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關我們的事兒!”被抓進來的刁民嚇得哇哇亂叫。


    有的人慣會躲在人群中架秧起哄,一旦揪出來,立馬慫得一匹。


    “不關你的事兒?你手裏的東西從何而來?”宋玄羽板著臉質問。


    這些刁民是不是覺得全天下都是傻子,就他一個大聰明?


    “大人、大人,真不關草民的事兒,我隻是來看熱鬧的,我也不知道這東西咋到的我手上!”


    幾個刁民聲淚俱下的表演。


    “捆上,帶迴縣衙押監候審!”宋玄羽才不會心慈手軟。


    此事不打壓住,後麵沒完沒了!這幫刁民,看著可憐,其實刁鑽無比。


    畏懼權勢,又自以為是。


    幾個渾水摸魚、架秧起哄的刁民被綁走,其他人立馬如鵪鶉般安靜、老實。


    “迴去吧!這裏是女子官學,閑雜人等不得靠近!”蘇櫻冷冷道。


    刁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敢冒頭,沒見押走好幾個?


    這時誰冒頭,說不定誰的腦袋真的得搬家!


    縣令大人殺個窮人不要太輕鬆,這位新縣令一臉煞氣,不像胡大人好說話。


    “大人…”紅纓娘眼神閃爍,男人給她使了好幾次眼色,她隻能硬著頭皮上。


    “何事?”宋玄羽眼神蔑視,他同情窮人,但是憎惡這種胡攪蠻纏、不明事理的刁民。


    “我家招、招娣已許了人家,過兩日、過兩日便要出嫁!”紅纓娘壯著膽兒,哆嗦著說完。


    “招娣?這裏有誰叫招娣的?”宋玄羽扭頭看向女孩們。


    岑紅纓想要站出來,被蘇櫻一把拽住,搖了搖頭,“你叫岑紅纓,不是招娣!”


    “對!對!”岑紅纓領悟,如釋重負。


    自己叫岑紅纓,岑家許親的是岑招娣,關自己何事?


    見無人應答,宋玄羽對紅纓娘道,“這裏無人叫招娣,你走吧!


    這次本官不追究爾等擾亂公眾之罪!若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校舍內出來十幾個漂亮女娘,穿著統一的天藍色女士學子袍服,同色的千層底布鞋,個個鮮活、俏麗,有活力。


    看熱鬧的人呆住,天啊,穿這麽好、這麽漂亮的袍服!那幫世代泥腳杆的刁民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馮倩兒她們洗漱後換上統一著裝,準備出來聚餐,聽到外麵吵吵嚷嚷,加快腳步出來。


    “嘖嘖!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瞧瞧,這身學子服一換上,個個精氣神都變了!”宋玄羽不住點頭。


    那幫刁民看到哪肯走?自己在泥潭裏,憑啥身邊的人跳出去?


    同村的人不斷向紅纓爹施壓,今兒這丫頭不弄走,不折斷翅膀,他們心不甘。


    絕不允許岑石頭家飛出金鳳凰!


    岑石頭畏畏縮縮,隻能向老婆使眼色。


    紅纓娘畏懼縣令大人,更畏懼自家男人,不聽男人的話,迴去就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前些年沒生出兒子,男人在外麵受了窩囊氣,被人嘲笑沒後人,迴來二話不說就將她按在地上捶打。


    然後拖進屋裏折騰,造兒子。


    三天兩頭鼻青臉腫的,別看男人在外麵大屁不敢放,迴來揍人一點兒不手軟。


    生了兒子金寶後,日子才好過了些。


    此刻男人向自己不斷暗示,把招娣弄走,她又何嚐不想?


    招娣在,可以幫她分擔家務,分擔男人的怒火。


    自己不如意,還能打她撒氣。


    這死丫頭跑了,以後挨打就得自己扛,也沒人幫自己幹活兒。


    小的兩個丫頭不過八九歲、六七歲,重力活兒讓她們幹也幹不了。


    “大、大人!她就是我家招娣!各位鄉親能作證!”紅纓娘被逼無奈,隻得眼睛一閉道。


    “我為何要相信爾等?一幫刁民!我們的學子錄取的是品學兼優者,豈是爾等隨意汙蔑的?滾!”宋玄羽沒耐心。


    給臉了?還敢湊上來嗶嗶。


    “大、大人…”紅纓娘還想叨叨。


    “唰!”衙役們齊刷刷抽出腰刀,“退!”


    有幾個操著水火棍的衙役活動著手腕,朝掌中吐唾沫,再不識好歹,水火棍一頓亂掄,打著誰誰活該!


    刁民們不甘地後退,再後退。


    “女子官學學子,半個官身,爾等膽敢謀害、算計,等同謀害朝廷官員!就不是吃牢飯、挨板子,等著人頭落地!”


    蘇櫻不忘威脅,真真假假,防著這幫刁民來陰的。


    終於將這幫刁民趕出荒溝村。


    “好啦!都走了!阿綠帶紅纓她們去安置,一會兒過來聚餐。”蘇櫻對蘇綠道。


    “是!”蘇綠帶著女孩們走了。


    “阿櫻!這事兒怕是沒完!得早做打算!”楊老漢憂心忡忡。


    “無妨!官府在村道路口設卡,另外在青石山路口設一道卡,我給江司馬去封信。


    這裏除了女學、還有彩絲、白疊子、水泥等機密之物,派守軍在此駐紮。”蘇櫻剛才已打定主意。


    就算荒溝村的漢子們沒有外出,三十幾戶人家,也抵擋不住那些刁民的騷動。


    不如調來守軍,防備刁民搞破壞,也攔住不懷好意的登徒子們。


    見蘇櫻自有打算,楊老漢沒再多言。


    “那幾個刁民真要抓去關大牢?”蘇櫻問宋玄羽。


    “當然,殺雞儆猴!不下重手,嚇不住這幫刁民!”宋玄羽冷笑道。


    “我等眾多官員在場,這幫刁民視若無睹,上來就綁人,可見私下裏有多猖狂!


    隻怕跟上河村一樣,自成一方天地,為所欲為!說不定哪天登高振臂,還能一唿百應!”宋玄羽歎道。


    別說這地廣人稀的嶺南,就是人口密集的河南道、河北道,鄉村裏亦不乏此現象。


    特別是以家族聚居的村子,最容易抱團,自立族規,隨意定人生死。


    律法、官文統統是狗屁!都比不上族規大!


    好在這裏沒啥大氏族,就算一個村都是族人,也不過是些沒啥見識、愚昧無知的村民,隻要鎮住就好。


    “一個女女子官學,竟扯出這麽多事兒!”蘇櫻笑得意味深長。


    “同時得罪鄉紳、商賈、吏員,還弄出刁民對抗,有沒有覺得被我坑了?”


    “?”宋玄羽看看蘇櫻,捂住胸口,誇張地喊道,“好像是哦!完了完了,小蘇大人,你害苦了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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