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一走,鳳翎看時歲睡得香,沒有喊他起床吃早飯,出門就鑽進後山,不到一個小時,搞了兩隻野雞迴家。


    迴來後,鳳翎在廚房裏一陣折騰,香噴噴的雞肉出鍋。


    鳳翎一邊往碗裏盛肉,一邊嘀嘀咕咕:


    “小知青兩個雞腿,弟弟妹妹一人一個雞腿,其他的全給爹娘中午加餐,我吃土豆,家裏的狗喝湯……”


    時歲剛剛睡醒,趴在床上聞到了香味。


    香得他忍不住蛄蛹兩下,想起自己的腰傷,又緊急停止,不敢再動。


    好久沒吃肉的肚子瘋狂叫喚,時知青哀歎一聲,把腦袋埋在枕頭裏蹭一蹭:


    “肉,肉啊……誰家在吃肉,太香了,再睡一會兒,再睡一會兒……說不定夢裏我也能吃到!”


    鳳翎端著碗雞腿時,時歲雙眼緊閉,正在語氣虔誠地念經:


    “天靈靈、地靈靈,夢裏賜我一碗肉行不行?一碗不嫌少,兩碗不嫌多,最好送來一大鍋……”


    鳳翎:“……”小知青被饞瘋了嗎?


    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時歲睜眼看過去,同時鼻尖微動,有肉香!


    是給他吃的嗎?不過別人家裏吃頓肉也不容易,他願意掏錢換!


    家裏最近沒啥錢,他下鄉時父母東拚西湊,就拿了一百塊,應該能換點肉吃。


    鳳翎走到床邊時,發現小知青不再盯著他手裏的肉,而是費力地去夠床邊的大包裹。


    “哎哎哎……你別動,我幫你拿!”


    鳳翎把包裹拉到時歲能夠到的地方,看看他想幹啥。


    時歲從衣服夾縫裏抽出一張大團結(十塊錢),眼神亮晶晶地遞給他:“我能跟你買一碗肉吃嗎?”


    時歲說完這句話咂吧一下嘴,咽咽口水,眼巴巴地望著他碗裏的雞腿,目光十分灼熱。


    “不能。”


    拒絕的如此幹脆利落!


    “啊……”,時歲憂傷的用枕頭遮住臉,繼續祈禱:“天靈靈、地靈靈……”


    鳳翎被他逗笑了,把碗放到小桌上,十塊錢偷偷塞迴包裹,抽走時歲擋住臉的枕頭:


    “我扶你出去洗把臉,刷刷牙,眼屎都快糊住眼睛了,你確定要這麽吃東西?等你收拾幹淨,再來吃也不晚,兩個雞腿都是你的。”


    時歲:“……”你才有眼屎!


    不過這人願意給他吃雞腿,是個好人,他就不迴懟了。


    把自己收拾幹淨,時歲如願以償的吃到雞腿,自從大哥受傷、二哥病重,家裏資金緊張,他有兩個月沒吃到肉了,饞啊。


    嘴巴塞的滿滿當當,時歲還不忘跟鳳翎道謝:


    “謝謝你啊,鳳同誌,你真是個大好人,我再也不擱心裏罵你是流氓了!”


    誰家流氓會給他吃這麽大的雞腿啊。


    因為這兩個雞腿,鳳翎在時歲這裏暫時洗白。


    鳳翎:“!!!”你竟然罵我流氓!


    算了,流不流氓的不重要,我都成為時歲口中的好人了,距離成為他男人還遠嗎?


    不遠!


    注意到時歲非常饞肉,鳳翎突然想到一個很好的追媳婦方法——喂飽他!


    想要抓住小知青的心,就先填飽他的胃。


    望著時歲鼓囊囊的臉頰,鳳翎暗暗在心裏製定追人計劃。


    時歲有些噎得慌,端起小桌上的搪瓷缸喝水,偶然一轉頭,發現鳳翎像野狼盯獵物一樣瞅著他,驚得嗆到了:


    “咳咳咳……”


    鳳翎趕忙幫他拍打後背,時歲內心哭唧唧:完嘍,眼神那麽可怕,這家夥又不像好人了!


    他剛發的好人卡要不要收迴來?


    鳳翎到底是不是好人,這是一個值得思考和探索的問題。


    時歲的腰還在隱隱作痛,今天不想探索。


    啃完兩個大雞腿,時歲滿足的拍一拍肚子,不錯,接下來一個月都不用吃肉了,油水很足!


    鳳翎起身去刷碗,再迴來時,發現小知青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怎麽了?你想說什麽?”


    時歲把手裏的信封遞給他,不太好意思地說道:“好人鳳同誌,能麻煩您幫我去寄一封信嗎?”


    父母和兩位哥哥應該很擔心他,他得寄封信迴去報平安。


    鳳翎眉眼微挑,小知青已經吃飽了,看起來精神頭也不錯,可以調戲!


    伸出手指捏走時歲手裏的信,在對方笑起來時,鳳翎彎腰湊近他的臉,隻差一厘米就能親到。


    距離太近,鳳翎控製住想要親一口的衝動,唿吸都放緩了:


    “小知青,我幫你送信,有報酬嗎?”


    時歲想到內褲夾縫裏也有錢,直接用了吧,裝著太刺撓。


    推開鳳翎,抓住被子蓋好身體,時歲紅著臉一陣鼓搗,乖乖從裏麵掏出來十塊錢。


    鳳翎:“……”原來城裏人也這麽藏錢,不錯,找到了兩人的共同點!


    忍住笑,鳳翎抓住他的手腕,製住他遞錢的動作:“不要這個。”


    “那你要什麽,我包袱裏還有水果糖,你要吃嗎?”


    “不要,我隻有一個要求,讓我捏一會你的臉。”


    時歲:“!!!”我都打定主意不再罵你流氓了,你還要當流氓!


    我的臉白白嫩嫩,你說捏就捏,捏壞了怎麽辦?報複,必須報複……來而不往非禮也,他也要做個流氓:


    “我也要捏你的臉。”


    “好!”


    聽到時歲的話,鳳翎飛快點頭,反正怎麽著都是他占便宜。


    不過……小知青是不是有點不聰明?


    看來他以後得多照顧一些,免得被外人坑了,他的人,隻有自己能坑!


    兩人互相捏完臉,鳳翎揣著時歲的信離開。


    時歲趴在床上複盤,鳳翎的臉太粗糙,捏著不舒服,而自己的臉滑溜溜,這麽算他有點虧得慌。


    等等,鳳翎幫他寄信,一分錢不收!


    賺了!


    又是沒吃虧的一天!


    想完鳳翎的事情,時歲將思緒轉到家人身上,神情擔憂,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


    時歲這次下鄉,完全是被人算計了。


    原本,時家夫婦倆都是工人,時歲上頭有兩位哥哥,大哥還是老師,有一個漂亮的未婚妻。


    他們一家子過得挺幸福,羨煞旁人。


    直到……大哥遭到那位未婚妻的青梅竹馬嫉妒,挑唆學生將他打得頭皮血流、胳膊和腿各斷一條,昏迷不醒。


    等他昏迷十天後醒過來,未婚妻已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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