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之後一大群村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陳振國的警車上麵。


    “警察同誌,你們可算來了,要是再不來,恐怕棍子就沒了。”


    一個看上去六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上來緊緊抓住陳振國的手,那表情就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說說怎麽迴事?你們為什麽這麽多人圍在這裏?棍子又是誰?韓帥家裏是什麽情況了?”


    作為一個資深老警察,陳振國處事相當的冷靜,很快就把所有的問題擺在前麵。


    “我是韓召先,是棍子的父親,韓帥是我的親孫子。警察同時,趕緊救救我兒子吧,再晚一會恐怕就來不及了。”


    韓召先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臉上深深的皺紋就像是一隻隻溝壑被瞬間填滿。


    “沒用的,警察來了有屁用?你以為他們能解決得了?”


    就在陳振國問話的時候,旁邊有道聲音傳來讓陳振國的臉色一黑。


    “你是什麽人?”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王朗發現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雖然表情滿是嘲諷,但眉宇間卻和韓召先有著三五分的相似。


    “他是我的小兒子。”


    韓召先說了一聲,抓著陳振國的手越發的緊了。


    “趕緊救救棍子吧,再耽擱一會就真的晚了。”


    “切,一個破警察而已,還真當能人了。”


    不等陳振國說什麽,老人的小兒子又是嘲諷了一句。


    “閉嘴!又用的話可以說,沒用的你最好閉上嘴。”


    王朗怒喝一聲,臉色很不好看。


    這種關頭不僅不配合警察反而各種說風涼話,當真是下賤的很。


    “怎麽?你想打我?來啊!警察動手打人了!”


    見到王朗黑著臉上來,韓召先的小兒子立刻叫囂起來,那副猖獗的模樣氣的王朗渾身哆嗦。


    “小王,別他和一般見識,先弄清楚了是怎麽迴事再說。”


    陳振國嗬斥了王朗一句,之後對韓召先說道:“你兒子現在在什麽地方?我有很多事情需要問他,還有和你孫子韓帥有關的也都告訴我。”


    “就在這邊。”


    聽到陳振國的話,韓召先立刻向著後麵走去。


    韓帥的家離著王朗來的縣道不遠,拐個彎再走上一百來米就到了。


    韓召先雖然是韓帥的爺爺,不過很久以前就分家了。今天這事情要不是有人通知,恐怕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因此,有關韓帥的信息他知道的也不多。


    韓召先年紀很大了,但腿腳卻很麻利。三個人一路向著韓帥的家裏快步走去,後麵則是跟著一群吃瓜村民。


    韓家村屬於那種沒有規劃的村子,雖然靠著縣道可房屋的布局亂七八糟的,不是附近的人根本找不到地方。不過現在就算沒有韓召先領路王朗和陳振國也能找到地方,因為隔著很遠就聽到了一聲聲的慘叫。


    “怎麽迴事?”


    順著聲音進去,眼前的一幕讓陳振國皺起了眉頭。


    就見一個和韓召先有著六七分相似的中年男人被綁在了一把椅子上麵,這男人看著有四十歲左右,皮膚黝黑,標準的普通農家漢子。


    然而他現在的樣子卻十分詭異,粗壯的身體在椅子上麵不斷掙紮,雙眼裏麵布滿了血絲,嘴裏留著口水,更是發出一聲又一聲刺耳的尖叫。旁邊則是有三個滿臉通紅的年輕小夥子蹲在地上,正在“唿唿”的穿著粗氣。


    “二爺爺,棍子叔力氣太大了,我們實在是按不住他,隻能先捆起來了。”


    一個年輕人站起身來,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沒事沒事,隻要沒傷到就行。”


    看著不斷掙紮嘶吼的兒子,韓召先心疼的想過去摸摸他的頭,然而剛伸出手就被王朗一把拽住了。


    “別碰他。”


    王朗說了一句,雙眼死死的盯著老人的大兒子,臉上透著思索之色。


    “裝什麽大頭蒜,這明明就是惹上了不該惹的東西,以為就憑兩個破警察能解決?”


