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正要離開,這時候那大副突然笑道:“格萊布先生。托你吉言,我贏了!”


    “格萊布先生是此道高手,不過大副先生也不弱啊!”幾位船員附和著笑了起來。


    林飛身軀一僵,轉身發現,這些人已經恢複了意識,都變得靈動了起來。而自己的到來似乎他們早就知道了,而且在他們的意識之中,似乎早就把自己加入了其中。


    那是不是說,之前發生的兇殺案,所有的一切證人,證言都可以是假的?如果那位兇手想殺自己,豈不是自己在被催眠之中就已經死了?恐怕死了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一想到這裏,林飛心中升起了一股涼氣、這股涼氣從尾椎骨直升天靈蓋,讓他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格萊布先生,你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見林飛臉色難看,大副關心的問道。


    林飛反應過來,眼睛一轉,笑了笑道:“我之前不是說過麽?我的身體有些不舒服。”


    大副和幾位船員怔了怔,隨後露出恍然的神色,大副拍了拍腦袋道:“你看我,隻顧著打牌,都忘記了,格萊布先生來這裏是問我醫生住在哪裏的。”


    林飛本來就是略作試探,看看幾人之前被催眠的過程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現在見到幾人的反應心中愈發的寒冷,這催眠術竟然能夠臨時添加記憶,那麽這兩天來,他所經曆的,到底哪些是真實發生的?哪些又是被人添加的記憶?


    “醫生就住在船長房間的隔壁。”大副笑了笑道:“維格,你陪格萊布先生走一趟。”


    大副很是熱情,似乎在剛才被催眠的過程之中,被灌輸了兩人很親密的記憶,林飛能夠察覺到異常,所以一開始還有些拒絕的念頭,可是大副和諸多船員卻是理所當然,這讓林飛放鬆了警惕,確定大副不是在作假。因為一個人的行為或許有虛假,可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理所當然,那就證明剛才他們被集體灌入了同樣的記憶。


    不過林飛沒有放棄對大副以及在場所有人的懷疑,現在看來誰都有可能是這個巨大催眠術的施法者。


    這艘船已經不安全了,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真相究竟是什麽,沒有人能夠看得清楚,林飛此時才明白,之前他認定的事實,如今也不見得是真的。


    收拾了情緒,林飛笑了笑,正要答應,這個時候,一聲驚叫之聲傳來。


    同樣的驚叫,林飛心中湧現出了不好的想法,難不成又有人死了?


    大副和船員們臉色一變,有些驚慌的站起身來,其他船員朝著聲音的來源之處跑去,大副對著林飛道:“格萊布先生,你身體不適,我讓維格先帶你去看醫生,我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了!”


    林飛卻是道:“我的病不著急,先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吧,我有一股不詳的預感。”


    大副微微點頭,帶領的船員去往了聲音來源處,這次聲音的來源不是在下等艙,而是中等艙,中等艙是第二層,有著獨立的門窗,比下等艙的房間要大上不少,此時靠近走廊的一間房間門口,聚集了不少中等艙的乘客,不過沒有人敢靠前。


    門口,一位金色長發的中年人,身穿華麗的長袍,站在門口,眉頭緊蹙,臉色有些難看。


    大副帶著船員走了過來,見到這位中年人,臉色變得恭敬了起來,大副上前道:“菲尼大人,你怎麽來了?”


    菲尼轉過頭看向大副,臉色一寒,冷聲道:“給我把範斯特找來。”


    大副心中一慌,瞄向了一旁的房間,隻見這間房間內,有著四具無頭屍體,鮮血濺射的滿屋都是,十分的驚悚。


    大副心中明白出大事了,於是趕緊離開這裏,去找船長範斯特去了。


    船長範斯特已經趕了過來,遇到大副之後,聽大副述說起發生的事情,臉色微微有些發白,之前死的都是一些下等艙的平民,他還可以做出一些賠償,對他們家人有些交代,可是現在死去的是血脈戰士菲尼大人的騎士,這讓他怎麽交代。


    嘴裏發苦,船長範斯特還是硬著頭皮來到了中等艙。


    菲尼靜靜的站在那裏沒有說話,但範斯特額頭上的汗水就已經流下來了。


    範斯特還沒有說話,菲尼眼睛一眯,沉聲道:“之前發生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不問,但現在,我的孩子死了。”


    聽菲尼這麽說,範斯特更是驚慌,他當然知道這些人不是菲尼大人的親生孩子,隻是這些人從小被菲尼大人選中,經受嚴格的訓練,跟他的孩子沒有什麽區別,雖然他表麵上沒用露出什麽心痛惋惜之色,可是他的內心肯定是無比的憤怒。


    “菲尼大人,我一定會查清楚是誰殺死幾位騎士大人的。”範斯特硬著頭皮道。


    “查清楚?”菲尼冷哼一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之前那兩起案件的兇手不是被關押起來了麽?難不成你之前搞錯了?”


