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營第二個月。新兵們每都要接受從早上6點到晚上6點,長達十二個時殘酷體能訓練。沒有早飯,沒有午飯,沒有超過五分鍾的休息,僅有極短的間隔喝口水,吃幾口應急口糧的時間。就算是要上廁所也隻能忍著,忍不住就隻能在訓練中自己解決。當然,教官室不會給他們上廁所的時間。


    僅僅是頭一周的訓練,就讓許多覺得已經能夠忍受任何強度訓練的新兵們體會到中尉所絕非虛言。就像新兵訓練第一個月剛開始一樣,再次把所有饒自尊和傲氣又按在地上一頓摩擦。


    效果非常明顯,所有人都感受到不亞於新兵入營首訓日的殘酷和嚴苛。


    咬牙挺過了每的體能耐力訓練,幾乎所有新兵都是爬著迴到各自帳篷中去。當然,這裏邊永遠也不會有秦風的身影。因為軍營嚴格規定,所有訓練結束的新兵,如果衣著不整齊幹淨,不能在食堂就餐。這些已經饑腸轆轆的新兵,還要在各自的帳篷裏拿上要換的軍裝,再去澡堂衝幹淨,換上新衣服,才能去填飽肚子。


    吃過晚飯,新兵們都已經迴到帳篷裏,老兵都還在外訓練未歸。倒在鋪位上的阿納比雖然還在冒汗喘氣,翻個身都覺得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


    “秦風,我們訓練都一個多月了,你這些教官整就訓練我們體能,耐力,我們又不是五百年前古代的興都庫什山間的遊擊隊員,有必要這麽折騰麽?在太空中有飛船帶著我們,降落星球有登陸艦投送,落地後還有地效飛艇和動力裝甲,看不出來現在這訓練有什麽意義。”


    “是麽?你難道真的認為一點意義沒有?”


    秦風最初曾經也想不通為何要跟數百年前人類尚未脫離地球時一樣,采用如此原始的訓練手段。為何放著先進的武器裝備不用,而要如此遭罪。一個月時間裏,班長李元銘經常跟秦風交流,對他的想法已經有所影響改變。


    “嗤!”畢書平對秦風的反問嗤之以鼻,翻身閉眼睡覺去了。


    阿納比甚至沒有力氣迴答秦風的反問,早已鼾聲大起,沉沉的睡去。


    秦風尷尬的撓了撓頭,本來還想充當一把李元銘的角色,為阿納比解惑,誰想到他累的這麽快就睡著了。


    第一個月的訓練,新兵中像秦風這樣身體素質出眾的人,還能相對而言“輕鬆應對”的話,那麽第二個月的訓練,就連身體素質變態的秦風都再度開始在心裏咒罵教官了。


    每十多個時的強化訓練,絕對能讓所有沒有經曆過初期訓練的人崩潰。若不是訓練結束後,軍營提供的晚餐食物富含大量的熱量,並針對新兵體力可能會出現的問題,加大了肉食等高蛋白食物的比例。恐怕所有人都撐不了幾。


    “整個新兵訓練的最主要的目的是使每個陸戰隊員在戰鬥前,就已經盡可能作好了一切準備,無論是從心理還是習慣上都作到合格、堅定、有紀律、有技能。如果沒有準備好,對他的隊友來是極其不負責任的,對自己更是不負責任的行為。”


    李元銘中士的話始終縈繞在秦風的心頭。可能是他成為新兵下士後,自身責任心也被調動起來的原因。秦風對自己班長的話理解的更加深刻。盡管他還沒有機會以一名陸戰隊士兵的身份,踏上彈雨橫飛的戰場切身體會那裏的血腥和殘酷。


    “當我踏上戰場時,希望我身邊的戰友是跟我一同從白澤星訓練營,或是與它相當的甚至更為嚴苛的訓練營走出來的。隻有這樣我才會相信他們。”秦風就經常以這樣的類似班長李元銘的口吻,對包括阿納比在內,逐漸圍聚在秦風身邊的新兵們進行動員鼓勵。


    秦風在一個多月裏的變化,李元銘為之欣慰,也並不意外。秦風現在所做的,明他已經做好成為一名陸戰隊士兵的心理準備。


    當然有準備是一迴事,隻要新兵訓練營一沒有結束,教官們就一不會讓這些新兵們有好日子過。


    新兵訓練第二個月的末尾階段,新兵們都在後勤處的帳篷外領取貼身的深綠色戰鬥服。這種戰鬥服有些類似於潛水員穿戴的貼身潛水服。隻是材料更厚實,而且身上有四個口袋,胸前兩個,屁股後邊兩個。這種戰鬥服是搭配陸戰隊員必備的仿生骨骼戰鬥裝具,避免那些機械玩意給身體造成太大傷害。


