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正式開張之後,書院中人隻有陳佑作了一番演講,第一堂課卻是方外之人老道彭曉對城內官吏豪富講解內丹之說。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一來早早傳出彭道人要到新書院講解道經的消息,二來書院還沒有正式招生,便是想開課也沒有學生聽講。


    而修道長生之說卻是人人都感興趣,正適合用來吸引人目光。


    澤潤書院目前延請的教授都不是那等名聲顯著之人,家資頗豐之人是不太可能選擇澤潤書院的,就算有例外,也是為了同陳佑或魏仁浦拉關係。


    但有了彭道人這個噱頭,卻能吸引到富戶子弟,可以帶來豐厚的束修。書院資本雄厚,就能補貼窮苦出身的士子,進而吸引那些身貧卻誌於的學子。


    事情也果如陳佑所料,得知彭曉會不定期在澤潤書院講經後,立刻就有十數人報名入學。


    這些庶務都交給魏仁浦等書院中人來負責,錦官城內被清掃一番之後也清淨許多,城外各縣自有專人處置。一時之間陳佑就這麽清閑下來,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未來的路該怎麽走。


    隻是這樣的清閑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任命他為山南道副都總管的敕命就送到了他麵前。


    送到陳佑麵前的隻有一份敕命,劉承澤沒給他帶隻言片語,想表達的意思很清楚:你守好錦官府就好,其它的事情交給我,你別『插』手。


    隻是,既然接了副都總管的職位,陳佑就不可能再獨守錦官府而對其餘州縣不聞不問。


    就好像之前西川諸州請援,他不得不派出兵馬一般,除非劉承澤明令要求他死守錦官府,否則他必須有所動作。


    如若不然,此時的袖手旁觀,日後很可能會成為對手的一把刀。


    要問劉承澤這麽做是有心還是無意,惟有他自己清楚,但陳佑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政客的。


    心中記下這一筆,下令讓前往維州、茂州方向剿匪的兩軍轉而向東進『逼』綿州,同時再調一軍前往鹿頭關支援劉正嵐。


    不過也僅限於此了,有了這兩道命令,即便出了差錯也有解釋的餘地,他的重心還是放在護衛行宮上。


    先後幾次調兵,再加上民『亂』之時嘩變的軍隊,錦官府原本聚集的十多個軍如今也隻剩下五個軍了。


    考慮一陣之後,陳佑不得不下令讓南下嘉州、陵州平『亂』的那個軍,以及還在邛州清剿盜匪的李克榕速至錦官府。


    處理完一幹庶務的陳佑來到澤潤書院,在書院中漫步,陪在他身邊的是書院的執事長李華宇。


    不過短短數天,書院裏就熱鬧起來。


    哪怕有豪商巨富想要利用自家子弟親近彭老道,一般也是讓家中子弟進入經學院學習各類經典,按道理除了經學院之外,其它三個院一時半會不會有多少學生。


    要知道,書院的四個學院不說涇渭分明,但也利用樹叢簡單隔開,雖其間通道甚多,但等閑也沒人想到其它院串門。


    之所以出現這種盛況,原因有二。


    一是進入四月,錦官府試日期臨近,不少期望考中的士子就想進入這座知府親自擔任山長的書院聽課,期望能有考前押題之類的福利。


    唐代比不得宋明,即便是科舉狀元,也得參與吏部的開科銓選才得以任官,如今更是連科舉都指不定幾年才會開一次。


    是以,即便現在蜀地並不安穩,但考中就能當官這一條仍然吸引了不少人聚集到錦官府。


    尤其是這次考試仿照科舉,考試科目有經義、律法、算術、策論等,能夠參與考試者的範圍就更廣了,間接地也為書院帶去不少人氣,畢竟澤潤書院有經、律、算等院。


    不過,這次錦官府試中者大多留在府內,能被推薦到汴京的隻有策論前兩名和經義第一名。


    故而就像科舉有進士、明經、秀才、明法等科,但報名者多考進士一般,這次報名者也以策論最多,經義次之。


    這些考生對於書院來說隻能算是旁聽生,不交束修,唯一的作用就是提高書院名聲。


    除了這些旁聽生,書院也多了不少正式學生,這就是第二個原因了:府庫富足,陳佑便大膽調動府庫補貼書院,免除貧苦出身的優秀學子束修!


    而且鼓勵書院學子選擇算學或律學、書學,學成之後也算是有一技之長,書院甚至還承諾為學子推薦活計,讓家貧的學子能維持生計甚至補貼家用。


    這個舉措,首先就替書院甚至陳佑本人贏得了不少名望。


    首先是很多原本沒機會學習的人有了機會,對底層民眾自然是一件大好事。


    其次那些家資頗豐的人也對陳佑交口稱讚,卻是為了算學院,畢竟一個合格的賬房先生難得,有書院願意培養,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陳佑是從算學院開始,依次巡視律學院、書學院、經學院。


    算學院人數不少,但多是衣著樸素甚至多補丁的青年人,這些人或是狡黠或是老實,見到山長和執事長皆是停下腳步,誠心誠意地躬身行禮。


    除了感激之情,更多的是對院紀的敬畏。畢竟李華宇為人剛正,容不得有一絲違禮之處,短短時間內已經在書院中出名了。


    律學院的學生整體看起來比算學院的學生家境要好,不過也好不到哪裏去。


    律學院在學習大周律令之前,首先要學的就是院規院紀,是以一個個見到陳佑和李華宇之後也是一絲不苟的行禮。


    通過樹叢之間的小路進入書學院的時候,陳佑扭頭對李華宇笑道:“見一葉落而知歲之將暮。某觀算律二院,亦可知李執事長執行院紀之功!”


    一路上十分嚴肅的李華宇聽了這話,也不由『露』出一絲笑容:“皆是魏祭酒等同僚之功,李某所為,不過盡職二字而已。”


    陳佑聽聞,隻是歎道:“說來容易,做來難。若是人人皆如先生般盡職,這天下早就平靜下來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在書學院內走了一段路了,隻是選擇專門學習書法的太少,遇到的學生大多都是其餘幾個院兼修的學子,其中以經學和律學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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