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司往後跌走了一步,“我……”


    顏語冰再次笑了,笑得十分諷刺而蒼涼。


    “那晚過後,蘇綰就消失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也沒有人再見過她。


    外麵的人都說,她是不慎落水死了,也有人說,她是和情郎私奔了,可是傅九司,所有人都可以不知她的下落,你不應該不知道的,對不對?”


    她的語氣實在太逼人,她的目光也實在太淩厲。


    傅九司看著她銳利逼人的目光,隻覺腦袋裏有什麽東西隱隱作痛,一些模糊而破碎的畫麵迅速閃過。


    隻是速度太快,讓他看不清,也抓不著,他忍不住拚命去想,可是越想,腦袋便如要裂開一般疼痛起來。


    “你、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顏語冰!我在問你小甜甜和大哥的事,你扯這些做什麽?”


    “我扯這些做什麽?嗬!”顏語冰冷笑起來,“傅九司,她拚死為你生下一個孩子,如今得到的答案就是這個嗎?你到底還有沒有心?你可以不記得那些年你們一起長大的情誼,可是難道那天晚上在船上發生的事,你也一並忘了嗎?”


    越是說到最後,她的語氣越發淩厲無比。


    傅九司被她逼得倒退一步,整張臉慘白無比。


    他定定的望著顏語冰,搖了搖頭,“我、我不記得,我不記得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我……”


    他突然捂住腦袋,一股尖銳的疼痛像是從腦海深處往外劈開,要將他的靈魂都劈成兩半。


    “啊——!”


    他忍不住低吼一聲,整個人痛得蹲下身來。


    顏語冰也注意到了他的狀態不對,皺了皺眉,問道:“傅九司,你怎麽了?”


    “我不知道,我不記得……蘇綰,蘇綰她怎麽?她……”


    他突然抬頭,那雙瀲灩的桃花眼此刻腥紅一片,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大嫂,你見過她?你認識她?你們、你們到底有什麽事瞞著我?你說啊!”


    顏語冰看著他略微有些癲狂的樣子,一顆心微微下沉。


    怎麽會這樣?


    他、他為什麽會一點都不記得?


    那天晚上在船上發生的事,無論換作誰身上,哪怕真的暫時遺忘,一經提醒,也應該想起來才是。


    可是傅九司……


    他的樣子不像是做假,他是真的想不起來!


    怎麽會這樣?


    傅九司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隻覺腦袋裏突然間混沌一片,記憶中有一塊地方像是被人生生摳去,空了一片,任他無論怎麽想,都想不起來。


    “大嫂,你們後來見過麵對不對?她在哪裏?我求求你,告訴我她在哪裏?”


    顏語冰的眼眶有些泛紅,她搖了搖頭。


    “她死了。”


    傅九司的動作頓時僵在原地。


    顏語冰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冒出來的酸楚之意。


    一字一句的道:“她在美國,生孩子的時候難產死了,醫生說她有先天性的心髒病,孩子和大人隻能保一個,可是她寧死也要保住孩子,當時我就在場,我們曾想辦法救她,可她逼我們……如果我們不救孩子,她就要咬舌自盡,她、她是早就想一心求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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