    刺耳的嘲諷聲再次出現,王朗不用看都知道是韓召先的小兒子。然而這次還沒等王朗發作,就聽“啪”的一聲響傳入眾人耳中,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怒罵。


    “你個沒良心的混蛋,警察是來幫助解決問題的,你不僅不幫忙還說風涼話?你又懶又饞又廢,三十多歲的人了還遊手好閑,要不是你哥接濟你能活到現在?早就踏馬餓死了。做人不知道感恩,還敢在這裏說廢話,看勞資不打死你。”


    話音落地就是一連串拳打腳踢的聲音,而在這個時候,不久前圍觀的吃瓜村民終於跳出來了,一邊拉架一邊指責韓召先的小兒子不懂規矩。


    “呸,一群老東西,以為這幾個破警察能救得了你們?惹上了不該惹的,整個韓家村都得跟著倒黴!你們等著吧!”


    韓召先的小兒子怎麽說也是個中年漢子,很快就掙脫了人群跑了出去。


    不過就算被千夫所指,他依舊沒有半點悔改的心思。


    “哎……”


    長長的歎息從韓召先的嘴裏麵傳出來,老人眉頭緊鎖臉上都是憂愁。不過此時陳振國卻沒有心思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而是對著王朗問道:“有辦法讓他清醒過來嘛?”


    “我試試吧!”


    王朗應了一聲,之後從口袋裏麵取出一張符篆按在了韓召先的大兒子韓鐵棍頭上。


    韓鐵棍的情況其實沒有多複雜,隻是被一股陰邪之氣蒙蔽了神誌而已。王朗雖然修為比黃岐強很多,但畢竟出道時間太短,很多法師的手段都不會。


    不過所有的玄學理論都是基於太極陰陽和五行八卦產生的,於是王朗就打算用符篆裏麵的陽氣試試看能不能驅逐韓鐵棍眉心的陰邪之氣。


    王朗沒有激發符篆,而是小心的引出朱砂和符紙裏麵微弱的陽氣。之後就見到韓鐵棍眉心的陰邪之氣剛碰到陽氣就跟見了貓兒的耗子一樣,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好了。”


    王朗將符篆重新裝進了口袋裏麵,對著陳振國說道。


    果不其然,就在他話音落地之後,原本瘋狂掙紮嚎叫的陳振國突然間安靜了下來。雙眼中的血色快速消退,猙獰的臉色也變成了原本老實憨厚的模樣。


    “嗯……爸你怎麽來了?我咋被綁起來了?到底是啥情況?”


    韓鐵棍動了下身體,發現綁的特別結實,以他的力量根本掙脫不開。


    “行了,解開吧!”


    王朗說完就往後推了一步,把主動權都交給了陳振國。


    將韓鐵柱“中邪”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特別是在聽到韓帥的母親死了之後,這個堅強憨厚的漢子終於還是落淚了。而接下來的事情,也變得簡單了很多。


    所有的事情還要從一個星期之前說起。


    韓家村在商縣的北部,算是比較偏僻的一個地方了。這裏沒什麽土特產,並且交通也不便利,導致這邊既沒有工廠也沒有人流,相反因為靠著幾座小山的緣故,野兔、黃鼬、老鼠之類的小動物很多。


    從村的孩子沒有電腦和手機可以玩,一般就是幾個小夥伴去河裏抓魚摸蝦或者挖坑逮兔子。小孩子比較皮,並且百無禁忌,很多時候就容易碰到一些邪乎的東西。


    而韓帥這一次,就是如此了。


    韓帥家裏養了一隻狗和幾隻鵝,狗用來看家鵝用來下蛋,和其他人差不多沒什麽奇怪的地方。


    然而就在一個星期之前,一隻皮毛油量的黃鼠狼要死咬死了韓帥家的鵝。


    黃鼠狼,又名黃鼬、黃皮子、黃大仙、皮仙,在明湖省和華夏東北部的農村屬於一種很邪性的動物。


    黃鼠狼在很多農村被稱為五仙之一,和胡仙(狐狸)、白仙(刺蝟)、柳仙(蛇)、灰仙(老鼠)並列。然而五仙中的灰仙已經被欺負的不成樣子,白仙和柳仙的存在感很低,胡仙流傳出了很多美麗的故事。唯獨這個黃仙,邪性的很。


