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重逢(二)


    範鐵柱這一嗓子,雪狐可是太多能聽出來的,連肖勇也嚇一跳,薛茹如何在乎鐵柱,他可清楚,範鐵柱怎麽投降鬼子當漢奸了?大喊道:“範鐵柱,我是肖勇,你自己過來,為什麽當漢奸?”


    肖勇這些話一說,知道範鐵柱為人的全都奇怪,他從南京衛戍區司令部救出薛茹,從此下落不明,蕭山令動用憲兵和警察都沒找到他,還以為他死了,薛茹傷心好長時間。他怎麽跑這來了?


    那片不高的樹林裏,範鐵柱也是很驚喜,這支軍隊戰鬥力這麽強,原來是雪狐大隊。他們的紅絲巾呢?他哪知道雪狐早就不用紅絲巾了,那樣目標太明顯,不利於隱蔽,而是換了新式軍裝。


    戰鬥一開始他也不知道,跟著張衝一起打。當他們被迫後撤的時候,並沒有看到認識的人,那是因為雪狐的人換了好幾次了,大部分是新兵,範鐵柱哪有幾個認識的,再說戰場上打得子彈橫飛。


    可當薛茹登上山坡的時候,他看到了,範鐵柱心裏,薛茹是非常重要的,雖然張衝說的有道理,自己也想為天下勞苦大眾革命,可是太多他不明白的,還是想迴雪狐。可是麗絹不肯定,鐵柱隻好跟著她,時間長了,也就不再想迴雪狐了。今天看到薛茹,讓他不顧一切的大喊出來。


    對薛茹,張衝可是沒有那麽熟悉,隻是一麵而已,又加上天快黑了,範鐵柱一喊把他嚇一跳:“鐵柱她真是薛茹,雪狐大隊長。”


    這時遠處傳來薛茹和肖勇的問話,範鐵柱一下站起來:“是我,我們不是鬼子,我們不是漢奸,是抗日縱隊。”


    薛茹一下明白了,這又不知道是哪個獨立的的抗日隊伍,這個誤會大了,雙方都沒少死人。可是看到範鐵柱暫時顧不上這些:“那好,你過來。”


    這時範鐵柱身後一個人站起來,用槍對準範鐵柱:“範鐵柱,你要投敵當叛徒?”


    這時雖然剛剛黑天,但雙方距離並不遠,這個人舉槍,肖勇看到,當時勃然大怒。果然不是好東西,敢這樣對鐵柱。本來鐵柱就不是太精明的人,一定是這些人騙他,大喊:“機槍準備,全殺,一個不留。”


    這是雪狐的口頭語,也習慣,對鬼子就經常這樣下令,一個不留,那就是連傷兵俘虜全殺,逃跑都不可能。周圍的士兵可不知道範鐵柱是誰,立即幾十挺機槍對準了山坡下殘存的這些人。


    劉子清可不想死,今天的事情全是他搞出來的,沒想到這些人戰鬥力這麽強,竟然是名傳皖中的雪狐大隊。趙鳳藻你他媽害老子,我跟你沒完,可這時他不想死,對張華說道:“你幹什麽?”


    範鐵柱身邊的張衝也一下攔住張華:“張主任你幹什麽?對麵是雪狐大隊,也是抗日部隊,範鐵柱原來就是他們的人,怎麽算是投敵?”


    張華對劉子清說道:“劉團長,你是不是知道他們是誰?我一開始並不想打,你堅持說情報準確。我們伏擊他們,挑起事端,不是給國民黨剿滅我們口實嗎?”


    劉子清一下明白了趙鳳藻的意思,這一下自己兩邊不是人。但他可不能承認:“我怎麽知道,我得到的情報就是這樣。”


    張華還想說話,劉遠山也不耐煩了:“我給你們一分鍾時間放下武器,否則堅決消滅,一、二、三……”


    張華有些著急了,這一下給黨的部隊造成重大損失,自己怎麽對得起黨多年的培養。自己也是,怎麽能相信劉子清這樣的人,剛才為什麽沒有堅持原則。


    讓部隊放下武器,雪狐大隊兇名昭著,這個女人有血狐之稱,被稱為女魔頭,手下從來沒有俘虜,戰場殺俘是家常便飯,竟然敢用槍對著戰區司令。她好像誰也不怕,國民黨從來就沒有放過中共武裝,這一次可是大好的機會。連忙說道:“雪狐大隊薛大隊長,我們是東北抗日流亡挺進隊的,是新四軍四支隊的部隊,也是抗日武裝,今天是個誤會,希望放下武器,有事可以談判解決。”


    薛茹心頭震動一下,新四軍的人,自己一直在避免和他們接觸,這一下大發了,雙方還開了火。剛要說話,戴宗卻先張嘴了:“放你媽的屁,中共的軍隊除了搶地盤,發展武裝,就會搞內戰,竟然伏擊雪狐大隊,不行,繳械投降,否則,殺。”