    船長範斯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對著大副道:“快去看看,康泰還在不在牢房之中。”


    “不用了!”


    菲尼沉聲道:“等你去查,不知道要等多久。我已經派人去了。”


    這時候,四名年輕的騎士一臉憤然的押著那位醜陋畸形的年輕人走了過來,此時那年輕人已經看到了房間裏的場景,嘴角一動,勾勒出了一絲森然的笑容。


    “大人,康泰已經被押來了。”


    菲尼審視著康泰,臉上露出了一絲厭惡之色,問道:“科特,漢斯,你們之前守衛著他,他之前是不是在牢裏?”


    科特和漢斯很年輕,他們相視一眼,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懼,一起跪了下來。


    其他兩位騎士正是之前菲尼打發去押解康泰過來的人,其中一位道:“菲尼大人,我們去的時候,在走廊裏發現往迴走的康泰,他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從牢裏逃了出來,而科特和漢斯都沒有發現他是怎麽逃出來的。”


    “大人,屬下慚愧,我們一直都盯著牢房門口,而且牢房裏根本沒有任何的門窗,我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逃出來,不過是我和漢斯的失職,還請大人責罰!”


    菲尼漠然,氣氛有些壓抑。


    “不怪你們。”菲尼目光緊緊的鎖定在康泰的身上,他冷笑道:“你的身上雖然沒有血脈魔紋,可是能夠從密不透風的牢房裏逃出來,這說明你一定是擁有超凡之力的超凡者了?”


    “他是超凡者?”


    所有人都後退幾步,驚懼帶著戒備的望著康泰。


    超凡者,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他們擁有種種詭異的能力,讓人向往的同時又感覺到害怕,他們都不敢相信,這個畸形醜陋的年輕人竟然是超凡者。


    康泰低下了腦袋,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不過很顯然,他是默認了。


    “說,你為什麽要殺死我的四個孩子?”菲尼冷聲道:“如果你說出原因來,我還能夠給你一個痛快。”


    康泰聽見這句話,突然的抬起頭來,他的表情依舊陰沉,目光直勾勾的望著菲尼,用沙啞難聽的聲音道:“他們四個死期到了,自然是要死的,我告訴你,如果你殺了我,這艘船上的所有人……”


    康泰目光環視一圈,但經過了林飛之後,他頓了頓,之後經過了安德烈之後,又頓了頓,道:“大多數人,都要死!”


    “你是在威脅我?”菲尼冷笑道。


    康泰默不作聲,低下了腦袋。


    菲尼眼睛有些閃爍,沉默了片刻道:“你們把他帶我旁邊的房間裏去,我要親自看管他。”


    “大人,不殺了他?”有人問道。


    菲尼瞄了那人一眼,那人立刻嚇得縮了縮脖子,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想殺死這個康泰,可是菲尼卻不想,因為他還不知道這個年輕人的超凡之力是什麽,在超凡之力的世界裏,擁有著種種奇奇怪怪的超凡之力,如果這康泰是真的,那麽殺死他,恐怕自己也會遭殃。


    所以在沒有搞清楚這個畸形年輕人的超凡之力之前,菲尼還不能殺死他。


    康泰被帶走了,臨走之時所有人都不敢跟他對視,生怕被他來一句“下一個死的人就是你。”


    船長範斯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和大副去商量這件事究竟還怎麽辦去了,人群逐漸散去。林飛找到了安德烈,疑惑道:“蒂娜呢?昨夜和今夜都沒有看見她出來,發生這麽大的事情,她都沒有出來看熱鬧?”


    “她這兩天看你給的武學典籍看的入迷,有時候連吃飯也會忘記,現在恐怕還在房間裏吧?”安德烈看向了遠處康泰那佝僂的身軀,小聲問道:“林飛,這康泰實在是太危險了。這房間距離我們的房間不遠,我都沒有察覺到這四人是怎麽死的。真是恐怖啊!”


