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好藥過後,吊針也差不多打完了。


    紀星燎撕下貼在白梔月手背上的膠帶,動作輕柔地將針頭拔了出來。他忙拿起一團軟軟的棉球,小心翼翼地按在了針眼的位置。


    良久,紀星燎把棉球拿開,看見上麵並沒有血跡,便放下心來。


    他用自己寬大的手掌將女孩微涼的小手包裹起來,放到自己臉的右側。


    如果她不再愛上自己,他隻有一個願望,就是希望她一直好好的。


    他總是寬慰自己不要強迫白梔月,可是他一定不會放手。


    哪怕是他們都到了暮年,他也要追求她。就算死後,他也要和她埋在一起。


    白梔月臉色似乎恢複了一些,紀星燎才放下心來去了別的房間。


    夢裏。


    她看見一個男人站在隧道入口,她身處於黑暗之中,隻能看見前端的光亮。隧道裏冷風唿啦啦地吹著,她很冷。


    眼前很亮,亮到她都快要睜不開眼睛。她想把麵前的男人看個清楚,他的輪廓很清晰,高大挺拔的身姿,和對麵別墅那個男人很像?


    白梔月在夢裏笑了笑,她怎麽總是做著這樣的夢?


    畫麵一轉,她又來到了陽光熱烈的海灘上。今天很奇怪,本來人口密集的海灘上現在沒有一個人,那片碧藍色的海出奇地美麗。


    她踩著細軟的沙子走到岸邊,海水波光粼粼,卻聽不見海水翻湧的聲音。身上很熱,被陽光炙烤著,白梔月感覺自己的汗水都快要淌下來了......


    她掉進了海裏,海水似乎是溫熱的?包裹著她的身體,她沒有一絲害怕,這海水怎麽如此溫柔?仿佛陷入了戀愛一般。


    怎麽?海也要談戀愛嗎?


    她周身置於溫暖之中,都不想要離開這裏了.....她就在海裏這樣漂浮著,像條魚兒般自由地歡舞......


    紀星燎洗過澡躺在床上,卻一直都睡不著。他一直擔心著白梔月的情況。


    要是又發燒了怎麽辦?對了!她還愛踢被子,受了涼又怎麽辦?


    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居然會擔心這些婆婆媽媽的事。他已經忘了,以前兩人就是分開睡的。隻有在白梔月想和他一起睡覺時,才會去他的房間。而他總是賴在白梔月的房間裏不肯走。


    他在商場上的運籌帷幄,頃刻之間灰飛煙滅。


    不行,躺不下去了,他得過去看看白梔月。


    輕推開房門,房間裏還是他離開時的黑暗。


    白梔月睡覺時不喜歡點燈,所以他把所有燈都關上了。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浴室裏,打開了裏麵最暗的一盞燈。這樣一來,他便可以借著一絲微光看清楚白梔月是否如他想象的那般。


    果然,她把本來蓋在胸口前麵的被子都踢到了大腿處。


    他就知道,他猜得沒錯!她總是讓人放不下心來。算了,還是在這裏陪她到天亮吧。


    紀星燎把桌子前麵的椅子搬到了床前,便一直坐在上麵。


    已過淩晨,窗外一片寂靜。是那種下過雨過後才特有的寧靜,所有小動物都已睡著,沒有了吵鬧。


    他牽起白梔月的右手,放到唇邊吻了吻。很好,她的體溫已經上升恢複正常了。


    看著女孩恬靜的睡顏,紀星燎感覺擁有了全世界。


    他不知道的是,今天晚上是白梔月這近三年以來睡得最好的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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