    薛茹一愣,戴宗這是幹什麽?但戴宗這麽一喊,身邊的不少士兵也跟著喊起來。趙德樂也喊道:“他媽的,打死我十幾個兄弟,此仇一定要報,殺光他們。”


    第一中隊、第二中隊都有兄弟陣亡,這可是雪狐的底子,兄弟們槍林彈雨過來了,卻死在這裏。郭永才也喊道:“不行,絕不放過他們,這些亂黨,殺光他們。”


    雪狐這邊可沒什麽思想教育,平時都是以國軍正規軍自居,也算是中央軍的,哪能這麽算了?全都跟著一起喊。


    張華也傻眼了,本來以為搬出新四軍,再說是誤會,現在是雙方合作時候,這種武裝衝突經常發生,也就是雙方談一下,哪知道雪狐不幹。


    薛茹有後世情結,並不想追究這件事,但是雪狐是她的手下,這些兄弟無辜犧牲,如果這時候說算了,怎麽向手下這些人交待?以後還怎麽領導他們。但也不能真的消滅他們,一時不知道怎麽辦好。對戴宗說道:“戴宗,你幹什麽?還嫌事情不夠嗎?”


    戴宗看看薛茹:“小姐,兄弟們沒死在鬼子槍下,死在這些王八蛋手裏,就這麽算了?”


    薛茹瞪眼睛說道:“雪狐的兄弟死,我不心疼嗎?都是抗日的隊伍,我們這樣打下去,便宜的是誰?讓鬼子高興嗎?”


    看到薛茹真生氣了,戴宗立正說道:“是”,但他臉上的憤怒一點沒減少。薛茹轉頭說道:“對麵負責的人是誰?站出來說話。”


    張華看看劉子清,他向後退了一步,沒敢出聲。擋在範鐵柱身前的張衝說道:“劉團長,張主任,我去吧,我們還算認識。”


    張華說道:“那好,和他們談談,希望能解除誤會。”


    張衝對身邊的範鐵柱說道:“鐵柱和我去見見薛小姐。”


    “是”範鐵柱答應。張華想阻擋,張張嘴沒有說話,看著張衝和範鐵柱一起離開樹林向前走去。薛茹說道:“點起火把,包圍這裏。”


    來到薛茹麵前,張衝抱拳:“薛小姐,我們又見麵了,還記得吧?”


    薛茹問道:“現在的職務,姓名,看你夠不夠資格和我說話。”


    張衝有些尷尬的笑笑,當初他化名胡言,就知道這個聰明的女孩不會相信,如今見她一點奇怪的樣也沒有,也就說道:“張衝,東北抗日流亡挺進隊第二團,副團長。”


    薛茹冷聲問道:“張副團長,你說怎麽解決?”


    張衝說道:“這是誤會,情報有誤,我們接到情報是有一支增援含山的偽軍部隊,所以我們才在這裏襲擊的,看來我們是上了敵人的當。”


    薛茹其實不相信他說的話,身為指揮官,情報如此草率就相信,難道看過汽車、摩托車大隊的偽軍嗎?一定是不長腦袋,冷冷的說道:“張副團長一句誤會,我的兄弟就白死了?”


    張衝說道:“雪狐兄弟犧牲確實痛心,但挺進隊傷亡的人數更大,都是讓人痛惜的事,希望薛大隊長能諒解。”


    站在一邊的戴宗張嘴罵道:“放你媽的屁,是你們挑起事了來的,死了活該,我想全殺了你們。”


    張衝也很憤怒,什麽時候受過這個氣,但雪狐戰鬥力太強,他不能意氣用事,壓住火說道:“薛大隊長,你說個解決的辦法,我們盡力答應。”


    薛茹看了一眼戴宗,她不知道戴宗怎麽這麽大火,難道他是忠誠的黨國份子?但聽說他好像不是國民黨黨員。說道:“放下武器,讓你們的縱隊司令來把人領迴去,你沒資格和我談,你也說了不算。但我告訴你,範鐵柱必須留下,我不知道你用什麽手段讓他留下的,但如果用不正常手段,別怪我不客氣。”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嗎?”張衝問道。


    薛茹搖搖頭,她知道這次把挺進隊全部繳械,等於徹底把人家得罪,這個反革命的罪名跑不了了。但是薛茹眼下必須讓雪狐的人心裏順過氣來,然後再慢慢做工作,否則,自己一手建立的雪狐就會垮掉:“張團長,我可以保證你的兄弟人身安全,但他們必須放下武器,我要給我的兄弟一個交待。你們怎麽處理情報不準的事,那是你們的事情,與我無關。”


    張衝問道:“你們開往什麽地方?”薛茹說道:“本來是巢縣,現在看來是含山。”


    張衝說道:“含山有一個日軍大隊,巢縣有日軍留守的第3師團一個輜重大隊和一個憲兵大隊,你們怎麽會去含山?”


