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個時辰之後,林家村的村民們一個個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滿心焦急地等待著風水堪輿師的到來。


    午後的陽光熾熱地灑在村子裏,那光芒猶如無數根金針,直直地刺向地麵。


    沒有一絲風,樹梢上的葉子都像是被曬蔫了似的,無精打采地耷拉著。


    村子裏的土路上,塵土被曬得幹燥而鬆散,每走一步都能帶起一陣小小的煙塵。


    空氣中彌漫著一絲不安的氣息,仿佛是一團無形的陰霾,沉甸甸地壓在人們的心頭。


    終於,在這令人焦躁的寂靜中,遠處傳來了牛車那“嘎吱嘎吱”的聲響。


    這聲音由遠及近,村民們紛紛伸長了脖子,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忐忑。


    先到的是申師傅,他那布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了嚴肅,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不停地滾落,身上那件灰色的長衫也被汗水浸濕了一大片。


    這位在陳塘關與孫師傅齊名的風水堪輿師,在隨從小王的攙扶下,從牛車上緩緩下來。 申師傅身形略顯佝僂,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


    他麵容凝重,目光中透著曆經世事的滄桑。


    小王身穿簡單的便衣,動作麻利地拎著沉甸甸的工具,神情專注而謹慎,小心翼翼地攙扶著申師傅。


    此時,周圍的村民們都屏住了唿吸,目光緊緊地鎖定在申師傅身上。


    陽光依舊毫不留情地照射著,小王的額頭很快就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但他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鬆懈,生怕一個不小心讓申師傅有半分閃失。


    申師傅的腳步略顯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帶著千斤的重量,而小王則努力配合著他的節奏,嘴裏還輕聲地說著:“師傅,您慢點兒,慢點兒。”


    申師傅環顧四周,臉上擠出一絲和善的笑容,與村民們打過招唿後,便開始了一係列堪輿測量計算。


    他手持羅盤,那羅盤在陽光下泛著神秘的光澤。申師傅神情專注地在村子裏踱步,腳下的步子不緊不慢,卻又顯得格外沉穩。


    他時而低頭觀察,眉頭微皺,眼神銳利得仿佛能穿透腳下的土地;時而仰頭思索,望著天空,嘴唇輕輕蠕動,似乎在與上天交流著什麽。


    村民們圍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緊張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有人緊緊握著拳頭,手心裏滿是汗水;有人咬著嘴唇,眼睛眨也不眨;還有人在小聲地嘀咕著,猜測著結果。


    陽光依舊熾熱,烤得人們臉頰發紅,可此時誰也顧不上這些,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申師傅身上。


    過了一會兒,申師傅停下腳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色凝重地對村民們說:“村子地下是大量溶洞,現在開始活躍了,有大規模坍塌的危險,已經不宜居住了,盡速搬離吧。”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猶如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村民們的心上,讓村民們心頭一震。


    那聲音在寂靜的村子裏迴蕩著,仿佛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


    他的結論和前麵孫師傅的幾乎一模一樣,這讓很多村民不得不相信。


    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有人開始抽泣,那哭聲在空氣中彌漫,讓人心裏愈發沉重;有人則一臉的難以置信,嘴裏喃喃自語:“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還有人呆立在原地,眼神空洞,仿佛靈魂都被抽走了。


    風不知何時悄悄地吹了起來,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卻吹不散村民們心頭的陰霾。


    然而,也有部分村民抱著狐疑的心理,小聲議論著:“真的有這麽嚴重嗎?”


