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之後,所有人都安靜了。


    看著被扔出房門的華服青年,眾人都傻了。


    那人是什麽人?


    侍郎之子也打?


    看來他真是個鄉巴佬,不知道侍郎為何物。


    可他生的細皮嫩肉,穿的一身華貴,怎麽看怎麽不像鄉下來的。


    盧大春以及眾護衛、夥計也都傻了。


    什麽?少爺被打了?


    還是被一個不知名的小人物打了?


    盧大春等人吃驚完畢,皆是害怕不已,少爺是在他們身旁挨打的,到時候老爺肯定會有重重的責罰。


    老爺責罰起人來,可是毫不手軟,之前就有幾個下人被老爺責罰死。


    此時,華服青年自己也傻了。


    他的身份在京師雖然算不上多高,比他高高在上的人多的是。


    但與華服青年來往的人都是和他差不多身份的,還有許多比他低的。


    因此在自己的生活圈子中,華服青年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


    而且,他爹前幾日升了侍郎,他在身邊的這個圈子中,就更加無人可比了。


    他長期受人吹捧。


    什麽時候挨過打?


    楊青易身旁的杜司務,此時身子有些僵硬。


    他就沒見過楊侍郎這麽生猛的,那青年的爹是一位侍郎,楊侍郎雖然也是侍郎。


    但他剛剛升任侍郎一職,與刑部右侍郎解文善矛盾不淺。


    現在又得罪透了一位侍郎,楊侍郎以後這路……


    怎麽看,怎麽荊棘叢生。


    “我們走。”楊青易看了一眼杜司務道。


    “是。”


    杜司務從發愣中驚醒,連忙跟上楊青易的步伐。


    在二樓一眾圍觀之人的注視之下,楊青易與杜司務下了樓。


    走到一樓大堂時,看到一桌食客正在大聲喊。


    “夥計呢,小二呢,有沒有人啊?”大吼之人嗓音渾厚。


    杜司務心說,夥計都在樓上躺著呢。


    楊青易不由的看了那人一眼,碰巧與那人目光對視。


    二人皆是詫異。


    大喊之人是楊青易在迴京師路上遇到的熊山派中人。


    楊青易與杜司務走出大堂,登上馬車,很快消失在這一條街。


    楊青易走後,樓上發生的事,很快在整個酒樓傳遍。


    熊山派眾人聽說以後,全都敬佩不已。


    江湖中人,通常都比較佩服楊青易這種生猛的行為。


    “真看不出來,那公子竟然這般膽大,身在京師之中,竟然連侍郎的兒子也敢打。”


    熊山派一人道。


    “是啊,我看他生的白白淨淨,似乎是個讀書人,沒想到竟這般有膽色。”


    “真是難得。”


    熊山派眾人一陣讚歎。


    熊山派眾人屬於完完全全的江湖人,江湖人一般不願與官府有所牽扯,麻煩太多。


    何況這是京師,幾人更加注意。


    幾人到了京師以後,隻是在尋找孫桂和《上離訣》,盡量避免和官府中人有什麽牽連。


    因此才對楊青易的行為這般敬佩。


    ……


    鴻運樓二樓。


    華服青年已被人扶著坐到了座位置上,盧大春忍者劇痛,小心翼翼的給他抹藥。


    華服青年拍的桌子砰砰作響。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本少爺我自小到大,從未受過如此欺辱……”


    華服青年自從坐在椅子上,就一直保持這個姿態。


    嘴上就沒停下。


    “嘶~”華服青年疼的齜牙咧嘴,滿眼怒色的看了正在塗藥的盧大春一眼,“你倒是輕點啊,毛手毛腳的。”


    “是是,我輕點,輕點……”盧大春小心翼翼道。


    “這個鄉巴佬,等著,我非打死他不可,不打死他,難解我心頭之恨……”


    華服青年再次開始拍桌子。


    “滋~”華服青年因為拍桌子,手掌吃痛,口中發出不滿的聲響。


    “少爺,我輕點……”盧大春怕他發火,連忙解釋。


    “與你無關。”華服青年瞪了盧大春一眼。


    “是,是,少爺,現在我們該怎麽做?”盧大春小心問道。


    “讓人去上平府告官。”


    “告官?”盧大春詫異道。


    “怎麽不能告官?這次是我們有理,趕緊去。”華服青年不耐煩道。


    盧大春對告官一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往日他鴻運樓是作惡的一方,基本不會去告官。


    “是,我這就讓人去告官。”


    ……


    禮部衙門。


    一間值房之中。


    新升任的禮部左侍郎名為時正,他摩挲著座椅,頻頻點頭。


    這個位子,他期盼已久,日思夜想,終於坐上了。


    這一切還有賴於胡致淳,沒有胡致淳的幫助,他也不會坐上這個位置。


    時正摸完座椅,開始笑眯眯的捋胡須,滋溜一口,喝下一口茶水。


    這茶水與他往日裏喝的並無不同,但不知為何,坐在這個位置之後,這茶的口味變得更好了。


    時正這幾日的心情,日日如同過年,天天如沐春風。


    他在禮部做郎中多年,並無立過什麽功勞。


    之所以能夠勝任禮部左侍郎,全靠他走胡致淳的門路。


    ……


    楊青易帶著杜司務迴到刑部以後,很快對六部各侍郎進行篩選。


    很快便鎖定了時正。


    時正便是鴻運樓背後的真正持有者,那華服青年是時正的小兒子,名為時興保。


    與此同時,鴻運樓內。


    上平府的人已經到了,開始對酒樓內看過楊青易的人進行詢問。


    終於,在一個角落裏,有一個人說道:“我看那人好像是楊狀元,去年我在教坊司見過楊狀元兩麵。”


    上平府的人和時興保、盧大春都愣住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胡說,楊狀元是讀書人,現在已經是刑部左侍郎了,他怎麽可能來鴻運樓鬧事打人?”


    盧大春反駁道。


    上平府的官差也感覺不可思議,這不像是一個刑部侍郎能做出的事。


    上平府府尹曾石與楊青易交好,上平府的人都知曉。


    因此上平府眾人把楊青易當做半個自己人來看待。


    這事兒完全不像是楊青易的手筆啊。


    楊侍郎好好一個刑部左侍郎,平白無故鬧這麽一出做什麽?


    “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看錯了,楊侍郎怎麽會做出這種事來?”


    上平府官差看著那人,認真道。


    時興保此時也是一頭霧水。


    “對對對,我想起來了。”這時,旁邊一桌的一人突然恍然大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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