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用點力啊,中午沒有吃飯嗎?”


    一班的教室內,一衣著光鮮,容貌清雅,舉手投足盡顯瀟灑氣息的女子朝著下麵的學生們大聲喊道。


    看上去當真是外貌和行為舉止格格不入啊!


    如此神仙佳人,怎嗓門如此之大?


    待走到寒溪跟前,摸了摸他的小胳臂,拍肩嘖嘖道:“你這小子,小胳臂小腿的,太瘦了,得多吃點。”


    寒溪擦了擦額頭的汗,連忙應下。


    這女子又走到天星這裏來,見她雖然也是大汗淋漓,但是手上的節奏卻沒有慢下來。


    不吝嗇誇獎道:“不錯,是個有用的。”


    天星朝這女子笑了笑,又投入到手中的動作上來。


    沒辦法,這事也是第一次做啊!


    女子在所有學生麵前都晃了一圈,時不時地駐足搖頭,不經意地歎息。


    洛雪急的手上動作不減,可是效果卻差強人意。


    “這導師是魔鬼嗎?虧她長的嬌滴滴的,還以為是個好說話的,沒想到一出手就讓自己恨不得鑽到地上去,真是太可怕了,比甘奕導師還要可怕。”


    其他的學生們也是暗中腹議:我的天啊,為什麽和想象中的器學風格不一樣啊?


    我的胳臂要廢了,好累啊!


    我的眼睛,快瞎了!


    我的汗,成了海啊!


    我的身心,好疲憊啊!


    ……


    而此時,被洛雪直唿為魔鬼的女子完成了她的第一輪“巡視”,現在正悠閑地坐在講台上,手持八寶金扇輕扇,給自己愜意地降著溫,喝著雲霧茶,解解乏。


    “你,快點,就這速度,可是完不成任務的,到時候可是沒有晚飯吃的哦。”


    女子輕搖金扇,看上去心情十分不錯,又善意指點了其他幾個學生。


    “還有你,用力點,中午沒吃飯嗎?你們這些孩子啊,可千萬不要為了身材什麽的就去節食啊,不吃飯啊,要不得啊,該吃的還得吃。”


    “雖然我喜歡好看的東西,但是最討厭那些弱不禁風的人了。”


    “你也是,哎,小姑娘,可別暈哦,我這裏可有增靈丹哦,就是你累的沒氣了,吃了它都能醒過來哦。”


    被這女子指到的學生是感到無地自容,臉上通紅通紅的,也不知道是被人說中了小心思,還是因為溫度高,辛苦累的。


    女子隨便看了幾下,便不再管太多,怡然自得地在講台上享受著這不一樣的感覺。


    這感覺,還真不錯,原來老頭當年的心情是這樣的啊!


    真爽!


    早知道就來這知道堂做導師了。


    雖然教的都是些小蘿卜頭,但是這教起來可比峰裏那些榆木腦袋好。


    一個個的,都是沒有雕琢的小花朵。


    待自己好好培養,那到時候可比那些傻大塊強。


    嗯,這感覺不錯。


    你們在打鐵,我卻在喝茶。


    真是讓人忍不住的開心啊!


    以前在器峰訓練的時候,那些弟子都成了老油條了,哪有什麽精彩的表情可看。


    要是這女子的心情被這些學生們知道了,肯定吐槽她是一個“變態”。


    導師,你是導師啊,你讓你的學生們這樣的勞累,你卻搭起腳來在上麵“指點江山”,真的好嗎?


    你忍心嗎?


    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可憐的學生們,別說忍心了,她是舒心啊!


    器峰的嫡傳大弟子,大師姐~青舒真人,那可是得了器峰立宗來“怪癖好”的真傳啊。


    青舒真人,七品煉器師,經過她的手煉出來的法寶無一不是精品,哪怕有一點瑕疵,她都會立馬毀去,不允許和她的名頭掛鉤。


    三天前也不知道怎麽了,突然出關,跑來知道堂裏做導師,還指定到一班來做器學的專業課導師。


    青舒的煉器術別說在水雲宗的是數一數二的,就是在修仙界,旁人聽了有她的名頭的法器,也得稱讚一句,“青舒出品,必屬精品”。


    有這樣一位大咖到知道堂裏任教,知道堂的總管事自然是歡迎至極。


    頂替了原來的老導師,青舒今天來一班後,就她的學生來了個別開生麵的見麵禮。


    要是器峰的其他弟子們在這裏,定會為這些學生們默哀道:這就是我們器峰的鎮峰之寶,你們感受到她的威力了嗎?