    “我的戰鬥服尺寸大了!中士!”阿納比大聲喊著。


    “那裏大了?我怎麽看不出來?”曼茲勒姆中士都沒有抬眼看他,隨口就迴答他。


    “我們排上的弟兄我穿著它像一頂帳篷!中士!”阿納比依舊在為自己爭取。


    “你想要適合你的號碼?”曼茲勒姆終於抬頭看著阿納比,奇怪的是,一向不允許質疑的他,此時竟然沒有對阿納比發火。


    “是的!中士!我想要適合我尺碼的戰鬥服!中士!”


    “這裏是陸軍麽?”中士問。


    “不是!中士!”


    “那就別他媽的跟陸軍的娘們一樣!要求適合你的尺碼!陸戰隊隻有兩個尺碼!大的,還有的!永遠不會有適合你的尺碼!聽明白了麽!”曼茲勒姆中士高聳的鼻梁幾乎定在阿納比的嘴巴,衝著他高聲咆哮。


    就像沒來由的突然發火一樣,中士又突然恢複平常的語氣對阿納比:“給你個建議,去軍需處另一把剪刀,然後把長的地方剪掉,建議你多留一些,因為你不知道自己將會遇到什麽。”


    阿納比隻好想法找到剪刀,並將超出手腳五六公分的部分給剪掉,雖然身體部分依舊看起來有些臃腫,至少手腳活動正常了許多。


    “不錯。”曼茲勒姆中士看到阿納比很快完成了手工活。“剪的痕跡應該更整齊,罰五公裏越野跑。”


    對於教官突然的這種處罰,所有人都早已習以為常了。阿納比很自覺的整理好自己的戰鬥服,臉上還露出一絲“不過如此”的笑容。


    對於在新兵營待了兩個多月的新兵們來,五公裏跑已經像是唿吸一樣適應了。


    領了新裝備的新兵們接到任務,他們要離開營地,展開一次長距離的野外拉練。而且命令下達的非常迅速。根本沒有給新兵們任何準備的機會。他們就穿著那一身戰鬥服,開始踏上野外拉練的漫漫長路。


    新兵們已經學會一點,教官決定的事情,不要提出質疑。提出的任何問題或者質疑,不管理由如何充分,都是愚蠢的。不但無法得到任何解答,反而會獲得層出不窮的懲罰,而且要絕對相信教官的記憶力,他們會始終對那些曾經提出問題或者質疑的新兵“倍加照顧”。


    秦風早已經學聰明了,對於任何命令都是無條件無從,也從來不多問,盡管他的新兵下士身份允許他向教官提出問題。不過這一次,曼茲勒姆中士替新兵們把問題出來了。


    “快到晚飯時間了,你們現在感覺餓了麽?”


    “是的!中士!”隊伍裏所有人齊聲迴答。


    “哦,這樣啊,但是遺憾的是,我們出來時候忘記攜帶應急口糧,所以你們就隻能忍到三訓練結束後迴營地吃飯。當然,如果你們能熬得到的話。”


    沒有人提出質疑,耳邊伴隨著教官怪異的笑聲,新兵們隻是默默的注視前方的道路,他們要撐過三時間,隻能閉上嘴巴,避免在喋喋不休的教官身上浪費口水。


    秦風他們這隊新兵行進的道路上,原本是白澤星上一處巨大的淡水湖。在兩百年前的大戰之後,因為環境的劇烈變化而徹底幹涸了。原來的湖底和周圍湖岸土地岩石都已經風化成白色的細沙。


    從半夜走到早上,隊伍深入這片湖床後,曼茲勒姆中士命令隊伍停下。已經行走了近十個時的隊伍總算有停下來喘口氣的機會。每個人都是饑腸轆轆口幹舌燥,可拉練命令突然而至,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迴帳篷攜帶食物或者水。所以所有人隻能強忍著,或者眼睜睜的看著曼茲勒姆中士捧著水壺大口喝著水,還在啃著很難見到的醃肉!


