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步,無影!


    隨著女子踏出第四步,雖在張子龍的眼中風平浪靜沒有任何變化,可是台上華羽的神情明顯變得十分緊張,東張西望仿佛看不到對麵的敵人。接著自顧自的前撲躲避,被閑庭若步的女子用軟劍擊倒,一切都顯得如此不合情理。


    楊頂天眯起眼解釋:“看來這個女人還精通障眼法,華小子被她的幻術迷惑了心智。”


    第一場,雲亦巧勝!


    全場掀起了歡唿聲,為女子精妙近乎鬼神的劍法喝彩。相比之下沒人會在意戰敗的華羽,雖然……不少人都知道他是陷陣營副帥,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


    張子龍封住邋遢青年周身大穴止住鮮血,抱著他一路迴到本陣,自有醫術精湛的醫官為他診治。華羽雙目無神的看著少年:“失算…了,對…不…起!”


    張子龍輕聲安慰:“放心吧,不論輸贏墨家都得救了。”


    華羽自嘲一笑:“墨家?我可沒你那麽傻!隻是不想讓你給趙安定當狗。”


    少年笑著點頭:“好好養傷,剩下的交給我們!”


    ……


    “第二場,千裏神行蕭河對戰李行舟,有請兩位上台。”


    出師不利,第一場戰敗,這些對於蕭河來說根本無所謂。五尺青年大踏步走到擂台中央,腰間匕首已經出鞘,在手中歡欣鼓舞地快速跳躍:“李行舟,沒想到居然還有親自手刃你的這一天,老天還真是眷顧蕭某!”


    在張子龍麵前嘴都不敢迴一句的粉袍儒生此時冷笑:“就憑你?”


    蕭河輕輕拋起雙匕反手握住雙膝微蹲:“是一擊斃命還是千刀萬剮,實在是難以決定!”


    蔣心遠在旁邊介紹完雙方,大手一揮:“比武開始!”


    幾乎瞬間二人同時動作,李行舟羽扇一掄,桃色粉霧彌漫開來護住周身。眨眼間已來到近前的蕭河不得不一個變向躲開,圍繞著粉霧開始盤旋。


    李行舟嘴角上挑:“連近身都不敢,還大言不慚地要取我首級?說實話蕭河,當初在望月島的時候我最看不上的人就是你。抗毒如此差的高手你還是第一個,要不是卑躬屈膝一口一個爺爺叫的我還算舒心,不然早就把你製成毒人了。”


    話音剛落,刺耳的破空聲自身後響起。李行舟哈哈一笑,迴身揮動羽扇格擋,金鐵聲中匕首倒飛而迴:“如此耐不住性子真讓人失望,有什麽本事盡管使出來,不然等中了毒想用也用不出來了。”說著舔了舔嘴角:“放心,我不會殺你,一切都跟原來一樣!”


    原本還算健談的蕭河沒有還嘴,抬手接住匕首腳下發力。原本已經疾馳如風的身法再次加快,開始圍繞李行舟周身毒霧飛速轉動,身後甚至出現了長長的殘影。


    風,似乎越來越大!


    李行舟突然覺得不對勁,周圍霧氣震蕩不休隱隱有被這股狂風拍散裹挾之感。於是張開手中羽扇,三十多道寒芒順著扇骨飆射而出,向對方打去。


    “咄咄咄咄咄咄~”


    可想要擊中談何容易?寒芒全部打在地上。蕭河僅憑速度在周圍製造出來的殘影就不下百個,漢子連分辨出對方的位置都做不到。


    周身毒氣被狂風席卷上天,李行舟心中暗叫不好,全身真氣噴薄而出,身上粉袍更是寶光熠熠。


    千刃風!


    蕭河腳下不停,熒綠色真氣自體內沸騰而出,匯聚成有形有質的月牙風刃激射而出。一道,兩道,三道……一百道……兩百道……


    李行舟瞬間被淹沒在四麵八方的盈盈綠風中,護體真氣連連受到攻擊消耗驚人,粉袍也被突破防禦的風刃割扯出了幾條大口子。咬牙從袖口中取出一個藥罐,抬手摔碎在地上。


    “嗡嗡~”


    一團黑霧騰空而起迅速擴散,它們遇到真氣化形而成的風刃,就如同貓聞見了魚腥味一般,眨眼間便啃噬一空。


    台下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因為有眼尖的人已經發現這哪是什麽黑霧,分明就是由無數隻赤眼小蟲匯聚而成。


    這些怪蟲吃下真氣形成的風刃,仿佛受到滋潤的幹涸大地,頓時顯得精神奕奕。李行舟大袖一揮,蟲群頓時向蕭河撲去。


    蕭河不知這群怪蟲深淺不敢讓它們近身,如狂風一般拉開距離。雙方一追一逃僵持不下,可怪蟲畢竟有翅膀可以飛行,隨著李行舟的號令,蟲群分開編織成一張大網罩向對方。


    “你不是跑得快麽?看你這次往哪逃!”


