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子走的很果決,容貌儒雅,氣質淡然,若是仔細看的話,他臉上有些許淡淡的憂愁。逍遙子……逍遙,他已經忘了多久沒行走人世間,去追求自己的目標。所謂明心見性,不過如是!


    接連幾天時間,走過了無數個地方,到了天山後,歎了口氣。


    “人間,已經不是我熟悉的人間了啊!”


    沒了故友,沒了熟悉的美食,更沒有了……


    一路心情複雜,直到此刻才稍微冷靜了下來。


    深吸一口氣,身形一閃,便來到了天山之上。偌大的靈鷲宮沒有任何變化,隻是略顯冷清。


    “什麽人?”一聲孩童的聲音傳來。


    “行雲,好久不見!”


    逍遙子再一次出現,來到了天山童姥,巫行雲麵前。


    後者愣愣看著他,熟悉的樣貌和記憶中差不多,溫文爾雅的氣質依舊!身上並沒有多少的滄桑感,他還是那麽的年輕,隻是自己……


    “師傅?”巫行雲有些不確定。


    “是我,行雲!”


    逍遙子看著身材猶如孩童一般的天山童姥,稍微一觀察就明白,這是走火入魔的後遺症。


    天山童姥頓時淚流滿麵,再也繃不住,“師傅,您,您老……”


    “都近百歲的人了,還哭的像個孩子,像什麽話!”


    “在您麵前,我,永遠是那個長不大的孩子。”


    天山童姥巫行雲,本來就是無崖子一手帶大的,確切的說,四個人都是。


    “師傅,這些年,這些年你去哪了?我和師弟……”


    “不說這些!”逍遙子擺了擺手,“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說說看,我走後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你會變成這個樣子……”


    天山童姥猶豫了。


    確切的說,她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逍遙三老,一個比一個固執,一個比一個瘋,最後落得如此下場,大部分屬於咎由自取。


    貪癡嗔作祟,天山童姥很明白。


    “怎麽,有什麽難言之隱麽?”


    巫行雲歎了口氣,最後還是將一切徐徐道來。


    或許自己也上了點年紀,很多事情看開之後,也能對人言!但不難聽出,語氣之中對於李秋水的恨意,並沒有減少多少。


    感情可以原諒,但是這麽多年來的習慣,並不是說一句原諒放下,就真過去了。


    逍遙子越聽越難受,甚至帶著些許怒意,最後冷哼了一聲,“你們可真是我的好徒兒,為了些許兒女情長,竟然不顧手足之情,大打出手。”


    “師尊,少年慕艾,當初也隻能說是自作自受吧!事已至此,你怪我們也好,怒其不爭也罷,都無事於補,還不如放下。”


    “嗬嗬,你倒是寬心,隻是好好的一個逍遙門,如今變成這種鬼樣子。”


    天山童姥臉色猶豫複雜了起來,她忽然感覺自己師傅這次出現的有點兒突兀,還有話裏話外的意思,有點兒奇怪。


    “看來你猜出來了。”逍遙子凝重的看著天山童姥,“和你猜測的差不多,當初為師遊曆整個世界之後,終於找到了更高層次的機會,但是沒想到那隻不過一個騙局。”


    白玉京的事情他不好多講,但今天來的目的,他還是想和自己的徒弟商量商量。


    天山童姥巫行雲無言以對,心中複雜無比!她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逍遙子給她帶來的消息,用一句“多此一舉”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不!確切的說,你所在的世界,本身就是一種虛假。


    “看來你想明白了,我也是前些日子無意中才醒悟過來,就好像命運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掌控著,而那隻大手更像是無所不在,籠罩著所有人。”


    逍遙子臉色陰沉了下來,“為師想要掙脫卻不得,那枷鎖上身,猶如牢籠不可破!”


    那種無力的蒼白,不管怎麽掙紮卻無可奈何,明明不想做的事情,但不管你怎麽努力都沒辦法偏離軌道,那種感覺……實在太可怕,太無奈。


    時不時忘記一些事情,時不時將你內心深處的目的淡化,根本不可能與之抗拒。


    “弟子大概了解一些,但不管怎麽說,事情過去了。”巫行雲認真迴答。


    她不敢將真相說出來,因為這裏麵牽扯了更大的秘密,或許這個秘密在曼陀羅山莊來說並不算什麽,但……她很清楚自己的師傅逍遙子是怎麽一個德行,說難聽點,這位不甘人後,從來不認為自己差的男人,在得知了真相後,會不會做出什麽不好的反應來。


    到時候惹怒了那個自己不敢招惹的男人,直接被鎮壓下去,吃虧的還不是自己身邊人?


    天山童姥巫行雲也算是看明白了,情情愛愛隻不過是年輕時候荷爾蒙促使下的躁動,一旦真上了心後會勾起不必要的欲望,導致被蒙蔽後失了理智。


    也怪自己當初太年輕,所謂的勾心鬥角,還不是心有不甘?


    可是話說迴來,她們逍遙派,不就是這個德行?


    偏激,是從逍遙子開始的吧!


    當然,這些話她不敢明著說出來,畢竟是自己的師傅,若是把猜測和想象的責任歸結於他身上,多少有些不肖。逍遙子不是無崖子,不管其身上有多少的缺點,但對於他們四個弟子,的確是有求必應。隻是他們自身不爭氣,最後弄到了這種下場罷了。


    逍遙子見天山童姥巫行雲如此,眼睛眯了眯。


    氣氛顯得有些不太對。但最後……還是歎了口氣後,沒再多說。


    養了幾十年的徒弟,朝夕相處那麽久,逍遙子要是還看不明白,那麽他也太蠢。


    既然大徒弟沒選擇坦誠公布,自己何必要抓著不放。他已經一無所有了,本來還想著長路漫漫,大道為伴。可當你有朝一日發現,連自己追尋的東西都是假的,那該有多絕望?


    這種痛苦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好在他逍遙子算是心髒比較大的,並沒有因此而沉淪,更沒有因此而絕望,他貌似看開了,故而這一次來了。


    “師傅,既然你來了,就安心在我這天山住下,很多事情可能會有答案,也沒您想的那麽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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