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孝恆對照著表格,悠然地說道:“依我看,一營的人一定混進來了,而且,至少有四個人。”


    “什麽!”長風哥大驚:“囂張哥你怎麽知道?連人數都弄得那麽清楚嗎?”這也太硬核了。


    張孝恆抬頭瞧了他一眼:“這有什麽好奇怪的?除了一營,其他幾個營加起來也就182人,如果隻有他們的人,就算五個營的人全都來了,也不可能比這個數目更多了,考慮到有些人也許還不願靠向我們,四個人這個數字是至少的。”


    “原來如此。”長風哥恍然大悟,隨即覺得不對:“等等!囂張哥,你怎麽知道那五個營有182人的?”


    “加出來的啊。”張孝恆理所當然地說道:“七營34人,八營40人,十營32人,十三營37人,十四營39人,加起來,可不就是182嗎?”


    “哦,原來如此……等等,還是不對!”長風哥無語了:“你怎麽連他們每個營有多少人都知道?”


    “我有內線啊,跟我們一起試煉的郭剛告訴我的啊,怎麽,你那邊沒找幾個外營的朋友打探消息?”張孝恆理直氣壯。


    沈長風噎了好大一口:“這個……他們好像也不敢跟我們聊。”


    “噗嗤!”張孝恆笑了:“是你小看了他們,懶得跟他們說話吧?”


    “我……”


    “沒事沒事。”張孝恆笑著擺擺手:“咱們有這個底氣,你不用多心,不過,有那麽多人投靠咱們,咱們一開始的目的也達到了,利用名聲收獲了盟友。有了這些盟友在,未來也不至於被人群起而攻之,有人想暗算我們,至少有一半人會來告密。以後,可以讓他們慢慢地認可了咱們,就可以更好地將自己藏起來,安心發育,啊呸,安心修煉了。”


    最後,張孝恆給出了結論:“所以,實際上,我們的期望已經達成了。”


    長風哥點點頭,想了想,又皺眉問道:“那麽,一營混進來的那四個人呢?”


    張孝恆微微一笑,看著白天和爆炸頭那一場不分高低的決鬥,悠然說道:“我們也可以不管,也可以快速查清,這就要看我們對投靠咱們的這些人是什麽態度了。”


    “怎麽說?”


    張孝恆答道:“如果僅僅當成外頭收迴來的小弟,隻是收著好玩,就不用管了,反正都是螻蟻。如果當成盟友,日後打算一同戰鬥的一家人,就值得弄清這幾個人的底細。”


    長風哥皺眉問道:“這個……囂張哥,你心中沒有定計嗎?”


    張孝恆搖搖頭:“這個要看你們。”


    “為何?我們一起走到現在,自然是唯你之命是從。”長風哥這話的意思很簡單,大家都聽你的,你拿主意就好,沒必要關照其他人的想法。


    張孝恆笑著搖搖頭:“以前可以,以後不必了。”


    “為何不必?”長風哥站了起來:“有人敢不服,我第一個踢他。”


    “嗬嗬,你別急,坐下,聽我說完。”張孝恆笑嗬嗬地說道:“這裏是血殺之戰,最為兇險的時期是在前兩年,那時候,大家能力不足,欲望失控,力量失控,心還不齊,真的是動輒生死,不容我們細想。”


    “可是如今這兩年,卻並非如此了,這裏的仗,你也打過,雙方都是人類不說,墨玉和白玉還算盟國,說是戰爭,其實是以練兵為主,哪有什麽兵兇戰危,血流成河?而且,再過兩年,中級試煉結束的時候,還要做一次篩選,很多人都會在那時結業,離開訓練營,或入宗門,或入軍營,是不能參加最終一戰的。”


    “也就是說,其實大部分人已經保命無虞了,到了這個時候,他們之所以投靠過來,無非是因為之前兩年的經曆,讓他們自然地做出依附強者的選擇罷了。”


    長風哥說道:“即便如此,一樣是你說了算。”


    張孝恆搖搖頭:“其實呢,這兩年是鞏固期,主要任務已經不再是保命,而是學習更多的靈修知識,為入道以後的修煉打好基礎了,所以我才會賣力為大家爭取靈藝入門傳承,其實,即便是現在,你們也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樣聽我指揮了,明白嗎。”


    “不可能!誰敢不聽你的!別營的且不說,要是咱們的人敢這樣,我捏碎他!”長風哥情緒十分激動。


    “我迴來了!”這時,妙雨樂嗬嗬地湊了過來:“咦?你們神神秘秘地聊什麽呢?長風哥怎麽了?”


