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勇氣!勇氣!傳承!傳承!”氣氛完全變了,妖狐們淚流滿麵,紛紛跪倒,前排的人一跪,後排的不明所以,卻也跟著跪下了。


    很快,關於勇氣的這段話被轉述了出來,失去勇氣,就是失去了脊梁,失去脊梁就是喪失了自我,斷絕傳承,一個人類,在妖狐的地界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用自己的行動和語言狠狠打醒了妖狐一族,千萬妖狐,一個個哭得不能自己。


    不知過去了多久,張孝恆抬頭望天,已是二更過半夜深之時,平時,這個時候正是死髏最活躍的時候,也是狐族們大氣都不敢出的時候,要到五更過半,黎明將至,死髏才會漸漸退去,但是今天,狐族卻迎來了一場久違的勝利,狐狸們以為自己已經麻木,以為淚已流幹,不料在希望麵前,他們照樣哭得像個孩子。


    他們也希望活下去,也希望種族傳承下去,隻是太多的失敗已經打散了他們的鬥誌,催垮了他們的勇氣,他們太需要希望了,他們太需要一場勝利來重拾信心了。


    張孝恆說道:“大家都聽我說,把眼淚收迴去,也不要歡唿了,距離我們戰勝死髏還早得很呢,我們沒有時間浪費,今晚,我們滅殺了十七隻綠髏,其他低階死髏不計其數,但是那隻是很小的一部分,現在,大家迴答我,願不願意出來戰鬥?想不想親手殺掉死髏?”


    “願意!願意!”幾個時之前,這話無人應和,此時卻群情洶湧,狐狸們全都不要命地往前擠,他們想要參加戰鬥,想要滅殺死髏。


    張孝恆用上了刺神音,提高了聲音:“大家不用著急,現在還沒到時候,請大家和我一起在這兒等著,時間一到,我就讓你們看到一個好東西,我想,我們隻需要再等……”


    “嗚——嘭!”忽然間,塗山宮宮門大開,清晨未到,一千瓏玉已經製作完成,張孝恆話音未落,瓏玉就一輛接一輛魚貫而出。


    張孝恆傻眼了,狐族卻激動了,前排的狐狸們首先歡唿了起來,後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雖然莫名其妙,但他們也熟悉了這個節奏,也就莫名其妙卻習以為常地跟著跳了起來,反正先跳著,然後再研究發生了什麽。


    張孝恆歎了一口氣,幹脆一揚手,扔出了一百個水幕靈珠,“嘭嘭嘭嘭……”水幕在塗山附近的每一處升起,這下好了,無論前排後排幾乎都能看到了,於是,他們也看到了那一千輛瓏玉緩緩駛出的場景,由於會駕駛的人不多,所以開出來的效率極低,速度極慢,有一些甚至由工匠們推著走,但這樣一來卻給了張孝恆解說的時間。


    “大家都看到了,這就是昨天晚上的戰車,名字叫瓏玉,昨晚上,我隻是開出去一輛,我原來的打算隻是試一試瓏玉的威力,結果大家都看到了,對付死髏,瓏玉威力驚人!我早就拜托明月族長大量製造,而這,正是第一批的一千輛……”


    塗明月從塗山宮中走出來,從虛弱中醒來之後,她就一直忙到現在,如今,她整個人更加憔悴虛弱,臉色煞白,但她的精神卻呈現出一種病態的亢奮,白袍裘衣似雪飄零,她仿佛從畫中走下來,仿佛雪山上的一朵白蓮,美得讓人心慌。


    “有了瓏玉,狐族對付死髏就有把握多了,讓我們歡迎族長塗明月大人,是她默默地支持,製造了瓏玉,讓大家擁有了為自己而戰的資格!”


    “哇——!”在一陣歡唿中,塗明月走了出來,她看了看校場,不明白為什麽聚集了那麽多狐,也不明白他們為什麽歡唿,她隻是走到張孝恆麵前行了個淑女禮:“恩公,一千輛瓏玉,抱歉拖到了這個時候。”


    張孝恆看了看天色:“還沒到清晨啊,哪裏拖了?是你提前了才對。”好尷尬,你提前了早點說啊,剛剛信心滿滿地說要等會,結果你就把東西抬出來了,打臉呢這是?偏偏我還什麽都不好說,好氣啊。


    塗明月低下頭:“本該傍晚完成,是明月的錯。”


    “不要緊。”張孝恆忍不住摸摸她的頭:“現在完成,剛剛好。”你說氣不氣吧?自己被打臉了還要安慰她,誰來安慰我啊?


    算了,正事要緊,張孝恆收手轉身,高聲說道:“就像大家看到的,早在昨日之前,我就與兩位族長做過分工了,六尾公主隨我戰鬥,明月族長就負責製造瓏玉,結果大家都看到了,僅僅一天一夜,她發動了所有工匠完成了一千輛瓏玉的製造,有了瓏玉,下一步,咱們就要反擊迴去,滅殺死髏,還我河山!”


    “滅殺死髏!還我河山!”“滅殺死髏!我要參戰!”“我也要參戰!”“人類天王,請讓我也參戰吧!不能上瓏玉也行啊!”希望就在眼前,一時間群情激憤。


    “這一切都是族長塗明月的功勞!”張孝恆拿起塗明月的手,將其高高舉起:“明月族長萬歲!”


    “明月族長萬歲!”“明月族長萬歲!”塗明月剛被當眾摸頭殺弄的暈乎乎的,忽然又被舉高高,整個人都傻了,然後,族人可怕的歡唿聲將她直接灌醉,一個六品金狐硬是被弄得手足無措,找不著北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從這種暈暈乎乎的狀態中醒來,卻見自己右手被人拉著舉起,張孝恆一邊拉舉著一邊高喊:“滅殺死髏!還我河山!”


    下麵所有狐就跟著高喊:“滅殺死髏,還我河山!”


    他又喊:“明月族長萬歲!”


    於是所有人再喊:“明月族長萬歲!”


    忽然間,一種怪異的暖意從心底升起,塗明月自己都沒發現,兩行熱淚奪眶而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油然而生,然後,她暈倒了。


    ……


    塗明月稀裏糊塗地睡了一覺,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有一大群死髏追啊追,她發現自己所有靈法全都失效了,自己什麽力量都沒了,她隻能跑,所以她就跑啊跑,忽然,一個人類出現了,張孝恆這個陽光帥氣的人類大男孩帶著自信帥氣的笑出現了,他“哈哈哈哈”一笑,死髏就不敢上來了。


    然後,他對著自己擠擠眼睛,悄悄咪咪說道:“快笑,笑了他們就不敢過來了。”


    於是,塗山宮的主人,塗氏一族的族長是笑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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