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追不迴來了!福東家前兩日已送走!”蘇櫻訕訕道。


    “你、你呀!”盧照時撣著身上的茶水,手指虛點著蘇櫻,急得話都說不出來。


    “他拿去有用,以後這東西還要靠他銷出去,除了長安就是各港口遠銷。”蘇櫻解釋道。


    “你這丫頭,真是敗家!”盧照時深吸一口氣道,“你真不知曉這東西的價值?”


    “曉得!原本梧縣、桐縣兩縣搞,一時沒想好如何運作,暫停待定,待大人呈報後再說。”蘇櫻很淡然。


    技術紙張紙老虎,戳破就不值錢。


    這東西牽涉上上下下多少人的政績、升遷,包括自家、荒溝村也希望從中獲益。


    她希望千百年的史書上有明確記載,天然彩絲蠶出自嶺南道梧州梧縣荒溝村蘇家,縣誌、史冊、行業傳聞都明確的人物。


    而不是棒子、小日子這兩個小偷拿去臉上貼金,恬不知恥說是他們的非遺。


    蘇櫻不在乎名和利,也不想竊取功勞,本是千年後科研人員研究出來的,屬於華夏文明裏的一顆璀璨明珠。


    將這技術提前千年,是為了促進絲綢織品的繁榮,推動嶺南經濟發展。


    盧照時聞言,沉默了一會兒,“你可知福東家送於何人?”


    士農工商,一個小小商賈,竟敢截取貢品,膽子不小!敢於天可汗之前享用天下第一珍品!


    “沒問!福東家能組建龐大的商業帝國,走南闖北,想來實力非凡,這東西必然是送與配享之人。”蘇櫻道。


    盧照時翻看胡縣令寫的呈報,長歎一口氣,“胡大人,你這呈報隻怕得改。”


    “啊?是是是!下官修改重寫!我就說不能寫太多人進去!”胡縣令道。


    寫參與人員時,除了自家那幾位女眷,蘇櫻還把高氏、鄭娘子等人都加入。


    胡縣令覺得沒必要,不過是幫忙而已,但蘇櫻堅持,認為是一個團體,都參與的就該加上。


    “不!是顏色,四種顏色,這裏隻有兩匹純色,報上去,上麵問其餘的呢?如何作答?”盧照時問。


    “呃…”胡縣令被問住。


    “大人,這不是還有一匹七彩的嗎,裏麵不就有?這個不用提及,若問起,就說其餘色量不足。”蘇櫻華接道。


    “對對對!阿櫻說的極是!”胡縣令大喜,瞧自己這腦子,就是轉不快!


    蘇櫻如此一說,盧照時覺得有理,“你呀,福東家那裏不會下一批給?你怎知曉他拿去作甚?不怕他去搶功?”


    思及此,盧照時也不再糾結,親自起草公文,然後讓蘇步成謄寫。


    並安排驛站以三百裏加急送往嶺南道朝集使馮詡,以防萬一,也給司農寺卿竇靜去了封信,希望用最快速度,盡快送達長安。


    盧照時認定福忠的目的地也是長安,已送出兩日,自己要轉呈嶺南道,再送往長安。


    中間耽誤不少時間,希望通過司農寺卿動用特使權力,快馬加鞭先送達。


    “大人,你那個鐵礦渣可還有?”蘇櫻不急著走。


    “不夠?你要它作甚?上次送過去的這麽快用完了?”盧照時問。


    “研製水泥,那點鐵礦渣不夠,真要研製出來,用量極大!”蘇櫻道。


    “水泥?何用?”盧照時突然感覺跟不上蘇櫻思路。


    “就是比我們村道更好的水泥路所用材料,不止這一個用處,還可用於修建城牆、軍事要塞,堅不可摧、牢不可破!”


    蘇櫻覺得二叔那裏有些眉目,可放出風聲。


    “噌!”盧照時站起來,湊到蘇櫻麵前仔細打量,良久道,“你到底是人還是妖?”


    就連胡縣令都驚疑不定地看著蘇櫻,上次蘇櫻有提過,沒想到就要弄出來了!太令人驚喜!


    “是妖!”蘇櫻狡黠一笑道,“大人要不要把我一把火燒了?”


    “阿櫻,不可與大人胡說!”蘇步成輕輕喝道。


    又對盧照時解釋:“大人,小女從小便喜歡鑽研雜書,包括冶煉之術,村道砂漿路便是她想出來的。”


    蘇步成沒想到自己不在家幾日,長女在家搞出這麽多動靜。


    若不是從小帶在身邊養大,他都懷疑是妖孽,太逆天!


    “無妨、無妨,我倒希望真是妖,我們想啥就有啥,多好!哈哈哈!”盧照時開懷大笑。


    “大人,梧縣通往外界的道路都拓寬,水泥一旦研製出來,就能鋪上,道路幹淨、行走方便,不再坑坑窪窪。


    這東西亦可用於嶺南道的道路建設,建議梧州境內的官道亦鋪上,如此需要大量鐵礦渣,還請大人盡早籌備好。”蘇櫻認真道。


    “呃…”盧照時捋著美髯思考。


    這事兒是大好事兒,可梧州鐵礦少,鐵礦渣不多,還要運到荒溝村,製成後再運出來,成本極高。


    就算用徭役鋪路,但建材成本高,轄區內那麽多官道,可不是一筆小費用。


    “大人,那水泥可在各官道附近設點建窯燒製!福東家與我們合作,外地的鐵礦渣由他負責提供…”


    蘇櫻見盧照時糾結,說了與福忠的合作。


    “他?”盧照時很是震驚,“他這般手眼通天?”


    鐵礦渣不值錢,鐵礦開采者有官府、也有地方勢力,自己一方主官,要這不值錢玩意都得輾轉不少關係。


    若水泥麵世,這鐵礦渣絕對會漲價。


    福忠不過區區商賈,哪來那麽大能量?堂堂刺史,竟不如一個商賈,笑話!


    “他是商人,在商言商,應該是利益交換,也許是經商多年來的人脈吧!”蘇櫻替福忠辯解。


    “行了,梧州的鐵礦渣我包了!後麵就送來!”盧照時大手一揮,他可不想被人認為能力不如小小商賈。


    “大人,不若州府、縣衙與荒溝村共同經營?”蘇櫻提議。


    “你、你這!”盧照時端著茶盞正要喝的手頓住,“丫頭,你可知你在說甚?”


    胡縣令兩眼灼灼看向蘇櫻,而蘇步成似乎猜到女兒動機,笑而不語。


    “知道!我這不是想著荒溝村的水泥廠將來背靠大樹好乘涼麽!”蘇櫻笑。


    放現代社會,那可是背靠地方政府,出了本地,外麵勢力想要鯨吞,也得好生掂量掂量,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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