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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律師挺忙的啊!”


    蘇宇軒帶著諷刺的意味說道。


    “這是提前預約了的,所以時間已經安排好了,隻是蘇少沒打招唿就貿然來找我,所以等一下是應該的。”他淡淡地看了蘇宇軒一眼,語氣理所當然。


    應該的?


    蘇宇軒在心裏重複著這三個字,難道他蘇少的時間就不是時間嗎?樓禹城肯定刻意拖延了時間吊著他,不然兩個人在裏麵聊什麽能聊這麽久?


    “我來找你說正事的。”蘇宇軒隨即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眼神冷淡地盯著樓禹城.


    他的身子並沒有完全坐正,隻是傾斜著,一隻手隨意地搭在椅背上。


    “嗯。”


    樓禹城將手上的鋼筆筆蓋蓋上,輕吐出一個字,神色淡然。


    他難道不知道他要說什麽?除了找他質問關於這些錯綜複雜的親子關係的事情還能有什麽?


    “我母親告訴我說你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蘇宇軒忽然放低了聲音,將頭向前伸出一點,一臉嚴肅地盯著樓禹城。


    樓禹城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麽,他淡淡地點了點頭,“嗯。”


    看上去對於蘇宇軒說的話絲毫不在意。


    “所以你想和我搶什麽呢?樓禹城?”


    蘇宇軒一隻手忽然放到桌上,麵色變得陰冷了幾分。


    樓禹城費盡心機不就是為了報複他嗎?不就是為了奪走他擁有的一切嗎?


    “我不打算和你搶什麽,他們抱錯孩子這件事又不是我安排的。”樓禹城輕笑一聲說道,這話語裏麵卻帶著淡淡的不屑和嘲諷。


    蘇宇軒,還真是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啊!樓禹城心想道。


    “你……!”


    蘇宇軒忽然怒視樓禹城,心底竄起一股無名的怒火,他覺得樓禹城就是在挑釁他,他感覺受到了樓禹城的嘲諷和侮辱。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樓禹城換了個姿勢。


    雙臂環繞放在了胸前,一雙深邃不見底的眼裏看不見任何情緒波瀾。


    “那麽我勸你最好安分地當你的律師!”蘇宇軒聲音低沉到,言外之意就是樓禹城最好不要因為這件事情威脅他或者打蘇家的什麽主意。


    “我現在本就是在安分地做我的本職工作,蘇少犯不著來提醒我。”樓禹城冷笑道。


    他從來沒有去找過蘇宇軒的麻煩吧!倒是每次他都習慣找他說事。


    蘇宇軒心中微微一怔,為什麽他始終覺得樓禹城像是看不起他似的,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那樣的無所謂。


    “這不是提醒,這是警告,難道你看不出來嗎?還是我對你的態度實在太客氣了?”蘇宇軒提高了語調說道。


    他覺得自己應該被重視,而不是被樓禹城用那樣的態度隨意敷衍。


    “警告?警告我什麽呢?是不想讓我揭露你的真實身世嗎?”樓禹城依舊態度冰冷道。


    “你不能打我們蘇家的主意,當然我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蘇宇軒帶著警告意味說道。


    “還有,謝婉瑩呢?”蘇宇軒這才發現謝婉瑩似乎不在這裏,他這才有些不解地問道。


    聽到蘇宇軒提起謝婉瑩這三個字,樓禹城眸色倏然一沉。


    “你找謝婉瑩做什麽?”


    他十分警惕地問道。


    “我隻是想讓她知道,她也同樣不能講這件事情給泄露出去。”


    蘇宇軒似乎是在下達某種命令一般,每一句話聽起來似乎都是那樣的理所當然,似乎除了答應以外,聽到的人沒有任何選擇拒絕的權利,這讓樓禹城心中不是很舒服。


    “她在家裏休息。”


    樓禹城淡淡地說道,因為前段時間關心謝震天的案子,她為此操了不少心,整個人看上去也憔悴了不少,所以今天他讓她在家裏休息,而他處理完部分事情以後就早點迴家。


    “你不過就是一條命運被捏在別人手裏的垂死的魚罷了。”樓禹城忽然說道,僅僅因為蘇宇軒忽然提到了謝婉瑩,他的心緒便發生了變化。


    蘇宇軒頓時瞪向樓禹城,雙目寫滿了憤怒,“你是什麽意思?”他感覺自己受到了諷刺和侮辱。


    “你現在這個蘇少的身份都還是要靠別人施舍不是嗎?”樓禹城冷笑道。


    蘇宇軒忽然明白了樓禹城的意思,他感受到了一種巨大的威脅感和壓迫感。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也就是說如果樓禹城想讓他一直以蘇少的身份活下去,那麽他不會有任何事,他的生活較以前也不會發生變化。


    但是如果樓禹城不想讓他安穩,那麽這件事情公之於眾隻會讓他失去現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蘇宇軒忽然暴怒,他用手指著樓禹城的鼻子,“你就是想威脅我控製我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會用這樣卑劣無恥的手段,那麽我告訴你我是不會任憑你擺布的。”


    樓禹城忽然感到有些無語,他其實什麽都沒有去想,甚至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擺弄蘇宇軒之類的,關於這個身份他也沒有那麽地在意,而蘇宇軒又是為什麽要對他說出這麽一堆奇怪的話?


