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轉,一陣眩暈感襲來。待年諾有意識之時,她已經身處在幻池旁。


    趙煜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迴來了?”


    細數在幻境中的時間,年諾已有三個月未曾見過趙煜了。如今它冷淡中暗帶擔憂的聲音乍一入耳,不禁心中一暖。


    趙煜漆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轉了轉,問道:“剛才赤血把你帶到哪了?”


    年諾張口欲說,忽的赤血的叮囑在她心中打了個轉,猶豫了半晌還是如實說道:“赤血前輩給了我陣法傳承。”


    趙煜撇了撇嘴,問道:“學會了嗎?”


    年諾皺了皺眉,想到赤血說她還不能獨立布下陣法,不由一陣遲疑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學會了。”


    趙煜道:“多半是沒學會。你那麽笨。”


    年諾不服氣道:“可是前輩說我是陣法天才。”


    趙煜撇嘴道:“他在幻池中待了那麽多年,腦袋肯定不清醒了。居然說你是陣法天才。”


    年諾眨眨眼睛,問道:“趙煜,你是不是嫉妒我呀?”


    趙煜一陣語塞,奮力揮了揮小爪子,怒道:“我怎麽會嫉妒你這個白癡?!”


    年諾還欲再說,卻忽聞爆炸聲響起,平靜的幻池中不知為何水光衝天,水花連連炸開。激蕩的水流向著青石板襲來,巨浪翻滾。整個方室都被激流所震,搖搖晃晃便欲崩塌一般。


    年諾臉上一白,說道:“不好了。隻怕是前輩...去了。”她想到赤血授陣之恩德,眼圈一紅,淚珠在眼中滾了滾。


    趙煜沉聲道:“我看有點不對勁。幻池中的水,嘶!”它痛叫一聲,卻是一滴水花濺到了它毛皮上,灼傷出一個黑點。


    年諾看在眼中,臉色一變,急急俯身抱起趙煜,矮身躲過了再次襲來的水流,問道:“怎麽樣?疼嗎?這水怎麽迴事?”


    趙煜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它說著話,伸出小爪子反而向著綠水探去。它速度極快,年諾隻覺眼前一花,它便已收迴了爪子。


    年諾又驚又怒,抓住它的爪子,問道:“你幹嘛?”


    趙煜不慌不忙的將爪子從她手中抽了出來,說道:“做個試驗。你看,這次我是不是沒事?這水我從未見過,威力未免太霸道了。我的皮膚堅硬度可比鋼鐵,都能輕易灼傷。我方才隻是想試試,它對真氣有效沒有。”它轉頭看向年諾,問道:“你知道怎麽離開這裏麽?”


    年諾一愣,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她眼中染上了一抹憂色,說道:“不知道這個幻池有多深。如果很深的話,待會水流都湧上來,咱們非得被活活淹死不可。就算淹不死,等到咱們真氣耗光了,也會被侵蝕而死。”


    趙煜卻不說話,細細打量著麵前翻滾的綠色水流,低聲道:“北方。出口在北方的牆壁上。”


    年諾一怔,問道:“為什麽?”她順著它的目光看向北方不禁臉色一變。趙煜所說的北方牆壁正是池水翻滾的最為厲害的方位,十之*的池水都似有目的的湧向那裏。


    趙煜道:“既然池水不是毫無目的的隨便流。那麽就說明北方有吸引它們的東西。池水有靈,它們所靠近的地方必定是靈氣波動最為強烈的地方。咱們沒時間了,你的真氣也撐不了多久。隻能賭這麽一次了。”


    年諾咬牙道:“好吧。”她用手托著趙煜,想了想又道:“趙煜,你能進我的儲物戒嗎?北方水流太多,我怕我待會護不住你。”


    趙煜撇嘴道:“我要是能進儲物戒早就進了。哪裏還用得著你這個笨蛋來說。”


    年諾道:“那你靠近我一點,我待會給你輸真氣。”


    趙煜眼中閃過一絲暖意,將尾巴纏上她的胳膊,說道:“你用真氣護好自己便是了。我自有法子護身。”


    年諾點點頭,將真氣盈滿全身,踏著青石板向著北方走去。綠汪汪的池水在碰到她的護體真氣時如炭火碰到冷水,倏的消失無蹤了。隻是離北方的牆壁越走越近,水流越來越多,年諾的護體真氣比之前稀薄了不少,待走到水流聚集處時,年諾皺了皺眉,停下了步子道:“前麵沒路了。咦,水流中好像在發光。”


    趙煜探出頭,細細看去。果然見到被綠色水流包圍的牆壁上隱隱透出白光。這白光與他們之前所見的傳送陣光芒均不同,顯得大氣、聖潔、安詳。


    趙煜眼中猛地爆發出驚喜之色,叫道:“這是朱雀門!”


