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心中隱約已然有了某種頭緒的徐東方,早早地便到了徐鵬舉身旁伺候左右,他總覺得今日的家主有些不太一樣。


    ……


    可具體要說是哪裏不太一樣,他好像還真的說不上來。


    ……


    真要是詳細說,徐東方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絕代風姿。


    而那時徐東方也不過隻是蓬頭稚子罷了……


    陳宮自打昨夜後便失去了蹤跡,房間裏空空如也,讓尋他有事商議的徐東方倒是撲了個空。


    而自覺愧疚的徐應,則是將滿腔的悲憤都轉化為了動力,自打清晨起床便一門心思撲到了堆積如山的事務當中。


    徐北如今昏迷不醒,可還有知了,還有徐鵬舉在,他仍要整理好而後條陳到其麵前等待批示。


    至於徐東方,昨夜徐鵬舉的一番話他也把住了脈,想必家主是要對張家之流動手,清早他便找來了負責盯著各家的護衛,此事本是由陳宮負責,他尋其也正是這個原因。


    ……


    徐北房間。


    屋外的三名親衛,以及老徐的愛徒富貴四人,宛若一杆杆鋼槍一般挺立在門口。


    那日他們幾人護衛不力本是失職,如今也隻能通過這種方式彌補他們幾人心中的愧疚。


    同時心中也對於府上何時發起反攻清算充滿了憧憬。


    徐北的重傷,徐府上上下下永遠留在城南土地上的忠魂,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張家,張明遠已死,可張家其他人仍舊四平八穩的留在自家,這可不行。


    護衛們犧牲了,背後還有著無數失去兒子,失去父親,失去丈夫的家庭在流淚,在心痛。


    這等血海深仇豈是區區幾個人就能夠彌補的。


    血債唯有用血來償。


    ……


    房間內。


    徐鵬舉為徐北把完脈後緩緩蓋上被子,在身旁知了二女擔憂期待的眼神中,微微一笑道“莫要擔心,北兒的狀況很好,如今傷勢痊愈如初,內氣也隱約已經有了複蘇的跡象。”


    說著見二女麵露喜色,話音一轉又接著道“不過即便是如此,也不是完全安然無恙,我徐家心法本就如此,一重天乃是一重關,一關更比一關難,到後來又難如登天,究竟何時蘇醒,這誰也不敢保證。”


    “徐家主,若是照此說來,那他會不會一直也醒不過來?”


    稱唿徐家主的除了張旖旎自然不會再是旁人。


    隻見她緊張的開口,說完直勾勾的盯著徐鵬舉,等待著他的答複。


    知了雖未說話,但那弦弦欲泣的神情也早已表明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二女的神情盡入徐鵬舉的眼中,他心中早已經樂開了花,可臉上卻仍舊古井無波,低沉著聲音道“能不能夠醒的過來,主要還是要看機緣。”


    “機緣?”張旖旎,知了二女聞言相對一愣,異口同聲道。


    “對,就是機緣。”


    徐鵬舉點頭肯定的說道。


    “那到底是需要何種機緣呢?”


    知了柔聲問道。


    “知了丫頭,莫要擔心了,具體是什麽機緣我也說不上來,你們二人都是修行之人,想必清楚這其中的門道,還是要靠北兒自己。”


    徐鵬舉轉頭看向床上靜躺的徐北,頭也不迴的沉聲迴道。


    ……


    “這位姑娘想必就是張旖旎,張姑娘了吧?”


    “正是。”


    此刻三人出了外間,門外等候的侍女很快倒上了茶水,落座後徐鵬舉看向張旖旎輕聲問道。


    被他突如其來的詢問嚇了一跳的張旖旎同樣輕聲迴道。


    隻是這輕聲當中,隱藏不住的慌亂誰都能夠聽得出來。


    聽得她的迴答,徐鵬舉滿意的點了點頭,緩緩說道“你們在江陵的事情我已然知曉,府上傳來的消息我已然看過,你對北兒幫助良多,他如今昏迷不醒,我便代他向你道一聲謝謝。”


    “不敢不敢,這怎麽敢當。”張旖旎聞言端著茶杯的手猛然一抖,幸好杯中茶水不是很滿,連忙放下茶杯看著徐鵬舉慌亂說道。


    “無妨無妨。”


    徐鵬舉揮手,接著轉頭看向知了道“丫頭,同樣我也要向你說一聲謝謝……”


    “莫要多禮,且聽我把話說完。”


    徐鵬舉話未說完見知了便要起身客套一番,連忙揮手製止道。


    ……


    片刻過後,知了重新落座,徐鵬舉笑道“我徐鵬舉一世隻有北兒他娘一位夫人,卻不曾料想我這兒子卻是個多情種,我同你伯母都最是中意你。”


    說完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轉頭對著身旁的張旖旎連忙補充道“當然了,這位張姑娘也是極好的,還有咱們當陽的那位柳姑娘,對了,還有薑丫頭。”


    知了聞言微微點頭,神情略微有些失落,但還是等待著徐鵬舉的下文。


    “我同你伯母的想法是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見,若是你同意的話,你看……”


    徐鵬舉說到這裏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大家都是走過了大半輩子的人,這點男女之事還是懂的,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女子願意將自己心愛之人同他人分享,他此次也是拉下了這張老臉,若不是臨來日出之時徐北母親的一番催促,他是絕對不願如此的。


    ……


    “徐伯父,此事容我思慮一番,盡快給您答複。”


    知了說著轉頭看向了裏間,想到床榻上無聲無息的徐北“畢竟現在北哥哥還在昏迷當中,此事還是要和他商議一番,不知您意下如何。”


    “應是如此。”徐鵬舉聞言點頭。


    順著知了的目光看去,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如夢方醒道“對了,這位姑娘的父親是那張明遠吧……”


    知了聞言驚愕轉頭。


    張旖旎聞言臉色一片蒼白,看向徐鵬舉嘴角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因為在徐鵬舉話音落下之時,一股強大的氣息在房間升騰而起。


    宛若一隻擇人而噬的洪荒巨獸張開了血盆大口一般,氣息蒼涼,雄渾,滿是壓迫。


    徐鵬舉不怒自威,張旖旎臉色蒼白,知了眼含低落,看著眼前的場景說不出話來。


    在沒有人注意到的裏間,同樣有一股微弱的氣息升騰而起,逐漸變得強大,如徐鵬舉的氣息一般,同宗同源,如出一轍。


    ……


    夜色降臨。


    徐府後院,以陳宮為首的三百名護衛早已整裝待發。


    “且隨家主殺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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