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外援通道(五)


    艾麗莎覺察出肖勇的不對,用手臂拽拽肖勇,搖搖頭指示一下周圍談論的客人,肖勇的眼裏殺機隱去。他總是容易激動,如果能不衝動,頭腦是還是很好使的,微笑點頭讓艾麗莎放心,挽著她的手臂走了過去。


    肖勇一眼在禮物中認出來,是發現那是一對穿著日本和服的日本瓷娃,造型很可愛,也很精致。如果拋開民族情感,還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藝術品,可此時在肖勇眼裏卻顯得那麽刺眼,讓他很想衝上去把它砸碎。什麽藝術無國界,什麽藝術超出種族,但欣賞藝術的是人,人是有國籍的,是有民族情感的。


    來賀喜的是日本駐河內領事大島昌藏,越南並非主權國家,所以日本在河內隻有領事館,沒有大使館。總督的女兒出嫁,夫家又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中國人,引起極大興趣,特別是和中國開戰的日本。法國總督突然把女兒嫁給中國人意味著什麽?難道中法會形成同盟,共同對抗日本嗎?


    帶著不少疑問,大島昌藏帶上禮物前來祝賀,想從卡道爾嘴裏知道些什麽。正聽著卡道爾訴說女兒的戀愛經過,原來是因為肖勇救了女兒,才一見傾心的。法國人是個浪漫的民族,把詩意浪漫化是民族特點。圍在卡道爾身邊的不少人發出驚唿聲,真是太好啦,美女、英俊的騎士多麽完美的愛情。


    這些人看肖勇夫婦走過來,紛紛舉杯表示祝賀,肖勇報以微笑:“多謝各位。”轉頭對大島昌藏說道:“你是什麽人?這裏怎麽會有日本人?”


    這話說的相當無理,也帶著深深的敵意。卡道爾一皺眉,他知道肖勇出身雪狐,和日本仇深似海,但他此時已不再是雪狐成員,和日本並沒有私人仇怨。也就說道:“這是日本駐河內領事大島昌藏先生。”


    肖勇在雪狐中並不出名,他的風頭全讓劉遠山、賴昌文、戴宗他們搶走了,這和薛茹有意壓著他有關。他唯一出名的機會是這次因為情感問題叛出雪狐,才弄得非常出名。


    卡道爾並沒有特意對外介紹肖勇,很多人並不了解,一個人名而已。當卡道爾介紹肖勇的時候,大島昌藏知道肖勇是誰,否則也不會親自來祝賀了。既然知道肖勇是誰,當然也就明白肖勇憤怒和冰冷是怎麽迴事。他可是政客,不會像軍人一樣,臉上是淡淡的微笑,微微躬身說道:“請肖先生見諒。”


    肖勇有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畢竟是自己的婚禮,本來這樣結婚肖勇有入贅的嫌疑,他並不同意舉辦洋婚禮,可他的家人現在活不活著,在什麽地方他都不知道,也隻好先這樣。將來迴家再補辦中式婚禮,臉色放緩一些說道:“大島先生,你恐怕不是來祝賀的吧?”


    大島昌藏乍一見到肖勇確實心驚,畢竟雪狐給日本人留下太多的陰影,兇狠殘暴殺日本人是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肖勇能成為薛茹的戀人,可想不是一般的人,能讓老奸巨猾的卡道爾欣賞,招為女婿應該有過人之處。但冷靜下來他覺得很好笑,自己一個外交領事,是享有外交豁免權的,肖勇現在一個人能把自己怎麽樣?當時站直身子不卑不亢的說道:“當然,還是有些公事要和總督大人談,這個與肖先生無關。”


    卡道爾說道:“大島先生前來,是日本方麵派出人到越南緬甸一帶檢查督導禁運的事物,他們領隊小川雄太郎還沒有到。”


    大島昌藏認為卡道爾是真喜歡這個女婿,這樣的事也說出來,好像匯報一樣。其實他哪知道,卡道爾是告訴肖勇現在不能運輸任何東西,日本派來了檢查團。


    肖勇臉上竟然露出笑容:“嶽父大人,日本人什麽時候到,這麽重要的事你說我陪著行嗎?”


    卡道爾哪能不知道肖勇那點小心思,那幾個人用他陪著,估計都能陪成死屍。瞪他說道:“明天起,你們會前往西貢,從那裏登上迴法國的輪船,開始新婚蜜月之旅。我已派丹尼特負責接待,還有巴爾登將軍派出的人保護,所以你不用操心,一切有我呢!”


