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月光真的很亮,龐大的船隊在月光下破浪前行著,月光將每艘船都鍍上了一層金邊,遠遠望去,船已不像船,反而像是神話裏在天空中漂浮的飛艇。


    雷衛東一個人坐在海狼號最上層的甲板上,默默運轉著大力金剛掌的內功心法。


    成為先天頂峰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體內的真氣也從淡金色變成了金色,雷衛東感覺到自己就要突破宗師了,隻差一個契機,而這次遼東之行很可能就是。


    “我可以上來嗎?”那是徐東的聲音。


    “既然已經上來了,還在那兒鬼叫什麽。”雷衛東笑罵道:“當心迴去後再讓你迴軍校學習!”


    “別大帥,讓我學習比殺了我還要難受。”徐東從甲板邊的舷梯上探出頭來,緊跟在他後麵的是楊銳,齊良、以及海軍軍法官吳凡,船隊中的大將都來了。


    “真是個好地方,大帥你可真會享受啊!“因為雷衛東喜歡閃電戰,經常帶著騎兵突襲,徐東跟著雷衛東身邊的時間比較長,說話也就隨意一些。


    在雷衛東身邊隨意找個地方就躺下了。


    “喂喂,注意一下形象!”看到徐東憊懶的樣子,楊銳上前給了他一腳。


    “大帥都沒說什麽,你憑什麽管我。”徐東毫不在意地說道,躺在甲板上死活不願意起來。


    楊銳笑著搖了搖頭,他找了一個可以靠背的地方,規規矩矩地坐下。


    看到他們兩人都坐下,齊良、吳凡兩人也就隨大流了。


    “都說說自己的故事吧,認識你們這麽久,我們現在還是第一次聚在一起聊天呢。”雷衛東對大家道:“今天這裏沒有身份的高低,可以暢所欲言!”。


    “好主意。”熟知雷衛東性格的,徐東點頭同意道。


    “大叔你的年齡最大,就先從你開始吧。”徐東轉頭對楊銳道。


    “大叔?”楊銳叫了起來,隨機又苦笑的搖搖頭,“我才三十五歲,已經是大叔了!”


    “三十五歲已經不小了……”徐東笑道:“有些豪強的子弟這個年紀都當爺爺了。”


    “我呸!”楊銳咒了一句,“我能和那些不是吃就是睡,或者玩女人的惡少比!”


    “我看你是羨慕他們……”徐東笑道。


    “別鬧了,徐東!”雷衛東開口製止了徐東的言語,“楊銳,就先說說你的故事吧。”


    “我?”楊銳微微一笑,“我的出身很簡單,父親是登州水師的一員,擔任過船長,我也就子隨父業加入了登州水師。


    本來我以為一輩子就呆在登州水師了,但是沒想到十年前孔有德之亂,因為那些大人剿、撫不定,導致登州失守,水師被堵在港口,隻有少數船隻逃脫。”


    後麵的話他沒有立刻說下去,因為接下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登州水師先是在登州遭遇重創,後來又在圍堵孔有德的時候中了計策,可以說全軍覆滅。


    雷衛東正想開口錯開話題,楊銳卻又說了起來。


    “我當時已經是船長了帶領一船兄弟,因為不在登州逃過一劫,不過後來跟隨孫應龍由海道駛入登州水城欲攻城,結果孫應龍中了孔有德之計被誘殺。


    水師更是全軍覆滅,我雖然逃了出來,但被孫元化牽連被捕下獄,沒有像孫元化一樣丟了腦袋,隻是削職為民迴到了老家,至於後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說著楊銳自嘲地笑了起來,“因為受災沒吃的,隻能逃難,我們楊家村的人遇到大帥,被大帥用一頓飯收買,稀裏糊塗跟著他到了現在。”


    “你和我差不多!”徐東笑道:“我是在梅家莊跟著大帥的。


    當時我和妹妹已經兩天沒吃飯了,聽說梅家莊要人,我就帶著妹妹去投靠,妹妹被選中了,我沒選中,本來以為會就此分開,結果遇到大帥打梅家莊,我們就跟著入夥了。”


    “現在看來,要感謝大帥救了我和妹妹一條命,沒有大帥的收留我餓死是必然的,妹妹的下場也好不了多少,打破梅家莊後我才知道,被梅家莊選中的外鄉女孩很少能活過半年,都死在無盡的屈辱當中。”


    “你有妹妹怎麽沒聽你提起過!”楊銳好奇的問道。


    “我有妹妹不是很正常的嗎?”徐東笑道:“怎麽你有興趣,晚了,現在她跟著萍總管,婚姻我這個當哥的都做不了主了。”


    “我怎麽可能有興趣!我都有孩子了!”說起孩子,楊銳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微笑。“雙胞胎,都是男孩,今年7歲了!”