    蕭河見狀不慌不忙,收起匕首第一次開口:“蕭某沒別的本事,跑過的地方太多見識還是有一點的,區區小蟲何足道哉。”


    說完右手在後腰處的百寶囊中一抹而過,揚手打出三個黑黝黝的圓球。


    黑球呈扇形升空,眨眼間已經飛入蟲群中。蕭河雙手合十擊掌:“火!”三聲轟鳴震耳欲聾,黑球爆裂開來化為一道火幕,觸碰到的怪蟲紛紛化為灰燼。


    蕭河還不滿足,雙臂張開大喝一聲:“風起!”自他體內湧出的綠色真氣消散化為狂風,火幕借助風勢頓時暴漲,把半個擂台上空都籠罩在一片火海之下。


    怪蟲“吱吱~”怪叫著想要逃跑,最後還是被大火追上付之一炬,化為遍地黑灰色的塵埃。


    李行舟見狀臉色鐵青。這些乃是他花大價錢從南疆求來的毒蟲,沒想到寸功未立就被對方一把火燒沒了。


    火勢消散,蕭河手持雙匕屈身上前:“該我了!”


    李行舟雙袖連揮,黃色、粉色、綠色、藍色等各色毒霧接連升騰而起:“有本事你進來!”他拿蕭河試毒已久,自然知道什麽毒可以殺死對方。


    蕭河倒提匕首風馳電掣的衝來,臨到近前從百寶囊中取出一副鬼臉麵具帶上,接著義無反顧的衝入了毒霧。


    李行舟看著近在咫尺的匕首,神色慌亂的開始閃避。


    可青年是何等速度?隻見寒光一閃,頭上束發的羽冠被一分為二,粉袍漢子披頭散發滿臉的不可置信:“那是何物居然能抵禦我的劇毒?”


    蕭河也不答話,匕首寒芒一招快似一招的往他周身要害紮去。不得不說李行舟除了製毒,手上功夫那真的是一塌糊塗,東躲西藏間不到三十招就被逼入絕境。


    粉袍儒生眼見事不可為,高舉右手準備投降。可還不等他開口,蕭河就運氣真氣唱起山歌:“春風三月暖洋洋,楊花落地筍芽長。記得去年同郎別,青草河邊淚夕陽……”


    這一嗓子可謂是技驚四座。詞是好詞,講述了溫婉女子懷念情郎的淒美故事,可青年的嗓音實在是慘不忍睹。加之動用了真氣聲音奇大無比,靠近擂台的所有人都用雙手死死捂住耳朵,就連蔣心遠也是一樣。


    投降不成,李行舟轉身就向台下跑去。可他們位於擂台中央,距離邊緣足有百丈之遠,論輕功他哪是蕭河的對手。後者腳步一踏,身形化為一道殘影攔住了去路。


    李行舟還來不及收住腳步,雙方就一錯而過。


    粉袍儒生撲通一聲摔倒在地高聲痛唿,隻見他雙腳腳踝處鮮血淋漓,想要再動已經難如登天,顯然腳筋已經被對方斬斷。


    蕭河帶著惡鬼麵具,一上一下掂著匕首邁步上前,嘴裏還在唱著山歌:“郎捉篙兒姐放船,兩人結就好姻緣。生來識得風波惡,不怕江湖行路難。”


    李行舟手腳並用地爬向本陣,麵目猙獰的大吼大叫:“救我,王爺需要我!救我,救我啊~”


    蕭河一腳踩在他鮮血淋漓的腳上,俯下身單手罩在耳邊大叫:“啊?爺爺你說什麽?孫子我聽不見!”


    李行舟眼中突然泛起一絲狠辣,迴身甩出一把淬毒飛針。可他麵上的得意之色還沒來得及泛起,手腕處就飆射出一道鮮血,飛針也失去準頭打在了天上。


    蕭河滿臉戲謔,把沾血的匕首放在嘴邊一抹,最後吐出一口血水:“爺爺哎,用了一輩子毒,你的血裏為什麽沒毒?”


    李行舟趁機還想認輸,可山歌早他一步再一次響起。


    匕首,寒光,鮮血,碎肉!