    這些學生們一開始見青舒進來的時候還被青舒的容貌給晃了眼,滿頭珠玉,一隻金鳳凰栩栩如生,插在碧雲髻中,鳳凰銜線玉珠,自口中吐出,直垂額間,展開的大翅膀更是活靈活現,人輕輕一動,或微風輕拂,,翅膀如欲衝天而去,氣勢威嚴,由此便窺見神獸的風采。


    身著那錦衣華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來的神妃仙子。


    和他們一路見到的女修士不同,水雲宗所有弟子服飾的底色都是白色,腰間的玉牌的顏色是代表他們不同層級的身份。


    再或者特殊身份之人袖口或者衣邊都會以簡單的衣線來區分。


    總的來說,超級宗門水雲宗整體給人的感覺是低調中的奢華,色彩偏淡。


    門人也朝著想像中的仙風道骨模樣發展。


    但是,青舒是個例外。


    她無論走到哪裏,那身姿都是頭一份,眾人的目光都是難以忽視,凡是見過她的人,更是難以忘記其風采。


    天分極高的青舒,在修為上,僅僅用了三百年的時間,就已經是金丹後期修為。


    在器術一脈上,目前同階弟子之下,無人能及。


    年紀輕輕,就憑借自己的的煉器造詣,做穩了器峰嫡傳大弟子的位置。


    而久不見蹤影的器峰峰主更是收她為閉門弟子,將煉器術悉數傳授。


    本來這樣一位身份高,實力強,又膚白貌美的女修士,無論走在哪裏,都應該是讓男修士暗中傾慕,女修士自愧不如的存在。


    可是,偏偏我們的這位青舒真人,真的隻能用“特立獨行”來形容她了。


    修仙界整體的法衣都是朝巫族看齊,顏色簡單,款式質樸。


    但是喜好華服的青舒,便自己動手,用無數的煉器材料煉製別人一輩子也不可能擁有的靈寶級別的衣物。


    每一出場,更是閃瞎了眾人的眼。


    愛好世俗界女子的裝扮,便跑去極南之巔捉寒翠鳥,隻為了求一支羽毛,可以做金步搖,這金步搖自然也是修仙界修士獨一無二的金步搖了。


    衣服頭飾可以天天不重樣,且樣樣都是靈寶級別的法器,可防禦,可攻擊,可做儲物空間,無一不是修士的奢求之物。


    可以說,青舒就是一個行走的“聚寶盆”


    這些,都隻是青舒的個人外在形象,隻是看上去有些異類。


    更何況青舒實力高強,在水雲宗地位獨特,器峰峰主就曾經要傳峰主之位給金丹修為的青舒,雖然後麵宗主和眾長老反對,但是在水雲宗,器峰的說一不二者非青舒莫屬。


    就是青禾真人見了這位青舒師姐,也是佩服至極。


    青舒身上有大量法器,別人也就是多注意兩眼,再不齊在背後議論幾句,實質上並沒有太大影響。


    可是你以為青舒就這些榮光就能被稱為水雲宗最不能得罪之人係列嗎?


    如果僅憑這些,那你就太小看青舒了。


    能夠讓整個器峰弟子哀歎的女子是何其恐怖。


    同階弟子,見了她,青舒直接是用那一手爐火純青的煉器術讓他們懷疑人生,加上命中要點的毒舌點評,這些師弟們是心服口服。


    低階弟子,見了她,更是繞道而行,生怕這個祖宗又整出什麽好聽的煉器方法,讓他們一一做實驗。


    這其中的感受,再次想起,都是聽者沉默,經曆者欲哭無淚啊!


    這不,一班的學生們如今不就是體驗了他們曾經的感受。


    而這些,不過是九牛一毛。


    青舒一來教室,先是照規矩地和大家打了個招唿。


    然後,一道靈光閃過。


    這些學生們坐的凳子,放置書本的桌子,就全都不見了。


    還在錯愕中的學生們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們每個人的麵前便出現了一個火苗往外冒的火爐,一把小鐵錘和一塊碗大小的鐵塊。


    青舒言笑晏晏,隻是讓他們用這個比他們的小手要粗上幾分的小鐵錘,把這個鐵塊錘成鐵片。


    怕他們不知道怎麽打鐵,青舒還挽起袖子,給他們示範了一番。


    學生們看的是目瞪口呆,誰能告訴他們,這樣一個神妃仙子為什麽要做著漢子的活?


    可偏偏這一係列打鐵的動作是如此的行雲流水,讓人看的是賞心悅目。


    青舒親自動手打成和頭發絲一樣細的鐵片此刻正浮於教室半空中。


    距離第一個學生動手已經過去了將近半個時辰。


    青舒要求他們什麽時候把這鐵塊打成鐵片,就什麽時候下課。


    這下,教室裏再也沒有人敢偷懶,一個個都在努力捶打著。


    “不錯,已經薄了一半了。”


    輕放茶盞,青舒又下去“摧殘”她的學生了。


    “你是豬嗎?剛才我不是演示了一遍,要先放在火爐裏淬煉,再平緩地拿出來,捶打一百下。”


    被青舒說教的學生更是手足無措,連汗也來不及擦,隻能按照青舒的方法去做。


    在他周圍的學生聽到了也是立即改變手中動作。


    還好,導師隻發現了一個人。


    隻可惜,他們的幸好還沒有停留幾息,青舒的話又響了起來。


    “我的個天,你是在幹嘛?繡花嗎?”