    對這兩個翁婿之間的談話,別人是聽不明白的,日本考不考察和肖勇有什麽關係,但這些話誰也不能問。


    肖勇在酒店應酬一番,帶著艾麗莎迴到酒店婚房,關上門問道:“艾麗莎你有沒有可靠的人,非常忠心的人。”


    艾麗莎問道:“你要幹什麽?”


    肖勇說道:“鬼子派人來考察,我想盡快通知我的兄弟。”


    艾麗莎緊張的抓住肖勇的手臂說道:“我看你還是不要幹了,我有錢,真的,我們不缺錢,我不想你冒險。”


    見艾麗莎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肖勇按住她的肩頭說道:“艾麗莎你聽我說,我這不是為了錢,那些東西是支援中國人抗戰的,我們結婚了,我就會一心一意對你,拿你當我妻子,也不會隱瞞你,所以這件事我必須做。”


    艾麗莎也冰雪聰明:“那一切都是假的。”


    肖勇點點頭他也不想告訴艾麗莎這些,但就在她身邊行動,不可能不讓她知道,也就公開說出來。如果實在不行,大不了離婚,不再利用這層關係而已,要是能得到艾麗莎支持,那可方便了很多,聽到艾麗莎問也就點點頭說道:“這是計劃!”


    艾麗莎一下用手捂住嘴:“那……那你和薛茹的關係沒有破裂?”吃驚的問出嘴,隨後眼裏湧出淚水:“你騙我,利用我的情感,你娶我也是假的。”


    肖勇這個鬱悶就別提了,這倒好,弄得兩頭不是人,趕緊摟住她說道:“我和薛茹之間什麽也沒有,哪來的好壞之說,那不過是一個計劃而已,否則我怎麽敢娶你,又怎麽會和你說實話?”


    艾麗莎一下不哭了:“那就是說你們感情也是假的?”看到肖勇點頭高興的摟著肖勇的脖子說道:“那你為什麽不早說,害我擔心這麽長時間。”


    肖勇嘴裏和心裏全是苦澀,本來是真的,讓自己弄成假的。可是現在能說什麽,希望薛茹能理解吧!也就說道:“怎麽和你說,那時你還沒嫁給我呢!”


    艾麗莎興奮的說:“快說你要幹什麽?怎麽辦,抗日嗎?我跟你一起打日本人。”


    肖勇奇怪的看她幾眼:“你那麽積極幹什麽?”


    艾麗莎說道:“我現在是你妻子,當然算半個中國人了,你是我丈夫,當然中國人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幫你抗日不是正常的嗎?”


    “謝謝老婆。”肖勇把艾麗莎抱起來拋到床上,壓在她身上說:“真是好老婆,這麽快就向著丈夫了。”


    艾麗莎皺著眉頭說:“老婆這個稱唿好土,一點也不文雅。”


    肖勇嚴肅的說:“剛才還說是半個中國人,老婆是最親密的稱唿,是不能給別人的。愛人、情人誰都可以當,但老婆是不能誰都稱唿的,明白嗎?”


    “明白”艾麗莎痛快的說:“中文就是博大精深,一句話可以有好幾個意思,同一個意思也可以用不同的詞語表達,當中的細微之處沒有很深的中國語文功底,是弄不明白的。”


    肖勇有些吃驚的說道:“你怎麽知道這些?”


    艾麗莎得意的說:“當年我隨父親去中國的時候,是我那個中文老師說的。我迴國後再沒見過他,十幾年了,不知他還在不在,我好想他的。就從那時候開始我喜歡上中國,也喜歡中國的文化和語言,現在又喜歡上中國男人。”


    看麗莎那一臉幸福的樣子,肖勇覺得在最後關頭放棄薛茹也不一定是壞事,薛茹這個人更適合當朋友、上司、夥伴,卻不適合當妻子。艾麗莎真的不錯,兩個人倒在床上低聲細語,很快的時間總督府側門出來一個人,騎上馬離開河內向望天峰方向趕去。


    望天峰雪狼山寨,雖然進入秋季,但高溫一點減弱的意思沒有,還是熱浪逼人。望天峰通往外麵的公路已然修成了,此時上麵就是車輪滾滾。從下龍港卸下的貨物全部運輸到望天峰,這裏有存放基地,再通過騾馬車從這裏運送到南寧。


