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


    李妙言乖乖將車停在路邊,阿蘭布深唿吸一口氣,說:“老弟,你放我下車,讓我自己去得了。”


    “這,這怎麽行?”


    “別計較了,你現在掉頭迴去加滿油,到時在那邊匯合。”


    李妙言妥協道:“也隻好那樣了。”


    兩人商量好,阿蘭布步行過去,那地方其實離這也不遠,隻有幾公裏的路程,快一點的話可以在半小時內趕到。


    “你等著,我還會迴來的。”李妙言急得車屁股冒煙,兜了個大彎。


    這裏的山嶺是少有的荒涼,沒有遮陽的地方,人在這種高溫的天氣下行走,很容易脫水中暑。


    何況阿蘭布不能補水,加上身體還沒完全恢複過來,而且他也知道,剛才自己說的話欠缺考慮,還是靜靜在這裏等李妙言迴來比較好。


    他找了個納涼之處坐下,仰望著在天空中盤旋的雄鷹,是哪隻舔著尖嘴的霸主,貪圖地麵的人肉?


    難得的一陣涼風飄過,阿蘭布放下手裏的棍子,背靠在一棵枯死的椿樹下,趁著短暫的涼意睡個小覺。


    不多時,公路的那頭來了一輛橘黃色的出租車,歪歪扭扭停靠在路邊。


    “嘿!”


    他隱約聽見聲音,隻見出租車旁邊有個人在揮手。阿蘭布決定下去看看怎麽迴事,那人說:“一個人?”


    他點頭,同時仔細打量那個平頭男。


    “走嗎?搭我們的車到湘華去。”


    “謝謝,不過,我還在等我的朋友。”


    “真的嗎?你可以搭我們的順風車,不要你的錢。”


    “謝了,但是我已經答應朋友了,所以……”阿蘭布一再拒絕,對方也幾乎要放棄了。


    其實,他要去的地方也是湘華,而且自己也有帶錢。他不跟對方走是因為心裏過不去,免費搭順風車,這位乘客也太好心了吧?再說了,自己又沒有攔車叫車,一個人躺在幾米外的草地上,憑什麽上別人的車?


    光這一點就很令人起疑,在特殊時期,阿蘭布認為自己必須得多加防範。


    他謝過對方的好意,扭過身往迴走,繼續等李妙言迴來。然而,對方卻不太領情。


    其動作就足以說明了一切。


    那個相貌平平的平頭男悄悄從內袋裏抽出一把短的銼刀,貼合掌心,然後慢慢接近阿蘭布。


    雖然阿蘭布背對著他,但在意識中早有防備,所以在對方刺向自己的時候,就先一步反身抓住拿他刀的手,再猛地向右扭。


    平平無奇的銼刀砸到地上,它的擁有者淒慘地叫出聲……


    另一個當司機的見情況不對,立刻在車上的內盒裏拿出一把小手槍,怎料同伴卻突然倒向自己。


    兩人失去平衡,栽倒在地,阿蘭布不打算殺了他們,隻是撿走了掉落的手槍。槍總比棍子有安全感。


    **裏還有三顆子彈,足夠了。


    “離開我的視線。”


    阿蘭布下達最後通牒,那兩人立馬爬起來鑽進出租車,跑得賊快。嗬嗬嗬,真好笑,這麽怕死,還做什麽殺手?不過真慢啊,這個李妙言怎麽還沒來?唿,算了,還是聽聽音樂繼續睡吧。


    正當他懶懶散散返迴原地時,一熟悉的引擎聲由遠及近,一輛流線型道奇蝰蛇穩穩當當地停在自己麵前。


    “嘿!老兄,來快活呀!”


    “媽的太惡心了,做人能不能有點素養?”


    “嗯那樣的話……”李妙言考慮了一秒,“嘿!小哥哥,約嗎?”


    “靠!我可不是同性戀!”


    說句老實話,就算這李妙言是個女的,阿蘭布也不會看上他,他最恨那種妖嬈又毒辣的漂亮女人了。


    坐進車裏後,他把剛得到的手槍啪地一下放到身前,交叉雙臂。


    “喲,嚇我一跳,哪裏來的槍?”


    “撿的。”


    “撿的?那太好了。”


    跑車猛然啟動,手槍像泥鰍一樣滑了下去,李妙言隻說:“快收起來,待會進城可別嚇著人家了。”


    阿蘭布心說你的車已經夠嚇人的,還需要擔心我的槍?但一想到槍裏有子彈,他就頓覺心虛,又將車底的槍給塞迴口袋裏。


    寬鬆的公路隻夠暗藍色道奇蝰蛇一車自由馳騁,就如一道飛速閃過的雷電,瞬間激起路麵上的零碎沙石。


    印象中的湘華鎮在眼前越顯清晰,嶄新的大樓層層遞進,雄踞於湛藍天空與蒼茫大地之間,傲視著天下的萬物。阿蘭布記得自己來過這。但是,我當時為什麽會來這裏呢?想不起來了,可我肯定見過什麽人。


    一旁的李妙言不安安分分開車,嘴巴開了瓢:“哎,大半天過去,現在又餓了,一會到鎮裏先得找點東西吃,不要跟我客氣。”


    阿蘭布也不搭理他,任他自說自話,像極了要尋迴以前失去的話語權。


    他們由這條路駛進中心商業區,隨便找了個停車區域放下車子。恰好在這個時候,姍姍來遲的雲層遮住了陽光,使之不能順利到達地麵。上帝突然關了一盞大燈,氣溫也隨之下降,讓下麵的人們迷茫又無措。


    “吃什麽?想好沒?還是讓我來選?”李妙言邊走邊詢問他,他懷疑他媽也從沒對自己這麽好過。


    其實阿蘭布對食物不太挑剔,隻要能填飽肚子就可以了。以前在村裏什麽都能吃下肚,後來美味的東西吃多了,就越加抗拒以前的東西。而且他也並不是很餓,平時一天不吃飯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但李妙言看起來卻好像幾天沒吃東西似的,直接大搖大擺地往一家引人注目的西餐廳走去,像極了那種突然一夜暴富的富翁。


    阿蘭布則非常低調地跟在這位富翁的背後,因為他從來不進這種高級的餐廳吃飯,這裏裝潢華麗,人多繁雜,第一次來當然少不了緊張和心裏小小的興奮感。


    一位年輕的黑衫部長微笑著朝他們走來,一見麵就說:“你們好,請問有預約嗎?”


    隻見李妙言上前往他的手裏塞了一疊紙幣,然後在他身旁耳語幾句,部長很快反應過來,揚起手說:“沒問題,跟我來。”


    部長帶著他們走上二樓,來到一個酒紅色的狹長迴廊上,從這兒能夠很清楚地看到底樓的情況。


    優雅的牆紙和古典的音樂渲染出一種高貴的藝術氛圍,每個人的笑臉洋溢在無限美好的燈光和酒色之中。


    部長跟樓梯口的一名侍應說了幾句,然後這名侍應又將他們帶入一間高雅的雙人套間裏。


    阿蘭布先觀望了一周套間的布置,又摸摸底下的真皮座椅,臣服於最高的金錢主義和物質主義的魅力之下,放棄了最後的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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