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氣勢攀登仿佛沒有盡頭,說話間又暴增三成。


    蒲冰臉上出現了一絲凝重,兩手相互交叉呈圓形虛罩少年:“散魂咒!”


    同樣是無聲無息,微風從四麵八方吹向少年。


    麵對這種無法理解的攻擊,張子龍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金蟬脫殼!


    下一刻就出現在高大女人後方,反手握住九龍劍一記背刺無聲無息,就像一條狩獵的毒蛇,出手即是一擊斃命。


    無奈九龍劍上那不受控製的劍氣實在無法掩蓋。


    “鐺啷~”


    一把丈許長的苗刀架住了九龍劍的攻擊:“殺伐果斷,我喜歡!”


    同時從她穿的草衣下爬出了大片蠱蟲,眨眼間爬上少年身體。


    可他身形卻如墨漬般化開,銳氣逼人的劍意從上空傳來,九龍劍明光大放,化身成一個金色龍頭,咆哮著衝下。


    龍吟聲震得整片空間都戰栗不止。


    “轟隆!!”


    地麵炸出一個大洞,塵煙激蕩而起蓋住方圓百丈範圍。外麵的人根本看不清裏麵的情況,隻能聽見不斷傳出的兵刃相撞的金鐵聲。


    半炷香後。


    五雷正法,掌心雷!


    狂暴的電光擊碎了塵煙,伴隨著萬鳥齊鳴般的刺耳雷聲,粗細不一數百道不規則電光追著高大女子的身影激射,所過之處皆是一道焦黑的鴻溝。


    而張子龍黑袍鼓蕩,周圍環繞著無數細小電芒,仿若雷神下凡。


    而狂暴不安的電光在他麵前溫順的像個孩子。


    在他身邊地下,則是大片被電成焦黑色的蠱蟲。


    ……


    李尋仙嘴裏發苦:“這是最正宗的道家雷法,這家夥藏得還真是深。”


    一旁繞著牆根過來準備救他的潘宇飛心有餘悸:“這還真是神仙打架!李大哥我來扶你,我們南疆也有修習雷法的教派,可是跟張哥一比總覺得差了些什麽。”


    白衣劍客攬住俊美青年的肩膀,一邊走一邊解釋:


    “雷霆之力乃天地中樞主掌刑罰,這根本就不是人類能駕馭的力量,所以世間修雷法多是主修五雷其一,雖然也能施法可卻更像是從天地那裏偷來的力量。而他的這記掌心雷五雷齊備,正大光明代天掌刑,前者與之比起簡直是雲泥之別。”


    “據我所知明州大陸隻有淮國的道家魁首龍虎山,才掌握同修五雷的秘法。這家夥不知從哪學來的。”


    ……


    身上一片焦黑!


    蒲冰眼中已經沒了任何輕視。雷霆之力正是他們南疆這些巫蠱之術的克星,對方又手持九龍劍這樣的神兵,自己剛剛複生力量還很虛弱,十成力量隻能發揮出二三成,再這麽耗下去沒有任何好處。


    再次萌生退意。


    先天氣場籠罩住整間墓室,手中苗刀架開對方長劍,同時嘴裏開始吟唱起秘術。


    化蝶術!


    高大女子身軀突然炸開變成數千隻蝴蝶,顏色各異讓人眼花繚亂,它們洋洋灑灑散開,向著北邊的那扇門飛去。


    白發少年瞳孔疾速抖動,觀察著每隻蝴蝶的差異。可唿吸間就放棄了,因為那些蝴蝶每一隻都活靈活現根本無從分辨。


    撞山龍!


    少年第一次用劍使出了這招劍法秘術。


    天地之力灌注身軀不做絲毫停留,順著十二條殘破的經脈洶湧而出灌入長劍,九龍劍這次卻並沒有歡快的顫鳴,而是劍身上金光一閃。


    張子龍一劍揮出!


    “昂~~~”


    一聲龍吟響徹天地,墓室劇烈的顫抖,頭頂落下無數石塊,四周壁畫也不堪其負開始崩塌。


    白發少年卻愣住了。


    無窮天地之力幻化出來的並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條五爪金龍,而是高十丈長三十丈,通體紅色背生鬃毛,豺首龍身,四肢異常粗壯的怪龍。


    與單樂成中正平和的金龍不一樣,這條怪龍目露兇光,渾身充滿了狠辣之氣。


    怪龍破劍而出,眨眼間就撲入蝴蝶群中,後者死傷大半可怪龍依然不依不饒,仿佛與對方有深仇大恨一般。


    賈小骨吞了口口水:“這是什麽?”


    白衣劍客瞠目結舌:“這是……睚眥?!”


    潘宇飛聲音顫抖的問:“什麽是睚眥?”