    長風哥滿臉怒容地迴頭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頓地說:“我在說,如果咱們15營裏,有人不聽囂張哥的,我要捏碎他。”這是一個陳述句。


    “什麽!誰敢!”結果,妙雨這哥們反應更大,直接就跳起來了:“是誰?是誰?哪個孫子敢這麽做?反了是吧?看我把他捏成小餅餅!”


    “冷靜!都冷靜!停停停!”張孝恆趕緊壓住他:“別再讓人聽見了,沒人這麽說,我隻是跟你們分析當前的形勢,我隻是說,其實你們可以不必那麽聽我的了。”


    長風哥硬生生地頂道:“分析也不行,咱們就認你!”


    “對!”妙雨高聲附和。


    “好好,你們也別急,我沒說大家就此散了,先聽我說完嘛。”張孝恆雖然哭笑不得,心中卻是暖暖的:“現在已經不是必須抱團保命的時候了,所以,大家遲早都會明白,現在最重要的是靈修的學習,別的事,其實隻是一個慣性罷了。”


    “我問你們,你們有沒有想過,離開血殺訓練營之後,是一個什麽樣子呢?”張孝恆斷然說道:“那就不再是一個訓練營一般的小圈子,不再是我們幾張臉朝夕相處,越看越討厭,而是宗門之事、國家之事、父母親人之事,兄弟朋友之事,是這個玉界之事。”


    “你們都知道,我不是墨玉國人,我和爹媽走散了,血殺結束之後,我就得上路找他們去,我不用考慮別的事,但是你們呢?你們有些人是揣著家族的希望來的,有些人是背負著自己的命運來的,例如趙心怡,她背負著母愛而來,希望媽媽過得更好。你妙雨呢?你沈長風呢?我不信你在這兒遇到同族兄弟沈雲浪,心中一點想法都沒有。”


    沈長風終於有點明白張孝恆的意思了,他竟是為了自己,為了大家考慮到了大戰過後的事情了,他竟然替大家想得如此深遠,沈長風心中也不由得暖暖的:“你……囂張哥你不用,不用為我們想那麽多,我和雲浪打小就各種相爭,互不相讓,互不服氣……現在看來,真是有點幼稚。”


    “但你們仍然是同族兄弟,不是嗎?聽你的口氣,似乎之前並不知道他也參加了血殺訓練,對嗎?”


    “是。”長風哥長出了一口氣,麵沉似水:“我原本也是不顧家裏反對,自己參加的血殺之戰,我想要在血殺之戰中,靠自己的力量活下來,證明我自己是最強的。我沒想到,能在這個時候遇上他,我之所以選擇血殺訓練,原本是想要遠遠超越他,這樣才能保住他。”


    “想保住他?我明白了。”張孝恆靠坐下去,看著白天和爆炸頭那場仍然未分高低的戰鬥:“你想保住這個弟弟,很好,既然如此……”


    說著,張孝恆挺直坐起:“長風哥,那麽這件事就要勞煩你再跑一趟了,你去叫上那幾個營的老大們,按照我們的表格認一認人,把自己營的人放到一個表格裏去,就說想看看還剩下哪些人不願意來的就行,快去快迴吧。”


    “是!”


    ……


    在血殺訓練營裏,每天都發生著很多事,但是諸般事件對於張孝恆來說,都隻是路上的風景,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也非常了解自己的定位,自己不是墨玉國人,這幾年,卻在墨玉國混到了最高級、最精英也是最殘酷的靈修教育。


    即便如此,自己在墨玉仍然是無根的浮萍,在血殺訓練營中,大家也許還以自己為首,但是這樣的日子能有多長?玉界很大,一時的得失真的不必太過在意,因此,既然自己感謝墨玉,感謝血殺訓練營裏的夥伴們,那就將一切推進下去,盡自己所能,為夥伴們爭取最好的未來,也就足夠了。


    ……


    因此,那一天,因為長風哥的態度,他做出了一個決定,於是,長風哥再次召集了眾位老大,讓他們將營下人員重新清點了一遍之後,投靠總數又加了兩個人,達到了188個。原來,有兩個十三營的人平常太過孤僻,這次大事件,他們竟是之後才得到的消息。


    最後,投靠的總人數188人,也就是說,一營的間諜不是4人,而是6人。


    而現在,這6人的名單已經盡在掌握。


    張孝恆收起了6人名單,交待了一句:“沒有我的命令,不要管他們,我要把他們留到關鍵的時候,現在,就隨他們玩吧。”


    最終,一切歸於平靜,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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