    “你願意怎麽想就怎麽想吧!不知道你今天過來是不是達到了你的目的,但是我對你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還有……以後不要指著我的鼻子對我說話。”


    樓禹城說完便直接指向門口,他已經沒有興趣再和蘇宇軒關於這個問題糾纏下去了。


    然而蘇宇軒還沒有離開的意思,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樓禹城,似乎恨不能直接一拳頭砸過去一般,“如果關於我身世的真相被某些不應該知道的人給知道了,我會讓你得到懲罰的!”蘇宇軒如同宣判一般地說道。


    “有的時候,即使你刻意地去隱藏某些事實,但是真相依舊會自己浮現出來,所以這些其實都不是你我能決定的。”樓禹城麵色平靜道。


    聽了樓禹城的話,蘇宇軒神色一變,眼底閃過一絲詭譎之色。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什麽叫這是我們不能決定的,如果你不說,謝婉瑩不說,我不說,我母親不說的話,那麽還有誰會知道?”


    “紙包不住火。”樓禹城隻是淡淡地吐出這五個字,卻帶著一種凜冽的氣勢。


    “不管你是怎麽想的,但凡這件事情被泄露出去了,那麽我就認為這是你做的,我會讓你付出代價。”蘇宇軒毫不顧忌地甩下這一句話便摔門離開了。


    出了律師事務所,蘇宇軒心中煩悶依舊久久難以平息,每一次和樓禹城見麵他們必然會吵架,這已經成了無法被改寫的定律。


    然而每一次的談話之後,蘇宇軒卻永遠感覺自己是被樓禹城壓迫的那一方,隻是憑什麽樓禹城可以為所欲為?


    蘇宇軒不甘心,同時,他更擔心的是自己現在擁有的真的會在某一天被樓禹城給奪去,他要改變自己劣勢的局麵……


    五天後,在雲海大道的一家心理諮詢師內,蘇宇軒麵對著一個帶著眼睛目光溫柔的中年男人,男人麵色沉靜,但是他的眼睛像是會笑一般,帶著淡淡的柔光,看上去很容易親近的樣子。


    沒錯,他感覺自己出了嚴重的心理問題,這種感覺成天壓迫著他讓他感到惶恐和不安,於是早上他經過這家心理諮詢診所的時候停了下來走了進去。


    “你遇見過的最糟糕的事情是什麽?”那個心理諮詢醫生用一隻手扶了扶眼睛中間的框架,那對鏡片後麵的眼睛是帶著溫熱氣息的,那是像冬日暖陽般溫暖的視線。


    “最糟糕的事情就是我被判成一個殺人犯。”蘇宇軒麵無表情道。


    “有多麽糟糕呢?”心理醫生問道。


    “有多麽糟糕?”蘇宇軒喃喃自語般地重複了一遍那位心理諮詢醫生的話,“因為那件事情我差點自殺,現在你知道該有多麽糟糕了吧!”


    “那麽你最近有什麽煩惱呢?”心裏諮詢師問道,他的聲音很細膩,帶著安撫人心的作用,甚至蘇宇軒都不得不承認心理諮詢師這個職業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適合不過了。


    “最近的煩惱我不能直接告訴你,但是你有什麽能夠根除失眠的方式嗎?”蘇宇軒歪著頭問道。


    因為最近晚上他常常會夢見自己的身世被人知道了,然後所有的人就開始瘋狂地嘲笑他,他不再是那個蘇少,他被自己的親生父母給強製帶了迴去,然後樓禹城來到了蘇家……


    “如果你不能告訴我事情的整個經過,那麽我根本不會知道你的問題在哪裏,那麽我如何能給你中肯的建議呢?”心理諮詢師皺起眉頭,一臉無奈的樣子。


    “這件事情我連我父親都沒有告訴,你覺得我真的會告訴你嗎?”蘇宇軒有些懊惱地盯著心理諮詢師。


    他要如何說明他不是蘇家的血脈?這是他想要堅守的秘密,怎麽會說給一個外人聽?


    “失眠可能是生理問題也可能是心理問題。”心裏諮詢師說道,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緊緊盯著蘇宇軒。


    “如果單單是身體問題,那麽我為什麽要來找你呢?你這說的不是廢話嗎?”蘇宇軒不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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