    李尋仙神色一肅:


    “傳說中上古真龍共生九子,而睚眥就是其中之一。它生性剛烈嗜殺好鬥,所過之處無不是血雨腥風。我們唐國有句俗語叫‘一飯之恩必償,睚眥之仇必報。’說明這位龍子可不是什麽善茬。”


    蒲冰被睚眥追的走投無路隻能現出真身,苗刀上帶著恐怖的天地之力,一劍把怪龍斬為漫天流光。


    “小子,你真要跟我拚個魚死網破不成?”高大女子的臉上已經顯得有些猙獰。


    張子龍氣勢洶洶的揮劍殺來:


    “黃泉路沒去過,想找個熟門熟路的前輩帶路。”


    蒲冰緊咬牙關:“好,既然如此本尊就成全你。”


    刀光劍影視同奔雷,二人就這麽又殺在了一起。


    高大女子勢大力沉,丈許長的苗刀每一擊都有排山倒海之勢。


    可張子龍借用天地之力倒灌,暫時恢複了肉身的堅固,雖然比不上對方可也是半斤八兩相差不多,九龍劍更是劍意衝天,對方根本不敢用肉身一試。


    既然不敢以命換命,那交手時必然受到掣肘。


    一百迴合後,張子龍看破對方下一擊攻勢提前躍至空中,雙手握劍全力下劈,一點也沒有劍法的靈動,倒是像手持巨斧的糙漢一般。


    雷霆一擊就在頭頂。


    蒲冰臉色猙獰:“欺人太甚!”言罷伸手就向九龍劍抓去,另一手的苗刀直接橫掃,勢要把對方直接腰斬。


    交手至今,蒲冰早已傾盡全力,無奈自己實力還未恢複,而對方無論是雷法還是九龍劍,仿佛天生就克製她一般令人窩火。


    劍掌相撞,沒有想象之中的疼痛,蒲冰心頭大驚:“上當了!”


    金蟬脫殼!


    另一個白發少年出現在她身後,麵對一丈五尺高的女子,少年身高隻到對方腰間,看起來簡直是大人與孩童一樣。


    撞山龍!


    對方招式已老背後並未設防,張子龍悍然發動最強秘技。


    睚眥再次破劍而出,豺狼般的龍頭一口咬住蒲冰身軀,張牙舞爪的撞向遠處。


    “轟隆~”


    北側壁畫轟然倒塌,方圓百丈的深坑中,高大女子的身體被匯聚成睚眥的劍氣死死抵在牆上,每時每刻都有千百道劍氣同時劃過。


    蒲冰渾身布滿細小劍傷,雖然下一刻就會複原,可還是留下了大量血跡,這對於剛複生的她來說絕對是雪上加霜。


    更重要的是,她居然掙脫不開睚眥的禁錮。


    張子龍倒拖長劍走來:“就憑你也配稱神?”劍尖在地上留下一連串的火星。


    前所未有的屈辱徹底讓蒲冰發狂了:“無知小輩,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麽叫神。”


    草衣下飛出一塊尺許長的令牌,四四方方,上麵密密麻麻刻著古文,高大女子還是吟唱咒文。


    令牌上的古文仿佛活了過來,紛紛離開令牌沒入空中消失不見,緊接著倒灌入少年體內的天地之力頓時驟減。


    高大女人臉色蒼白嘴角流出一道殷紅,可臉上卻滿是暢快:“現在整片南疆的天地之力都任我驅使調派,小子,你惹惱本座了!”


    張子龍眼神堅定沒有絲毫退縮:“大不了同歸於盡,我倒要看看你能在九龍劍下堅持多久!”


    說完張開嘴如長鯨吸水,空氣混合著天地之力化為霧氣被吸入了腹中。


    背水一戰!


    直接封鎖自身與外界的所有聯係,當然也就不受天地之力的侵襲。雖然也斷了倒灌的補充,可體內還殘留的真氣應該也夠用了!


    白發少年揮舞長劍繼續殺來。


    蒲冰眼中總算閃過一絲懼意:“你這個瘋子!”


    她逃脫不了睚眥的束縛,隻能運起真氣被動防禦,沒一會身上就鮮血淋漓。


    張子龍眸中精光一閃,他總算知道為什麽對方如此懼怕此劍了,那些被九龍劍本體造成的傷口……無法恢複!


    蒲冰眼中閃過瘋狂之色:“既然如此咱們就來比比誰的命長。”


    說完念動咒語,天地之力突然變得無比狂暴四處衝擊,整個墓室開始搖搖欲墜。


    ……


    那邊的潘華茂見狀臉色大變:“狗屁的月神令,這分明就是山河令,咱們快跑!”


    白衣劍客不明所以。


    潘華茂疾聲解釋:


    “相傳上古時期各大山川河伯都會孕育出屬於自己的令牌,可以統禦轄下所有天地之力,而煉化令牌者即被本地百姓奉為神明。經曆了成千上萬年的時光,這些山河令早消失殆盡,沒想到月神令居然就是山河令。她現在可以統轄整片南疆大澤的天地之力,這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現在不走咱們都要給這小子陪葬。”


    李尋仙執拗的搖頭:“他不走,我不走!”