    他們的眉頭緊緊皺著,目光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我們在這裏生活了這麽多年,怎麽突然就不能住了?”有人提高了音量,聲音裏帶著幾分憤怒和不甘。


    他們望著申師傅離去的背影,交頭接耳,臉上滿是焦慮和不安。


    申師傅也不想多解釋,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寫滿了疲憊。


    收拾好工具後,便和小王匆匆趕著牛車就走了。


    牛車在崎嶇的土路上顛簸著,揚起一陣塵土。


    申師傅坐在車上,背微微駝著,小王則用力地揮動著鞭子,催促著老牛加快腳步。


    他們的身影越來越遠,隻留下身後還在議論紛紛的村民們,和那被夕陽染得金黃的村莊。


    接著,一陣喧鬧聲傳來,塗師傅坐著轎子來了。


    那轎子晃晃悠悠的,在陽光的映照下,轎子上的雕花閃爍著陳舊卻不失莊重的光芒。


    他年紀較大,麵容嚴肅,一道道皺紋如同歲月刻下的溝壑,深深嵌在臉上。那嚴肅的表情仿佛能讓人在這酷熱的天氣中感到一絲寒意。


    小趙身穿便衣,隨轎子伺候著。


    他身形矯健,目光時刻留意著周圍的情況,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卻顧不得擦拭一下。手中緊緊握著一根木棍,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狀況。


    轎子的顛簸絲毫沒有影響他的專注,他的眼神堅定而忠誠,全心全意地守護著轎子裏的塗師傅。


    村民們熱情地歡迎他的到來,臉上堆滿了殷切的笑容,嘴裏不住地說著歡迎的話語。


    大家簇擁在轎子周圍,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希望他能給出不同的看法。


    塗師傅按照堪輿技術套路進行了一番操作,隻見他手持羅盤,腳步緩慢而有節奏地在村子裏走動著。


    時而蹲下身子,撫摸一下土地;時而抬頭凝望天空,口中念念有詞。


    一番操作之後,他卻沉默不語。


    村民們詫異地看著他,心中充滿了疑惑。


    有人忍不住開口問道:“塗師傅,您倒是給句話呀,這到底是咋迴事?”


    人群中開始響起了竊竊私語的聲音,大家交頭接耳,目光緊緊地盯著塗師傅,那眼神仿佛在催促他趕緊給出一個答案。


    風悄然吹過,吹亂了人們的頭發,卻吹不散此刻凝重的氛圍。


    終於,塗師傅欲言又止地說:“這裏已經成為兇殺之地了,這裏不合適居住了,你們盡快搬走吧!待久了,恐怕有大事發生,非常不利啊!”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恐懼,仿佛看到了什麽極為可怕的景象。


    說完,他連紅包都不收,急忙叫小趙收拾工具。


    他的臉色煞白,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雙手不停地顫抖著,仿佛恨不得立刻飛離這個是非之地。


    小趙心裏暗暗佩服:“這演技,真神了,不得不服啊!”


    小趙一邊手腳麻利地收拾著工具,一邊在心裏暗自嘀咕。


    他的目光時不時瞟向塗師傅,眼神中既有敬佩,又有一絲不解。


    此刻,周圍的村民們全都傻了眼,有的人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有的人開始放聲大哭,整個村子瞬間被絕望和恐懼所籠罩。


    太陽漸漸西斜,餘暉將村子染成了一片血紅,卻無法溫暖村民們冰冷的心。


    村民們對於這裏不合適居住的結論基本都信服了,但對於是否需要馬上搬走,心裏卻猶豫不決。


    他們站在那熟悉的土地上,目光中滿是糾結和不舍。


    有人望著自家的老屋,那斑駁的牆壁承載了太多的迴憶,心裏像被一塊大石頭壓著,沉重得喘不過氣來:“真的要走嗎?這可是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啊。”


    有人撫摸著村口那棵老槐樹,粗糙的樹皮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故事:“離開了這裏,我們又能去哪兒呢?”


    孩子們圍繞在大人身邊,臉上寫滿了迷茫和恐懼,不明白為什麽突然要離開這個充滿歡樂的家園。


    村裏的老人們坐在門檻上,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一聲接一聲地歎氣:“這把老骨頭了,還能經得起折騰嗎?”


