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天星將那盆不明液體放入火爐當中後,不知是不是由於火爐溫度太高的原因,那液體正在肉眼可見地“縮水”。


    等青舒近前一看,剛好盆中的液體全部蒸發完畢,隻剩下考試要求的青銅粉末。


    “成了。”


    天星激動地捂嘴歡唿,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將這盆從火爐中拿出,伸手去感受著這最後成果。


    “和之前老法子做的一樣,這青銅粉細膩幹爽,帶有光澤,可以作為添料加在煉製法器的最後一步。”


    天星滿臉歡喜,雖然這中間也失敗了好幾次,但是沒有想到結果是這樣好。


    她小心地將這盆倒扣在桌麵的紙張上,輕搖著盆中的青銅粉,等待著最後的考試成果驗收。


    青舒在旁觀看著後半部分,不知道這前麵發生了什麽,但是最後,天星竟然成了,她做到了。


    隻是這方法怎麽和自己的不一樣啊?


    其實這得青銅粉的新法子也是她無意發現的,想不到還可以這樣做。


    本來青銅塊放入火中淬煉後,等到溫度升高,變得通紅後,在直接扔進水裏,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讓青銅裏麵的小空隙得到擠壓,縮小體積。


    由於青銅的不穩定性,極其受到外界溫度影響,但是青銅粉卻相反,不但自身材質穩定,而且還有保護性,是上好的煉器尾料之一。


    可是從青銅塊到青銅粉,目前修仙界最常用的法子就是天星他們之前所學的。


    不斷火淬,不斷水凝,等青銅塊裏麵的空間擠壓完成,沒有一絲空隙,在撒上鹽粒,讓它與水相混合,形成鹽水,將青銅片包裹住,等上個半刻鍾,那青銅片自會裂變成天星之間見到的青銅小塊,最後自己分解完成,青銅粉也就成了。


    至於那鹽水,早就被青銅片吸收,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所以,自然不存在天星一樣的情形,將這盆液體放到火爐中烘烤。


    青舒一時沒有想明白這裏麵的條條框框,不過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等她監考完將這考試的影像再看下便知道了。


    加快步子走到講台上,剛好最後一點煙霧消散。


    “考試結束。”


    青舒向教室四周打了幾道法訣,靈光也暗淡了下來,教室裏考生之間的避障也消失了。


    許多考生還一臉茫然地望著青舒,在瞧了瞧周邊的同學,見他們的桌上也是一團混亂,和自己一樣,沒有什麽青銅粉末。


    “還好,不是自己一個人沒有煉出,要死大家一起死。”


    “唉,器學又沒戲了,完了,這是要押寶在陣學嗎?”


    ……


    青舒心中好奇天星到底是怎麽做到的,為什麽她的手法和自己的不同呢?


    一揮手,當場迅速地批改分數出來。


    “零分。”


    “零分。”


    “嗯,還行,六分。”


    “不錯,還有幾個聰明的,八分。”


    等走到天星身邊,拿起來細看這青銅粉,輕輕一摸。


    “品質上等,和自己煉製的沒有太大差別。”


    青舒嘴角帶笑,放下這青銅粉,望了一眼緊張的天星,含笑道:“天星,很好,十分。”


    得到這個分數,天星終於放下心來,緊繃的小臉上也有了舒心的笑容。


    又側身去其他考生麵前繼續判定著分數。


    “嗯,不錯,八分。”


    寒溪聽到這分數也是鬆了一口氣,雖然前麵他的操作不當,但是好在這後麵他及時發現了差異,又補救了迴來。


    隻是這數量少了些,分數八分的話也是青舒導師對自己的厚愛了。


    青舒的動作很快,除了在天星處多停留了幾息,其他的考生是一步一個分。


    批改完最後一個學生後,大手一揮,考生們桌麵上的東西統統不見。


    不多做停留,青舒完成自己的任務後便離開了教室。


    而剩下的學生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一係列節奏太快,青舒離開有一會了,才漸漸恢複正常狀態。


    “我的天,這就完了嗎?”


    “不然你以為呢,完了,考完了,我也完了。”


    “為什麽,為什麽又是青舒導師出題,而且這次還搞出個這樣的新法子來,還讓不讓人活了,我的青銅粉啊,明明和以前一樣的操作,怎麽這結果就大相庭徑呢?”