    “齊良,你呢?”


    我問齊良的時候,他正傻乎乎地看著天上的星星發呆。


    “我就是海州的一個平民,沒有任何的背景,我的家裏很窮,父親是縣衙的雜役,我最羨慕的就衙門裏的師爺了,隻是想將來能和他們一樣,混個好的職位,能讓家裏的生活有所改善,所以我從小就在衙門裏打雜。”


    “混碗飯吃?哎呀,你的理由怎麽和我一樣啊,我也沒有什麽抱負的,隻要衣食無缺,有美女相伴就可以了。”雷衛東接口道。


    “如果不是我大哥突然出事,我又得到……,估計現在已經是一個舉人了,那樣生活多無憂無慮!”


    “不一樣大帥!”齊良搖搖頭:“你和我們不同,你是來解救窮苦大眾的,從你起兵到現在雖然殺了很多人,但是救了更多的人,山東的百姓要給你立牌匾……!”


    “……”


    夜慢慢深了,幾個大男人在甲板上閑聊了半個晚上,首先是忙了幾天幾夜製定作戰計劃的吳凡支持不住,他先向大家請辭,接著徐東、楊銳和齊良也先後向雷衛東告別,甲板上又隻剩下了雷衛東一個人。


    在月光下,雷衛東默默運轉著功法,進入了人我兩忘的境界。


    ------


    渡海作戰,最為關鍵的一點,就是要將人員送上岸,讓船隊找到避風港。


    否則人馬在船上,一場風暴過來,那船隊和大軍,便會一起葬身海底。


    楊銳在登州水師的時候,經常往遼東運送補給,特別是蓋州一帶不知道來了多少次,閉著眼睛都不會摸錯地方。


    黑夜中,海風唿唿,吹得楊銳衣袍鼓蕩。


    “大帥前麵五十裏就是蓋州城了,這一片很可能有韃子的觀察哨。”


    “確實有!”雷衛東點點頭,剛剛用元神之力僅僅一掃,四十多裏的海岸線就有十幾個據點,不用問都是韃子的觀察哨。


    皇太極做事真夠縝密的,一點漏洞都沒有。


    “拋錨,放船!”隨著楊銳一聲令下,船隊停止了前進,小船從大船上放下,大量陸戰隊士兵開始登船準備上岸、


    “讓他們在後麵打掃戰場!”已經穿戴完畢的雷衛東,吩咐一下,直接在海浪號一躍而下!


    大家還沒反應過來,雷衛東雙腿成風,踩著水麵飛一般向海岸衝去。


    “讓大家加快速度!不能讓大帥一個人戰鬥!”看著大帥一眨眼就沒有身影,楊銳等人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命令士兵加快速度。


    離海岸大約半裏路的地方,一個微微隆起的小丘上,一個高大的墩台高高聳立,墩身高達十餘米,整個外形呈覆鬥式,隱隱可以看到上首的望廳房屋及燈柱軍旗。


    在墩的四周,還有一道長達三十多米的馬圈圍牆,裏麵養著幾匹馬,這些都是守軍的坐騎,一旦有情況,在發信號的同時還能快馬向後方匯報。


    因為沒有水泥這個大殺器,這個墩是有夯土築成,並未包磚,如果用包磚,就是比墩高一等級的樓台了。


    不說物質匱乏的韃子,就是關內的大明,樓台也很少,因為建一座樓台所需青磚至少五萬八千塊,白灰近百石,除了一些重要的地方,誰都不舍得。


    這個敦內有七名守軍,雷衛東靠近墩牆的時候,正好聽到兩名守兵對話。


    “李哥,你說我們整天在這裏呆著,看著海岸是不是有點多餘呀!”年輕一點的新兵看起來也就十四五歲,一臉的幼稚。


    “沒事也呆不了多少時間了!”看起來有五十多歲的老兵道:“等消滅了鬆山那些明軍,大漢就會帶著我們去關內打草穀,你知道嗎前兩年去關內的兩白旗每一個都發了財,分了好幾個奴隸。


    白天指揮他們幹活,晚上讓那些漂亮女奴的暖被窩,那日子和神仙差不多。”


    “李哥,你怎麽這麽清楚,可我聽說上次入關你沒去呀?”新兵疑惑道。


    “我沒去,可我兒子去了!”老兵笑道,“他帶迴來的女奴可真漂亮,隻是身體太弱了,經不起我們爺幾個折騰僅僅幾個月就死去兩個,剩下一個也沒支撐多長時間,隻求下去入關多帶幾個迴來!”


