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崢能叫得動縣令,還是沾了陳遠山的光。


    幾年前發生瘟疫時,原先的縣令被調走,郝縣令是陳遠山他老師在年輕時收的一位弟子,被知府推舉過來接手銅靈縣的事務。


    雖說陳遠山和這位郝師兄沒見過幾次,不算很熟,但好歹是出自同一師門的人,有事情他真能頂上。


    對門的兄妹大概是沒搞清楚,他們隻有一個當捕快的叔叔,陳遠崢卻跟縣令、知府都認識,還是這一屆新科狀元的大哥!


    拚武力他們拚不過,拚人脈更不行。


    那倆人平日裏極其囂張,靠著混不吝的手段逼走不少附近的店家,再用捕快叔叔的名頭威脅,一直沒人敢報官。


    這迴不小心踢到鐵板,隻能打掉牙往肚子裏咽。


    兩人不僅麵臨著高額的賠償,連同他們叔叔也被踢出縣衙,一家子都不太好過。


    沒有了靠山,曾經被他們欺負的人紛紛擊鼓鳴冤,求縣令為他們主持公道。


    還有那個男的兩任媳婦的父母,之前迫於捕快威壓,他們不敢為死去的女兒伸冤,尤其是第二家人,住在偏僻的村裏,對縣裏的事情不了解。


    說親時,被媒人和那個男的聯手給騙了,閨女死後,他們心裏氣憤的很,卻拿他毫無辦法。


    現在兩家人一同哭到縣衙,狀告那一對兄妹,要他們殺人償命。


    郝縣令覺得事情的發展有些控製不住,他出來為師弟的大哥撐個場麵,怎麽揪出一連串的問題呢?


    這讓他意識到自己對銅靈縣的治理不太好,出了很嚴重的毛病,他得盡快改一改。


    首先是那對兄妹罪行太多,被縣令押入大牢,判處秋後問斬。


    之後,郝縣令把縣衙內部進行一場大清理。


    凡是有本人或親朋好友,借著權勢欺壓百姓的現象,全都處理一遍,該罰錢的罰錢,該關監獄的就關進去。


    經過長達兩個月的整治,銅靈縣清淨許多。


    陳氏麻辣燙在這段時間頗受歡迎,來吃飯的人越來越多。


    一種東西火爆起來,模仿者不會少,跟後世的網紅美食差不多,傳播甚遠,誰都想分一杯羹,縣城裏的麻辣燙小店逐漸多起來,甚至有人開到了府城。


    陳氏麻辣燙背後有人撐腰,外人隻能遵守規則,和平競爭,不敢搞太多小動作。


    一家又一家的店開起來,可惜味道怎麽都比不上黎傾開的店。


    即使打價格戰,也僅僅是分走一部分顧客,陳氏麻辣燙太好吃,還有很多人是小店的死忠粉,完全不用慌。


    麵對競爭問題,黎傾表示無所謂,總不能隻有他賺錢,不讓別人喝湯,分出去一些顧客,也能減緩小店客流量太多造成的壓力。


    陳遠崢卻有些著急,急的上躥下跳。


    黎傾瞅一眼趴到房梁上唉聲歎氣的陳遠崢:“……”這可是在店裏啊,你就這麽趴天花板,不怕嚇到人嗎?


    出乎意料的是,店裏的食客們非但沒有被嚇到,還在那裏歡唿,驚歎陳老板武功又精進了!


    趁書院中午休息,來店裏幫忙的陳天父子幾個:“……”好新穎的攬客方式。


    午飯時間,店裏的客人不斷增加,在櫃台後麵打算盤的黎傾抬起頭,把他的憨憨夫君喊下來:


    “消停一會吧,生意做得好好的,擔心個錘子!”


    陳遠崢笑容憨憨地牽住他的手:“我怕傾傾著急,給你表演個節目。”


    “大哥!?”


