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巢縣事件(五)


    第五督察區專員趙鳳藻的辦公地點在全椒,雪狐奪迴金椒之後,他也從鄉下搬迴了城裏,從一個保安大隊發展到一個保安旅,三個團四五千的兵力,再有雪狐總隊駐守巢縣,鬼子忙於對武漢作戰,他很安穩。


    根據來自上邊的命令,當然知道怎麽做,從趙鳳藻本身說,薛茹對自己不錯,沒有人家,他也達不到這個程度。


    馮忍言一心傾向中共,巢縣地盤自己進不去也就算了,必竟馮忍言和馮文華後麵有馮玉祥,連委員長也得給麵子。


    可他們竟然派人進入自己的地盤,膽大的中共新四軍,竟然向這裏發展。


    保安旅和巢抗發生了多次衝突,可惜,就憑自己手下的人戰鬥力,哪次都吃虧,加上百姓擁護巢抗,弄得趙鳳藻十分被動,也萬分惱火。


    雪狐竟然奪迴和縣、含山、巢縣,自己的小計謀成功了,利用劉子清挑起雪狐的憤怒,把中共逼出含山。因為自己會來事,薛茹把得到的地方全部交給了自己,雪狐退出含山,他把劉子清派到含山當保安團長。


    為了肅清這些*,劉子清利用原來也是挺進隊的關係,大肆拉攏挺進隊的人,還真有不少人投靠保安團,在和挺進隊的人發生衝突的時候,也盡力拉關係。


    眼看就要成功了,新四軍卻派來了一個什麽八團,把挺進隊收編了,隻是保留了巢抗遊擊隊。這一來中共勢力大長,趙鳳藻沒則了。他的保安旅別看人多,如果和新四軍四支隊打起來,還真不是對手。


    他得到安徽省政府李將軍的命令,限製中共發展把他們逼離開這裏,向日軍占領區進攻。此時第五戰區正在和葉軍長他們談判,要求四支隊離開大別山向晥北進攻。


    但高敬亭堅決不離開,不過葉挺和項英已然通知高敬亭向東移動,那一定是進入巢縣,趙鳳藻自認阻止不了。如果四支隊全過來,那麽,這些地區就會全成為中共的。


    對薛茹,趙鳳藻也十分來氣,這個女人顯然沒有一點政治頭腦,典型的一個武夫,竟然采取兩不相幫的態度。


    他坐在辦公室裏正攪盡腦汁的想怎麽能讓雪狐和中共打起來,已雪狐的戰鬥力,一定能把新四軍趕出去,那麽,晥中地區自己就會一手遮天。


    “報告,專員,好消息,好消息”劉子清突然在外麵進來說道。


    趙鳳藻其實看不上劉子清,土匪出身,沒什麽文化,見風使舵,就是一個沒廉恥的人,但是此人權力欲望特別大,也能屈能伸,自己正用得著這樣的人,也就把他任命為保安團長,並答應他幹好了,將來讓他當保安旅長,這一來劉子清更像一條狗一樣。


    心情正煩著呢,見劉子清的樣罵道:“混蛋,什麽好消息?”


    劉子清也不生氣:“趙專員,雪狐和新四軍打起來了。”


    “什麽?”趙鳳藻從椅子上一下跳起來:“你說的是真的?什麽情況?”


    劉子清早就惦記巢縣了,那裏臨近巢湖,可是富裕地區,含山哪能相比,可薛茹的雪狐大隊占據巢縣,周圍馮忍言的巢抗遊擊大隊,是得到雪狐承認的,劉子清哪敢動。


    他也和趙鳳藻一樣,知道雪狐無意管理地方上的事物,他們是正規軍,目標是鬼子,隻要把中共趕走,就能進占巢縣。


    以後雪狐打下來的地方都是他們的,所以劉子清十分注意巢縣的情況,利用距離近也派人在巢縣打探情況,雪狐大規模調動,包圍陸家店,劉子清當時就知道了。


    派人一打聽,當時興奮夠嗆,覺得這是好事,趕緊前來全椒向趙鳳藻報告好消息。他上一次伏擊雪狐就是趙鳳藻授意的,終於挑起雪狐和挺進隊的戰鬥,這一次雙方打起來,那不是好事嗎?把自己打聽到的情況說了一遍:“趙專員,雪狐的戰鬥力,新四軍也不是對手,看來巢縣也歸你了。”


    趙鳳藻眼球亂轉,確實是好事,但他可比劉子清聰明多了,搖頭說道:“他們打不起來。”


    劉子清問道:“為什麽?”