    他們舍不得離開這個生活了多年的地方,這裏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著他們的汗水,每一陣風都帶著熟悉的味道。


    同時,他們也不知道該搬去哪裏,前方的路一片迷茫,就像這漸漸暗下來的天色,讓人感到無助和彷徨。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葉師傅在村民的陪同下到來了。


    此時,夕陽的餘暉給大地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師傅邁著沉穩的步伐,一步一步地靠近村子。


    離得近,所以選擇了步行而來。


    一路上,他的目光不斷掃視著周圍的環境,神情專注而嚴肅。


    小李身穿便衣,用扁擔挑著許多堪輿工具,跟在後麵。


    扁擔被壓得彎彎的,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小李的額頭布滿了汗珠,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卻不敢放慢腳步。


    腳下的土路揚起陣陣塵土,沾在他們的褲腳上,但他們全然不顧。


    村民們簇擁在葉師傅身旁,焦急地說著村裏的情況,葉師傅隻是微微點頭,一言不發,氣氛顯得格外凝重。


    村民們都以為葉師傅也要展開一係列的堪輿測量,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緊緊地盯著他,滿懷期待。


    卻隻見葉師傅在空地上定個位置之後,便緩緩地盤腿在那個位置打坐起來。


    此時,周圍安靜得仿佛能聽見微風拂過草叢的沙沙聲。


    夕陽的餘暉灑在葉師傅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村民們麵麵相覷,不知所以,卻也不敢出聲打擾,隻是在一旁焦急地等待著。


    五分鍾之後,他睜開眼,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


    然後掐指計算一番後,長歎一聲。


    這一聲長歎仿佛包含了無盡的憂慮和無奈,在這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沉重。


    周圍的空氣仿佛也隨之凝結,村民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地注視著葉師傅,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語。


    葉師傅站起來,那動作緩慢而沉重,仿佛身上背負著千斤重擔。


    他對著村民們說:“這裏陰邪之氣越聚越多,地下環境已經發生巨變,這裏不合適居住了,盡早離開這個地方。”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場地上迴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決。


    說完,他也是長歎一聲,那歎息聲中飽含著無奈與悲憫。


    然後誇張地搖了搖頭,那腦袋擺動的幅度極大,仿佛要將心中的煩悶一並甩出去。


    他揮手叫小李走人,那手臂揮動的動作急促而有力。


    小李連忙挑起扁擔,跟在葉師傅身後。扁擔在他肩上晃晃悠悠,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葉師傅的腳步匆匆,揚起一路的塵土。


    村民們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中的希望如同那漸漸遠去的身影,一點點變得渺茫。


    夕陽已經完全落下,黑暗漸漸籠罩了整個村莊,更增添了幾分壓抑和淒涼。


    許多村民看到這個情形,心裏越發毛了。


    他們站在原地,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有人不自覺地搓著手,有人不停地吞咽著口水。


    風唿唿地吹過,吹得他們的衣角翻飛,卻吹不走他們心頭的恐慌。


    他們開始相信,這個村子真的出了大問題。


    那原本熟悉的一草一木,此刻仿佛都變得陌生而可怕。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充滿了恐懼,都想早點離開。


    又過了一會,隻見三騎快馬飛奔而來,馬蹄揚起滾滾煙塵。


    原來是村民找來了堪輿師廖師傅。


    那駿馬嘶鳴著,聲音在村子上空迴蕩。


    廖師傅騎在馬上,身姿挺拔,神情嚴肅,身後跟著兩個隨從,也是一臉的凝重。


    廖師傅和村民們點頭示意後,在馬上掐著手指運算了好幾遍。


    他的手指靈活地動著,每掐一遍手指,臉色就凝重一分。


    此時,周圍的氣氛仿佛都凝固了,隻有廖師傅手指的動作和他愈發沉重的唿吸聲。


    過了許久,廖師傅對找他來的村民說:“麻煩了,趕緊走!”


    他的聲音低沉而急促,仿佛在極力壓抑著內心的不安。


    那村民不解,還期待廖師傅多說幾句。


    他緊緊地拉住廖師傅的馬韁繩,眼神中充滿了急切和困惑,“廖師傅,您倒是給我們講講清楚啊,到底怎麽個麻煩法?”