    賈小骨聞媚聲勸道:“這位李大俠,要不您行行好先把我們送出去?耽誤不了您多長時間!”


    白衣劍客斷然拒絕,持劍向戰場出走去:“李某要護他周全。”


    賈小骨見狀都快哭了:“你他娘的神經病吧?他有多厲害你沒看見?還用得了你救?”


    李尋仙頭也不迴:“李某此生也從未違背過諾言。”


    漸行漸遠!


    ……


    潘華茂心思電轉,對著不知所措的俊美青年下令:“宇飛,還等什麽?趕快帶著為父逃命。”


    潘宇飛糾結的看了看彭小蠻跟賈小骨,最後咬了咬牙,彎腰扶起中年人就準備離去。


    彭小蠻破口大罵:“你們姓潘的沒有一個好東西!我爹就是被你這老不死的騙來這月神墓,現在慘死了,你們居然還要見死不救?”


    賈小骨冷笑:“男人就沒有好東西,剛才就不應該答應給你解蠱,蠱門魁首月神教?我呸!”


    潘宇飛停下腳步。


    此時的墓室中已經天翻地覆,到處都是坍塌的巨石,腳下轟鳴裂開了深不見底的地縫,隨時都有可能把裏麵的人活埋於此。


    潘華茂催促:“宇飛,你還再等什麽?你根本救不了三個人!”


    俊美青年想起張子龍那夜跟他說的話,斬釘截鐵道:“爹,我能救!”


    說完大手一揮,一點光芒飄出迎風變漲,頃刻間化為一人多高的大蛤蟆。


    吞天蛙。


    潘宇飛迴身把兩女抱到它背上,撕下褲褂把他們固定在吞天蛙背上,這才扶著斷臂的中年男人走向北麵出口。


    可有此延誤,逃生之路變得更加艱險。


    到處都是房子大小的落石,地麵的裂縫也越來越寬。


    潘華茂冷聲嗬斥:“婦人之仁!一個是拒婚的臭丫頭,一個是合歡教的妖女,你居然為了他們而枉顧為父死活,真是個不孝子!”


    月神在上,降咒於汝。體若輕鴻,禦風而行。


    青色光芒自地麵升騰,俊美青年跟吞天蛙的速度頓時暴漲一大截。


    “爹,我會把你們都救出去的!”潘宇飛眼神堅定,讓潘華茂感覺十分陌生。


    ……


    不行,還不夠!


    張子龍披頭散發,手中九龍劍狂劈亂砍如入瘋魔,可月神的肉身實在是太變態了。


    睚眥已經消散,脫困的月神並沒有反攻,反而一動不動的全力防守。


    女人滿臉的血跡,眸中盡是嘲弄:“等墓室崩塌本座照樣可活,就不知道你能不能撐得住!”


    “那咱們就看看誰更狠。”


    張子龍大喝一聲,手中的九龍劍劍光一轉,居然砍向空中那塊已經沒有古文的令牌。


    “哢~”無字令牌裂開一道細微的縫隙。


    蒲冰厲聲吼道:“爾居然敢?”


    說完撤去真氣防禦揮動苗刀殺來。


    “有何不敢?”白發少年嘴角冷笑,九龍劍又一次刺在無字令牌上,位置剛好在那條裂縫上。


    “哢哢哢~”裂紋蔓延成數條。


    蒲冰雙目血紅,手中苗刀舞成一團刀光罩住少年。


    金蟬脫殼!


    可張子龍居然避而不戰,反而專心攻擊起無字令牌:


    “這麽好的東西一定十分珍貴吧?反正一定比我這條命貴。既然如此我跟它一起上路,也不算辱沒了自己。而你也別想做什麽月神了,沒了這東西就憑你也配稱神?”


    憤怒,屈辱,恐懼爬上心頭。


    蒲冰方寸大亂,居然放棄了進攻伸手就想收迴令牌。


    九龍劍再次砍在了無字令牌上。


    “哢嚓~”密集如蛛網般的裂紋傳開,無字令牌裂成數塊跌落地麵。


    高大女人的手就這麽呆呆的頓在了半空,嘴角蠕動:“不可能!就算是九龍劍也不可能!這可是山河圖,就這麽輕易的碎了?”


    “好機會。”


    張子龍眼睛一亮,矮身接近腰身扭轉,九龍劍掀起一道圓月狀的劍光,直衝對方丹田要害斬來。


    最後關頭卻眼前一黑,腳步一個踉蹌,劍光也為之一亂。


    糟了!


    “鐺啷~”


    九龍劍被苗刀攔下,蒲冰麵容扭曲的怒吼:“就是你害的!”


    說罷一把拽住少年持劍的手,另一隻手正麵轟來。


    白發少年拚勁全力,依然不能掙脫對方的手。


    看著越來越大的拳頭,白發少年閉上了眼。


    “砰~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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