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悻悻然的離開了天麓山,原本打算再考慮一下再說,但還沒有走出多遠,張乾卻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又折返了迴來。


    他記得,在召徒大會開啟期間,都會出現一些築基期修士,而主持之人,一般修為在築基後期頂峰。


    因為隻是明氣期修士間的比鬥,根本無需化丹期修士親自出麵。但又需要撐住場麵,派遣築基後期頂峰主持,是再合適不過了。


    而這一次,想來也是如此了。


    張乾打定主意,便在附近尋了一處洞窟,先暫且休息一晚,等明日大會正式開始,再找機會麵見門中師叔。


    第二天早晨,張乾正閉目打坐,忽然聽到一陣嘈雜的吵鬧聲,隨即一皺眉,睜開了眼睛。


    他心中一動,起身出了石洞,抬頭往外一瞅,見遠處的大道上,人影綽綽,竟有不少修士,密密麻麻,好似長龍一般,往天麓山方向而去。


    張乾知道召徒大會的時間將近,整理了下衣衫後,也隨著上山的隊伍一同走去。


    “這位道友,你也是到化一宗參加召徒大會的?”這時,一名身材瘦高的男子瞅了張乾一眼,湊過來幾步,客氣的問道。


    “算是吧。”張乾看了對方一眼,見瘦高男子僅有明氣初期,略微一笑。


    “我聽說每次化一宗弟子的名額爭奪,都非常的血腥,是不是真的?”瘦高男子想了想道。


    “血腥?”張乾一愣,然後點點頭道:“還可以吧。化一宗雖是魔道宗門,但並不像外麵傳聞的那樣嗜殺,大部分修士還是能夠分清善惡是非的。不過,擂台比鬥,不管是正是魔,都免不了傷亡。除非有一方主動認輸,否則不是你死,那就是對方死了。”


    “這麽恐怖?我們方家可就我這麽一個獨苗,還指望我修煉有成,迴家光宗耀祖呢。”瘦高男子臉色一白,似乎被張乾的話給嚇到了。


    “看你自己了。”張乾也沒有多說,別人的事情,他可不好插嘴,以後如何,自然是對方一個人的事情。


    說著,張乾便邁開大步,繼續往山上走去。


    至於瘦高男子,站在原地猶豫了片刻後,最終還是一咬牙,跟在了張乾身後。


    雖說他已經有些後悔了,但好不容易來一趟化一宗這樣的大宗門,怎麽也要瞻仰一番才行。


    張乾也沒有管他,自顧的順著人流而上,最後在天麓山山腳下的一片擂台前停下。


    這個時候,附近的修士已經有不下數百之多了,而且仍然有修士趕來,若等都到齊了,怎麽也有一兩千人左右。


    而在擂台四周,早就有化一宗弟子把守,同樣有數百之多,一個個麵色冷峻,眼睛不時地往四周掃去,讓四下的修士心中一凜,臉上有些畏懼的表情。


    張乾站在人群裏,倒沒有什麽感覺。他早就經曆過一次,自然是對裏麵的門道非常熟悉。


    時間流逝,山腳下的修士越聚越多,直到巳時,已有近兩千人的樣子,密密麻麻,極為壯觀。


    不過,這些修士以明氣初期居多,幾乎占了六成,而中期修士和後期修士,倒差不了太多。


    修仙界中,散修想要達到明氣後期,可以說非常困難,這其中大半還是出身於修仙世家或是小中型門派。


    這個時候,有幾隊化一宗弟子,嘩啦一下,手持法器走出來,把上山的幾個入口全部封死。


    而山下仍有修士往上走著,卻無一例外,被化一宗弟子擋住,無法上山了。


    這也是化一宗的一項考驗,凡未按要求在巳時前抵達者,無論實力多強,有何來頭,都將直接失去比試的資格。


    被攔在山下的修士,或是露出一臉苦笑,或是唉聲歎氣,暗怪自己不應該喝多了。


    現在,他們都與化一宗無緣了。


    待仰頭張望了一陣,這些修士便一個個沮喪著臉離開了。


    而這一次,他們也長了個心眼,日後再碰上這種事,絕對要提前趕到才行。


    已經來到擂台四周廣場的修士,自然心中慶幸,若是他們晚來一些,恐怕也就隻能離開了。


    不過,現在隻是一個開始,究竟能否在比試中勝出,還要看自己的本事才行。


    時間不大,忽然破空聲一響,數道遁光從天麓峰上飛射而來,速度飛快,不多時便在一座高台上緩緩落下,遁光一斂,從中現出幾名修士。


    為首之人身材高大,年約五旬,身穿黑袍,麵白無須,一身築基後期頂峰氣息,毫無保留的釋放而出,讓台下的一眾修士心中大驚。


    原本還有些嘈雜的聲音,也頃刻間戛然而止了。


    至於黑袍老者身後幾人,一個個氣息深遠,讓眾人倍感壓力,同樣是築基初中期修士。


    “老夫於九河,乃是本宗天穆峰管事。這次召徒大會,門中高層委派老夫全權負責。”黑袍老者聲音雖不大,但在場眾人卻都聽得一清二楚。


    “拜見於前輩。”眾人異口同聲道。


    “老夫說下召徒大會的規則,本次大會以抽簽來決定各自對手,於擂台上比試,落敗者直接淘汰,勝者才有資格進入下一輪比試。本次召徒大會,共召收弟子五百。其中內門弟子一百,外門弟子兩百,記名弟子兩百。究竟誰能夠得到名額,那就要看各位的本事了。”於九河微微點頭,然後聲音低沉的說道。


