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傾,你起床啦!”


    陳遠崢像隻金毛犬,歡快地跑到黎傾身邊,動作溫柔地將人擁在懷裏,偷偷摸摸的親親頭頂。


    他再偷摸,黎傾也感覺到了。


    自己都十分嫌棄地雞窩大油頭,陳遠崢還能親下去,隻能說,敬他是條漢子!


    “傾傾吃飯了嗎?”


    “還沒有,等你迴來一起吃。”,黎傾牽上陳遠崢的手,示意他坐下。


    聽到這個迴答,陳遠崢心裏更激動,他家傾傾真好,直接忽視黎傾是個客人,等主人家吃飯是很正常的行為。


    初秋的天氣不算太涼,黎傾穿著陳遠崢的衣服,將袖子擼上去一截,兩人在石桌邊相對而坐,一同吃早飯。


    發現黎傾動不動就撓頭,眼底帶著不耐煩,陳遠崢將碗裏的肉粥一口悶了,很有眼色的去灶台給他燒熱水。


    燒完水,怎麽洗頭是個問題。


    黎傾覺得他可以自己來,偷偷用一下洗發水,陳遠崢怕他扯到傷口,兩人展開一場亂七八糟、驢唇不對馬嘴的辯論,誰也不讓誰。


    最後,陳遠崢將三把椅子拚在一起,又墊上一層棉被,讓黎傾躺上去,頭懸空,他幫忙洗。


    理發店那一套算是讓一個古人玩明白了!


    陳遠崢非要代勞,黎傾隻好躺平任搓,根據原主的記憶,他兩個月沒洗頭了,沒長虱子還挺幸運。


    這一頭亂糟糟的及腰長發洗起來是真費勁。


    陳遠崢足足用完三大鍋水,犧牲家中全部的皂角,才給黎傾營養不良的枯黃發絲搓幹淨。


    正準備給黎傾擦頭發,陳遠崢突然想到,他隻有一條使用五年的擦臉長巾,還經常拿來抹腳,全身上下和中間都靠它,不太適合讓傾傾用。


    “傾傾,你先等一會,我去小叔家借一條新的長巾給你。”


    “屋裏那個不能用嗎?”,黎傾起床時懶得進空間折騰,順手用它擦了擦臉,難道有什麽忌諱?


    陳遠崢不太好意思的說:“我以前不講究,洗臉擦腳都用那一條,偶爾洗澡還唿啦兩下那什麽,總之……不太幹淨。”


    黎傾:“……”擦……擦腳的,還擦那啥!?某人能不能別活那麽糙,完了,我的臉不幹淨了!


    誰能幫忙清除一下早上的記憶,穿到小世界才兩天,怎麽老遇到這種讓他頭皮發麻的現象!


    “傾傾,你怎麽了,臉色很難看,是不是傷口扯疼了?”


    陳遠崢慌忙抓住他的手,想要將他扶起來,黎傾晃晃腦袋拒絕起身:


    “我沒事,想到家裏人有些傷感而已,正好太陽剛升起,讓我躺著曬一會太陽,溫暖哇涼哇涼的心髒。”


    陳遠崢先幫他檢查身體,黎傾的傷口沒往外滲血,這才放下心,給他拿幾塊糕點放旁邊:


    “我盡量快去快迴,傾傾,你餓了就吃點東西。”


    說完跑著出門,要是小叔家沒有,他還得去村口等一等貨郎。


    目送陳遠崢離開,黎傾慢騰騰地將糕點塞進嘴裏,通過短時間的相處,能想象到未來,他將會有無數個無語的瞬間。


    唉,能怎麽辦?寵著唄,好好的老公又不能丟,被別人撿走他就虧大發了!


    怕黎傾凍到,陳遠崢迴來的很快,擦完頭發,兩人合力將院子收拾好,裏正前來敲門。


    按照官府要求,村裏會給新來的難民量出一塊地,蓋幾間茅草屋先住著。


    至於農田,官府也給出標準,一人兩畝荒地,讓難民自行開荒,三年內不用交稅,再加上朝廷給的災銀,日子緊巴一點,完全能活下去。


    若是瞧不上荒地,想買良田可以,最近漲價了,12兩銀子一畝,也就那些富戶買得起。


    住在裏正家的幾個難民,想動手開荒,官府發的災銀能撐一段時間,他們覺得開荒比買良田劃算。


    “幾個蓋房的好手正在村尾忙活,黎公子是什麽想法,打算把屋子蓋在哪裏?還有你的田地想怎麽弄?”


    黎傾聽完裏正說的這些,感覺新皇帝對百姓挺好。


    每人三兩銀子、兩畝地,從上至下那麽多道程序,還能將好處切實的落在百姓手中。


    不錯,是個好皇帝,這麽一比,男主更惡心了,後期竟然跟著亂臣賊子篡位。


    陳遠崢在桌子下捏一捏黎傾的手,不想讓他搬出去,兩人一起住多好,近水樓台先得月,他早晚得到傾傾!


    不過,裏正和黎傾在說話的時候,陳遠崢沒插嘴,最終怎麽決定要尊重黎傾的意見,他又不能強行綁人。


    黎傾迴握陳遠崢的手,客客氣氣的朝裏正說道:“多謝裏正叔前來通知一趟。


    在下腿腳不便,幸得陳獵戶收留,茅草屋不必蓋了,兩畝荒地劃在附近吧,我有空去打理。”


    裏正想說陳獵戶以後要成親的,你得有個自己的住處。


    看到陳遠崢齜著大牙傻樂,裏正沒開口,既然人家屋主都沒意見,他說那麽多幹啥。


    裏正將該說的話說完,起身告辭。


    陳遠崢將人送走,轉身將黎傾抱在懷裏:“傾傾,你的荒地我去忙活,你好好在家裏享福。”


    黎傾的手指搓一搓陳遠崢的衣擺,帶著笑意問道:“你為什麽對我那麽好?”


    “我……我……”,陳遠崢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麽開口。


    他倆才認識一天,他要是說想跟傾傾像撲棱蛾子一樣比翼雙飛、野鴨子那種的水上.交歡……會不會太唐突?


    進展太快,嚇到人怎麽辦?


    黎傾伸手碰一碰陳遠崢泛紅的耳尖,雙臂環著他的脖頸,踮腳在他耳邊說道:


    “大虞朝律法,娶男妻當與男女婚事相同,三書六禮,缺一不可,陳獵戶,我缺個夫君,你缺夫郎嗎?”


    陳遠崢:“!!!”他剛剛聽到了什麽!?


    抬頭看一眼初升的太陽,原來青天白日也會做美夢,真希望晚一點醒來……


    黎傾見他沒有反應,捧著他的臉親一下嘴角:“想什麽呢?怎麽不迴答我,缺夫郎嗎?”


    陳遠崢忽然迴神,摸摸唇邊,還殘留著一絲暖意,不對,他不是在做夢,傾傾真的想跟他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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