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很了不起嗎?”何鐵手小手一揚,一條紗巾從她的衣袖裏飛了出來,連載牆壁的掛鉤上,在一揚手,紗巾的另一頭連在一根柱子上,橫在半空中。


    也沒見何鐵手有何動作,身體就輕飄飄的落在了紗巾上,兩腿一分,坐在了上麵,紋絲不動。


    “好厲害的輕功!”看著何鐵手的身體被一條紗巾就支撐起來,朱媺娖不由的拍手叫道。


    “你這個公主不錯,比你的侍女強多了!”何鐵手的身子隨著紗巾晃動,仿佛搖搖欲墜,但始終沒有掉下來。


    “在雷衛東的身邊,別說公主了,就連皇妃都有一個,當時也就韃子皇後跑的快,要不然現在也被雷衛東收進房了。”


    “韃子的公主皇妃算什麽東西,遼東一個小國,怎麽能和我們公主相比!”看到朱媺娖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彩霞不甘示弱的反駁道。


    “你們想比什麽!”何鐵手不屑一顧的說道:“比實力,在遼東明朝大軍連戰連敗,如果不是雷衛東偷襲了盛京,你們的關外就全丟了,至於關內,山東、兩淮地都在我們雷家軍手裏,流寇也占據了中原,江山眼看著變色。


    要是比美貌,陳圓圓那號稱天下第一美女的小妮子就不說了,董小宛、卞玉京她們哪一個容貌次於你們的公主,現在她們天天跟在雷衛東身邊,想給他生孩子……你們還有什麽值得誇耀地!”


    “你!”彩霞,明月兩女剛想進行反駁,被朱媺娖伸手攔下。


    “不要說了,何姐姐說的對,如果我們真的強大,軍隊戰無不勝,我們也不會來山東了!”


    “不錯,不愧是長平公主,看的就是明白!”何鐵手拍手道,“可惜你不是男兒身,如果是男的,在大幾歲說不定真的可以扭轉朝廷現在不利己的局麵。”


    “謝謝!”聽到何鐵手對自己評價這麽高,朱媺娖低著頭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無奈。


    “能問一下,他對你怎麽樣?”朱媺娖抬起頭問道。


    “問這個這做什麽!”何鐵手淡淡然的說道:“是不是心動了想主動加入進來。”


    “不是!”朱媺娖連忙搖搖頭道:“我隻想了解一下,他身邊女人這麽多,有沒有孩子?”


    “還說沒動心,連孩子都關心上了,是不是想競爭正妻的位置!”何鐵手聳聳肩,一雙大眼睛隻盯著朱媺娖。


    “不是!”朱媺娖臉色微微一紅,但是很快又恢複了正常,飛快地說道:“我隻是覺得雷衛東年齡也不小了,應該早就有孩子了!”


    “沒孩子!”何鐵手淡淡的說道,“這在雷家軍不是什麽機密的事情,告訴你們也無妨!其實你們想了解雷家軍的底細,我告訴你們一個辦法……就是看報紙,雷家軍的很多政策和動向都會在上麵標出來。”


    “報紙!”這個新名詞讓朱媺娖很疑惑。


    “就是那上麵放著的東西!”何鐵手小手一指。


    朱媺娖迴頭看了看房間,在茶幾上看到了擺放的整整齊齊地報紙。


    隨便翻了一下!


    朱媺娖頭上直接冒出了大量的黑線,天空一隻烏鴉飛過。


    太尷尬了,上麵的子竟然有不認識,偏旁不是偏旁部首不是部首,隻能少量的字能認出來,但連起來就什麽都看不懂了。


    “這是簡體字,是文字的簡化版!”看著朱媺娖的表情,何鐵手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這是雷衛東親自編寫的,以前使用的文字太過玄奧了,不適合大規模推廣,隻適合精英教育,現在山東的大小學校老師交的都是這上麵的文字,雷家軍的官方也使用這樣的文字。


    比繁體字好認多了,你這樣聰明又有文化底子的人隻需要十幾天學會,到時候看報紙小意思!”


    “這上麵真的能了解雷家軍的信息!”朱媺娖拿起一份報紙看著何鐵手,“你不會蒙我吧!”


