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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瑩,明天是元旦了,這可是你迴國以來第一次過元旦。”


    謝婉瑩剛進客廳就聽見了母親的聲音,語氣中滿是驚喜。


    謝婉瑩不由得嘴角勾起一個優美的弧度,隻是因為謝母高漲的情緒感染了她罷了。


    “那麽明天伯伯他們會來嗎?”


    謝婉瑩緩緩走進客廳,坐在了謝母身邊。


    “你伯伯他們當然還是向往常一樣到這邊來,你是知道的,你爸爸和你伯伯關係很好的!”謝母笑著說道。


    “我當然希望伯伯他們能來,畢竟家裏人也不多,人少了反而沒有氛圍。”謝婉瑩輕聲道。


    “是啊,這種節日就是要人多才熱鬧啊!”謝母笑嗬嗬道。


    這時謝婉瑩的手機忽然響起,謝婉瑩看見是一個陌生號碼便將其拒接了,隨即看向謝母笑著說道:“是一個沒有備注的陌生號碼,估計是廣告推銷或者是騷擾電話吧!”


    畢竟謝婉瑩常常接到這種莫名其妙的電話,而重要的人的聯係方式她都是給予了備注的。


    謝母點了點頭,“婉瑩啊,還有三天就是庭審了,你有沒有想過結果?”


    謝母一句話說完剛放到桌上的手機便又震動起來了。


    謝婉瑩無奈地接起電話,微微一怔,看向謝母,“還是剛才那個號碼。”


    “接了吧,或許是真的有人找你有事。”謝母笑道。


    謝婉瑩便按下接通鍵,裏麵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謝婉瑩一開始還有些納悶,然而待電話那頭的人一句話說完謝婉瑩就明白過來了。


    “你是謝婉瑩嗎?我是樓禹城的爸爸啊。”這是那人說的第一句話,低緩而略帶嘶啞。


    “是的,我是謝婉瑩,叔叔你有什麽事嗎?”


    謝婉瑩輕聲道,然而內心卻是忐忑無比的,因為她真的好害怕叔叔開口就要提樓禹城的事情。


    她預料樓父和樓母大概還不知道樓禹城被拘禁了這件事,因為叔叔阿姨極少接觸網絡,平時也不看報紙,所以隻要不出意外這件事情都是可以直接瞞過去的,考慮到樓父樓母的心理承受能力,謝婉瑩和樓禹城一致決定不要讓兩位長輩知道這件事。


    “我打禹城的電話為什麽打不通呢?”那邊的人問道。


    “因為最近他的手機壞了。”謝婉瑩出於本能地迴答道,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迴答,但是這句話就這樣脫口而出了。


    她仿佛聽到那邊的人鬆了一口氣,“是這樣啊,我還以為禹城出了什麽事呢!”


    這句話落地,謝婉瑩心裏也不由得一暖。


    “叔叔,你瞎想什麽呢!禹城現在好好的,隻是他不在我身邊,所以我現在不能讓他和你通話,但是我會讓他給你迴一個電話的。”


    謝婉瑩說著,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一些。


    對不起了,叔叔,為了不讓你擔心隻能這樣騙你了。


    電話那頭的人也沒有任何懷疑,“禹城要是忙的話就不用給我們迴電話了,隻是明天的元旦禹城他會迴來嗎?”


    謝婉瑩心裏又是一涼,她怎麽就忘了在距離市中心的某個小角落還有一對上了年紀的夫婦在期待著自己的兒子迴家過元旦?想到這裏,謝婉瑩眼眶一熱,腦海中想象著樓父和樓母期待的眼神和得到結果以後的失望。


    “禹城說要在明天見我的父母,所以就不迴去了,等到了下一年我和禹城一起去看你們好不好?”


    謝婉瑩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不讓其流出,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說的謊言有多麽殘忍又是多麽沉重。因為直到現在,她仍舊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讓三天以後的庭審呈現出自己想要的結果。


    和樓父說了沒幾句就掛了電話,說的大多都是有關樓禹城的近況,雖然這些都是謝婉瑩編造出來的,但是樓父表現得很感興趣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為謝婉瑩覺得再說下去很難控製自己的情緒,她倒是希望能和樓父再多聊一聊。


    放下了手機,謝婉瑩再某一刻有些愣,臉上的神色也不見好看。


    謝母倒是看出了端倪,剛才謝婉瑩打電話的時候她也一直很認真地在聽。


    “婉瑩啊,這件事你們能瞞到什麽時候呢?”謝母低歎道。


    “但是不管怎麽樣,現在不能讓他們知道,畢竟禹城暫時是這樣想的。”謝婉瑩看向謝母。


    “好吧,這件事我沒法決定,但是如果你們覺得這樣更好的話那就這麽做吧。”謝母無奈道。


    不一會兒劉姨端過來一杯茶遞給了謝母,“謝母,你要的薑茶。”