    “去地獄找女鬼吧!”海水漲潮的聲音嘩嘩作響,雷衛東的目光變得陰森無比,也不動手,直接用元神把敦裏的人全部震死,隻留下幾匹馬在哪裏吃草。


    皇太極在幾百裏海岸線弄了一百多個哨卡,平均下來,三四裏就有一個,這麽短的距離,對雷衛東這樣日行千裏,跋山涉水如履平地的人來說,也就是幾分鍾的路程。


    因為時間緊,加上聽到那兩個守兵的對話知道這些人都是死有餘辜,雷衛東也就懶得靠近了,直接用元神把裏麵的人全部震死直接向下一個目標奔去。


    直到!


    看著眼前的堡壘,雷衛東知道這絕對是韃子在蓋州的一個重要據點,因為裏麵至少有八九百人,而且燈火通明,裏麵嘈雜的聲音不斷傳出,這都半夜十二點了怎麽還沒有休息。


    雷衛東吐槽道。


    用元神把裏麵的人全部震死,雷衛東搖搖頭。


    這裏麵有一百多女人,如果沒有猜錯這些人應該都是從內地掠奪來的,現在在軍隊中充當韃子的發泄工具。


    殺韃子和敗類再多雷衛東也不會有感覺,但是殺這些無辜的女人,雷衛東下不了手。


    這關乎自己的本心,可能有人說雷衛東婦人之仁,但是雷衛東知道一個人最重要的是自己的本心,雷衛東擔心一旦自己突破了底線,濫殺無辜,那麽就有可能變成仙人那樣,視眾生為螻蟻。


    那就失去做人的樂趣了。


    “怎麽辦!”雷衛東有點頭痛了。


    要不把這裏麵的人全部震暈,正好試一下自己對元神的控製!


    雷衛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語道。


    用元神掃過堡壘的每一個角落,裏麵一共有八百七十二人,其中女子一百三十八人,男子七百四十人。馬匹五百三十八匹。


    女子好像都是普通人,體質也比較弱,震的時候要輕一點,重了有可能把人震成白癡。


    男子則要分成三個等級,有三百多人看起來要強壯一些,應該是韃子,看樣子這裏有一個牛錄兵力,這些人要震重一些,有四百來人比較弱,看樣子是韃子的旗奴,可以震輕一點。


    還有十幾個比較強,一看就是武林人士,特別是其中一個約莫五十歲年紀,方麵大耳,雙眉飛揚有棱,隻看他行走時步履沉穩,氣度威嚴,坐下來後,英華內斂,穩凝端重,隱然是一派大宗師的身分。


    “海大人,你今天怎麽有空來我這裏!”一個甲喇額真打扮的韃子將領道。


    “皇上要求我們黑龍門到內地打探消息,掌門派我領隊,路過你這天色已晚先休息一下,明天到大營拜見一下睿親王就起程去關內!”海大人道。


    “要入關了!”韃子將領驚喜的叫道:“大好了,我這裏的女人早就玩膩想換了,這次去關內我要多搶幾個漂亮的迴來。”


    “入關是肯定的,但還要等一段時間!”海大人笑道:“最起碼要等鬆山和錦州拿下來以後!我這次入關主要是和以前的暗樁聯係,為大軍入關做準備,同時了解一下山東的情況。


    聽說那裏出了一個叫雷衛東的巨寇,把山東占了,像看看他會不會成為我們絆腳石。”


    “那些懦弱的南人能有什麽好漢!”韃子將領哈哈大笑道:“山東如果真有好漢的話,前兩年睿親王就不會從山東帶這麽多東西迴來了,我這裏的女人就有不少從山東帶迴來的。


    還有那個德王,好像是濟南的藩王,他和家人到了關外,除了幾個漂亮的女人被大家分了多活幾天,其他人還不是才幾個月被活活餓死了。


    那個雷衛東我看也就一般,我們大軍一到,還不手到擒來!”


    “那個海大人要重點關注,看樣子是黑龍門的高手,雖然不是後天圓滿估計也差不多遠……我!”雷衛東差點拿自己的腦袋撞牆。


    我是來殺人的,除了那些女人在乎生死需要震暈,其他人死了關自己什麽事,幹嘛進行分類,直接……!


    想到這,雷衛東的元神直接壓了進去。


    堡壘雖然依舊燈火通明,但人聲已經消失了。


    人影一閃,雷衛東出現在大廳之中。


    看著七竅流血,已經死透了的海大人,雷衛東在其身上翻了一下,找到兩本秘籍,一本掌法,一本內功心法。


    “收獲不錯!”雷衛東隨手翻了一下,在大廳裏留下一行字,就離開了。


    今晚是殺戮的夜晚!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在睡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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