    眾修士大都聽說過比試的規則,而在聽到於九河所言後,也更加的了解了一些。


    不過,別說是五百,即便是招收一千人,但他們能夠勝出的幾率,還是有些低了。


    於九河並未再多說什麽,與身後的幾名築基修士低語幾句,一行人便在旁側的閣樓上落坐,品著茶水,一副悠閑的模樣。


    除了於九河是這次大會的主持著外,其他人隻是負責那些明氣期修士無法應對的意外發生。


    至於比試期間,這些修士是否會有死傷,便不是他們的事情了。


    正道宗門或許會安排門中弟子,以防在修士比試時會有誤傷,但魔道宗門卻根本不會過問。


    在擂台一側,早就有化一宗修士將應用之物準備妥當。


    在於九河說完後,這些人就招唿在場的修士,分別到案桌前領取竹簽,來確認自己出場的順序和對手。


    這些修士心裏一個勁兒的禱告,希望自己能夠抽到一名實力差勁的對手,這樣就能夠容易晉級了。


    張乾本就是化一宗弟子,當然不會上前去抽簽。


    他抬頭往於九河所在的閣樓瞅了一眼,眼睛一眯,隨即邁步往閣樓走去。


    “站住!”他剛來到近前,就被一名手持大刀法器的弟子攔住,喝問道:“要參加比試,過去抽簽,這裏可不是你能來的。”


    張乾見對方身材魁梧,修為在明氣後期,略微笑了笑,拱手道:“這位師兄,在下張乾,乃是本宗弟子。”


    “本宗弟子?”魁梧弟子略微一愣,蹙眉道:“你可有身份令牌?”


    張乾有些尷尬的將令牌拿出來,遞給了魁梧弟子。


    他的令牌剛剛被那天麓殿的師叔折斷,但確認身份還是沒有問題的。


    “令牌倒是沒問題,可你為何把他折斷了?”魁梧弟子自然清楚令牌的堅硬程度,所以有些費解道。


    “這是天麓殿師叔不小心折斷的。”張乾苦澀一笑。


    “這樣啊。”魁梧弟子聞聲,又看了一眼令牌,上麵赫然寫著外門二字,嘴角不禁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想來他也清楚了其中緣由,然後隨手將令牌還給張乾,道:“即便你是本宗弟子,但此閣樓上都是本宗築基期師叔,以你的身份,是沒有資格上去的。”


    “在下身為本宗弟子,當然明白這些規矩。不過,在下之所以前來,是因為和於師叔有故,還請師兄能夠稟報一聲。”張乾早就想好了對策,所以連忙拱手道。


    “難道你是於師叔的後輩?”魁梧弟子心中一動。


    “也可以這麽說。”張乾點點頭。


    “那你稍等片刻,我這就前去稟報,可於師叔究竟會不會見你,我可不敢保證。”魁梧弟子雖然對張乾的話半信半疑,但卻還是答應下來。


    雖說看外表,眼前這名弟子身份不高,修為同樣低微,但既然敢聲稱和於師叔有關係,想來多半還是真的。


    要知道,那些築基期師叔的脾氣可都古怪的很,一旦將他惹毛了,很可能給自己召開殺身之禍。


    對方就算再傻,也不可能自己找死吧?


    萬一其真與於師叔有些關係,那他攔而不報,罪責可是不小的。


    想了想後,魁梧弟子讓一旁的守衛看著張乾,自己則登上了閣樓。


    於九河正和幾名築基修士說話,忽然魁梧弟子走了上來,一幹人目光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


    “什麽事情?”於九河眉頭微蹙道。


    “啟稟師叔,樓下有個明氣期弟子,稱是師叔的故人,愈要麵見師叔。”魁梧弟子心中一凜,當即把來意一五一十的匯報了。


    “故人?”於九河把臉沉了下來,哼道:“老夫怎麽可能有明氣期的故人。”


    “弟子也奇怪。可他說是您的後輩,執意要麵見師叔,不知師叔是否打算見他?”魁梧弟子見於九河臉色有變,以為是被張乾給坑了,但話已出口,若不把張乾帶來,很有可能於九河會怪罪到自己身上。


    “後輩?”於九河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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