抬眼,示意錢佳軒他們先出去,她自己和單映雪單獨談談。


    自己班的學生她當然得偏著些,總不能光顧著陸星迴那頭就把自己班的寶貝疙瘩弄崩了心態吧。


    何況女孩子嘛,該考慮的更多,雖然時代不同了,到底還是對女孩子更嚴苛。


    “沒有。”


    南書錦起身的動作僵住,紅唇微啟,充滿訝異,她從老錢老於眼裏看到了同樣的神色。


    “我們之間…不是戀愛關係。”單映雪抬頭,“之前耽誤了他很多時間,以後不會了。”


    濃鬱的陽光籠在她周身,暗影裏的側臉無端生出點苦澀。


    “單映雪你想清楚再說。”


    陸星迴聲音幹澀微啞,透過門板傳來,不知道他在門外站了多久,聽到多少。


    辦公室裏三位老師懵得徹底。


    “吱呀——”


    門被推開。


    陸星迴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那隻是個誤會,我沒有…”


    “隻是誤會那很好,可那不重要了,我想得很清楚…”單映雪站起來打斷他,“你應該知道,我達不到你的高度。”


    “…你會放棄清北嗎?”


    老師們有些驚愕於她的大膽,又著實擔心陸星迴腦子一熱。


    陸星迴安靜地等她說下去。


    “你不會,我也會選擇對自己最好的。”


    擦身而過,陸星迴抓住她的手腕,“認真的?”


    心口處說不清的痛楚交織著酸澀,緩緩過渡成麻木,沿著脊梁骨爬向後腦勺,遊向腳底,連帶著單映雪的手指不自覺痙攣抽痛。陸星迴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極低,掌心不似以往溫熱,難以察覺在輕顫。


    正午的陽光透過窗欞灑進來,勾勒著他周身輪廓,斜長的影子纏在單映雪腳邊。


    單映雪鬆開緊緊攥著的手,壓下眼底的潮意,“陸星迴,祝你前程似錦。”


    後頸如同憑白挨了一悶棍,眼前陣陣發黑,陸星迴唿吸下意識放緩。


    他隻覺得心髒被攥緊,五髒六腑似乎都絞到一起,痛徹心扉大抵就是這樣吧。


    辦公室門又一次闔上。


    門內,老師們幾乎不敢直視少年紅得似要滴血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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