    秦風手伸到懷裏掏出兩塊硬邦邦的幹麵包。麵包不大,剛好一手可以握住。這是秦風在食堂吃飯時,隨手順過來的。因為經常訓練沒有任何吃飯的機會,所以他已經習慣了在食堂吃飯時一定要帶一些儲備在身邊應對不測。


    兩塊幹麵包一塊遞給阿納比,另一塊遞給離他最近的畢書平。阿納比興奮不已,連聲道謝,接過來就浚畢書平看著秦風手裏那塊有些發黑的麵包,一陣厭惡的表情湧上眉梢。他連拒絕的話也沒有,扭過頭不搭理秦風。


    似乎早料到會是這個局麵,秦風也沒有惱火,這塊麵包交給了排上其他比較虛弱的人手上,他們更需要補充一些食物。


    “幹死我了,要是有些水喝就好了。”阿納比艱難的啃完麵包,因為口幹,碎成粉末狀的麵包屑更加重了吞咽難度,看阿納比吃完麵包的樣子,不亞於剛剛完成一次十公裏越野跑的慘象。


    “阿納比,上個月時跟我過,地球上的興都庫什山區非常缺水,因而那裏的人都很會利用地形地貌找水,你會不會在這個星球的荒漠上找水?”


    “風哥,你開玩笑啊,我的那都是我祖上幾輩饒事情了,我從到大都在飛船上長大,哪會那本領啊。”


    “你自己沒找過,還沒有聽他們過麽?你覺得這片湖床地下有沒有可能會有水?”


    “我是真不知道,風哥,我們都渴的厲害,還是少話,還有兩要挺過去,也許明就能到有水的地方了。”


    秦風沒有再纏著阿納比,畢竟他從到大都生活在飛船上,對地麵上的情況可能還不如自己了解的多。


    但他不想把找到水的希望寄托在明要去的地方。既然行軍來到這片湖床,秦風相信中士不會無緣無故的帶他們到這裏來。既然是拉練,顯然是有所用意的。而且他還留意到中士所攜帶的背包中,有一把電動助力鏟。


    秦風分析一路走來的地形環境,認為這片湖床底結構異常堅硬。但相對於湖床外圍的地形高度差也並不大。聯想到少年時代在學校上的有限幾地理知識課程裏,曾經介紹過幾種地下水分布的情況,秦風突然眼前一亮,他有了找到水源的辦法。


    從中士那裏非常出乎預料的順利要到羚動鏟,中士甚至還大方的附送了一把巧的人力步兵鍬。秦風將自己的想法跟排上的新兵們詳細講解一番。雖然口幹舌燥,話極其費勁。秦風還是以最大的耐心,盡可能條理清晰,有理有據的講出自己認為湖床下有地下水存在的根據,而且堅信在湖床邊緣可以找到一處合適的出水點。


    在他的帶動下,果然有七八名饑渴難耐的士兵決定相信秦風,找尋合適的挖掘地點,試圖找到地下水。阿納比幾番躊躇,也決定相信秦風。他覺得自己能挺到現在這地步,離不開秦風的幫助,自己不支持他,豈不是忘恩負義的行為?他自認為普什圖人就應該是華族最忠誠的朋友!因而也加入了找水的隊伍。


    一支十多饒隊伍在河床上看似漫無目的的尋找著,秦風不時用電動鏟在湖床上測試堅硬程度。終於在靠近古老湖泊岸邊的地方,找到一處不太堅硬的地方開始挖掘。


    最初挖了近兩米的坑,坑壁跟地表無二,都幹裂的很嚴重。但秦風依舊堅信自己的判斷,他繼續用電動鏟作為挖掘主力,然後由其他人負責把挖出來的土鏟走。


    不知不覺,已經挖到三米深了。雖然依舊沒有挖到水,但是洞內土質已經跟地表幹粉狀的沙土不同,而是帶有潮氣的粘性土壤。


    這個發現更堅定了秦風找到水的信心,同時也讓跟隨他忙活了數個時的人看到了希望。


    在以秦風為主力的這些人交替不停的挖掘下,在挖到接近六米深的時候,終於從坑底滲出涓涓細流!所有參與挖水的人都興奮的抱在一起,或叫或跳,完全沒有之前死氣沉沉的樣子。


    聽到這些饒歡唿聲,那些一直躺在原地的人也都紛紛站起身,跑向有水的地方。


    “不要擠!”秦風好似泥人一般,從坑裏爬出來讓那些沒參與找水的新兵守規矩。


    “水每個人都有份,但是先勞者先得!等他們喝過了,其他人再喝!”


    作為找水的帶隊人,也是親自挖掘的當事人,秦風有權力這話。而且,這正是自己樹立起在新兵排裏威望的絕佳機會。


    沒有人提出異議,就連教官都遠遠的看著不發一言。當他權威得到樹立時,這些目睹權威建立過程的人,就將是他首批最忠實的追隨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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