    趙鳳藻看他一眼,但還是說道:“雪狐的人並不想和中共翻臉,他們無意剿共,薛茹這個人隻是打鬼子,根本不在乎地盤,這次不過是因為這個叫範鐵柱的。我想中共也不傻,他們不可能因為一個二傻子和雪狐開戰,你不是說他們是包圍,並沒有打起來嗎?我看新四軍最後得妥協。”


    劉子清也不是笨蛋,一想還真是這麽迴事,新四軍是什麽人,他們更聰明,能因為一個二傻子一樣的範鐵柱和雪狐開戰嗎?把他交出去就行了。


    劉子清原來就是挺進隊的,當然知道範鐵柱是什麽人,他就是一個半彪不精的人,隻是很得參謀長張衝的喜歡,沒必要因為他和雪狐開戰。再說,並不是雪狐要殺人,而是他們要殺人。


    有些失望的說道:“白高興了,看來真打不起來。”


    趙鳳藻冷笑一下:“不過我卻能讓他們打起來。”


    劉子清一愣:“雪狐能聽專員的?”


    趙鳳藻知道,第五戰區說了都不見得好使,薛茹能聽自己的?那是笑話。有些陰沉的說道:“你馬上迴去集合你的保安團向新四軍進攻,就說是他們亂殺無辜,根據雪狐總隊的命令協助進攻救人,你一進攻,新四軍必然還手,雪狐能看著嗎?嘿嘿。”


    劉子清明白了,但他有點害怕和新四軍作戰,他的保安團根本不抗打。趙鳳藻一看他的樣,氣得罵道:“膽小鬼,又不是讓你真打,他們一反擊,你就向雪狐人身邊撤退,然後……”


    劉子清明白,連連點頭:“我明白,我明白。”


    趙鳳藻說道:“這件事我不方便出麵,否則也就沒人救你了,知道怎麽說嗎?”


    劉子清心裏暗恨,趙鳳藻真是老狐狸,他是專員,得到哪個地方他都是官,但挑起戰鬥,新四軍和雪狐都得怪他。現在表麵上必竟是合作時期,破壞抗戰的罪名,誰也不想承擔,趙鳳藻這是用自己當替罪羊。但他也沒有選擇的餘地,如果不幹,趙鳳藻馬上就能撤了自己。心裏不滿,嘴上卻連連說道:“我明白,我明白。”


    趙鳳藻說道:“明白還不快去。”


    劉子清連忙出來騎馬迴含山,集合他的保安團,看著劉子清離開,趙鳳藻對身邊的師爺溫承乾說道:“通知李團長前來,集合全椒的保安團,我要去巢縣。”


    溫承乾說道:“專員,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參與,薛茹這個人很聰明,應該能看出來,到時候她得怪到你頭上。”


    趙鳳藻得意一笑:“我是督察專員,我們有責任製止內鬥,誰說我要參與了,我是勸架去。”


    師爺連連點頭:“專員高明,在下沒明白,慚愧。”


    趙鳳藻哈哈一笑,這迴連上麵也得誇自己,合作個屁,委員長那是被逼的,能消滅中共是不會反對的。如果不是怕得罪雪狐,他早就用保安旅進攻什麽所謂的巢抗遊擊隊,收編他們。


    一直沒動,是因為馮忍言這個巢縣縣長和巢抗遊擊隊大隊長馮文華,都是馮玉祥的侄子,自己還真惹不起。這迴讓雪狐惹去吧,自己可是去製止戰鬥的,說不聽當然是武力鎮壓。


    鎮壓誰?當然是鎮壓新四軍,鎮壓雪狐他敢嗎?雪狐也是國軍,還是中央軍,給趙鳳藻一個膽子他也不敢。


    就在趙鳳藻和劉子清帶著保安團來的時候,巢縣的*味越來越濃,劉遠山雖然趕到,但四個大隊長也都在,意見分成兩夥,賴昌文和劉遠山一個意見,戴宗和肖勇一個意見,魏明保持中立,但也堅決要救鐵柱。


    本來劉遠山以為雪狐大兵壓境,新四軍應該明智的放人,他們不可能因為一個範鐵柱和雪狐為敵,雙方爆發戰鬥。


    他到達之後,出麵的是巢縣縣長馮忍言,答應和新四軍說交出範鐵柱。看馮忍言的麵子,再說劉遠山也不希望開戰:“馮縣長,範鐵柱隻是一個普通戰士,是不是反革命與我們無關,他隻要不是漢奸就行。他是我們總隊長司令的救命恩人,所以,必須交給我們,否則我也沒法和手下交待。”


    馮忍言也心裏有氣,周鳴他們這是幹什麽?自己已然一再維護,也沒有搬進巢縣城裏,就是表明態度。堂弟也明白,所以巢抗也沒有接管縣城,還是在陸家店鎮。一個無足輕重的人,交給雪狐不就完了嗎,人家也很克製,並沒說其他的事情,隻是讓把人給他們。也就點頭:“多謝劉副司令能體諒,我會和他們說,現在是抗戰時期,鬼子近在身邊,武漢戰局艱難,希望已國事為重。”