    見到黃鼠狼咬死了自家的鵝,韓帥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抄起棍子就打了下去。


    而那隻黃鼠狼不知道究竟是有恃無恐還是弱智,竟然不閃不避的硬挨了韓帥的一棍子。


    結果鵝沒有吃成,還被打折了腿。


    一擊得手之後韓帥想直接把這隻黃鼠狼打死,可看到它倒在地上可憐的模樣,韓帥終於還是沒能下得了手。


    放走了黃鼠狼之後,韓帥就把事情告訴了自己的父親韓鐵棍,老實憨厚的漢子沒有責怪韓帥,而是把被咬死的鵝燉了。


    黃鼠狼咬死了一隻鵝,自己也受到了懲罰。本來以為事情就這麽過去了,然而噩夢才剛剛開始。


    第二天的夜裏,熟睡中的韓鐵棍突然間聽到了兒子的慘叫,嚇得他趕緊從床上爬起來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然而當他打開燈之後,映入眼中的畫麵卻把他嚇得渾身哆嗦。


    隻見韓帥臉色慘白,躺在床上麵不停的哆嗦,而一隻皮毛油量的黃鼠狼則是咬在韓帥的手腕上麵,滿嘴都是猩紅的鮮血。


    雖然心裏麵害怕,但父愛最終還是戰勝了恐懼。


    韓鐵棍拿起水杯狠狠地砸在了黃鼠狼的腦袋上麵,一下就把它砸暈了過去。之後怒急的韓鐵棍更是到廚房拿來菜刀,把黃鼠狼的腦袋砍下來才善罷甘休。


    說來也奇怪,把黃鼠狼打死之後躺在床上直哆嗦的韓帥竟然立刻恢複了,在看到韓鐵棍之後更是哭著撲到了他的懷裏麵,說之前做了個很慘很慘的夢,被一隻妖怪用刀子在身上一片一片的割肉。


    察覺到不對勁的韓鐵棍立刻帶著兒子去了醫院,發現隻是有點貧血之後又馬不停蹄的找來了隔壁村子的神婆。


    經過神婆的作法之後韓鐵棍安心了不少,然而事情過了三天,突然傳來消息說那個神婆死了。


    得到消息的韓鐵棍坐不住了,帶著禮品去祭拜了一下,之後立刻坐車帶著韓帥去附近的寺廟求了護身符。


    就這樣又消停了兩天,然而事情並沒有結束,就在昨晚韓帥突然間不見了。


    察覺到不對勁的韓鐵棍趕緊報了警,後麵的事情就不用多說了,陳振國找到了跪在野外小土包前麵的韓帥。而那個小土包裏麵埋著的,就是被韓鐵棍打死的黃鼠狼。


    “韓帥呢?我兒子韓帥呢?”


    把事情的經過解釋了一遍的韓鐵柱突然間叫了一聲,而眾人這個時候才發現周圍竟然沒有韓帥的影子。


    “你在前麵帶路,我們到墳那裏去看看。”


    作為一個有著十幾年經驗的老警察,陳振國的反應極快。


    跟在韓鐵棍後麵,一行人來到那座小土包附近,果然發現了韓帥。


    此時過完年不久,早晨和夜裏的溫度還很低。韓帥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穿著單薄的衣服跪在野地裏麵,早就凍得麵色慘白、嘴唇發紫了。


    “小小妖孽,好生猖獗!”


    見到這種狀況王朗真是怒了,掏出符篆按在了韓帥的眉心位置,一動不動跪在地上的韓帥立刻軟倒下來。


    “趕緊帶著他去看病,接下來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來處理!”


    王朗把韓帥放到韓鐵棍的懷裏麵,臉色陰沉的可怕。


    “行了,趕緊散了吧,沒你們的事情了。”


    把圍觀的吃瓜村民都驅散之後,陳振國對著王朗問道:“是那隻黃鼠狼的同類在作祟嗎?你打算怎麽辦?”


    “應該就是它的同類,至於怎麽辦?斬盡殺絕!”


    王朗滿臉的戾氣,身上散發出一股難言的兇煞之氣。如果是因為韓帥調皮搗蛋故意打傷了黃鼠狼,遭受報複隻能說是活該。然而黃鼠狼偷雞在先,被韓帥打傷在後。本來能繞了它的性命已經是寬宏大量,沒想到竟然如此不知好歹的要傷人,最後被韓鐵柱打死也是咎由自取。


    最可恨的是那個背後施咒的妖物,不僅殺了隔壁村的神婆,就連韓帥和他的家人都不肯放過。兇殘狠毒至此,簡直令人發指。


    “你破了它的法術,那東西要是害怕不來怎麽辦?我們總不能一直在這裏守著吧!”


    陳振國問道。


    “它會來的,並且一定會來的!”


    王朗眼中閃過一絲兇戾之氣,嘴角的笑容更是陰森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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