    薛茹也有些狂妄的說道:“一個大隊的鬼子還沒有在雪狐的眼裏,我們不能隻在農村打打偽軍和收拾一下漢奸。”


    薛茹的話讓張衝臉紅,但是眼下強權在薛茹手裏,所以說道:“容我和團長商量一下。”


    薛茹擺擺手,張衝迴去。範鐵柱沒有迴去,薛茹問他:“你怎麽迴事?跑哪去了?”


    範鐵柱撓撓頭說:“那天我也想迴去,但我找不到迴去的路,就打聽學校。別人告訴我地方,可我到那裏之後根本不是我們住的那個地方。我碰到了麗娟,她被幾個人欺負,還被打昏了,我把她救下來,可是不知道去哪。她說讓我送她出南京城,她一個女孩子,又有傷,我就隻好送她了。可是,她還要過江,我想,等我送她過江,再迴頭找你們,沒想到,過江之後我們就沒有船迴來了。”


    “麗娟告訴我,南京失守,雪狐也不知道去哪了,我隻好跟著她走,要不我就沒有飯吃了,沒想到她認識張衝,也就是胡先生,我就一直跟著他們,好幾次我都想找你們去,可麗娟不想走,我就陪著她了,小姐對不起。”範鐵柱越說聲音越低,把頭都低下,不敢看薛茹。


    其實,說到底,範鐵柱並不是多聰明,頭腦簡單,事情自己猜的也差不多,難怪翻遍了南京也沒找到他,竟然離開了南京城裏。這個麗娟是誰,應該能看出來,她是中共人員。既然胡言是,那麗娟也是。其實鐵柱參加他們沒什麽不好,跟著自己刀光劍影的,他的簡單頭腦,說不上哪一場戰鬥就犧牲了,說實話,鐵柱不適合當兵。


    想想說道:“你還迴雪狐大隊嗎?”


    範鐵柱說道:“我要問問麗娟,她如果同意,我還想迴來,我和她說了你的事,她很想認識你,一定會和我來的。”


    看他一提麗娟,那一臉幸福的樣,薛茹為他高興,隻是不知道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有理想,有追求的革命者,應該差不了哪去,但願不要騙鐵柱,那自己饒不了她,到時候可別怪自己心狠手辣。點點頭說道:“我會在含山一段時間,你迴去帶她來見我。”


    “是”範鐵柱還是立正迴答,掏出紅絲巾說道:“小姐你們怎麽不帶了?我的還一直留著呢。”


    本來戴宗、肖勇他們對鐵柱也來氣,他剛才畢竟對雪狐開槍來著。雖然他不知道,心裏也不舒服,但是看他拿出紅絲巾,也就原諒他了。大家畢竟知道,範鐵柱頭腦不是那麽聰明,不是傻,是簡單。肖勇拍拍他肩膀:“我們都留著呢,你不是也沒帶嗎?”


    確實,雪狐老隊員那條紅絲巾都沒有扔掉,很多人都留著呢,這時也拿出來帶上,讓那些後參加的都很羨慕。


    這時,張衝迴來:“薛大隊長,我們可以放下武器,但是,有兩個條件,第一,團級軍官你得放了,第二,必須保證士兵的人身安全。”


    從內心深處,薛茹還不想和他們翻臉,後世那些情懷不是一下就能忘的。她原來也是共和國軍人,但還是冷著臉說道:“我沒必要殺他們,否則,現在我可以全消滅,你們沒反抗的餘地。”


    張衝也有些火了:“薛大隊長,今天確實是我們不對,但抗日縱隊也不是束手就擒的人,希望你能明白,不要被人利用。”


    薛茹有些奇怪,今天是他們來伏擊自己,怎麽是自己被利用?明顯強詞奪理,態度一下更冷了:“我看你們應該審查一下指揮官,別什麽人都招收,擴大隊伍也不是什麽人都要,那樣的隊伍,不要也罷,是你們別被利用才對。”


    張衝這句話是指薛茹不要為國民黨賣命,但薛茹這句話卻說他是為了擴大武裝,什麽人都接收,今天主張進攻雪狐的是劉子清,他原來是三番頭子,也是土匪出身,這句話戳到張衝他們痛處,讓他臉色也很難看,說道:“那好吧,我和劉團長、張主任離開,明天我們會去含山接人,希望你能進含山。”


    薛茹傲然的一笑:“那你放心,含山是我的,是雪狐的,我會在含山城裏等你們。”


    張衝和劉子清、張華以及幾個機要人員離開,還有八九百人的士兵和低級軍官被繳械看押起來。薛茹說道:“金佰利怎麽還沒迴來?已經是這個時間,含山什麽情況?魏明,你還是親自抓一下偵察隊的事。”


    魏明說道:“那好,明天我親自負責。”


    薛茹說道:“笨蛋,教會自己手下,不是什麽都自己親自幹。”


    魏明知道小姐心情不好,也不再說什麽,心裏打算金佰利迴來,好好修理他。平時那麽聰明,今天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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