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一條長河,漫長而連綿。河水清清,東流而不迴頭,不知除卻了多少英雄如夢般的流年。


    人生的真諦是什麽?自古江湖論述就是眾說紛紜,沒有一個統一標準。


    夜,冷冷,完全沒有春天的氣息。黑,幽幽,任何花白都無法入襲。兩個人影漂浮在空中對峙,一個腳踏鬆樹,一個腳浮竹林。


    一陣冷風唿唿而過,樹動竹響。忽然一聲鳴叫刺破孤寂黑夜。


    “人已經離開,寶劍可以遞上了吧?”一位漂浮在竹林之上的紅袍胖臉漢子,眼睛冰冷,直視著對麵的鬆樹之人。


    “熊係一派,我也有所聽聞……”立在鬆樹之上的身披女裝,秀發飄飄的偽娘子,聲音嗲嗲細柔。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樹底下一群黑炭如幽靈惡鬼般的彪蠻大漢準備拉弓放箭,想射死前方正在逃命的柔弱之人。


    偽娘子一見,連忙除去布袋,抽出一柄火紅之劍。接著飛身而下,落地揮劍,對著一群彪蠻軍隊輕輕長劈。隻見劍鋒一過,人飛弓斷,慘聲震耳欲聾了起來。


    立在竹林之上的紅袍漢子一見,眼睛直瞪,泛出金光,心裏直勾勾地發癢了起來。這紅袍漢子就是雲來雷,而那偽娘子就是龍韜。


    “果然是好劍,這把是什麽劍?既然有這麽大的威力。”雲來雷說著,便俯身下飛,站在龍韜前麵。


    “雲都統,果然好信用?”龍韜嗲語嗲聲,語氣冰冷。


    “嗬嗬,江湖中人,身不由己。望醜姑娘原諒、原諒。”雲來雷冰冷地開口說道。


    “我手中之劍,名叫傾狂之劍。”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龍韜一看到銀狐人群走遠了,才嗲聲開口說道。


    “傾狂之劍?”雲來雷先是一驚,接著開口說道。


    “沒有錯,此劍為角一大師所鑄,曆時三十餘年。”龍韜看了看雲來雷的雙眸,然後嗲聲開口說道。


    “角一?這柄傾狂之劍是角一所鑄?”雲來雷聽後,眼珠直愣,吃驚地開口說道。


    “沒有錯。”龍韜說著,遞出寶劍。


    “你是誰?”雲來雷直望著寶劍而不敢上前接劍。在江湖之中,江湖之人都知道,角一鑄劍有一特點,凡是角一所鑄之劍,都是名花有主的。一旦寶劍認定的主人,其他人就沒有半點機會。而能駕馭寶劍之人者,一般都是江湖數一數二的絕世高手。所以雲來雷一聽到龍韜所說鑄劍之人為角一的時候,對龍韜的身份就產生了好奇之心。


    “劍已遞上,雲都統卻執意不拿,那就不能責怪我了。小姑娘我就告辭了,我們後會有期。”龍韜一邊柔聲嗲語,對著雲來雷開口說道,一邊收劍入槽。


    “嗬嗬,還沒有迴話,休想離開。”雲來雷一看到龍韜收劍,便厲聲喝道。接著疾步起飛,揮掌而擊。


    龍韜一看自己有危險,便立即使出了幻影神功,躲閃了過去。


    “什麽?你會幻影神功?”雲來雷吃驚地開口說道。


    話剛剛落下,龍韜就已經逃之夭夭、消失在黑夜之中了。


    “好快,身影怎麽這麽熟悉?”雲來雷在心裏說著,接著轉過身去,看了看背後的熊係軍隊,隻見,遍地的士兵捂手長哀,雙手紅腫紫青,臉麵冷汗淋淋,慘狀不堪入目。


    雲來雷輕步而來,來到一位士兵旁邊,伸手撫摸,冰冷之手剛剛接觸,就感覺一陣熱氣燙手,而士兵一被雲來雷之手碰摸,就尖叫流出眼淚來。


    “哈哈哈,我已經觀看你們許久了,真有意思。”忽然,樹梢之上,變出了一尖臉漢子,他身穿黑白相交衣袍,頭發淩亂披肩及腰,身後綁攜著一柄木莽鐵劍。


    “又是你。”雲來雷聞聲而仰天一望,隻見他直躺在樹梢之上,雙腿交叉而有節奏的擺動,好像大擺鍾,很有優美動感。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北寂”姬無悔。


