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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子怡在皓麵前晃了晃手指。


    “這可不一樣,你知道一個女人被當場逃婚意味著什麽嗎?你不懂,但是我作為一個女人我能理解,何況謝婉瑩在a市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吧!如果樓禹城真的做出了選擇,即便到時候能和謝婉瑩解釋清楚,隻怕也無法麵對謝婉瑩的家人。”


    如果心中沒有籌劃出一整套完備的方案,她又怎會那樣輕易就決定實施,她向來是一個追求完備的人,而她即將做的事情又是那樣的意義重大!


    “你就那麽確定謝家會將這次的意外看得那樣重要?你哪裏來的這樣的自信?”皓跟在宋子怡身後,目光中滿是質疑。


    “謝震天是一個極其看重麵子的人,這一點你要相信我的直覺。”宋子怡語氣堅定道。


    “不管你怎麽樣,或者是最後的結果怎麽樣,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一起玩這樣的把戲,也是我最後一次幫你,這件事結束了你就迴去,把那個男人忘掉,這一點你能答應我嗎?”皓加快步伐走到宋子怡身前擋住她的去路,雙眸直勾勾地盯著她。


    宋子怡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側身靠著牆,麵色猶豫地看了看皓。


    “行,這件事結束了我就迴到國外去。”宋子怡承諾道,現在這樣的情況不答應皓的話他大概是不會罷休的,宋子怡沒有別的選擇,因為她精心策劃的一切很快就要實施了。


    兩人隨即來到儲物室,樓父和樓母被反手綁在椅子上,眼睛上蒙上了黑色的紗布,嘴巴上貼著膠帶


    宋子怡看著眼前兩人的模樣有些讓人不忍直視,但是綁架也總得有個綁架的樣子,做得不像反而會讓人多疑。


    婚禮現場,百萬嘉賓齊聚,所有人臉上無不洋溢著笑容,即便是一個旁觀者,或者純粹是因為商業需要來參與這場婚禮,也都應該被這種愉悅幸福的氛圍所感染。


    在眾人的注視下謝婉瑩一襲穿白婚紗掠過草地,掃過紅毯,身後長長的裙擺被兩個長相稚嫩的孩童牽著,左手被謝震天牽著托起,轉角出現在通向台上的一條長長的紅毯上,美眸直視台上的男子,嘴角掛著的淺笑似是在無聲詮釋著幸福。


    兩人籌備這場婚禮花了整整兩個禮拜的時間,也就是說他們所有的努力,全都是為了今天的到來,她怎麽能不激動?


    待到了合適的時間,樓禹城邁著穩健的步伐朝著謝婉瑩走來,深邃的瞳孔裏此刻隻投映著她一人的影子。


    這是他的新娘,他想,今天他要記住她的模樣,唯獨隻記住她的模樣,這是她最美也是彌足珍貴的一天。


    樓禹城站在了謝婉瑩麵前,從謝震天手中接過謝婉瑩纖細得套上了白色蕾絲手套的手,神色是那樣專注而謹慎。


    按照慣例,接下來是新娘父親對新郎的講話。


    謝震天麵對著樓禹城,那張略顯老練和滄桑的臉上寫滿了信任和堅定。


    “樓禹城,今天我將我一唯一的千金交給你,是因為相信你!我相信你能照顧好她,所以現在你要答應我,一旦你決定牽著我女兒的手,那麽你永遠都不能放開,你會陪她她,不管以後你們會遇到什麽樣的困境,你都要寵著她,對待我的女兒要比我對待她還好上一千倍一萬倍!”謝震天的話語是那樣的擲地有聲,敲擊在在座每一個人的胸口。


    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隻因為這位父親對於未來女婿的最真摯最有力的囑托。


    謝震天如鷹般銳利的目光掃過樓禹城,“我說的這些你能答應嗎?”最後一聲問話鏗鏘有力。


    樓禹城珍重其事地點頭,眼睛深情注視著謝婉瑩,“能。”


    隨後謝婉瑩被樓禹城牽著朝台上走去,掌心傳來溫熱的力量,有人向他們灑去了代表祝福的鮮花,淡淡的花香彌漫在周身。


    或許從來沒有哪一天她像今天這般深刻地感受到幸福,就是能和自己深愛的人攜手走過這條莊嚴神聖的道路。


    宋子怡盯著屏幕麵前兩張被放大的笑臉,看向身邊的皓,眼中閃一絲淒楚,又似是嘲諷一般的目光。


    “你覺得他們般配嗎?”她忽然開口問道。


    皓先是一愣,定睛看了看屏幕,“你要我說實話嗎?我覺得這兩人挺般配的。”他直言道。


    宋子怡心頭一顫,忽然冷笑起來,“是啊,你說他們般配極了,我也這麽覺得,可是我呢?那麽,我是誰?”


