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腳下,皇城帝都依舊是一片繁華。如今掉落懸崖的楚雲溪迴來了,延續著韓憶薰的生命迴來了。


    客棧裏,央別問她接下來有何打算。韓憶薰不假思索的迴答“入宮!”


    言詩不可思議的說“入宮,你瘋啦,你以為那裏的是客棧,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啊?”


    憶薰用手隨意撥弄著耳邊的青絲,越發顯得清麗溫婉,“三個月後就是三年一度的選妃,你們覺得我如何?”


    “選妃?”央別頓時暴跳如雷“不許去!嫁給一個快六十歲的老頭,還不如死了算了!”


    快六十歲了麽?依稀記得自己六七歲時候跟隨父親到京,見到的皇帝還隻是正當壯年的親王,那時的他英朗俊秀,不怒而威,讓人不敢直視。想不到已年近花甲了,不知他是否還記得當初那個風華絕代的狀元兒郎楚天河,還有那個美的不食人間煙火的絕色女子溫晴雨。


    憶薰冷笑著“死?我這條命太珍貴了,豈能如此輕易放棄。六十歲,又有什麽關係呢?他是皇帝,天下富貴權勢之首,執掌生殺大權,手握萬裏河山,他就是打個嗬欠也能讓人抖三抖。隻有跟著這樣一個人,我才能唿風喚雨,隻手乾坤。”


    央別憤怒的把手邊的茶杯擲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罵道,


    “不就是報仇嗎?我去幫你把韓錦釵韓書冀和韓家人都殺了不就好,你用得著這麽作賤自己麽!若你執意要以色侍人,當初又何必學醫?”


    憶薰又重新拿起一個茶杯,替他倒了一杯清茶,遞給他,


    “都殺了?那就不好玩了!更何況,這世上有些人不是一把劍一盞毒就能輕易殺死的。有時候哪怕是師哥這等高手,就算豁出去性命也未必能動他們分毫。”


    “師哥,你別生氣,坐下來,我想給你講個故事,一個關於韓憶薰和楚嫻伊的故事,這個故事會很長很長,你可有耐心聽下去?”


    央別按捺住憤怒,暫且坐下。


    “很多年前,有一個姓楚的姑娘,生活在一個很幸福很幸福的官員之家,有慈善明斷的父親,溫柔賢惠的母親,才華橫溢的兄長、溫婉秀麗的姊妹……”


    憶薰像剝絲抽繭一樣,把往事一樁樁一件件的抽離出來,楚家人的淒慘,謀劃人的惡毒,還有那些推波助瀾之人的兇狠嘴臉,一個個用鮮血和淚水染透的畫麵呈現在央別麵前。


    說故事的人卻是一臉平靜,波瀾不驚。隻有明白整件事情的言詩才知道她的內心蘊藏著多大的恨意和怨憤。


    央別一臉震驚的問“我很同情那個楚姑娘,可是這和你有什麽關係?就算有關係你也犯不著為她以身置險吧!”


    憶薰緩緩的小飲了一口茶,抬起雙目,深深的望著他“你知道嗎?那個姑娘她叫楚嫻伊。而我就是那個姑娘?”


    央別驚的再次從凳子上站起“你怎麽會是……?你不是韓憶薰嗎?”


    憶薰再次給他倒了一杯茶,說道“你先坐下,我開始不是說過嗎,這個是一個關於楚嫻伊和韓憶薰的故事!”


    這一次陳述往事的她,神情一會溫柔一會冰冷,一會悲憤一會哀傷,最後透露著狠狠的殺意。


    聽到最後,央別已經不能控製內心的悲憤和震驚,顫抖著問“那這事師傅知道嗎?”


    憶薰的臉色又恢複了冰冷的平靜“不知道!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薰兒已經死了。她用自己的命換了我的命,而我如今既是楚嫻伊又是韓憶薰!”


    央別還是不太相信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望向言詩,她隻是默默地點點頭。


    “看來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央別呆坐下來深深的唿出一口氣。


    “這麽說你要對付的不僅僅是韓家?還有丞相,皇後,甚至包括皇宮裏麵那個坐在龍椅之上的人。我的天啦,我現在整個腦袋都亂的像麻一樣!”