    安德烈很少見的有些害怕起來。


    林飛沉默了一會,決定還是不告訴安德烈真相。


    目前看來這康泰的確像施法者,這個偌大的船隻上,三天來發生的事情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不知道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但現在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這康泰所說的話是真的。


    因為他說那四位會死,他們真的就死了。


    而且林飛剛才也敏銳的察覺到,這康泰原本是要說所有人都要死的,但看到了自己之後卻是突然的改口,說大多數人都要死。這是什麽原因?


    原本林飛認為這康泰很有可能是兇手,但現在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讓他不確定了,因為記憶都能夠造假,那就說明,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兇手,甚至包括他自己。


    如果康泰不是兇手,那麽兇手的目的是什麽呢?


    想一想林飛都覺得不寒而栗。


    這時候林飛突然想到,豪斯先生呢?那位神殿的審判者今晚怎麽沒有來?


    就在這麽想的時候,那位豪斯先生臉色充滿了憂慮,從遠處走了過來,走到了菲尼先生的身邊,兩人交談幾句,攜手離開了。


    “難道豪斯先生和我一樣,察覺到了催眠術?”


    林飛覺得很有可能,神殿的人都是擁有堅定信仰的人,一般擁有堅定信仰的人很難被催眠,這豪斯先生大約和自己一樣,經曆了兩次催眠之後,發現了異樣?


    當然這些都隻是林飛的猜測,具體如何,恐怕要和豪斯先生接觸之後才能夠知曉。


    迴到了房間內,林飛打開了窗戶,一股冷風吹來,充滿了寒意,江麵上的大霧籠罩,月光也要很艱難的才能夠穿透霧氣。


    這霧氣鑽入了房間內,林飛都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第二天,一大早,林飛就去往了下等艙的餐廳內,此時下等艙的餐廳內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喧嘩,人人都安靜的吃著東西,臉上充滿了驚恐。


    也難怪,畢竟是船上關押著一位兇殘的殺人魔,而且還是超凡者,這些人驚恐之餘,也沒有了聊天的心思,紛紛想早點到達下一個目的地,到時候離開這艘兇船,或者讓那個殺人魔離開這艘船。


    安妮的神色很憔悴,她的弟弟還沒有恢複,所以獨自一人來到了餐廳,不過這時候沒有人敢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因為一開始死去的四人就是調戲她的四人,大家暗地裏都認為她是災星,身上有詛咒,不然為什麽調戲他的人死了,她弟弟死了,而她沒事?


    安德烈和蒂娜坐在角落裏,林飛走了過來,坐下。


    安德烈吃著人類的食物,味同嚼蠟,而且這艘船上詭異的事情,使得他生出了不少的壓力,忍不住悄悄的對著林飛道:“菲林,不如我們偷偷下船離開這裏吧?”


    林飛啞然,他認識的安德烈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當初他可是想著要去單挑海倫這位超凡入聖的亡靈係超凡者來的,怎麽現在就變得這麽慫了?


    “我是沒問題,不過你不是很怕水麽?”


    “我是很怕水,但我更珍惜我的生命,你不知道,那個康泰,可是讓我昨晚做了一個噩夢,真是太恐怖了。”安德烈道。


    一個吸血鬼被嚇成了這樣,林飛覺得有趣,但同時他也明白,這件事的確是很恐怖,到現在,都還沒有搞清楚這些人到底是怎麽死的,動機是什麽也找不到。


    “好吧,晚上看看有沒有機會,這艘船太詭異了。”


    一旁吃著麵包的蒂娜怔了怔道:“康泰怎麽了?”


    安德烈知道蒂娜除了第一天晚上去見過兇案現場,第二天和第三天晚上都沒有出門,白天雖然有出門,但一門心思都放在武學上,沒有關注周遭發生的事情,於是道:“這康泰是一位超凡者,擁有恐怖的超凡之力,他就是船上兇殺案的兇手!”


    “他是兇手?”蒂娜一怔,有些不敢相信。


    “嗯,昨晚十一點左右,他逃出了儲藏室改造出來的牢房,殺死了菲尼大人的四名騎士,前天晚上十點左右,他殺死了兩位跟他有爭執的下等艙乘客。這些都不算可怕,可怕的是就算是知道他殺的,也拿他沒有辦法!”安德烈歎息道。


    蒂娜微微蹙眉,嘴裏念叨著:“前晚十點多?前晚十點多?”


    突然她想到了什麽,就要說話,這時候林飛看見了豪斯先生走進了餐廳,心中一動,起身朝豪斯先生走去。


    他有一些事情想要跟豪斯先生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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