    “怎麽,你不歡迎我?”姬無悔閉目養神,口裏不知嚼咬著什麽,一直動個不停。


    “前輩武藝高超,自然沒有。”雲來雷一邊叫人撫慰傷員,一邊冷冷地開口說道。


    “你我兩人都不是那偽娘子的對手。”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姬無悔開口說道。


    “偽娘子?”雲來雷一聽,吃驚地開口問道。


    “那是自然,他的身法,當今天下,無人能敵。”姬無悔一直躺著,雙眸緊閉。


    “嗬嗬,一個耍嘴皮子的無知小人,手裏握著一把傾狂之劍,前輩既然說他武功天下第一,這未免搞笑了吧?再說了,就算他是一個偽娘子,我沒有看得出來,但是說到他是天下第一,我就不讚同了。”雲來雷幹笑了幾聲,然後譏諷了起來。


    “那你認為天下第一是誰?”姬無悔聽到後,開口問道。


    “嗬嗬,這,這還要問嗎?自然是我派首總熊天殺。”雲來雷急聲開口說道,聲音之中,有幾分顫抖。


    “哈哈哈,你怎麽不說你的武功天下第一?”姬無悔坐了起來,譏笑了幾聲。


    “你不相信?”雲來雷聽到後,便厲聲迴擊說道。


    “據我所知,孔明碑武林大會之上,熊天殺就輸給了一個人。”姬無悔伸了伸懶腰,開口說道。


    “你說的是旗騎派的龍韜?”雲來雷一聽,便開口說道。


    “這不是事實嗎?”姬無悔雖說久居孤島,但是對於江湖之事,還是有所了解的。


    “事實自然是事實,我必須承認我們首總的勁敵是龍韜。”雲來雷不敢否認,因為他此次前來錢塘之域,就是為了尋找龍韜和旗騎派的下落。


    “哈哈哈,熊係派也有膽戰心驚的時候?”姬無悔聽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們熊係派不曾畏懼任何人,前輩你錯了。”雲來雷心虛地開口說道。人在江湖漂,不害怕什麽,這是不正確的。也許你說,死不可怕,那是你不曾想過自己的價值是什麽。人懼怕一些東西是對的,畢竟人非鬼非神。


    “你沒有發現,方才的那個人,身法很像一個人?”姬無悔把話題轉了迴去。他不想聊,不想聊畏懼兩字,因為那是一段他不想迴憶的心酸史。


    “一個人?”雲來雷好奇地開口問道。


    “原本我是想修理你一頓的,但是現在已經有人幫我了,我自然不用了。”姬無悔說著,又直躺了起來。


    “前輩對我有偏見?”


    “仇恨說不上,隻是你們打擾我休息。好了,我可以迴去睡覺了,臨走之前,送你一句良言:從哪裏來,迴哪裏去。”姬無悔說著,就飛身一躍,消失不見了。


    “前輩,前輩……”雲來雷叫喊著,並沒有人迴應,人早就消失不見了。


    姬無悔走後,雲來雷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直在思索著方才姬無悔所說之話的意思。突然,一陣冷風唿過,雲來雷靈光一現,好像領悟到了什麽,然後開口大叫:“偽娘子就是他,沒有錯,就是他。”


    夜色漆黑,孤影殘姿,一道獨特風景線。


    夜,淒清,月亮皎潔無痕。月光輕柔,柔光照出了一條幽靜小路。路上有一群人,衣服破爛,臉麵無精打采,疲憊不堪。旗幟鮮紅,散發著明亮之光,熊字遇光生輝,與旗幟之下的哀兵慘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天漸漸啟明,光輝如夢幻一般醉人。天,萬裏無雲,晴朗泛藍。銀狐大船緩緩前進,穿過銀灘,消失在濃濃白霧流水之中。船舟行駛了半日之後,便在一處寬闊的孤島之上停了下來。


    野帝之城,霸王宮殿。


    熊天殺正站在宮殿大門,觀看著眼前的五彩斑斕之美景。忽然,一陣柔風輕輕吹過,一身影在熊天殺眼前晃動。熊天殺早就察覺到有人偷襲,他眼睛一閉,意念一揮,接著伸出兩隻指,撚了撚,就看到一精致飛刀撚在兩指之中。