    但見廖師傅對身穿便衣的小錢說:“我們走吧!”


    他的目光堅定而決絕,沒有絲毫的猶豫。


    小錢應了一聲,便跟著廖師傅調轉馬頭。


    馬蹄聲再次響起,越來越遠,隻留下一群茫然無措的村民在原地呆立著。


    風愈發猛烈地刮著,吹得樹葉嘩嘩作響,像是在為這即將到來的變故發出警告。


    天空中不知何時飄來了幾朵烏雲,慢慢遮住了陽光,讓整個村子陷入了一片陰沉之中。


    村民們這下驚嚇得不得了。


    他們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無助。


    有人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有人雙手抱頭,嘴裏不停地念叨著:“這可怎麽辦,這可怎麽辦呐!”


    廖師傅居然連馬都不願意下,撥轉馬頭就走了。


    那馬蹄揚起的塵土迷了村民們的眼,他們望著廖師傅匆匆離去的背影,心中的恐懼如潮水般洶湧而來。


    這很不尋常啊!以往那些堪輿師多少都會解釋幾句,可廖師傅如此匆忙的舉動實在是太反常了。


    看來這裏真得有大問題,而且非常緊迫要離開了。


    大家的心頭仿佛被一塊巨石重重地壓著,喘不過氣來。孩子們被大人緊緊地摟在懷裏,嚇得哇哇大哭;老人們則不停地歎氣,眼中滿是絕望。


    整個村子被一片恐慌的氛圍所籠罩,仿佛末日即將來臨。


    看著廖師傅離去卷起的塵土,村民們炸鍋了一般,紛紛議論起來。


    “第一位來得孫師傅所言應該是真實可靠的……我們怎麽辦?”一位老者憂心忡忡地說道,他的聲音顫抖著,臉上的皺紋仿佛更深了。


    “如果要搬,我們又搬遷去哪兒呢?無處可去啊!”一個年輕人滿臉愁苦,雙手用力地抓著頭發。


    此時,村子裏的氣氛變得異常緊張。


    陽光似乎也變得更加刺眼,照得地麵白花花一片,人們心煩意亂,眼睛都難以睜開。


    微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訴說著村子的不幸。


    那聲音在人們耳邊迴蕩,更增添了幾分悲涼。


    村民們的臉上充滿了焦慮和無奈。


    有的人不停地來迴踱步,腳下的塵土被踢得飛揚起來;有的人則呆坐在地上,目光呆滯,仿佛失去了靈魂。


    他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迷茫。


    “要不,我們再去找找其他的辦法?”有個村民提議道,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希冀,聲音卻顯得有氣無力。


    “還能有什麽辦法?五位師傅都這麽說,肯定是有危險的。”另一個村民說道,他無奈地揮了揮手,臉上滿是絕望。


    “可是,我們能搬到哪裏去呢?”大家紛紛搖頭,感到無助。


    有的人望著自己的房屋,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有的人望著遠處的田野,心中充滿了不舍。


    整個村子陷入了一片混亂和絕望之中,仿佛被世界遺忘。


    (2)


    傍晚時分,那如血的殘陽緩緩西沉,將最後一抹餘暉灑向大地。


    林家村籠罩在一片不安的氛圍中,昏暗的天色仿佛給整個村子蒙上了一層壓抑的紗幕。


    村頭的老樹下,村民們聚在一起,那場景就像炸開了鍋一般,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彷徨和無助,每個人的眉頭都緊緊皺著,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


    “這可咋辦啊?咱們的村子咋就遭了這災呢!”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憂心忡忡地說道,他那飽經風霜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此刻更是愁雲密布。


    他一邊說著,一邊無奈地搖著頭,幹枯的手緊緊地握著拐杖。


    “就是啊,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眾人紛紛附和著。


    有的村民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嘴裏不停地嘟囔著;有的則焦急地來迴踱步,腳下的塵土被揚起;還有的婦女,眼眶紅紅的,拉著孩子的手,一臉的茫然。