    “怎麽會!我可沒那閑工夫!”何鐵手慢慢的說道:“你手上的那一份是《濟南日報》主要發行在濟南地區,下麵那一份是《雷家軍周報》,發行山東和兩淮地區,雷家軍所有的政策和動向上麵都能找到。”


    “能問一下,這報紙有什麽作用!”朱媺娖揚起了手裏的報紙。


    “用處大了,鄉紳為什麽能把持地方上的政權,導致皇權不下鄉,就是因為他們把持了鄉間的輿論,在那些大字都不認識的農民眼裏,皇帝還沒有能決定他們生死的地主老爺可怕!”


    “報紙有這麽大的作用,能解決這樣的難題!”朱媺娖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千金大小姐,知道皇權不下鄉的原因,對於何鐵手的話一百個不相信。


    “當然不行,不建立學校,光靠報紙一切都是白費!”何鐵手笑道,“雷家軍在山東地區建立了上千家學校,招收了幾十萬學生,而這還是隻是一個開始,以後的學生會更多。


    報紙除了發往各地的官府和軍隊,另一個去處就是各地的學校,每天學校的老師都要安排學生學習報紙上的內容,讓他們理解雷家軍的政策和動向,讓他們迴家說給他們的父母聽。


    水滴石穿,時間短了沒有效果,但隻要幾年時間,雷家軍的各項政策就能影響到鄉間,瓦解那些鄉紳的勢力。”


    “那些鄉紳會同意你們這樣搞!”


    “當然不會,實施的時候受到了巨大的阻力,雷家軍必須依靠武力才可以維護律的尊嚴。和平的手段行不通,就必須采取武力地手段,雷家軍的刺刀可不是吃素的,能確保廣大人民群眾得到真正的實惠!”


    “嗯!”朱媺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你們吃飽了嗎?吃飽了我讓人把東西收下去!”看到朱媺娖等人隻顧研究報紙,連飯都不吃了,何鐵手從紗巾上跳下來,拿起餐桌上的水果,咬了一口,淡淡的說道


    “等一下!我還沒吃飽!”聽到何鐵手要收拾食物,彩霞急了,連忙來到餐桌邊,拿了一個點心就塞進嘴裏,然後用小盤子裝著一隻雞腿來到朱媺娖麵前,“公主,多吃一點,吃飽了才有力氣戰鬥!”


    “就是!”一旁的明月更是過分,直接拿著一個五香豬蹄啃了起來,“我要把雷家軍給吃窮!”


    “對不起,她們很長時間沒吃過好東西了!”看著兩女的吃相,朱媺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你們這的飯菜太豐盛了,比我們皇宮還好,她們好久沒吃到肉了。”


    “就你們那個皇宮!”何鐵手聳聳肩,


    “真不知道你父親這個皇帝是怎麽當得,皇帝按理說是天下最富的人,竟然過的連一個鄉間財主都不如,淪落到一家人一頓飯隻吃四個菜,穿著的衣服都打著補丁。


    聽說你父親上朝的時候總小心翼翼怕把打補丁的內衣給顯露出來,有損皇家形象,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父親也是沒辦法,每年的收入就那麽多,用錢的地方太多了,國庫早已空的可以跑馬,內帑的收入也全部補貼到軍費上麵,隻能讓宮裏苦一些了,少花一些!”


    朱媺娖的小臉刷的一下,紅的和猴屁股一樣,沒想到何鐵手對自家的醜事這麽清楚。


    “你父親是個白癡!魏忠賢給他打下多好的局麵被他給敗壞了,弄的現在成了一個孤家寡人,政令連紫禁城都出不起,如果不是因為他一上台就自廢武功,把東廠、錦衣衛給廢了,把商稅、礦稅給停了怎麽會落得如此下場!”


    “來妹妹,我給你普及一下金融方麵的知識!這蛋糕好比就是天下每年創造的財富!”何鐵手拿起餐刀一揮,已經切開的第一層蛋糕直接飛了出去,露出了下麵沒有動的部分。


    “我們大帥的宗旨是直接把財富最大的一塊拿到手裏,就像這樣!”手起刀落,圓圓的蛋糕直接一分兩半,一半給了朱媺娖,一半留給自己。


    “這樣留的會不會太多了!”看著何鐵手麵前的蛋糕比自己的大了一倍,朱媺娖不由的吐了吐舌頭。


    這雷家軍也太黑了,一下就拿走天下一大半的財富,這要是在我們那,會被大臣噴死,典型的於民爭利。


    “不多,如果想做大事情就必須掌握大量的財富才行,雷家軍戰無不勝後麵可是有無盡的財富支持!”何鐵手笑道,


    “這可是雷衛東教導我們的,山東號稱萬稅之國可不是開玩笑的,除了各式各樣的商稅,礦稅、關稅,田裏田賦,還有過橋過路的費用,連遺產繼承都要交稅的!”


