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辭,你到底跨越時間來到這裏想幹什麽?”閩如行微微歎氣。


    他知道他們現在並不處於真實世界裏,重置的世界,跨越了時間的另一地方,同一世界不同時間。


    席千歲許久沒開口,慢慢才哼唧一聲,抱著軟軟的尾巴抬起臉:“不是我想來的,是有人推我來的。”軟綿綿的聲音有幾分生氣。


    難不成我還要和你說我被一個普通人算計了?


    而且還沒有絲毫反應!


    這簡直是我的神生大辱!


    過分!


    “哈哈哈——”閩如行的笑聲都生了幾分魅惑,九尾玄冥,自混沌而生,自往創世。


    “怎麽滴?你笑是覺得我笨?”兩人的關係逐漸柔和起來,這一身毛絨絕對是給閩如行帶了極大的便利。


    閩如行搖頭,一雙琉璃棕的眼眸一眨,眼下朱砂痣一晃,生的惑人,也隻惑眼前人。


    “沒有,阿辭你知道是誰嗎?模樣能幻化出來嗎?”閩如行指尖撚起阿辭臉頰邊上的發絲,自從他恢複神力與記憶,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感知精神範圍,但依照阿辭的情況,絕對不會是普通人。


    那這範圍便可以大幅度縮小。


    “喏。”席千歲也不指望閩如行能認出來是誰,就隨著記憶幻了大致模樣。


    然後又沉迷一身毛茸茸當中,眸光迷離微醉。


    重度毛絨控。


    “這是……天界的月老。”閩如行一點就看出了是誰。


    “什麽?”席千歲艱難的從毛絨尾巴裏抬頭,疑惑的反問,“月老不是個小男孩嗎?就前幾天你還看見的,怎麽這麽快就換人了?”


    閩如行揮散那副人像,靜靜給阿辭解釋道:“不是,她本來就是月老,那個隻是尚在實習期間。”


    “那月老是給了你一根什麽東西嗎?”說到這裏,閩如行突然抬起右手,腕間出現了一條紅線,簡直質樸的不像什麽貴重東西。


    “哎呦,就是這東西。”席千歲一個翻身翻做正起來,“不過我這個變成了花紋。”


    席千歲伸手與閩如行的手對比在一起,一人手腕骨更大,膚色白皙,襯著紅繩極為高貴。


    她手上的是個逐漸染色的花紋,暈染了大半的色澤,有些怪異,但看起來也確實很好看。


    閩如行恍然怔住,反手握住阿辭的手腕,露出那染色的花紋,眸光深邃悠遠,不知想到了什麽。


    ——


    “歲安,你收下它,且算我給你的一個小東西。”


    “你記住,等這根紅繩全部變成紅色,那便是說明你動了情欲愛戀。”


    “你總會有另一人來陪伴你往後長生,她的手上也有一根紅繩,你且記得,待紅繩化作花紋,逐漸染上該有的顏色,再度化作紅繩,她就是你長生不孤單的那位。”


    “你們會很早就遇見的……隻是你……”其後的話斷斷續續再聽不真切了。


    ——


    “啊喂,歲安這是犯傻了嗎?”席千歲喚了喚,反正都和好了(因為尾巴毛茸茸),喚點親近的昵稱也很正常。


    閩如行迴神,且笑彎了眉眼,細細看著染色的範圍:真是個傲嬌的阿辭呀。


    阿辭扭捏,我可不能扭捏。


    “阿辭,等它再次化成紅線,我們就能夠迴去了。”


    很快了。


    阿辭,再多喜歡我一點點就好了。


    閩如行這個時候裝起了高深莫測。


    ——


    “蕭子書!”聲嘶力竭都喊不住那寒光一閃的劍。


    “你——”是劍入肉體的聲音,不舍在這一瞬間蓋過了一君主的驚愕。


    死不瞑目。


    這是真正的死不瞑目。


    這時門外的侍衛也是第一次見君主死亡,感覺自然是不一樣的,三腳貓的功夫也是功夫,她推開那兩人,撲在一君主的身邊。


    “父皇,父皇…你快醒醒,你現在醒來我就不和你鬧了,你說什麽小然都答應!”


    淚水模糊了麵容,蕭子書大抵對這位“三弟”還是有那麽些許喜歡的,隻是這種喜歡在權勢麵前不值一提。


    一手刀就打暈了露然。


    當露然醒來時已經開始了登基大典。


    還沒來得及趕迴三君主位置的巫喆如聞噩耗,畢竟是身為太子的人,再單純也不會腦袋發蒙,他不消多久就前後連接了起來。


    登基大典十日後,也就是次月六日,正好是個黃道吉日,也是蕭子書昭告天下的大典,與前任君主的小公主的婚典。


    天下人熙熙攘攘來禮,巫喆也不例外,本來等了許久,他都不被放進去去看一眼露然,但婚典這日他必須,也隻能安安分分的去送禮。


    露然著皇後禮服,戴鳳冠霞帔,跪受金冊、金寶,模樣很是蒼白。


    婚典上的露然由兩個侍女攙扶,腳步虛軟,像是中了軟筋散。


    雖是見到了她,但巫喆卻是沒有辦法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走露然,婚典如期進行。


    你聽見了嗎?


    露然忽然推開這兩人,對麵一身帝王裝扮的蕭子書眉目俊朗,大概放在很多時候都是大家小姐爭著喜歡的人,隻是看不透他這一身皮囊下的肮髒。


    蕭子書上前半擁露然,耳畔情深低語:“小露然怎麽了?大婚日可要開心一些才好。”


    開心你妹!


    露然咬牙不吭聲,但她心底的暴脾氣早就想破口大罵。


    “蕭子書,你說你讓我當你的皇後是嗎?是整個後宮隻有我一個嗎?”


    蕭子書一僵,但嘴上話說的好聽:“自然,我隻要小露然一個就夠了。”


    “哈哈哈——”笑出的聲音有些嘶啞,“那好,那你可敢昭告於眼前人?”


    蕭子書眼色一變,示意禮官宣成。


    蕭子書與眾人舉杯入喉,然後就正大光明的離開了。


    因為他看到巫喆的位置坐了別人,那巫喆能去哪裏?自然就隻有一個地方了。


    “公主。”巫喆啞聲隻有二字,生疏的很。


    “巫太子喊錯了。”


    ……之後巫喆便說要帶露然逃跑,迴到三君主的地方就好了,隻是天色漸暗,他們的馬慌不擇路,最後居然是個死路。


    也許和所有故事的說的一樣,很多有情人想要私奔啥的,到了最後總是末路。


    不是懸崖就是深海……有些老套,但不得不說的是,確實如此。


    天意呀。


    “小露然,隨朕迴去,朕便既往不咎。”直到這一刻,蕭子書才心上一緊,好似真的是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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