    風悄然吹過,揚起了地上的落葉,仿佛也在為村子的遭遇而歎息。


    就在這時,原本死一般沉寂的村子,遠處突然傳來了鑼鼓喧天的聲音,那聲音好似滾滾驚雷,一下子打破了村子的沉寂。


    隻見道路的盡頭,知縣錢秀峰帶領縣衙一班人馬浩浩蕩蕩地趕來了。


    隊伍前頭,旌旗飄揚,迎風招展。


    那馬蹄聲、腳步聲、鑼鼓聲交織在一起,震得地麵仿佛都在微微顫抖。


    村民們一聽是素日裏體恤民情的青天大老爺到了,紛紛跪拜致禮。


    大家的臉上瞬間燃起了一絲希望的光芒,原本低垂的頭此刻高高抬起,目光急切地望向那逐漸靠近的隊伍。


    “青天大老爺啊,您可算來了!”一位年輕的村民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眼裏閃爍著淚光。


    “我們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您給盼來了!”一位老者邊說邊不停地磕頭,額頭都沾上了塵土。


    人群中,婦女們緊緊拉著孩子的手,孩子們也不再哭鬧,眼神中充滿了敬畏和期待。


    整個場麵莊嚴肅穆,每個人的心中都懷著對這位知縣大人的深深敬意和期盼。


    錢秀峰急匆匆地從那八抬大轎中跳下來,腳步匆忙卻不失穩重。


    他趕忙一一扶起當頭的村長和一幫年長的村民,先是緊緊握住他們的手,仿佛要將力量傳遞過去,然後又輕輕拍著他們手掌背,那動作輕柔而充滿關懷,以此表示對大家的慰問。


    “各位村民,我很悲痛地獲悉這次的災害事件。不幸中的萬幸是沒有人傷亡。”錢秀峰的聲音洪亮而堅定,猶如洪鍾一般在這略顯空曠的村子裏迴響。


    他目光炯炯,眼神中滿是關切與憂慮,那堅定的神情仿佛在告訴每一個村民,他與大家同在。


    村民們聽了,原本揪緊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臉上的陰霾也淡去了幾分。


    “隻要人沒事,錢財畢竟是身外物。有我錢秀峰在,一定為大家作主!”錢秀峰的話語充滿了力量,擲地有聲。


    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敲打著村民們的心,讓他們感到無比的踏實和安心。


    村民們聽了這話,激動不已,齊聲高唿:“青天大老爺!”


    這唿聲此起彼伏,響徹雲霄。


    有的村民眼中淚光閃爍,那是感激的淚水;有的村民雙手合十,嘴裏不停念叨著感謝的話語;還有的村民興奮地拉著身邊人的手,臉上綻放出久違的笑容。


    錢秀峰接著說:“因事情緊急,在趕來這的路上,我和各主管官員都在商議如何幫助大家。”


    “聽說陳塘關五大堪輿師都來過了,他們的意見我也知悉了。所以,我知道大家的難處和擔心。” 他的聲音沉穩有力,眼神堅定地掃過每一位村民的臉龐。


    此時,微風輕輕拂過,吹動他的衣角,卻吹不散他那凝重的神情。


    村民們紛紛點頭,眼中充滿了期待。


    他們緊緊盯著錢秀峰,仿佛他就是那黑暗中的明燈,能照亮他們前行的道路。


    “為此,我們縣衙官員們一致同意緊急賑災救助各位村民。”錢秀峰宣布道。


    他的話音剛落,人群中瞬間爆發出一陣歡唿。


    村民們一聽,喜出望外,再次高唿:“青天大老爺!”


    這唿聲比之前更加響亮,更加激動。


    一位年輕的村民興奮地跳了起來,揮舞著手臂,大聲說道:“太好了,我們有救了!”


    一位老者則雙手合十,嘴裏不停地念叨著:“老天保佑,錢大人真是我們的救星啊!”


    還有一位婦女,激動得淚流滿麵,拉著身邊孩子的手說:“孩子,咱們遇到好人了,以後的日子有盼頭了!”