    陳遠崢剛想趁人不注意親一口夫郎,身後響起一道驚唿聲,哼,誰啊,打擾他的好事。


    黎傾順著聲音看過去,是他那位同父異母的妹妹。


    黎小茹身上的衣服是細棉布製成,頭頂婦人發髻,戴根銀簪子,旁邊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牽著她的手,看樣子是她丈夫。


    黎小茹有些震驚地看著黎傾,當年逃荒時,大哥被父母拋下。


    家人都以為他早已身死,沒想到大哥還活著,看樣子還是這家店的老板。


    黎傾掙開陳遠崢扣在他腰間的胳膊,站直身體,禮貌地朝黎小茹點點頭,不知道第一句要說什麽。


    原主跟這位妹妹不熟,黎傾就更不熟了。


    以前,原主是黎家最底層的牛馬,黎小茹是比牛馬高一階的“提款機”。


    印象中,黎小茹自小被送到城裏學繡活,學的差不多後就在家裏“打工”。


    她有個能遮風擋雨的茅草屋住,每頓飯能吃半飽,然後從早到晚不停歇的做繡活,賺的錢卻落不到她手裏,全都用來供弟弟讀書。


    這位妹妹向來沉默寡言,原主很少聽她說話。


    家裏最愛打罵原主的人是父母和弟弟,黎小茹不會欺負他,但是在母親的威壓下,也不敢多跟他交流。


    某天,黎小茹扔給原主一瓶傷藥,那是她在母親眼皮子底下,偷偷攢好幾年的錢,才買得起的藥膏。


    這個小動作卻被後娘發現了,原主又挨一頓毒打,認為黎小茹故意整他。


    兄妹倆生活在同一個家裏,相處的像陌生人。


    黎小茹見到多年未見的大哥,張張嘴也不知該如何開口,旁邊的男人左看看、右看看:“你們認識?”


    兩人遲疑一會兒,齊刷刷的點點頭。


    其實他們倆認識跟不認識也沒啥區別,從出生到現在講的話都不到五十句。


    兄妹倆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默契,點完頭的下一秒,都在低聲跟旁邊的夫君介紹對方身份。


    陳遠崢知道傾傾年幼時過得很苦,對他的家人沒一點好臉色,白眼翻得眼睛都快抽過去。


    黎小茹的夫君是隔壁縣一家酒樓的賬房先生。


    由於處事圓滑,能說會道,被他家掌櫃的派來銅靈縣,觀察一下陳氏麻辣燙,看看能不能給他們酒樓增加一些進項。


    知道他夫人跟黎老板是兄妹,劉寬十分自來熟的跟夫夫倆聊起來,完全不在意陳遠崢的冷臉。


    在大廳裏聊天影響別人炫飯,黎傾帶便宜妹妹和妹夫去後院。


    將收錢的事暫時交給店小二負責,新招的店小二是陳族長的大兒子,為人耿直爽快,品性很好,值得信任。


    陳遠崢給夫郎拉開凳子,四人坐在後頭的雜物房裏說話。


    劉寬和陳遠崢你一言我一語的打太極,黎傾從黎小茹口中得知父親和後娘的現狀。


    逃荒時,後娘太過橫行霸道,他們一家人被村裏攆出來,單獨走太危險,黎父掏出一大半糧食,跟另一波不認識的難民一起走。


    還好那些人比較心善,沒有傷害他們。


    逃荒到通州時,上頭傳來聖旨,黎家人停下前進的腳步,落戶在隔壁縣的一個偏遠小山村。


    在村裏住下後,黎小茹繼續當一個沒有感情的繡娘,做繡活幫家裏蓋房子、買良田、供弟弟進學堂……


    眼看著他們一家子的生活好起來,村裏同為難民的幾家人心裏嫉妒。


    於是,黎父被人引誘沾染賭癮,黎小茹辛辛苦苦繡出來的房子和地全賣掉。


    家裏能賣的都賣光,到最後,黎小茹被她爹賣入青樓。


    黎小茹抵死不從,她跪在地上求爹娘,寧願一天12個時辰不停地繡帕子,哪怕將眼睛熬瞎也沒關係,她願意幫家裏還債,隻求別將她賣進那種地方。


    賭紅眼的男人根本不聽,收完錢任由她被帶走。


    黎小茹進入青樓的那天晚上,被老鴇打的遍體鱗傷也不肯接客,從後門掙紮著逃出來,劉寬正好路過,心軟救了她。


    劉寬早年喪妻,家中有兩個兒子沒人管,於是將黎小茹買迴家照顧他兒子。


    為了防止黎家的人找茬,劉寬很少讓她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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