    年諾問道:“什麽?”


    趙煜驚喜道:“是朱雀門。是我要去的傳承地。咱們快過去。”


    年諾看了一眼麵前聲勢浩大的水流,說道:“趙煜,咱們先等下。這裏的水流這麽多,我的真氣恐怕撐不到你到牆壁。”


    趙煜驚喜過後也冷靜下來,傳承便在眼前,以它的心性也忍不住煩躁道:“一定是赤血,人都死了還要作怪。”


    年諾不悅道:“你怎麽知道是他?我看赤血前輩沒有什麽壞心思。”


    趙煜噗嗤一笑,說道:“你還真以為他傳你傳承是好心嗎?赤血為魔道中的邪派之首,向來是無利不起早。偏偏他一死,幻池的動靜就變得這麽大。若說不是他從中作祟,我不信。”


    年諾一時語塞,過了半晌才道:“那也不能確定是前輩。畢竟他已經身死在幻境中了。再說他沒有要害你我的原因。”


    趙煜反駁道:“你怎麽知道他沒有要害我的原因?說不定是因為精怪之爭,我是...”它沉默半晌,說道:“反正這事一定和他脫不了關係。”


    見年諾沉默不語,趙煜煩躁的拿爪子撓了撓年諾的衣服,說道:“好吧好吧,就算這事和他無關。那咱們現在怎麽過去?”


    年諾沉思了一會,說道:“我想到一個法子,但是不知道成不成。”


    趙煜眼睛一亮,說道:“你說來聽聽。”


    年諾道:“這是個笨法子。那就是我抱著你,咱們強行走過去。”


    趙煜眼睛一瞪,說道:“這算什麽法子。不行。這麽多水流,你真氣決計是不夠用的。”


    年諾歎了一口氣,問道:“你之前所說的借力還能再用一次嗎?”


    趙煜悶悶道:“不行。你以為我沒想到麽?我剛才便試了。但是臨近朱雀門,我與天地元力的溝通似乎被隔斷了。再說借力是以損我血脈強度為交換的。即使我能用,也要極為慎重。”


    年諾道:“那便隻有我帶你強行突破了。”


    趙煜斷然搖頭道:“不行。我剛才便說了,真氣不夠用。”


    年諾道:“趙煜。這個方室不大,咱們要是平時繞著走一圈,也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罷了。但是現在,我的真氣剩的不多了。如果咱們不走,就要去尋別的出路。而且還不一定有出路。況且趙煜,你都已經看到你的朱雀門了。你要放棄嗎?”


    趙煜一怔,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可是我剛才便說了,真氣不夠。你會死的。”


    年諾笑道:“就算我死了。我也能把你送到朱雀門口。”


    趙煜眼顯怒色,說道:“我不稀罕。”


    年諾忙道:“我開玩笑的,我才十五歲,才舍不得死呢。”見趙煜依舊小臉憤憤,她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睛,說道:“其實赤血前輩之前傳了我一套短時間內能增強在自身真氣的陣法。我依靠陣法之能,肯定能支撐到朱雀門的。”


    赤血以血靈陣法而聞名大陸,趙煜也聽過他陣法之能。然而即使如此,它還是猶豫了一會,問道:“你確定嗎?”


    年諾摸了摸趙煜純白的毛發,輕聲道:“我確定。那個陣法很厲害的。相信我。”那個陣法為赤血傳給她的九大陣法中風屬性的增益陣法,確實極為厲害,隻是她如今還不會步陣罷了。


    趙煜沉默片刻,說道:“好吧。如果堅持不住,你一定要退迴來。咱們一定還能想到別的法子。”


    年諾微微一笑,說道:“好。”她抬頭望了一眼被無數水流包圍其中的朱雀門,眼中閃過決絕之色,一頭紮進了水流之中。(這章改了好幾遍才發上來。感覺還是蠻肥的,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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