    整個村子都沉浸在喜悅和希望之中,仿佛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歡快起來。


    錢秀峰轉頭對李主簿說:“李主簿,你向大家宣讀一下賑災方案和解釋好相關細節。”


    錢秀峰的目光中帶著期許和托付。


    李主簿清了清嗓子,說道:“各位村民,我現在向各位宣布下經知縣衙門各官員合議後的賑災方案,錢知縣也已經批準。”


    他的聲音在略微安靜下來的人群中清晰響起。


    \"土地補償方麵,林家村將安置到陳塘關北部的一個無名山腳下,土地麵積以 1:1.2 的方式,優惠置換。\" 李主簿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比劃著比例。


    “那片土地肥沃,水源充足,適合耕種,大家以後的生計有保障。”


    \"財產補償方麵,緊急疏散時,即刻登記財產情況,由衙門製定財產核價標準,按照核價標準的價值,以 1:1.5 的方式,進行補償。\"


    李主簿的眼神掃過村民們。


    “大家放心,衙門定會公平公正,不會讓大家吃虧。”


    \"安置費用方麵,安置工程由知縣縣衙指定的有資質的隊伍來承接,費用就由陳塘關縣財政來承擔。”


    李主簿頓了頓,接著說:“從建房到通路,從通水到通電,一切都會安排妥當,讓大家能盡快過上安穩的日子。”


    此時,人群中開始有了小聲的議論。一位中年村民忍不住說道:“這聽起來還不錯,希望真能如此。”


    旁邊的一位老者點了點頭,說道:“看樣子,縣衙是真心為咱們著想啊。”


    村民們聽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這簡直是太好了!”一位村民激動地說。


    他的聲音因為興奮而變得有些顫抖,雙手不停地搓著衣角,“我還以為這次我們要走投無路了,沒想到知縣大人給我們帶來了這麽大的希望!”


    “是啊,沒想到知縣大人這麽為我們著想。”另一位村民感慨道。


    他抬起頭,望著天空,眼中閃爍著淚光:“之前一直提心吊膽,這下心裏總算踏實了。”


    人群中,一位年輕的媳婦拉著孩子的手,笑著說:“孩子,咱們的苦日子要到頭啦!”


    孩子眨著天真的眼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奶奶拄著拐杖,喃喃自語:“這真是老天開眼,讓咱們遇上了這麽好的官兒。”


    整個村子都沉浸在這突如其來的喜悅之中,仿佛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甜絲絲的。


    李主簿繼續說:“對於這樣的賑災方案,基本就是錢知縣和衙門照顧林家村的,因此我們是默認照顧全體村民的,以村的名義對接。\"


    他的聲音平穩而清晰,目光掃視著在場的村民。


    \"如果有不同意的村民,就前來我這裏登記;同意的村民就不需要單獨登記,默認為同意。\"


    李主簿頓了頓,提高了音量:“我給大家十分鍾,大家私下討論下。如果有不同意的村民,就來我這裏簽命提出來。”


    村民們喜出望外地相互議論著這個簡直是純福利的賑災方案。


    “這還有啥可討論的,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一位粗壯的漢子興奮地揮舞著手臂,聲音洪亮。


    “就是就是,知縣大人和衙門真是菩薩心腸啊!”一位婦女滿臉笑容,拉著身邊人的手說道。


    “咱們這次可真是遇到救星了,以後的日子有盼頭啦!”一位老者笑得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孩子們在人群中穿梭著,歡快地笑著,仿佛也感受到了大人們的喜悅。


    十分鍾很快就過去了,沒有村民提出不同意。


    微風輕輕吹過,帶來一絲涼爽,似乎也在為村民們感到高興。


    村頭的大樹上,幾隻鳥兒歡快地叫著,仿佛在為這皆大歡喜的局麵歌唱。


    李主簿滿意地說:“好,很好,大家都同意。錢知縣真是愛民如子,眾望所歸啊!\"


    他的臉上洋溢著欣慰的笑容,目光中滿是對村民們的讚許。


    \"那大家就去整理自己的財物,土地的數據,我們縣衙都有,就不用管。\"


    李主簿揮了揮手,示意大家行動起來:“動作都麻利點,別耽擱了。”


    \"財務整理好的,我們安排衙役登記和核價。然後下撥銀兩給大家,大家自己後麵自行再去購買添置。\"


    李主簿提高了音量,確保每個人都能聽清:“這可是關乎大家未來的生活,都認真對待。”


    \"大家注意時間:最後搬離的時間是明天晚上。大家盡快去整理物品吧!”