    “是啊,我也疑惑著呢,以前我們不是沒有操作過,怎麽這次就不一樣呢?青舒導師是不是弄錯了啊?”


    “不可能,你看這最後結果,還是有人得高分的啊,班長不就是嗎?滿分啊。”


    “那這到底是怎麽迴事,誰能告訴我啊!”


    “額,得分的人肯定會知道,要不我們去問問,我真不甘心,不明不白得了零分。”


    “要不我們去問問?問班長?”


    “可是,她會理我們嗎?”


    “不知道,之前其他人有問過,她也迴答了,要不我們試試?”


    “那一起去?”


    這話嘮二人互相對視一眼,向前麵走去。


    而天星正在將剛才所有的流程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做著複盤的工作。


    “班長,你,你有空嗎?”


    突然被這耳邊的話語驚響,天星的思慮也斷了。


    睜開雙眼,見兩個同學在那裏踟躕著。


    “有什麽事情嗎?”


    其中一人不好意思開口道:“班長,剛剛器學考試我們都有點不明白這是怎麽迴事,我看導師給了你滿分,不知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原來是這樣,天星頷首,迴憶道:“這個考試內容之前我們也考過,我一開始操作的時候還是和以往一樣。


    隻是等我把銅塊放到盆中後,發現銅塊表麵竟然冒泡,觀察後發現原來的水已經換成了不知明液體。


    拿到手中一看,發現銅塊的體積和重量都有減少,直到那銅塊不在冒泡,我便再次將銅塊放到火爐裏麵。


    和之前的手法一樣,等燒紅了又放到盆裏,如此反複。


    等那銅塊沒有了任何反應,便撒了鹽,盆中的銅塊也成了粉末狀,最後連盆一起放入火爐內蒸發即可。”


    就這樣?


    “我明白了,想不到是這樣的手法,多謝班長。”


    天星笑道:“沒事,你們呢,是哪裏操作失誤了嗎?”


    這二人失落道:“前麵我也是一樣的操作,隻是到了後麵發現那銅塊竟然會冒泡,我嚇得趕緊將它撈出。


    之後又不知道怎麽辦,便直接扔到火爐中,可是也沒見它有什麽變化,便一直讓它在爐子裏待著了。”


    “前麵我也是一樣,隻是我撒鹽的時候快了點,直接一把鹽撒下去,那銅塊直接變黑了,我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也任由它黑了。”


    聽了這二人的講述,天星也大概能想象當時的情景,的確,銅塊的反應已經超出了正常的現象,一時不知道怎麽辦也是常理之中。


    隻是這要是放在平時還好,可是這是考試,時間有限,就拿天星自己來說,這個突發事件已經在自己眼前了,而且還影響你明天的命運,自然要去博一把。


    哪怕是有一點的可能,也要盡全力去嚐試。


    但是每個人有他們自己的選擇,做與不做,都要承擔選擇背後的結果。


    天星淡笑道:“器學考試已經過去了,還有陣學呢。”


    這二人也不再多說什麽,向天星致謝後便迴了原位。


    雖然來的時候是滿懷忐忑,生怕天星拒絕了他們,畢竟天星平時在班上沒有和什麽人交往過,除了上課,很少見到人影。


    但沒有想到,天星不藏私地和他們交流考試的內容,真的是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畢竟不是每一個好學生都是那麽好說話且願意和他人分享這好成績的秘訣。


    比如寒溪。


    而寒溪在天星開始說話的那一瞬間,便側耳過去,聽著說話的內容。


    當聽到她的操作和自己完全不同的時候,就忍不住皺眉。


    自己八分,而淩天星滿分,難道她的方法才是正確的?