    “繼承遺產都要交稅,要死人錢,有點過分吧!”朱媺娖一臉的不相信。


    雖然雷家軍的稅收很多,被人罵死要錢,名聲比自己的太爺爺萬曆皇帝還要差,但這個遺產稅實在沒聽說過。”


    “這是拿下天下之後才要實行的,現在還在研究階段!”何鐵手笑道,“你手裏的哪一塊是百姓的收入,他們怎麽分配財富我們沒法過問,也不想過問,至於我們手裏的!”


    何鐵手刷的一下把自己麵前的蛋糕切掉三分之一。


    “這些是各級政府部門以及軍隊的運行費用,這可是天下財富的二成多的財富,養這些人足夠了。”


    “至於這些!”


    何鐵手剩下的蛋糕一分為二。


    “是用來投資建設學校和維持軍隊家屬的保障製度以及救濟各地災民或貧民的費用,可以說是用來進行社會財富平衡的。”


    “那剩下的這一塊呢!不會是……”看著最後一塊蛋糕,朱媺娖問道。


    “當然是留給我們自己花費了,同時還能用來收買一些人心!”何鐵手用叉子把剩下的蛋糕送到嘴邊,狠狠咬了一口。


    “而你父皇拿的估計連五分之一都沒有,還要養各級官府,上百萬軍隊怎麽可能夠!”


    “有這麽誇張嗎?”朱媺娖看了看手裏的蛋糕,又看看了何鐵手切出來表示是父皇代表朝廷拿的那一份,小的可憐。


    “沒有誇張,現實就是這樣!”何鐵手道,“比如說鹽稅,天下這麽多人吃鹽,按規定上交的鹽稅要有一千多萬兩,而最後朝廷才拿了一百多萬兩,還沒有鹽商揣到懷裏的多。”


    “這情況我也知道一些,父皇也想改變這一點,隻是一有點風吹草動,朝中大臣就用與民爭利的名義把父皇頂了迴去,父皇也很無奈!”朱媺娖低著頭道。


    “所以說你父親是個傀儡皇帝!”何鐵手拍拍朱媺娖的肩膀安慰道。


    “對朝廷的把握程度還不如天啟皇帝,別看天啟皇帝不上朝天天窩在深宮做木匠活,其實他通過魏忠賢把控著朝廷的一舉一動,可惜他的命太短了,要不然給他十幾年的時間,天下決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魏忠賢不是奸臣嗎!除掉他難道不應該!”在皇宮長大的朱媺娖,對父皇清除閹黨的功績可是很清楚的,難道父皇錯了。


    “妹妹,奸臣,忠臣隻是後來人的評價,小孩才分對錯大人隻看利弊,作為皇帝不能用忠奸來辨別大臣的對錯,而應該看事情的利弊。


    身為皇帝,可以對大臣的小動作視而不見,甚至能容許他們犯一些重大錯誤。但是,如果手下不把皇帝放在眼裏,以自己的利益為中心,那就是百分之百的死罪!”


    何鐵手給朱媺娖開始上課。


    “你父親除去魏忠賢是對,因為魏忠賢已經尾大不掉了,但他最大的錯誤就是讓東林黨一黨獨大,結果導致朝中的政策沒有以皇家利益為核心,反而以東林黨利益為核心。


    魏忠賢再壞,但他掌權的時候,朝廷一年的鹽稅有二百多萬兩,茶稅有二十多萬兩,這都是從東南那些大戶手裏摳出來的,而魏忠賢死後沒有頂替他的人,東林黨一上台,朝廷稅收一下少了一半。


    沒錢的情況困擾了你父親十幾年,皇宮裏的生活比天啟皇帝的時候要差遠了。”


    朱媺娖想說什麽,但是又說不出來。她想反駁。但是沒有反駁的言語。


    何鐵手說的沒錯,天下大亂正是從父皇登基除去魏忠賢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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