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好一個柳姑娘,好一個神他娘的柳姑娘。”


    一定是王嘯,除了他今天在房間裏提起過柳如是,再就沒別人說了,柳如是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很久,如果不是知了聽到了誰說,她是不會再提起的。


    “是了是了,她們三個剛才就在隔壁,這房間隔音屁用不頂,放個屁隔壁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難怪了。”


    徐北心中驚歎一聲,不過並不慌張,他徐某人何等人物,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豈會這樣就無言以對。


    隻見徐北輕咳一聲,臉上露出了迷茫的神情,輕輕拉起了知了的雙手,疑惑不解的壓低了嗓子,用其充滿磁性的聲音沉聲問道


    “知了你何出此言,此事從何說起呢,什麽柳姑娘?柳姑娘是誰?我為什麽要同她這麽講?”


    如果此刻麵前有麵鏡子的話,那麽徐北一定會為自己打一個滿分,這表情,這語氣,這動作,這表演張力,秒殺各路偶像派,足以成為大明奧斯卡的經典場麵。


    這同樣是需要記在小本本上的知識點,麵對危險不要慌亂,保持冷靜,先表現出自己的態度,再發出人生三大命題的奪命連環問。


    “我是誰?”


    “我從哪裏來?”


    “我到哪裏去?”


    不管結果如何,起碼這一刻,你就已經占據了不敗之地。


    ……


    可惜徐北遇見的是知了,這是一個在某些方麵,比徐北父母親,比徐北自己都要更加了解他的人,所以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他最終的失敗。


    “行了北哥哥,從你輕咳的那時候開始,就代表著你要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了,別人也許還信你,我可不吃你這一套。


    今天你要是不說清楚,你什麽時候又迴去找過那位柳姑娘,以後你說的話,我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相信。


    還有你剛才說的,讓我從家裏帶煉丹師的事,你想都不要想,半個人,一根頭發都沒我。”


    知了冷哼一聲,看著徐北肅然說道。


    ……


    隔壁,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迴到屋子裏的趙柔王嘯二人,聽著隔壁的對話,大眼瞪著小眼一言不發。


    他們已經聽了很久了,大概就是在知了問“是不是對那位柳姑娘也這麽說的”時候,他們倆就在了。


    這兩天大家都在等測試結果放榜,閑來無事不喝喝酒,聊聊天,融入一下百姓,傾聽一下民意,吹吹牛,那豈不是對不起前些日子累死累活的測試。


    於是天然居生意很火爆,因為大家都知道了這次最有希望奪魁的徐北,徐公子乃是這天然居的東家,本著能夠偶遇一番的心思,眾人來了。


    所以天然居的夥計們很忙,趙掌櫃的很忙,他們今天說的話不像是往日裏的“客官吃點什麽”“住店還是吃飯”“客官幾位”“喝什麽酒”……


    諸如此類的問候,而是“噢,你說我家少爺啊,那可就說來話長了,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


    而作為江陵著名說書人,天然居壓台影帝的趙禮,他自然很忙,很忙。


    在這種情勢下,王嘯若是能夠見著他的麵,那才是見了活鬼。


    ……


    於是他迴來了,可沒想到一迴房間就聽到了這麽具有思想深度的對話,兄弟果然是我的人生知己,精神伴侶,思想導師,指路明燈,除了說自己不正直有些不妥以外,其他的沒的說。


    王嘯心中暗想,晚上趁柔兒睡著了,一定要用小本本將這些經典對話記錄下來,以後遇到這種情況,自己使起來也更加得心應手一些。


    ……


    “這不是上次我已經同你說過了嘛,就是我給你寫了好多首詩詞的那一次,他說的就是那一次,後來迴去他還被王伯父用鞭子抽了,這些都是事實,不信你問問王嘯,他就在隔壁,要是你不相信他的話,等迴了當陽,你再問問王伯父也好啊。”


    徐北早就感應到了隔壁偷聽的二人,指了指牆壁,委屈巴巴的說道。


    他確實沒有再去找過柳如是,不過就是去了一封信而已……


    “好了,反正我也不是生氣,就是惱你騙我,既然並無此事,那就當我沒問,你沒說,如此可好北哥哥。”


    知了揉著眉心,看著徐北疲憊的說道。


    她有些心累,前些日子意氣風發,鋒芒畢露的北哥哥去了哪裏,這個言語疲賴,一言不合就委屈巴巴的家夥究竟是個什麽鬼?


    “好,那知了,幫我向嶽父大人要人的事情,總不會……”徐北並未說完,起身幫知了捏著肩膀,巴巴的看著她絕美的容顏。


    知了有些好笑,感受著肩頭傳來的輕柔,心中卻是莫名的幸福了幾分,沉吟了一會,這才低聲道


    “嗯……看在你這麽求我的份上,就答應你了。”


    說完縮了縮脖子,嬌笑著道“別,別別,北哥哥,癢……”


    原來就在這時候,徐北又開始作怪了,不住的往知了耳邊吹著氣。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既然事情已經說定了,那咱們就抓緊時間睡覺吧。”


    徐北朗聲說道,絲毫不在乎隔壁的二人在沒在偷聽。


    “可是現在還是白天。”知了躺在徐北懷中,看著他的正臉,糯糯的說道。


    “白天怎麽了,大明哪條律法規定了白天不能跟自己娘子睡覺了。”徐北幫知了脫著鞋子,懶洋洋的說道。


    隔壁,趙柔臉色通紅,離開了牆壁坐迴了床邊,暗罵一聲“無恥之徒。”


    王嘯見趙柔離去,也戀戀不舍的走迴床邊,坐在趙柔身邊拉起她的手輕聲道“柔兒,我們……”


    “滾,愛去哪去哪,不睡。”沒等王嘯說完,就被趙柔粗暴的打斷,緊接著王嘯就被臉上掛滿紅霞的趙柔推著推出了門外。


    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門,王嘯心中充滿了苦澀,寶寶不想說話,寶寶心裏苦。


    無語搖頭,扭頭卻迎上了一人的目光,看著這熟悉的身形,王嘯愕然道“是你。”


    “王兄,正是在下。”


    ……


    “門外有人來了。”


    感受著已經快要掉落的鞋子,知了緊張的說道。


    “哪有什麽人?”徐北的動作一頓,神識略微感應,正好察覺到了門外的二人。


    “看來今天是睡不了覺了。”徐北放開了知了,看著半躺著的美人,遺憾無比的說道。


    “你趕緊去吧北哥哥,我在家裏等你。”


    ……


    片刻之後,房門拉開。


    看著一隻手還停留在半空的宗天,以及滿臉愕然的王嘯,徐北輕笑道“宗兄,好久不見啊。”


    “二傻,你也在啊。”


    王嘯一愣。


    宗天聞言大笑道“倒也不是好久不見,短短一日罷了,賢弟好福氣。”


    “福氣?”


    徐北一愣,露出了和王嘯一毛一樣的神情,這平白無故哪裏來的福氣,這家夥不會喝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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