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少豪言壯語,也沒有多麽令人熱血沸騰的離別誓詞,趁著夜色,伴隨著一聲聲脆響,空空如也的酒碗落在地上變成了滿地殘片。


    護衛們消失在了二人眼前。


    望著空空如也的後院,看著那滿地的碎片,徐東方的心情忽然有些沉重。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同這些護衛年長不了多少,但說是親如一家也是可以的,畢竟大家本來就是屬於一家人,都是徐家人。


    如今他們沐夜離去,能夠歸來的不知還能剩下多少,苟家並不是一塊好啃的骨頭,莫名的,他突然有些想直衝苟家,一舉取下苟畢人頭的衝動。


    可是他不能這樣。


    日出之城已經存在了很久,比大明的國祚還要久上許多,這裏早已形成了一套屬於自己的規則,在任何地方遵守其應有的遊戲規則是最基本的東西。


    家族爭端自然有其解決的方式,徐東方這種做法,很容易使得徐家在日出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優勢一掃而空。


    所以他不能。


    看著天空的一輪明月,徐東方久久無言,最終隻留下一聲長長的歎息,拍了拍陳宮的肩膀,徐東方轉身離去,身影在月光下拉的好長,好長……


    陳宮同樣無言,隻不過在同徐東方一般心思之外,他還有著自己的些許考量,一將功成萬骨枯,青山處處埋忠骨,沒有什麽成功是不會有人犧牲便輕而易舉的換來。


    站在他的角度,或者徐東方的角度,亦或是徐北的角度,皆無法避免這種情況,隻能盡可能的將這個進程縮短一些,讓離我們而去的人少上一些。


    唯有不負所望,方才對得起這鏘鏘熱血。


    ……


    翌日。


    徐北輕裝上陣,由知了宛若一位為將要上戰場的丈夫披甲一般,為他披上了這些時日她親手縫製的一件長袍。


    通體月白色,以金線做邊,除了幾處必要的裝飾之外,便再無半分點綴,質樸而不顯庸俗,平凡而不失大氣,最重要的是,這乃是知了親手為他縫製的第一件衣服,穿在身上重要的不是舒不舒適,而是那一份濃厚的情意。


    不是很好,但是很暖。


    吹雪掛於腰間,知了同樣破天荒的掛上了久違的秋水,徐北凝重的為房間裏的關二爺像上了三柱長香。


    二人並肩推門而出。


    院中,徐東方,黑通天早已整裝待發,陳宮作為副總指揮需居中指揮,便不與徐北一道前往天然居,另一旁則是徐應以及府上的幾名掌櫃,再遠處則是府上剩下的下人。


    無人言語,氣氛顯得有些格外沉悶,看著眾人的神情,徐北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重新咽迴了肚子裏,對著眾人重重點頭,率先走出了院外。


    徐東方黑通天二人緊隨其後,至於其他人,則被徐應攔在了身後。


    ……


    “少爺,苟家的人已經來了。”


    徐北剛到天然居門口,就有早已等候多時的夥計上前恭敬道。


    “帶我們上去吧。”徐北微微點頭,示意夥計頭前帶路。


    “是少爺。”夥計聞言當先邁步,同門口的護衛打了個招唿,幾人緊隨其後進了天然居。


    今日天然居格外的冷清,門口早就已經掛起了歇業的牌子,客人們也清楚這幾日城裏發生了大事,自然不會敢來湊這個熱鬧,刀劍無眼,萬一傷到自己那可就不好了。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傷不到自己,萬一什麽血點之類的濺到自己身上也不太美氣。


    看熱鬧也要分時候,這種熱鬧還是不看的好。


    “徐公子好久不見。”


    徐北初一進門,就隻見的麵前熟悉的中年男人笑問道。


    “好久不見。”徐北不鹹不淡的迴應了一句,為知了拉出一把椅子扶她坐下,自顧自的坐在了知了身旁,看著眼前的苟畢輕聲道“不知道苟家主今日前來,是想要談些什麽?若是隻是一些不鹹不淡的問候,那便不必再說了,還是早些迴家抱孩子去吧。”


    苟畢聞言也不惱火,或者說他沒有惱火的底氣和實力才對。


    “徐公子說笑了,你我二人都知今日是談不出什麽的。”苟畢笑著說道。


    “既然如此那還談什麽,就此打住吧。”徐北大手一揮,起身拉著知了就要離開。


    苟畢見狀一陣無語,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做法倒是讓他的說辭毫無用武之地,隻得連聲道“徐公子且慢,且聽我說完可好。”


    “請坐。”


    見得徐北轉身重新落座,苟畢笑道“雖說事實如此,但這談還是要談的,無論怎樣,我等仍算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敢問徐公子,不知你覺得我們幾家所提的條件如何?”


    條件是他們托鍾無名提的,其實徐北覺得他們的條件並不過分,倘若大家能夠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談一談,說不得徐北還會答應他們的條件。


    可問題是他們的方式讓徐北很不喜歡。


    看著眼前的苟畢,徐北突然覺得有些尷尬,因為他覺得眼前的苟畢很像美人,像美國人,是如此的無恥。


    “在談條件之前,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徐北微笑著道。


    “徐公子但說無妨。”苟畢意外拱手道。


    “算了。”看著眼前一張老臉沒有半點特色的苟畢,徐北索然無味的揮了揮手,“談不談的等一會再說,在這之前我想先告訴你一件事情。”


    “事情?”苟畢一愣,茫然看向徐北,隻聽他疑惑道“何事?”


    “不知苟家主覺不覺得你府上的人數有點太多?”徐北飽含深意的說道,眼睛看著苟畢露出了莫名的神色。


    “不多啊……”苟畢看著徐北喃喃自語道,很快麵色大變,怒聲道“黃口小兒,安敢欺我。”


    “莫要激動,在你脫口而出之前,你可要想想你府上的百十口子人,若是因為你的一意孤行使得他們命喪黃泉,那豈不是對他們最大的辜負。”


    見得哎呀咧嘴的苟畢,徐北雙手一攤無所謂的道,頗有幾分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意味。


    ……


    “你已經派人前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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