    憶薰苦笑“是啊!這跟與天下為敵有何差別?除了進宮,還能有更好的辦法麽?使著渾身魅力去討好自己的仇人,荒唐吧!嗬……老天爺似乎很喜歡開玩笑,而我卻隻能哭著去陪笑。這就是命,無法抗逆的命。”


    央別很想上前抱住她,卻見她把那杯早已冰涼的茶水一口倒進了嘴裏。


    “等我進了宮,你就迴靈芝穀,閆詩就迴紅岩寨。我要走的路太艱難,太危險,你們為我已經做的夠多了,我不想連累你們。”


    言詩第一個拍桌子不同意,


    “說的什麽話,這麽長時間來我早已把你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不管你是嫻伊也好,憶薰也好,身負血海深仇也好,手握家財萬貫也好,我都不在乎,今後你要走的路我董言詩哪怕是赴湯蹈火也與你同行!”


    央別也表示“讓我迴靈芝穀,你當我是什麽人?在你眼裏我就是那麽一個膽小懦弱貪生怕死的懦夫麽?把你一個人,丟在吃人不見血的深宮裏,你讓我迴去如何跟義父交代?”


    雲溪為自己再倒了一杯茶,敬他倆“我以茶代酒謝過二位的舍身相助。不過,前方之路我隻想一個人走。這世上,有一個薰兒就夠了!我不想你們為我冒險!”


    央別抽出手中的劍放在她手上,“要麽用這把劍殺了我,要麽讓我跟你同去!”


    言詩也上前一步,丟下手中的劍,義不容辭的說“算上我一個!”


    憶薰別無選擇,“好了,我拗不過你們!能有你們這樣可以為我豁出命的朋友,此生無憾!”


    “這就對了嘛!”言詩笑著說“你要是去做娘娘,我就去做宮女!這輩子能去皇宮裏麵見識見識也不枉白活一遭!”


    央別一臉的鬱悶,白著眼說“你去做宮女,我總不能去做太監吧?”


    “噗嗤……”言詩笑的差點背過氣去“太監……哈哈……我隻要一想起你這隻冰雕,陰陽怪氣的模樣和那尖細的嗓音就……哈哈……我受不了了,笑死我了!冰雕……太監!”


    央別真想一劍宰了這個瘋婆子。“我說言吠吠,你找死啊!你就那麽想我成為太監?信不信我今天就把你給辦了!”這隻是情急之下忘記場合的一句氣話,卻把言詩羞的臉紅到了脖子跟。“你個死冰雕,說什麽呢!”


    “咳咳!”雲溪假裝咳嗽了兩聲,


    “其實不一定非要做太監!以你的才情再加上師傅的名號,進宮做個禦醫是完全沒問題的。明天讓霧鯤跑一趟,請一封師傅的舉薦信來。這樣你在太醫院的地位可就非同凡響了,對吧,央大人!”


    央別的心情頓時開朗起來“還是我們薰兒最聰明了!不像某些人,豬一樣的大腦,成天想的都是糟粑!”


    言詩撇著嘴說“哼,說的自己好像多聰明一樣,還不是你自己提出的太監!”


    對著一個大男人老是說太監這個話題,未免太尷尬了。


    憶薰趕緊製止“你們能消停會麽!有那功夫鬥嘴,想想怎麽辦正事吧!再有幾天名錄就要遞交上去了!宮女也好,秀女也好咱們也該行動行動了!該打點的打點,該走動的走動,別第一批就給刷下來了!”


    閆詩故意福了一禮,“是,娘娘!奴婢謹遵娘娘教誨!”


    央別忍不住取笑她“”不會行禮就不要行好嗎?這手是放在右邊的!哎,說豬笨,豬還真是笨?”


    言詩糾正過來的同時心裏納悶,“喂,你怎麽知道宮女如何行禮呢?”


    央別見她上當,笑的更歡“猜的!”


    “死冰雕,你故意的!”言詩追著央別又是一陣切磋。自從有了高人練手之後,言詩的武功更加精進了!


    “哎……頭痛!”憶薰看他倆打的眼花繚亂,獨自進屋,思考著接下來的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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