    皓無聲看向宋子怡,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姐,你本來就不應該參與其中,何必把自己搞得這麽難受呢?”


    “現在就給樓禹城打電話。”宋子怡停頓了半會兒以後看著屏幕冷聲道。


    這一通電話打過去,隻怕這這種滿世界都圍繞著他們的幸福會黯然隕落吧!想到這裏,宋子怡揚起了嘴角。


    隨即她又別過了臉,轉過頭去不再看屏幕,那上麵他是那樣的英俊,那樣的容光煥發,目光又是那樣的柔和,隻是那一切都不屬於她,這樣的場景她看著心裏隻會難受罷了。


    樓禹城和謝婉瑩兩人站在台上等待著主持人的宣講,放在口袋中的手機卻忽然震動起來,樓禹城極其煩躁地將手機取出,看見是陌生來電,猶豫了一番後依舊接通了。


    或許是一種直覺,一種對於自己父母的行蹤的不安的直覺。


    手機那頭傳來的是陌生的聲音,然而吐出來的話卻讓樓禹城瞬間一怔,“你的父母在我們手上,希望他們活著的話你接下來就按照我說的做。”


    此時台上的主持人依舊在宣講著那一段長長的禱告詞,主持人的聲音親和無比。


    樓禹城的眸光掃過台下,台下眾人翹首以盼,看著台上的目光都是帶著淡淡的期待和由衷的祝福的,然而他的心似乎是被堵住了一般。


    “你說,要我做什麽?”樓禹城神色始終平靜,低聲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他知道彼時在這麽莊重的時刻,他的行為已經引起了不適。


    “首先將你口袋裏麵的隱形式藍牙耳機取出來戴好,不要讓別人發覺你在通話。”


    那邊低沉的聲音傳來,憑借多年的經驗,樓禹城自然知道那聲音是經過加工處理的,所以妄想憑借著聲音揣測對方是誰這基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樓禹城按照吩咐,取出了藍牙耳機戴上,將手機放迴到口袋裏,動作連貫而小心翼翼。


    “其次就是不要掛斷我的電話,如果你掛了,我們很快就會讓你的父母沒命。”森冷的聲音傳來,每一個字都預示著威脅。


    “好。”樓禹城強壓住心中的衝動,冷聲吐出一個字。


    主持人的宣講已經完畢,新郎和新娘麵對麵戰站立。


    樓禹城心神不定是自然的,此時他的所有動作都受人掌控,哪怕他做出任何一個不合適的動作,或許那邊他父母的生命危險就會受到嚴重的威脅。


    謝婉瑩側身看向樓禹城,見他似乎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漂亮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驚詫和疑惑。


    “我不允許你用任何方式傳遞你被威脅的信息,尤其是對於新娘。”耳邊再次傳來那充斥著罪惡感的音調。


    樓禹城雙手緊了緊,不知不覺握成了拳,由此,他甚至不敢將視線對準謝婉瑩的眼睛,因為擔心罪犯認為他在傳遞某種信息。


    可是這個時候,他要怎麽辦?他什麽都不能說!什麽都不能做!他就如同是被人控製的傀儡一般他的額頭已經開始冒汗,因為憤怒和不安。


    他在想他的婉瑩會不會責怪他,因為他現在的行為無疑就是在褻瀆這一場婚禮,這原本是許諾給她的婚禮,現在他做的這些又算什麽。


    然而他知道這還遠遠不夠!電話那邊的人究竟想要幹什麽?對此樓禹城已經猜到了個大概,因為這一切都已經很清晰,他現在一步一步執行的,毫無疑問會將其推向深淵。


    “禹城?你在想什麽?”謝婉瑩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樓禹城問道,即使聲音依舊壓得很低,然而還是無法掩蓋那一絲小小的憤怒。


    他的表情看上去一直很奇怪,神色也是那樣的不自然。


    他聽到了謝婉瑩的話,然而他不知道要怎麽迴答她,現在他的頭腦裏麵一片混亂,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的危險。


    “現在告訴謝婉瑩,你根本不想娶她,因為多年前她甩了你,你迴到她的身邊不過是為了報複她當初的絕情作為,你要在這裏甩了她,讓她明白珍惜這個詞是什麽意思!”那邊的人再度開口了。


    樓禹城身體頓時僵硬,臉上的肌肉在那一瞬間變得麻木,目光怔怔地看向對麵的人,眼神失去了生機,死一般的沉寂。


    “這出戲請你一定要演好,不然你知道後果,你的每一句話我們都能聽得仔細,你的每一個表情我們都看得清楚和真切。”


    耳邊縈繞著如同魔咒一般的聲音,心口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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