    “不是我的,是給小姐的。”謝母從劉姨手上小心翼翼地接過那一杯茶盞,隨即將其端到了謝婉瑩麵前,“祛寒的,喝了它吧。”


    謝婉瑩從謝母手裏將東西接過來,露出笑容,這對於謝婉瑩來說無疑於是寒冷冬季裏麵的一絲溫暖。


    “你啊,也別太擔心樓禹城,我知道很快就是庭審的日子了,但是你作為他的辯護律師首先就得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啊,你這個樣子的話,樓禹城還怎麽指望你救他出來?”謝母拉著謝婉瑩的手說道。


    母親的手很溫暖,隻是觸感不如以前,母親還很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萬裏挑一的美女,歲月在謝母的臉上以及手上都刻下了難以抹滅的痕跡,但是她關愛她的心其實一如以前那般。


    “媽,走,我們去吃飯吧,你肯定又在等我迴家吃飯。”謝婉瑩笑道,隨即拉起謝母朝餐廳走去。


    第二天按照約定好的,謝婉瑩來到了律師事務所以後便由千傑載著來到了看守所大門前。


    “禹城也在裏麵。”謝婉瑩還坐在車上,看著看守所的大門,似自言自語般呢喃了一句。


    “是啊,你要不要去看看呢?”千傑小聲詢問道。


    謝婉瑩毫不猶豫地點頭,“但是我想還是先去找了蘇天成以後再去看望禹城吧!”


    “那好吧,我就不進去了,我在外麵等你就好了。”千傑微微點頭,笑著說道。


    “那我先走了。”謝婉瑩說著便打開車門下車了。


    謝婉瑩很順利就得到了看望蘇天成的允許,兩人麵對麵,謝婉瑩緊緊抿著嘴唇,她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刻意地去看蘇天成,因為她知道他是樓禹城的親生父親。


    禹城和他果然是有幾分相似的,張揚立體的五官,都隱隱約約能從裏麵看到樓禹城的影子。


    “你來找我做什麽?”蘇天成率先開口,他當然不認為謝婉瑩隻是單純地來看望他的。


    “你知道外麵發生的事情?”謝婉瑩試探性問道。


    蘇天成沉默了一會兒,點頭。


    “所以樓禹城現在的情況究竟是怎麽樣的?”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上去平淡無奇。


    “情況不怎麽好。”謝婉瑩皺眉道。


    蘇天成神色有了細微的變化,“罪名已經成立了嗎?”


    謝婉瑩盯著蘇天成的眼睛,能從裏麵察覺到一絲擔憂。


    蘇天成是擔心樓禹城的吧,謝婉瑩心想,她能感受到蘇天成對樓禹城的緊張。


    “還不算是完全定下了罪,三天後的結果才是至關重要的。”說到這裏謝婉瑩也不由得繃緊了神經,她未曾想過自己手上掂量的是樓禹城的命運,當然,這也關乎到她的命運以及她肚子裏麵孩子的命運。


    “那麽你這次來找我是為了什麽?”蘇天成重複了一遍他最初說的那句話。


    “我想想問問你,你覺得禹城是不是真的做了那件事?”謝婉瑩一臉認真地盯著蘇天成問道。


    蘇天成有些躊躇似的看了看謝婉瑩,“我其實並不了解樓禹城,這個你是知道的,所以我無法說我一定相信樓禹城沒有做這件事或者斷言這件事就是他做的。”


    蘇天成一番模棱兩可的話讓謝婉瑩聽了直皺眉頭,“你放心,樓禹城不可能是那樣的人,所以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將真相呈現在觀眾眼前罷了。”


    “所以你有把握嗎?”蘇天成挑眉看向謝婉瑩,


    謝婉瑩目光堅定地看向蘇天成,“隻要你肯幫忙那我就有把握。”她語氣篤定道。


    蘇天成卻是一愣,顯然謝婉瑩的話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這件事和我有什麽關係嗎?”他未曾想過自己也會牽扯進這整個案子裏麵來。


    “當然,我已經有了眉目,樓禹城是被人陷害的。”謝婉瑩盯著蘇天成道。


    “被人陷害的?那麽就是說有證據證明樓禹城沒有尋人作偽證咯。”蘇天成挑了挑眉梢。


    “難道你就不好奇樓禹城是被誰陷害的嗎?”謝婉瑩將音調微微提高,“陷害他的人就是你的兒子蘇宇軒啊。”


    一句話說完,謝婉瑩便緊緊盯著蘇天成觀察他的神色變化,隻見他臉上原本麵無表情,此刻切卻是湧動著各種波濤。


    蘇天成整個人都不自然了,他微微動了動嘴唇,卻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隨即他又輕聲哀歎起來。


    “怎麽會呢?怎麽可能是這個樣子的呢?”他嘴裏低聲嘟囔著,好似是一個人在喃喃自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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