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竹林佳處。


    名蓋一時的蠱師甘豐死了,和他的七八口男女老幼家人一起被滅門。


    家中老小都是被利刃所殺,而甘豐身上沒有傷口,卻七孔流血而死。


    從現場看,行動的人一定是有計劃和有組織,不然不會這麽幹淨利落。


    吳鼎表情精彩,目光久久不能從甘豐身上離開,沒想到好不容易給趙構舉薦了一個有本事的蠱師,竟然被人搶先一步殺死了。


    趙構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終於停在一個童子身前,指著他問道:“你們看,這個不是把我們引入八卦陣的那個童子嗎?”


    湯麵旗過去一看,看著童子的死狀就是一陣憤慨,原來果然是那個童子,他是被人一劍刺心殺的,死狀淒慘。


    韓世忠道:“王爺,看來是有人搶在我們前麵一步,如果童子不把我們引入八卦陣,想必我們還來得及救下這一家老小。都是童子頑劣,誤人自誤。”


    趙構心說韓世忠分析的不錯,從時間線上分析,殺手確實隻是比他們快了一步,而如果童子不把他們引入八卦陣,讓他們兜兜轉轉半天才出來,或許這家人就不會死在殺手手中。


    “吳將軍,我們來拜訪甘豐的行動是不是走露了消息?”趙構問道。


    “王爺,此事機密,我都沒有告訴任何人,就是在軍中提到了一次,而在場的都是自己人。”吳鼎想了一會,很肯定地說道。


    趙構心說這個對手看來也不簡單呀,竟然同時想到了甘豐丈人。


    所不同的是,他趙構想拉攏甘豐丈人,而對方則是將他做掉。


    吳鼎也是在屋內走了一圈,很肯定地對趙構道:“王爺,甘豐丈人是死於蠱毒,這批來殺他的人,顯然也是巫蠱高手。王爺,對方是為了為了防備你拉攏甘豐丈人帶兵南下呀!”


    正說話間,屋外就是起了一片哭聲,然後一個年輕男子就是進了屋內,一臉淒容地撲向了甘豐丈人,抱住他就是哭:“師父!師父呀!”


    趙構看他身上還掛著入山采藥的竹筐,這人估計是甘豐丈人的徒弟,看年紀也就是二十多歲,卻有心學習巫蠱,不知道是出於什麽目的。


    趙構拉住一個村民道:“這個是什麽人?”


    村民指指點點道:“這個是甘豐丈人最近新收的徒弟,姓白,叫白龍玉。”


    趙構走到了白龍玉身邊,緩緩地對他道:“我是今天慕名而來拜訪的嶽走肖,你是甘豐丈人的弟子白龍玉嗎?”


    白龍玉滿麵淚痕,轉過頭來,上下打量趙構一番,點點頭道:“我是白龍玉,你曾見過是什麽人對我師父一家下手的嗎?”


    趙構攤攤手道:“我也是來晚了一步,連最後一眼都沒看到。”


    白龍玉目光一縮,憤恨地道:“不管是什麽人對我師父下了這狠手,我都要報仇雪恨。”


    趙構道:“人死不能複生,小哥你還是節哀吧。你不妨先看看這裏的情況,能不能找出殺害你師父仇人的線索,沒準我也能幫助你。”


    白龍玉起身隻是轉了一圈,就恍然大悟了什麽一樣,臉色凝重了起來。


    趙構一臉好奇地道:“莫非是有了什麽線索?”


    白龍玉咬著牙道:“真希望是我想錯了!”


    趙構心說這小子估計是發現了什麽,從他眼神能夠看出,他很不願意接受那是事實。


    難道又是什麽電視劇上的狗血劇情,因為師父拒絕交出秘籍,被最愛的徒弟所殺害,而徒弟攜帶秘籍逃走?


    “白龍玉,你心中已經有了懷疑對象了嗎?”趙構不依不饒地問道,絲毫不顧此刻的白龍玉心頭被愁緒所籠罩。


    白龍玉沒有理他,確認師父一門無人生還後,斂了淒容,帶上自己的筐子,握著手裏的鋤頭就是往外走。


    趙構對湯麵旗道:“你去追上他,看他去哪裏?”


    湯麵旗領命而去。


    等湯麵旗和白龍玉一走,趙構就是對聞訊而來的村長和眾村民道:“鄉親們,發生這種事,讓人惋惜,事已至此,隻好將甘豐丈人風光大葬。喪葬的費用,由我來出,其餘的事就是勞煩大家了。”


    村長道:“你是什麽人?和甘豐丈人是什麽實在親戚?”


    趙構道:“我不是實在親戚,隻是慕名而來的士人,沒想到還沒見到甘豐丈人,就再也見不到了。”


    說著,趙構大手一揮,就是讓人抬來一箱子金銀珠翠,這本來就是準備延攬甘豐丈人用的,沒想到隻能充作他的喪葬費。


    當箱子的蓋一打開,村民們就是驚呆了,這都是給甘豐丈人的禮物嗎?現在都用來給他做喪葬費的嗎?


    趙構見到村民們吃驚的表情,心說就是這種表情才對,量你們也沒見過這些錢。


    “眾位鄉親,這些錢充作甘豐丈人的喪葬費,以及給你們的勞務費,也是夠了。”


    村長一臉驚喜地忙道:“夠了夠了!嶽先生一定是天下富商大賈,不然怎麽能有這個手筆!”


    趙構一拱手道:“村長,好說好說,隻是分內事罷了。不過,村長你可知道那個白龍玉是什麽人?我剛才看他對甘豐丈人的死非常痛心。”


    村長好像領到了任務一般,迫不及待地表現道:“半年前,這個白龍玉和一個叫段虎堂的人一起來拜師甘豐丈人,過了不久,隻剩下了這個白龍玉,段虎堂卻不見了。我們都議論這甘豐丈人也是年老貪財,一定是貪圖徒弟的金銀,逼走了段虎堂,白龍玉也不久會走。而白龍玉卻一直守在甘豐丈人身邊,和自己家的孩子一樣伺候這家老小。”


    趙構心說差不多接近了,果然還是電視劇上的狗血橋段。


    而聯係到剛才白龍玉的表現,甘豐丈人的死極有可能和那個失蹤的段虎堂脫不開幹係。


    趙構對村長道:“村長,如今要為甘豐丈人一家準備後事,不是缺個孝子嗎?那白龍玉正是難得的人選。”


    村長好像也想到了什麽,隨口道:“剛才他一走,我就讓人去叫他了,他剛才迴自己家,不知道做什麽去了。這早晚也是應該迴來了。”


    而這時,白龍玉就是被一個村民拉了過來,湯麵旗就是跟在他們身後。


    村長一見,點不點地地走了過去,和白龍玉開始嘀嘀咕咕說什麽話。


    湯麵旗迴來後對趙構道:“王爺,剛才這小子迴到了他自己家中,又是磨刀,又是準備碎銀子,好像要出遠門。我問他,他卻自始至終不說一句話,竟然是個悶葫蘆。”


    趙構聞言,內心就是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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