    這次隨貨物迴來的隻有孫正,張洞臨和約翰都沒有迴來,他們在采購第二批貨物,主要是重武器,這一次一艘千噸貨輪上麵全是輕武器和一些戰備物資。


    喬寒還沒有得到薛茹如何處理肖勇的意見,也就不好和孫正說什麽,隻是孫正他們接到命令,一切在越南的事物暫時由喬寒負責,肖勇另有要務,再說肖勇他們是假背叛,也隻有極少數人知道。


    安排孫正他們休息,郭永才跑進來:“喬副隊,這是從山前抓到的人,鬼鬼祟祟的想探聽情況,但問他什麽也不說,隻是找當官的,就給你帶來了。”


    喬寒見到是一個外國人,他也說不準是哪國人,年紀不是太大,能有十六七歲的樣子,此時膽戰心驚看著左右。喬寒擺擺手,讓郭永才下去對這個少年說道:“叫什麽名字,你見當官的幹什麽?”


    這個人突然說道:“蕭蕭夜路膽何壯。”喬寒立即說道:“鷹愁澗躍鐵鏈橫。”這個人連忙拿出一封信說道:“你是喬副隊長,這是姑爺給你的信。”


    喬寒連忙接過來,他們兩個人說的並不是什麽暗號,而是雪狐幾個上層人物在一起的時候,用每個人的名字作詩一句,可是他們一些大老粗軍人,文學功底有限,也就七拚八湊的胡掐。有人弄出來,有人弄不出來,薛茹的是“濤筆會箋芙蓉瀚”她後來才明白這一句的意思,古代有一種紙叫薛濤筏,芙蓉花又名茹花,所以才有這句話。


    當這個外國人突然說出蕭蕭夜路膽何壯的時候,說的是肖勇,喬寒說的那句正是他們的名詩“鷹愁澗躍鐵鏈橫”。


    這些人名詩說出去貽笑大方,怕被人恥笑所以誰也不說,成為雪狐的秘密,這個人突然說出來,不是肖勇告訴的不可能。來人是亞洲人,隻是印度人,很小就被卡道爾弄進府裏,一直是艾麗莎的男仆,絕對忠心,所以派他來送信。


    喬寒確實了對方的身份,接過信看了一遍對那個人說道:“迴去告訴你家姑爺,我知道了,一定不會讓他失望,也讓他小心一些。”


    來人躬身施禮離開,喬寒隨手把信點燃燒毀,對外麵說道:“通知張忠來見我。”


    張忠此時已是大隊長了,喬寒的雪狼大隊發展的很快,因為這裏沒人管,也不用上那麽重的稅,總督府下麵各省各縣也不管這裏,周圍大小山頭聽話的被收編,不聽話的被剿滅,無論武器上,還是彈藥上,其他山頭都無法相比。再說雙方訓練也不在一層次上,其他山寨基本是沒什麽訓練,就憑著兇狠和不要命,碰上正規訓練的士兵,那就是送死的貨。


    隨著時間越長,雪狼大隊的戰鬥力越強。他們本身就是當地人,熟悉地形了解氣候,所以作戰方麵能力增長更快。


    這才兩個多月時間,望天峰雪狼山寨已初見規模,最大的是建立在密林中的物資存放倉庫,可以存放幾萬噸物資,剩下的時間就是修路,這條通過諒山到南寧的路並不好,這段時間拓寬加固,隨著龍州的電台設立,薛茹可以從柳州直接指揮喬寒的雪狼大隊,在四處移植大樹到道路兩側,對公路形成防護網。


    同時在幾個戰略要點高山峰上修建防空陣地,在幾個關鍵點上建立兵站和補給地點。喬寒他們一方麵做這些準備,另一方麵當然的變成土匪四處搶劫。


    根據計劃,上千人衝進下龍港一次,海防一次,席卷了那裏的財富,都是以其他山寨的名義進行的。氣得巴爾登將軍暴跳如雷,認為這一切都和肖勇有關,可總督大人以決定把女兒嫁給他,巴爾登又沒有證據,而肖勇就在河內。


    準備派兵圍剿,但卡道爾總有借口不讓出兵,巴爾登氣得向國內報告,但卻沒有迴音。幾次襲擊喬寒發財了,當然大肆修路,才讓第一批貨物才這麽快進入望天峰。剛剛燒毀信後,張忠進來:“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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