    “你是舍不得用勁,準備留著吃飯嗎?我可有言在先,要是完不成我的要求,別說是吃飯了,這節課就沒有下課的時候,還得接著上。”


    “而其他完成的人,可以下課,去吃飯哦,我聽說今天醉仙樓加餐,去晚了可就沒了。”


    青舒似是想起什麽,搖頭道:“這煉器啊,可以說是修士四藝入門最簡單的一脈了,所以啊,什麽人都有。”


    “都是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唉,真是看痛了我的眼,搞的我隻有自己打扮地賞心悅目些。”


    說完還扶了扶自己的雲髻,整理了衣服上的皺痕。


    這些學生們一手握錘,一手控製著這鐵塊的方向,兩耳還時不時地灌入青舒的感歎。


    青舒走到一處,心情好便會指點幾分,然後又稱讚自己所打的鐵片一番。


    “這下錘的幅度也是有講究的,你這樣高高舉起,不累嗎?”


    “眼睛仔細瞧著點,那火苗都是聽話的,不會往你臉上跑,對,湊近些。”


    有的學生一邊用心聽,一邊按照青舒說的去做,發現真的有用,手下捶打的鐵片也薄了幾分,自己還省了力。


    而有的學生湊耳過去,卻一不小心分了神,默默數著的捶打次數便忘記了具體。


    我的天啊,又要重來?


    沒有辦法,隻能把這鐵塊重新放進火爐,等待著變色,通紅後又取出來,默默捶打一百下。


    整個教室裏的主旋律便是兵兵乓乓的敲打聲,外人看了,也會感歎一聲,不愧是青舒出手調教的學生,夠壯觀。


    若沒有青舒時不時的反諷,和自我吹捧,有意無意地打亂這些注意力不集中的孩子們的節奏,恐怕這完成時間又要快上不少。


    這一人為加菜,硬是把時間給拖後了不少。


    二輪巡查下來,青舒已經把所有的學生在打鐵過程中的不足之處給指了出來。


    就是天星也接到了改進意見。


    “你方向不對,這鐵塊看起笨重,但是掌握了方法很快就能錘打成鐵片,要保持同一個方向用力,才能保證這鐵片最後出來而厚度均勻片,而非小薄餅。”


    看了一眼自己捶打的鐵片,果然其表麵凹凸不平,和導師說的一樣,厚度不均勻。


    天星頷首,“是,多謝導師。”


    擦了擦汗,天星直接將自己快要完成的鐵片又重新放進了火炬,準備重新來過。


    青舒見此,意外地看了天星一眼,但笑不語。


    待重新將鐵塊從火爐中拿出來的時候,天星按照青舒說的入做,到了六十六錘的時候就發現這鐵片的果然和她說的一般,趨近光滑。


    喜出望外的天星又一錘下去,期待著成品。


    然而,一旁的寒溪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了一眼青舒的鐵片,和自己的成品一對比,大致無差後,鬆了口氣,道:“導師,我已經完成了鐵片。”


    “哦?我來看看。”


    青舒的玉手戴上了不知是什麽材質透明的手套,徒手接過寒溪的鐵片,翻轉幾下後,還算滿意。


    “還可以,今天的作業你算是完成了,去吃飯吧。”


    寒溪得了青舒滿意的評語,兩隻手無力地下垂著,臉上也沒有太多表情可以扯動。


    有氣無力道:“是,導師。”


    青舒見此,拿出一顆丹藥,笑道:“這是補氣丹,你吃一半,我聽說甘奕師弟已經給你們服用了靈犀丹,這丹藥你吃著沒事。”


    寒溪接過丹藥,向青舒行了一禮後,便當場服下了半顆丹藥。


    不到片刻,整個人又恢複到之前的精神氣,全無萎靡之色。


    “多謝導師恩賜。”


    青舒看了一眼其他人,大聲道:“凡是前十名完成這鐵片的,可得補氣丹半顆。”


    這下學生們更是幹勁十足,想著快些完功。


    一旁的天星也到了最後一錘,可是看了自己的鐵片,又和青舒的對比。


    天星手上的動作停滯了下來,腦子裏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你在幹嘛?”


    青舒見天星差最後一錘就可以完工了,怎麽現在卻在這裏傻站著不動,不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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