    劉遠山隻是遵照薛茹的命令,如果是他本意,早揮兵進攻了,什麽新四軍,還沒在雪狐眼裏。也就點頭說道:“那馮縣長就費心了,盡快吧。”


    “好,我馬上去商量”馮忍言點頭答應,連忙返迴鎮裏。


    此時周鳴也為難了,他一直以為這是內部的事情,卻沒想到範鐵柱對雪狐這麽重要。薛茹不惜動用軍隊來要人,雖說革命不怕犧牲,自己也不怕死,但不能這樣處事。


    一想算了,範鐵柱自己也看過,也就是沒頭腦,想什麽說什麽,不斷的說雪狐怎麽怎麽好。反動派能有什麽好,不就是打鬼子厲害一點嗎?那是他們裝備好,如果同樣的裝備,新四軍也不會差。


    可是吳孝忠認為周鳴這是投降,沒有原則,共產黨人死都不怕,麵對敵人威脅就退縮,這是可恥的叛徒行為。讓周鳴也有些不敢答應,如果上報,自己怎麽解釋?


    高司令可是沒少槍斃革命意誌動搖的人,大別山幾年時間,麵對國民黨幾萬部隊,紅二十八軍都沒有退縮,自己此時因為害怕而退步,怎麽對得起黨?丁君來已然被停職,自己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報告”士兵進來:“馮縣長到。”


    馮忍言從外麵進來:“周團長,這是怎麽迴事?”


    周鳴苦笑一下:“馮縣長,這……”


    馮忍言也很不高興,自己也就是看到國民政府的腐敗,內部的不團結,對民眾的不關心,覺得中共是中國希望,才支持他們的,也得到叔父的認可。再說堂弟是他們的人,可這些人怎麽這樣處事:“周團長,我的意見是馬上把人放了,此時武漢正是關鍵時候,新四軍和雪狐都是牽製合肥鬼子的重要力量,如果發生火拚,便宜的是鬼子。事情應當從大局出發,這不是麵子問題,如果有什麽顧慮,我會和新四軍軍部解釋。”


    周鳴咬咬牙:“好,有什麽錯誤我承擔,來人,把範鐵柱找來,交給他們。”


    吳孝忠剛要說話,周鳴說道:“有什麽錯誤我承擔,我會向組織做檢查,就這麽辦吧。”


    範鐵柱被帶來,他確實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不懂這些人為什麽要槍斃自己,他認為自己隻是說實話而已。再說,那些話也不是他說的,是別人說的,他隻是說了別人說的話,怎麽就是叛徒了?他又沒投降鬼子。雪狐本來就好嘛,小姐也好,打死他也這麽說。


    看著還是一臉不服氣的範鐵柱說道:“你可以走了,雪狐人來接你。”


    範鐵柱很高興:“麗娟呢?”


    周鳴一陣厭煩,真是沒出息,就記著女人。無耐的說道:“她在雪狐那裏,你可以和她一起走。”


    範鐵柱一愣,不對,麗娟說張衝不走,她不會走的,怎麽會去雪狐那?他並非是像別人認為的那樣是傻,隻是不會動那麽多心眼,性子直接而已。就問道:“張叔叔呢?他也走了嗎?”


    周鳴一下沒法迴答,他這一猶豫,吳孝忠說道:“不要管了,張衝已經被槍斃,死有餘辜,你趕緊走。”


    “什麽?”範鐵柱傻了,麗娟可是把張衝當父親一樣,他們殺了張衝,那麗娟怎麽辦?頭腦簡單的範鐵柱也對張衝有是感情的,從上海開始,如果不是張衝,自己可能餓死了,後來又認識了小姐,如果不是和張衝的一份感情,單純喬麗娟是不可能留住範鐵柱的,必竟一開始沒什麽感情。他呆呆的愣了半天,突然一指周鳴:“你殺了張叔?”


    周鳴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這是肅清革命內部,是處決叛徒,可這些和範鐵柱這樣的人是說不清的,還沒想好怎麽說,範鐵柱一下撲過來,雙手一下掐住周鳴的脖子,把他提起來。


    周鳴也沒防備,當時上不來氣,作戰室裏的人一下把槍抽出來,馮忍言也不知道周鳴他們槍斃了張衝,當時也沒反應過來。但他知道範鐵柱這時不能死,鎮子外麵可是上千雪狐的軍隊,連忙喊道:“別開槍,鐵柱放手。”


    可範鐵柱根本不管,再挺下去他就能掐死周鳴。馮忍言擋著其他人,誰也不敢開槍,再說範鐵柱和周鳴在一起呢。馮忍言反應很快,手裏出現手槍狠狠砸在範鐵柱頭上,一下把他打暈,周鳴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吳孝忠大喊:“來人,把範鐵柱槍斃。”


    周鳴一邊喘氣,一邊舉起手,說道:“慢……住手……不許傷他。”他明白範鐵柱不能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也許自己真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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