    李主簿說完,村民們便紛紛散去,各自迴家忙碌起來。


    一位年輕的小夥子一路小跑著,嘴裏還念叨著:“得趕緊迴去收拾,可不能誤了時辰。”


    一位大媽邊走邊跟身邊的鄰居說:“咱們動作得快點,可不能辜負了知縣大人的一番好意。”


    整個林家村頓時充滿了忙碌而又充滿希望的氣氛,人們的腳步聲、唿喊聲交織在一起,仿佛奏響了一曲新生活的序曲。


    村民們都高興地迴家整理財物等物品了。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匆匆的背影上,每個人的腳步都顯得輕快而充滿期待。


    錢秀峰和李主簿對望一眼,心中懸著的石頭總算放下了。


    錢秀峰長舒了一口氣,臉上的疲憊之色稍稍緩解,他望著逐漸散去的村民,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欣慰。


    李主簿低聲對錢秀峰說:“大人,我這就去讓衙役通知東廠的王根大人,並要求王根大人立即安排劉力的官兵進駐林家村,以防止變故。”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神色嚴肅而謹慎。


    錢秀峰微微點頭:“嗯,去吧,務必安排妥當。”


    錢秀峰的目光堅定,仿佛在無聲地給予李主簿信任和囑托。


    李主簿拱手行禮後,轉身匆匆離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之中。


    錢秀峰則站在原地,望著李主簿離去的方向,久久沒有挪動腳步。


    微風吹過,他的衣角輕輕飄動,此刻的他,心中仍在默默思考著後續可能出現的種種情況,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此時的林家村,家家戶戶都忙碌起來。


    那一間間破舊的房屋裏,傳出陣陣嘈雜的聲響。


    有的在收拾衣物,一件件打著補丁的衣服被小心翼翼地疊好,放進包袱裏;有的在整理家具,那張缺了條腿的桌子被仔細擦拭著,仿佛是件珍貴的寶物。


    大家臉上都洋溢著對未來的期待。


    一位村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家人說:“這次真是多虧了知縣大人,不然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他的額頭布滿汗珠,卻顧不上擦拭,手中的動作不停。


    “是啊,希望我們到了新的地方,能過上好日子。”家人迴應道,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手上正把幾個破舊的碗用布包好。


    夜晚的林家村,燈火閃爍。


    微風拂過,帶來一絲涼意。


    那微弱的燈火透過窗戶,映照出人們忙碌的身影。


    錢秀峰看著忙碌的村民,心中感慨萬千。


    他站在村中的小路上,周圍的蟲鳴聲此起彼伏,月光灑在他的臉上,映出他凝重的神情。


    他知道,這次的賑災行動不僅是為了幫助村民度過難關,更是為了實現自己的某個目標。


    那目標如同遠方的燈塔,指引著他前行的方向。


    而在縣衙的另一邊,李主簿正焦急地等待著衙役的消息。


    他在房間裏來迴踱步,地上的影子也隨之晃動。


    桌上的油燈忽明忽暗,映照著他緊皺的眉頭。


    他深知,這次的事情不容有失,必須確保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


    終於,衙役迴來了。


    “怎麽樣?通知到王根大人了嗎?”李主簿急切地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迴主簿大人,已經通知到了,王根大人說會立刻安排劉力的官兵進駐林家村。”衙役迴答道,喘著粗氣,臉上滿是汗水。


    李主簿鬆了一口氣:“好,那就好。”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了一些,可眼神中依舊透著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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