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不知為何,徐北總覺得這段時間張旖旎臉紅的次數有些太多,剛開始見麵的時候,她總是落落大方,哪裏會輕而易舉的流露出這些。


    不得不說,時間真是讓人猝不及防的東西。


    王嘯到了現在還沒迴來,這家夥,也不知腦袋裏想明白了什麽東西,居然開始開始了放飛自我,帶著趙柔一整天也不見人影,難道不知道第三輪考試才是最為重要的一輪嗎。


    也不知道上點心。


    搖了搖頭,徐北將手上的賬本放在了桌上,一杯涼茶下肚,這才感覺昏昏沉沉的腦袋清醒了不少。


    天然居這邊的賬本,張旖旎早已全盤托付給他,每一日都有過夥計特意送來,除了他們天天喝酒的時候。


    平時不燒香,臨到頭,自然就有些煩惱。


    天然居雖說開業時間不長,可是這賬目是真的多,不過多歸多,卻整理的井井有條,出納入納一目了然。


    ……


    在徐北飲茶之時,知了緩緩推開了房門,看得握著茶杯,轉頭望來的徐北,沒好氣的道“北哥哥,壺中的茶水怕是早都涼了,你也不知道讓人換上一壺,也不怕喝壞了肚子。”


    接過知了手上的熱水放在桌上,徐北笑道“咱們哪裏會喝壞肚子,就怕是一年不停的喝涼茶,也不會有什麽不適。”


    對於尋常人來說,喝壞肚子怕是常有的事,可是要是一名渾身內氣已然開始生生不息,身體內循環不斷進行的蘊氣,居然喝壞了肚子。


    這隻怕是會成為整個大明的笑料。


    聽著他滿不在意的語氣,知了雙手掙脫,徑直走向了一旁的屏風,“北哥哥,那個左天賜帶著老人家迴來了,眼下趙禮正同他在二樓,你要不要去見一見?”


    “那你呢?”徐北看著知了的背影,疑惑的問道。


    怎麽她不打算和自己一起下去嗎?


    “我就不去了,這下熱水就送過來了,趁著當空好生沐浴一番,北哥哥你自己一個人去吧。”屏風後人影晃動,知了的聲音慢慢傳了出來。


    徐北搖了搖頭,推門而出,姑娘家就是喜歡洗澡,每天都要沐浴,也不差這一點時間。


    遠處的侍女正抬著木桶向著這邊走來,徐北遠遠的同幾人微笑示意,緩緩下了樓梯。


    那邊走來的幾名侍女滿臉驚奇,嘰嘰喳喳的道“這位便是咱們東家嗎?怎麽看起來這麽年輕?”


    一旁有人附和道“什麽年輕,我看你這小浪蹄子是春心萌動,心動了吧?”


    “就是就是,少爺你又不是沒有見過,每一次過來,你都要問上一次,若說沒有什麽別的心思,誰信……”


    “你還說我,你不也是一樣,每一次看見少爺腿都挪不動。”


    幾人正調笑著,隻見身旁張旖旎房間的門轟然拉開。


    幾名侍女聲音一停,放下了手上的木桶,柔柔一禮“見過小姐。”


    她們都是張旖旎從日出帶來的,自小侍應張旖旎,彼此之間如同姐妹,這一次她來日出也沒忘記她們,平日裏她們也不必管店裏,隻是負責張旖旎的日常。


    不過自打知了幾人來了以後,知了和趙柔的日常也就落到了她們身上。


    比如沐浴的時候送送水?


    總不能讓天然居的大老爺們去送吧,女兒家的事情,還是要女子來做。


    “在房間裏都能聽得到你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再瞎議論小心扣你們的月例,趕緊送過去吧,等會再往我房間裏送一桶水。


    對了,方才你們說徐公子,他去了哪裏?”張旖旎說著似是想起了什麽,看著為首的侍女笑道。


    那侍女吐了吐舌頭,俏臉微紅,低聲道“小姐,方才我們看到徐公子好像是下樓了,至於去做什麽,就不太清楚了。”


    畢竟徐北隻是同她們微笑示意,又沒有交談,自己等人哪裏知道。


    張旖旎點了點頭,轉身向著二樓走去。


    身後幾名侍女撲眨著眼睛,眼中若有所思,小聲道“咱們小姐好像對那位徐公子有些不一樣?”


    “不一樣……”


    幾人的聲音漸漸消失,身影遠去,話語便再也聽不見了。


    張旖旎下樓後找了一位夥計打聽了一聲,便得知徐北乃是去了包間,說是見什麽少年。


    她倒是疑惑,迴想了一番,這才想起了那位當初帶著玉佩前來的少年。


    徐北推門而入的時候,趙禮正同左天賜和老人家談著家常,見徐北進門,急忙起身行禮,一旁的祖孫二人也要起身,卻被徐北上前一把拉住。


    “不必多禮。”


    坐在桌邊,趙禮急忙添了一杯熱茶。


    看著激動的左天賜,徐北笑道“看你開心的樣子,想必是老人家的病情有了好轉?”


    老人家滿臉笑意,左天賜拉著奶奶的手,看著徐北朗聲道“托公子的福,這些日子在城裏尋醫問藥,奶奶的病情確實好轉了不少,大夫說是日後好生調養便可。”


    徐北聞言笑著點頭,既然是日後好生調養,那便是好事情,老人家年事已高,往後便是與天爭命,看著滿麵紅光,飽含中氣,不複初見之時麵色暗淡的老人家,徐北心中也十分高興。


    老人家年事已高,自然不能就這樣同他們幾個年輕人熬著,同老人家說了一會話,徐北便吩咐趙禮先行帶老人家去三樓休息。


    幾人推門而出,張旖旎迎麵走來,問清前後,笑著喚來了一名夥計,趙禮倒是解放了。


    送走了老人家,幾人迴到了包間。


    剛剛落座,左天賜便跪地道“公子大恩大德,小人沒齒難忘,日後但憑公子吩咐,這條命便交予公子了。”


    趙禮搖頭不語。


    張旖旎剛來倒是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麽。


    探頭向著趙禮給去了一個不解的眼神,趙禮急忙小聲解釋。


    徐北拉起了左天賜,按著他坐在桌邊,遞過一杯茶水,正色道“你這是做什麽,咱們府上不興這些大禮,至於什麽大恩大德,我之前便同你講過,我們並沒有做些什麽,隻是舉手之勞罷了。


    至於吩咐,日後便讓老人家在天然居安頓下來,再尋醫問藥也方便一些,你的話……”


    徐北沉吟了一番,轉頭看向同趙禮竊竊私語的張旖旎,輕聲道“便讓張掌櫃為你在天然居安排一份營生,日後你便先呆在這裏如何?”


    左天賜自然沒有異議,起身向著張旖旎行了一禮。


    張旖旎方才從趙禮嘴裏已然得知了前因後果,對這位少年也是佩服的緊,也有些同情。


    急忙點頭示意。


    又向左天賜問了一下近來的情況,待到聽說看病銀子已經見底,徐北便讓趙禮明日一早,再送去一些。


    左天賜自然不肯,他受了徐北大恩,如今寸功未立,哪裏再好用徐北的銀子。


    看著他堅決不要的模樣,徐北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這銀子也不是白給你的,就當是從日後你的工錢裏扣的,大丈夫不拘小節,眼下還是先調養好老人家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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