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的風,甚是喧囂”


    在山巔的一處平滑的巨石上,柳一望著陰沉的天空和肆無忌憚的狂風,大汗淋漓的想道。


    微微歇息片刻,便又揮刀練起化血刀法。


    隻見其左手按刀鞘,右手握住刀把,一記帶刀式作為起始用出,刀光如匹練,劃過空中。


    隨後出刀式,壓刀式,提刀式,刺刀式,插刀式…


    隨後刀式再次變幻,


    亮刀帶馬,


    開門見山,


    金龍出洞,


    白鶴亮翅,


    威震雷霆,


    ……………


    各種刀式一一用出,一時間巨石上狂風大作,攪動周圍空氣,


    “唰唰唰”的破空聲連綿不絕,久久不散。


    萬丈高樓平地起,


    盤龍臥虎高山齊。


    化血刀法說是為刀法,倒不如說是為刀氣,化血刀法中的刀式不成體係,頗為雜亂,像是被後來者用各種刀法捏造而成,但也正是毫無章序,使的刀法變幻莫測,令人覺得出刀方式甚為刁鑽,難以防範。


    刀法雖然防不勝防,但不足以讓人膽顫心驚,真正讓人聞風喪膽的化血刀法的詭異氣勁。


    透甲元神喪,沾身性命無。


    身無精氣的普通人,觸之必死,除非正好有高人在旁,護住其心脈,但這也隻能保住其性命,今後成為廢人。


    隻有身負精氣的武者才可以運功抵擋,若是攻力不夠,也是會落得個化為血水的下場。


    在柳一看來,之所以名為化血刀法而不是化血刀氣,可能是為了迷惑外人吧。


    化血刀法中倒是不知從各處摘錄一句歌謠,讓柳一大為讚歎,歌謠名為:破鋒刀歌


    迎麵大劈破鋒刀,


    掉手橫揮使攔腰。


    順風勢成掃秋葉,


    橫掃千鈞敵難逃。


    跨步挑撩似雷奔,


    連環提柳下斜削。


    左右防護憑快取,


    移步換型突刺刀。


    再次收刀停下的柳一此時再也堅持不住,氣喘籲籲的坐在巨石上,拿出腰間的水壺大口灌下。


    “唿…,離前幾日伏擊已經過去了七天,現在我已經完全煉化了黃浩的精血,武煉後期的道路已經達到極致,在沉寂一段時間後,就可以著手突破武煉巔峰之境”


    柳一運轉練血功法,看向雙手,隻見雙手中隱約可以看見一股黑氣在其中流轉。


    “化血刀法也有所掌握,隻要達到巔峰之境就可以依附在武器上傷使用,若是成為英傑期武者便可透體而出化為刀氣,現在還隻能肉身接觸才可以傷敵。”


    柳一嘴角露出微笑,顯得極為滿意。


    畢竟自己一直缺少真正的殺戮之法,現在瞌睡來了便有人送枕頭,想不興奮都難。


    想到那送來化血刀法和血魔令牌的黑袍老者,柳一就微微皺眉。


    當日老者離開後,柳一就朝著戰場趕去,與柳一想象的畫麵不同,場中密密麻麻堆滿了屍體,大部分屍體身上甚至沒有致命的傷勢,不知為何而死,顯得極為詭異。


    而那兩位英傑期初期武者,都是被削掉頭顱而死,估計不是怪異所為。


    柳一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位黑袍老者當日放出的威壓,


    “那位見人就殺,看起來不像是善茬,若不是我修煉了練血功,與什麽血魔窟有所關聯,想必也是陪閻王喝茶去了。”


    “聽其所說,血魔窟與他所在的百鬼窟同為萬魔窟勢力,萬魔窟敢稱萬字,想必麾下不止這兩個勢力,定還有不少其他洞府,估計勢力極大。”


    “看其身材,不像是武者,估計是那些極為稀少的練氣士。”


    “據說戴國開國之主戴淩飛本是一名江湖武夫,當時武者的境界最高也不過是先天之境,相當於現在的英傑期,”


    “武者地位低下,戴淩飛經常受到練氣士的欺淩,被當做仆人使喚,”


    “但戴淩飛乃天縱奇才,資質悟性冠絕天下,不甘心武者之路到達盡頭,於是自創功法境界,為武者打下一片天地。”


    “初期時練氣士還還是高高在上,根本不把武凡人者放在眼裏,戴淩飛待勢成以後,搜集天下武者功法,加以改編寫下戰神圖錄,建立戰神帝國,對練氣士趕盡殺絕,推翻練氣士的統治一統天下”


    “如今戰神帝國不負當年榮光,練氣士又死灰複燃,眾多練氣士強者聯合起來,占據一方,建立聯盟,與戴國分庭抗禮。”


    “萬魔窟想必就是聯盟那邊的勢力。”


    柳一細細思索,分析其中利弊,半響後搖了搖頭,自嘲般說道:


    “想這麽多幹嘛,若是我達到戰絕天下之境,任何一方勢力都無法拘束於我,還是自身實力勝於一切。”


    柳一清掃心中雜念,抬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天空,隻覺得心曠神怡。


    “時過七日,也該迴去了,副堂主劉峰與眾多弟子的死亡,想必往來城中的局勢會更加艱難了吧。”


    說罷,柳一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收拾好東西轉身離去此地。


    一路奔騰,在天色微暗時看到往來城的輪廓。


    再次走在樹林時,柳一放慢了腳步,顯得極為謹慎。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在這個危險的世界並不是說說而已,處處謹慎使的柳一能安穩的活到現在。


    四周的風吹草動,寂靜無聲都被柳一看在眼裏,


    “嗯?寂靜無聲?”