    寒溪又怎麽知道,其實天星的法子不過是誤打誤撞,且多次實驗,最後自己鼓搗出來的一個新法子。


    而他自己的青銅變黑以後的操作才是和青舒一樣的方式,隻是由於他思考時間過長,耽誤了青銅的反應時間,最後數量上少了些,才得了個八分。


    而天星數量不差,品質又屬於上等,這法子又不一樣,是自己的創新成果,得十分青舒也是客觀公正的評分。


    元墨走進教室的時候,日頭已經西斜,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這是最後一場考試了,前麵沒有考好的,還可以趁這次好好考,不要錯過好機會。”


    不少考生都在暗中給自己打氣,把希望壓在陣學考試上了。


    其實陣學的考試一直以來題型和題量都是最穩定的一科。


    理論考試考的是一些基礎的陣法知識,不會太難,讓考生束手無策。


    也不會太簡單,使考試顯示不出差距來。


    這次年考,絕大多數學生發揮都較為正常,平時努力的用功的,自然是得心應手。


    那些學不進去的,偷懶的,也隻能對題長歎。


    元墨看上去年紀約莫三十左右,但是修士的年齡一直是年輕化,所以青禾真人告訴天星其實元墨已經一千歲的時候,著實讓天星吃驚。


    而且元墨給人的印象不比其他的導師,如劉淇般圓滑,韓朗般儒雅,甘奕般冰冷,青舒般奪目。


    他就像是一潭靜水般,無聲,無形,無感。


    和其他導師走在一起,是最容易讓人忽視的一個。


    但是不管導師年紀如何,外邊怎樣,天星卻聽青遠師叔隨口提及,元墨導師實力堪比一峰之主,隻是後來不知為何,去了知道堂教學。


    可在天星看來,這個元墨導師看上去是最不像導師的一個導師了。


    韓朗就不用說了,那是循循善誘,諄諄教導。


    甘奕雖然教學方法奇特,但是人家是實打實地在教書。


    青舒雖然有時候會東扯西扯,但是知識還是傳授了的。


    可是這位元墨導師,他上課完全就是隨心所欲,沒節課都是下棋先,下完了就坐在那裏,問你們有沒有什麽不懂的,有的話就提出來,沒有就自己看書。


    大家都不知道這位陣學導師是什麽脾性,一開始也都是安安靜靜地看著元墨在下棋,等他下完了,大眼瞪小眼,也沒有人去提問,都自顧自地看書去了。


    等到了後來,天星發現,她們班上的陣學書好像是特製的,和其他班上的教材都不一樣。


    因為那一本本棋譜加上各種晦澀難懂的術語,實在是難以理解。


    還好阿蠻借了她課本,這才自學了基礎知識,可這不過是皮毛。


    在自學的過程中,天星發現她學的一些東西竟然可以看懂導師下棋的意圖了。


    遇上不懂的,在導師下完棋後,便舉手提問。


    元墨也不藏私,天星問的,都悉數解答。


    也是從元墨的迴答中天星發現這個奇怪的導師真的是個很厲害的陣法大能。


    有的問題明明是那麽的複雜深奧,被元墨那麽一點撥,就撥開雲霧,豁然開朗。


    那個時候,天星才明白什麽叫做大道至簡。


    複雜的問題簡單地講明白,說的就是元墨導師這樣的人吧。


    天星是慢慢地適應了元墨的教學,可就苦了其他的學生了,他們本就雲裏霧裏。


    偏偏導師還是這樣的放養,他們能怎麽辦?


    有膽子大的試著提問,元墨也是知無不言。


    有一就有二,等其他學生見有人開了個頭,便也舉手提問。


    逐漸地,班上的大部分學生都邁出了求知第一步。


    到了後來,大家發現這元墨導師的性子甚至比韓朗導師的還要好。


    隻要你問,我就答,而且不管你是什麽問題,他都能說的通俗易懂,讓人理解。


    平時在課堂上沒有什麽問題大家就自習,有人提了,大家就一起聽。


    如果之前講過的你還是不懂,又提了出來,他也不會生氣,隻會細心地又講一遍,甚至還會鼓勵你要多思考,多做筆記。


    所以,別看一班的陣學教學不和其他班上一樣,特立獨行,但是每次考試結果出來,一班的成績卻是最好的一個。


    且在符,丹,陣,器,四學科中,陣學算得上是合格率最高的一門學科。


    當然了,一個班上有成績好的,自然也會有一般的,甚至還有靠後的。


    元墨的教學方式也並不是每一個學生都能接受。


    接受了,那效果也是因人而異。


    所以這次年考的理論考試大家都還勉強過的去。


    可到了實踐考試,就有人頭大了。


    這不,第二根青煙燃起的時候,他們桌麵上就出現了一些沙盤和些小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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