    “首總,好身法。”一瘦骨如柴的長臉漢子跪在地上,對著熊天殺開口說道。


    “哈哈哈,是呂都統武功退步了。”這瘦骨如柴的漢子不是別人,正是呂良。


    “首總,雲哥哥千裏來信了。”呂良站了起來,雙手遞信,然後開口說道。


    “什麽?哈哈哈,終於有消息了,來呂都統你看看。”熊天殺接過信後,認真地閱讀了起來,接著開口說道。


    “龍韜果然在錢塘銀灘。首總,屬下自願領軍剿滅龍韜一夥人。”呂良一接過信件,然後就開口說道。


    “唉,呂都統怎麽這麽著急的,信中還說到了一點,你先認真閱讀信件再說。”熊天殺說著,就走入了大殿裏。


    “龍韜化身成女,手攜一柄絕世好劍傾狂之劍。”呂良也隨著熊天殺一同入殿,接著開口說道。


    “沒有錯,這才是信中重點。”熊天殺坐在了一旁椅子之上,然後示意呂良一並坐下來。


    “首總,那我們如何是好?”呂良開口說道。


    “具體情況,我看還得等雲都統迴來商議,目前隻有雲都統知道具體情況。”熊天殺說著,就喝了一口茶水,“不過,呂都統你也不能閑著,還請呂都統派人調查錢塘之域銀灘黃金之都一事。”


    “是。”呂良說著,就退下去了。


    另一方麵,自從龍韜和雨玲琳莫名失蹤之後,烏都鎮齊名府裏的曲意,木之邊,燕羽兒和紫孜子就萬分擔憂了起來。直到有一天,接到了龍韜的來信,眾人才安心了下來。


    這天,**明媚,晴空萬裏。曲意和木之邊正在齊名府院子裏練劍。兩人對打而擊,揮劍拚殺,身法極為快速。隻見劍鋒兇猛,劍過地裂,石碎樹倒,很是讓人膽怯害怕,不敢上前觀看。突然,一隻銀白鴿子進入了兩人的視線,鴿子幼小,揮翅高飛,飛行中速。木之邊一見,便連忙施展著輕功,提劍追擊。這銀白鴿子好像早就察覺有人追它,不斷地展翅亂飛。木之邊武藝高超,又豈是一隻鴿子可欺負得了的。


    隻見木之邊與鴿子平飛,劍氣輕柔。劍剛剛輕輕地碰到鴿子的雙腿,鴿子就傻傻地落在了劍身之上,動彈不得。


    “木兄弟的武功果然名不虛傳,好厲害。”曲意一看到木之邊輕盈落地,便開口讚道。


    “哥哥客氣了,弟弟我都是雕蟲小技,登不上大雅之堂。”木之邊一邊微笑著接過話,一邊輕輕地撫摸了劍上的鴿子。


    “且慢,鴿子右腳好像有一小竹筒。”曲意一看,便柔手輕輕翻看了鴿子的腿部。


    “哈哈,還是哥哥厲害,發現了鴿子的價值。”木之邊取下小竹筒之後,就把鴿子放生了。


    “這,這好像是少主字跡。快,你且去叫羽兒和紫姑娘來到正殿裏。”曲意打開竹筒之後,眯著眼睛看著小紙條之上的細小之字,然後開口說道。


    “是,哥哥。”木之邊說著,就快速消失不見了。


    不一會兒,四人就來到了正殿之中,曲意坐在高台之上,其他三人就座在底下的紅木椅子之上。


    “不知道哥哥急召我們,可是尋到了少主的具體下落?”燕羽兒開口問道。


    “沒有錯,已經收到了少主的來信。”曲意拿出了一張方形大紙,這紙是曲意找了府邸之中的師爺細心觀看小紙條字跡之後,搬抄寫在方形大紙之上的。


    “少主在錢塘之域的銀灘?”燕羽兒接過紙信一看,就開口說道。


    “先生在銀灘?”紫孜子聽到後,一臉詫異了起來。


    “怎麽迴事?少主怎麽跑到銀灘了。”木之邊聽到後,也一臉茫然了起來。


    “信中內容雖少,但是可以推斷,少主和雨玲琳是安全的。”曲意一看到眾人詫異的表情,便開口說道。


    “錢塘之域的銀灘,雖然不是危險之地,但是那裏可是流傳著黃金之都的財富傳說,難道是雨玲琳迷惑少主前去尋寶的?”燕羽兒想了想,然後開口說道。


    眾人一聽感覺有幾分道理,畢竟雨玲琳來到烏都鎮齊名府的時候就是飛賊,這第一印象自然就不好。


    “這,這不能怎麽說?要想知道真相,我看還得去一趟錢塘之域的銀灘。”沉默了一會兒,曲意就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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