    柳一頓時警惕起來,本來還有些蟲子的鳴叫聲,和風吹過樹葉的聲音,現在全部消失,整個世界瞬間變成真空,略顯灰暗,萬籟俱寂。


    柳一保持速度向前方走著,眼睛四處掃描,看似毫無反應的身軀和隨意的步伐,其實已經經過微微調整,早已蓄勢待發,隨時可以出手或者逃跑。


    遠處還可以看到光亮,樹葉還在隨風搖擺,但周圍除了腳步聲再也聽不到其他。


    柳一不停的走著,近在眼前的城池仿若遠在天邊,這片樹林就像無限被拉長一樣,沒有盡頭。


    一股莫名的突然情緒生出,柳一心中開始急躁,仿若身後有什麽東西在跟著自己一樣,不停的迴頭看去。


    漸漸的,柳一心生恐懼,開始全力奔跑,不停的狂奔,但是毫無用處,身後的東西感覺越來越近,仿佛下一秒就會貼近身後發動致命一擊。


    “啊啊啊啊……”


    柳一仰天嘶吼,突兀的停下對著身後拳打腳踢,卻隻是打了個空,眼前空無一物,就如同剛才的直覺是假的一樣。


    柳一迴頭繼續狂奔,不知跑了多久,唿吸開始加重,背上濕漉漉的,衣服粘在背上,極為難受。


    身上仿佛壓著一座大山,扛著大山在奔跑,每當想要停下來歇息就會更加煩躁,耳邊就像有個聲音一直在催促自己,


    “快,快跑,不能停,不能停下來!”


    “別停啊,繼續啊,奔跑啊!”


    “別停啊啊啊啊啊!”


    “閉嘴!”


    那細語聲越來越大,語速越來越快,到後來甚至變成了尖叫聲,使的柳一的腦袋猶如插進一根鐵針,無比刺痛,柳一終於忍不住,開口厲聲嗬斥。


    聽到自己的嗬斥聲,柳一有些疑惑,將要陷入停滯的思維開始漸漸活躍。


    “自己為什麽要說閉嘴?是讓誰閉嘴呢?”


    這時,柳一感受到脖子上掛著的青色玉佩和胸口處的紅色珠子微微發熱,柳一頓時驚醒,感受到背上趴著什麽東西,大量水漬從背後流下沾濕衣衫,瞬間頭皮發麻,毫毛立起,身上起滿雞皮疙瘩。


    來不及多想,柳一直接雙手伸向背後,握住一個濕漉漉的腦袋向前方地上摔下,身子說去向後退去,一把切下脖子上掛著的玉佩,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吐在玉佩上麵。


    “嘭”


    一個白色人影摔在地上,將地麵砸出一個小坑。


    灰暗之色褪去,聲音傳入耳中,周圍景象一切恢複正常,柳一還站在樹林中一步沒動,剛才瘋狂的奔逃如同幻境。


    看到玉佩散發出耀眼的青色光芒,柳一才稍微安心,警惕的看向眼前。


    白色人影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托扶,漸漸起身。


    眼前的白色人影是一個長發飄飄遮住麵孔的白衣女子,微微彎軀身子,雙手下垂正麵帶驚訝的看著柳一,沒有穿鞋的玉足離地漂浮。


    無垠之水自其身上源源不斷的流出,在腳下的土地上匯聚一攤,剛才的一記強摔沒有對其造成絲毫傷害。


    白衣女子盯著柳一手中的玉佩,眼中閃過畏懼之色,沒有發動攻擊。


    柳一對剛才的一幕有些畏懼,並且不清楚白衣女子的攻擊方式,所以也是原地駐足,沒有發動攻擊,準備後發製鬼。


    雙方就此僵持下來,天色慢慢昏暗,柳一心中祈禱著有下山的獵人經過,打破這個僵局,可惜不遂人意。


    時間緩緩流逝,每當青色玉佩上麵的血跡快要幹枯時,青光光芒就會微弱下來,白衣女子也就蠢蠢欲動,柳一不由得再次噴出精血,連續幾次,柳一開始吃不消了,身體慢慢虛弱。


    “不能在這樣下去了,否則我會被她耗死!”


    柳一開始慢慢向後退去,女子也慢慢飄了過來,兩方之間,始終保持著三丈距離。


    柳一見此不由得心生喜意,此地離往來城不遠,用不了多久便可退迴城中,往來城有英傑初期的城主鎮守,想必可以消滅眼前的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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