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蘇櫻推開窗子,看到對麵的玉嬌娘。


    “呀,你咋來了?這麽多女娘,是你帶來的?”玉嬌娘抬頭,見到街對麵樓上的蘇櫻。


    “是啊,我們幫縣衙收稅糧!”蘇櫻趴在窗戶上,倆人隔著街道閑聊。


    “今兒我家吃肉,過來嚐嚐?”玉嬌娘邀請。


    “不了,我這裏還有孩子要照顧,改天吧!”蘇櫻婉拒。


    二叔他們、曹吏、牛二他們全都走了,就剩自己一個人,得看好孩子們。


    好在這幾日農忙,客棧人不多,突然湧來的女孩們也不至於沒落腳處。


    天黑了,鎮上突然有客人入住,自然驚動了小祝掌櫃。


    見到是蘇櫻,拉到一邊閑聊起來。


    得知明日去南溝村,勸蘇櫻最好不要去。


    那日癩頭攔住不讓蘇荷走,母女倆哭哭啼啼哀求無果。


    還是馮大壯在家久等不見人迴來,找到鎮上。


    扒拉開人群,拉著小秦氏、蘇荷就走。


    癩頭色心壯膽,拉住蘇荷不放,被馮大壯摁在地上一頓爆錘,打得半死不活。


    然後馮大壯帶著小秦氏、蘇荷揚長而去。


    癩頭在窩棚裏躺了好些天,才爬起來,就是不知去了哪兒。


    也沒人關注,一個乞丐,誰管得了那麽多。


    “這跟我去不去南溝村有何關聯?”蘇櫻聽得一頭霧水。


    “哎喲,蘇女娘,你沒看到你離開時,那娘倆要吃人的目光!怕是記恨上你了!


    萬事小心為上,切莫去賭人性的善惡!你還帶著這麽多女娘!真要有啥,你跑得掉,這些女娘跑得掉?”小祝掌櫃連連發問。


    南溝村跟荒溝村不同,荒溝村裏是犯官,體麵人,有家世。


    南溝村是雜居,守軍後人與流犯,流犯多是作奸犯科之人,雖已過了幾代,但有的惡是隨根的。


    那裏窮得很,繁衍幾代,家家戶戶沾親帶故,好些漢子窮的娶不上媳婦。


    這麽多女娘去,不成了羊入狼窩?還出得來?


    蘇櫻雖聰慧,還是少了些閱曆,不識人間險惡。


    小祝掌櫃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帶著這麽多女娘往坑裏跳。


    這一說,蘇櫻驚出一身冷汗。


    越是窮的地方越沒有法製觀念,鬧事兒一起上,因為法不責眾!


    現代社會裏,那些被拐賣到大山的女孩,警察出麵都不一定能帶走!


    更何況有些鄉鎮的警察跟那些人拐著彎的親戚,逃出去的女孩去報案,反而被送迴狼窩打斷腿。


    蘇櫻他們幫著縣衙收稅糧又如何?那些壞人把女孩們關家裏,毀了清白,你又能如何?


    就算帶迴家,女孩們還能活下去嗎?


    思及此,蘇櫻的心咚咚狂跳!


    不說古代,就是現代社會裏,女孩去支教貧困山區,都被那些男人盯上,洗澡上廁所偷看,半夜撬門,瘋狂得很!


    光顧著猛獸出沒,以為帶上阿棠就平安,卻忘了最難測的是人心!


    荒溝村裏是曾經的世家大族,抱團取暖;金風寨因為施恩,雙方友好往來,幹不出壞事來。


    南溝村與荒溝村沒有任何往來和交情,真要是羊入狼窩,曹吏、牛二也奈何不了。


    對方人多勢眾,隻要扣押住一個女娃,蘇櫻就得抓麻。


    更何況還得罪透了小秦氏和蘇荷母女,那倆人向來是自己不好,別人也別想好過。


    要是母女倆慫恿那些山民對女娃們下手,蘇櫻萬死莫辭!


    “多謝小祝掌櫃!”蘇櫻誠懇道謝。


    “謝啥,你也是想幫我家老爺早日收齊稅糧,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這事兒啊,讓郎君們去做就成,女娘們莫要去那些地方!


    你們荒溝村的女娘個個模樣出挑,知書識禮,那幫漢子見了不起歪心思才怪!”小祝掌櫃說著真心話。


    “成,多謝小祝掌櫃的提點!明日我們就在鎮上收稅糧,不往山裏去!”蘇櫻改變主意。


    晚上,女孩們兩人、三人住一個房間,房間挨在一起,蘇櫻住最外麵一間。


    阿櫻對阿棠低語幾句,阿棠趁著黑夜跑出去,過了好一陣從窗戶翻進來。


    屋頂上響起輕微的嚓嚓聲。


    “啊!”阿棠吼了一聲,屋頂上立馬靜音。


    這一晚黑風鄉很安靜,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早上醒來,街道上躺著幾個人,穿著寢衣。


    “喲,這誰啊?怎麽睡大街上?”有早起的人踢到,嚇一跳。


    以為死了,伸手一試鼻子,有熱乎氣兒,就是渾身冰涼,褲襠一片濕冷,一股尿騷味兒熏人,大街上睡一晚,不涼才怪!


    “喂,醒醒、醒醒!”路人將這幾人搖醒。


    這些人晃晃悠悠醒來,全都懵逼,自己怎麽睡在馬路上?


    紛紛爬起來,往客棧跑,可客棧明明關著門。


    砰砰砰猛拍門,吵醒小二,開門見到幾人,也是一臉懵逼。


    這幾人推開小二,咚咚咚跑迴房間,砰地一聲關上門。


    昨晚入住十幾個漂亮女娘,個個貌美如花,夜裏睡不著,偷偷起來去撬門。


    正埋頭扒拉門栓,被人拍肩,扭頭一看,一隻黑咕隆咚的大黑貓杵在眼前,張開血盆大口。


    當即眼睛一翻,昏死過去。


    有的見到的是吊睛白額。


    這幾人沒敢吱聲,自己幹了虧心事兒,哪敢張揚?


    想到前不久被猛獸分食、啃噬的外地客商,慶幸昨晚沒被猛獸啃噬。


    天光大亮後,紛紛退房跑了。


    “先生,我們不走嗎?”謝清韻問。


    早飯吃過,卻不見蘇櫻催促大家收拾行囊。


    “不走,咱們就在這兒等著,等曹吏們來了再說。”蘇櫻吃著油條、豆漿。


    這吃食傳播的很快,現在連黑風鄉這種小地方都賣上。


    貴是貴,但偶爾一次還是吃得起,梧縣百姓兜裏或多或少都有幾個錢。


    就是這油條炸得軟綿,不酥脆,吃完腮幫子有些酸。


    “太好了!”謝清韻開心道,“我這兩條腿疼得要死,腳底都磨起泡了。”


    “所以,安心在客棧等著!”蘇櫻笑笑。


    直到巳時兩刻,曹吏們、蘇老二他們才趕著牛車迴來。


    “走吧!”曹吏們衝樓上的蘇櫻打招唿。


    “咱們就在鎮上收吧!”蘇櫻下來對曹吏道。


    “裏麵全是山路,昨日女娘們腳走疼了,今日實在走不動,不若辛苦牛捕頭幾位,通知附近村民到鎮上交稅糧。


    他們省一部分腳力,我們也省一部分腳力,否則收了糧食,還是得讓他們挑出來。”


    “嗯,女娘說的有理,那就辛苦牛捕頭幾位走一趟!”曹吏深以為然。


    於是幾位衙役分成三組,往附近的村寨去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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