    “爺爺哎,孫子給你送終了,開心不開心?”蕭河邊唱邊揮動手中匕首,如瘋了一樣,寒光此起彼伏,頃刻間就把李行舟四肢血肉削空,隻留下幾根白骨。


    千刀萬剮!


    而此時李行舟還沒有死,淒厲的叫聲早就已經停止,隻剩下眼中無盡的恐懼。蕭河站起身抹了把臉上的血漬:“痛快,舒服!”


    蕭河環顧四周,看到蔣心遠已經邁步上台,連忙平伸右手:“李行舟,下地獄去贖罪吧!”說完鬆手,匕首筆直墜落穿透了粉袍儒生的印堂。


    李行舟眼中的神采迅速流逝,不知是否曾想起那些枉死在他手中的冤魂。


    蔣心遠腳步一頓。蕭河滿臉笑意的聳聳肩:“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可是他麵上那副沾滿鮮血的惡鬼麵具卻猙獰無比,看的蔣心遠連忙宣布:“第二場,蕭河勝!”


    觀戰的百姓死寂一片,沒有歡唿沒有喝彩,隻有忌憚與畏懼。


    蕭河旁若無人的伸了個懶腰,邁步走向本陣:“薛老怪,心裏舒爽了吧?蕭某的手法如何?”


    薛風揚麵無表情:“殺了就是,不用如此麻煩!”


    “還真是老怪物!”蕭河不滿的嘟囔一句,轉身來到範青麵前:“該你了!”


    蕭河骨骼纖細身材矮小,與十二歲的範青幾乎等高,兩人站在一起看起來就像小孩一般。紫袍少年直視青年雙眼:“謝謝你帶我來!”


    擂台上上來一隊禁軍清理屍身血跡,當他們路過雲亦巧等人的時候,冉霸與沈平對視一眼,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意,隻有兔死狐悲的淒涼。


    “第三場,水神宗宗主範青,對陣碎星島島主冉霸。請上台!”


    紫袍少年腳下用力,身形如大鵬展翅飛上擂台。少年身材矮小雖隻到漢子的腰部,可是盯著對麵九尺高的魁梧大漢,緊握的雙拳青筋盡顯。


    冉霸眼中同樣是一片殺機:“年紀輕輕好不容易逃過一命,偏偏又來這裏送死,真是可惜了。”


    長劍出鞘水氣蒸騰,淡藍色的真氣迎頭向漢子斬來。蔣心遠此時還沒來得及宣布開始,隻能倉皇逃向擂台下。


    冉霸單手拔劍,輕而易舉的隔擋下少年全力一擊。兩劍相交火光四濺,範青雙目赤紅:“今天就用你的血,來祭奠我水神宗的列祖列宗!”


    “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口氣倒是不小!”


    範青雙手持劍招式大開大合隻攻不守,跟市井間的亡命徒一般。以傷換傷的打法讓冉霸隻能避其鋒芒,交手不過二十迴合就手忙腳亂起來。


    一個發瘋的頂級高手到底有多可怕?


    剛才還意氣風發的冉霸深有體會。手中長劍明明已經快要刺中對方要害,可少年絲毫不為所動,不得已下隻能臨陣變招,一來二去打的章法全無。


    浪千重!


    再次架開對方攻勢,九尺大漢手中長劍藍光大放,雙手化為殘影瘋狂劈砍,道道凝若實質的劍氣唿嘯著淹沒少年。


    範青輾轉騰挪,可劍氣越來越多越來越急。少年身上連連被擊中,雖有真氣護體可依然受了不輕的內傷,口噴鮮血倒退而迴。


    這也難怪,他借助水脈之力修行,空有化形巔峰境界的修為卻沒有與之匹配的征伐經驗。而冉霸作為碎星島島主,常年縱橫在江河湖海上,對敵經驗何其豐富。


    範青內府震蕩,咬牙站起身,雙手握劍再一次發起進攻。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冉霸如今已經穩住陣腳,範青那種拚命三郎的打法自然也就不足為懼了。


    “兔崽子,就這點本事?”


    “太慢了,太慢了!就這還想給宗門報仇?”


    “你們水神宗還真是可笑,坐擁六眼水脈卻隻培養出你這種空有修為的廢物。”


    冉霸劍法森然,如同貓戲老鼠一般,談笑間就在少年身上刺出三個血洞。


    觀戰的楊頂天皺眉:“真是蠢笨如豬。對方不過是化形上品,打不過難道還不會拚內裏麽?”


    蕭河在旁神情專注的解釋:“按照水神宗內門規矩,第一步夯實修為,第二步研習功法秘術,第三步外出遊曆增長見聞。範小子如今剛剛完成了第一步,換句話說……他還沒有練過任何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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