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閣,這是城中一座三層高的小樓。


    因眺望之眼本是混亂之地,而花香閣便是此地後台最為強大的青樓。


    傳聞中花香閣不僅僅是在仙朝中混的風生水起,而且在妖盟那邊也是如魚得水。


    因此能進出此地的無一不是高官貴族。


    眺望之眼的仙朝守備軍不同於天罰軍團的主戰兵,他們的任務很簡單,隻要維持好城中的秩序就可以。


    可是,正是因為如此簡單的任務,自然會有著更多的時間偷懶。


    至於地點,既不是陪著家中的妻兒和孩子,也不是在外麵遊山玩水,必定是在這座花香閣之內。


    花香閣到底有什麽樣的秘密令無數來者如此著迷?


    街頭的乞丐都可以給你站在那裏細說一天。


    傳聞中花香閣擁有舞姬數十,文舞雙全的花旦更有三人。分別名為:煙花,桃花,梨花。


    三花齊放,百花環繞,總有慕名之人為此奔波勞累隻為了一睹三花真容。


    可惜到來之人無數,卻從來沒有一人能掀開三花頭上的白紗。


    久而久之,三花自然名聲流傳出眺望之眼,傳到了仙朝東部的各大學府之中。


    三年前有仙道學府和門派的年輕修士還為此親自到臨花香閣,可惜無一不是失望而歸。


    因此花香閣便被城中的百姓認為隻要自己可以使得三花對其刮目,將來說不定可以喜抱美人歸。


    而麵對此事,守城的守備軍更是笑而不語,他們自認為自己又有身份,又有功績,最後獲勝的肯定是自己。


    每日這些守備軍的高官貴族樂而不疲的地出入花香閣,又帶著意猶未盡離開。


    可是守備軍團卻傳出一個不好的消息。


    這個消息若是放在平日,有人問津,定會迎來同僚的責罵和勸導。


    這是他們心中已經默認的一個規矩,高層的人,看在眼裏即可,掛在口中難免生出是非。


    如今城牆上響徹天際的爆炸聲音可是傳遍了整個瞭望之眼,城牆上的擴散開的巨大裂縫就是最真實的宣告。


    海族來了,海族的複仇潮汐再度洶湧而來。可是昨日夜裏前往花香閣赴宴的大人們卻沒有一個歸來!


    難道是酒後昏睡,聽不到那城牆上的巨響?


    這不可能,震動的大地難道還不足以嗎?


    第二十六兵團的都尉麵色陰沉,心中燃起熊熊怒火,咒罵道:“他們瘋了不成,千年前的戰火再次燃起,牆後海族的聖戰軍已經衝出了深海,你們的長官居然還能睡的下去!來人!帶我去找你們的大人!”


    守備軍的士兵畏畏縮縮,互相對望,都希望從同僚的臉上找出擔當的一麵。


    可是,數百人聚集的會堂卻無一人敢邁前一步!


    “慫包!我就知道你們守備軍不過是一群軟蛋!什麽名義上的天罰守備軍,呸!丟人!”


    第二十六兵團的都尉一口腥臭的口水噴出,灑落在站在他最前方的幾個人的臉上,一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人敢東。


    “五班出列,帶隊伍長隨我一起去花香閣尋找守備軍的大人,其他人聽從軍候的差遣,協助守備軍團疏散城中的百姓,記住!你們動作要快,海族千年來的養精蓄銳令他們早就準備多時,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鬼知道那城牆上的該死裂縫什麽時候崩塌!都給老子動起來!快點!”


    守備軍從來不參加什麽正式的戰鬥,他們基本是一些掌握基礎修煉的築基修士,高層的官員修為最高也不過與用為金丹境界的軍候一般,不過畢竟是溫室花朵,怎麽會有多少戰力!


    留三位軍候在那裏,都尉自然也能放心。


    可是帶著士兵剛剛走出守備軍大營的第二十六都尉看了看遠處城牆上那一座座響徹巨大炮響的炮台,還有忙碌奔波的士兵,他心中一沉,可能來犯的海族不是普普通通的一次小規模作戰。


    心中沉思片刻,都尉一咬牙,命令身後跟隨的伍長說道:“你,迴去告訴中郎將大人,守備軍隻不過是一團扶不上牆的爛泥,可能我們無法在最短的時間內疏散城中的百姓,可能……可能需要支援!”


    伍長是一個年輕的戰士,他從未見過海族如同如此規模浩大的進攻,十六歲那張稚嫩的臉上充斥著彷徨。


    看到還無反應的伍長,督軍大怒,吼道:“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這次不是你們訓練場上的假人,也不是平日裏小打小鬧的鬧劇,他們來真的了,你記住,這座城市不僅隻有我的家人,甚至可能存在你的家人,還有你身邊兄弟的家人,為了他們的安全,記住!你是戰士,你是天罰軍團的戰士,從加入天罰那一刻,你的命就不在屬於自己,現在已經是生死存亡的時刻,見證你效忠天罰最完美的時刻,不要讓他失望!”


    伍長用力點了點頭,迷茫的雙眼漸漸堅定,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做錯任何一件事情,向著那孤身一人前往花香閣的都尉行了一個莊嚴的軍令,轉身帶著部下幾人向著城牆下方的指揮部衝去,路過轉角,他不由看了一眼已經將長劍提在手中的都尉,這……可能是和自己說話最多的高級長官了吧!


    都尉行走在慌亂的人群之中,他已經沒有了焦急,心中早已平靜,腳下的步伐也緩緩慢了下來,而身上大乘境界的氣息緩緩湧起。


    他心中已經明白,那城牆上連綿不斷發射出去的元晶炮就是最好的證明,守備軍長官遲遲不見歸來,定然是出了什麽事情。


    如果先前在城牆上引爆的巨響是海族幹的,那麽他們是怎麽知道林朝峰的動向呢?


    有人通風報信給海族,有人暗殺了守備軍的高級軍官,有人……串通海族!


    “花香閣……沒想到竟然是仙朝內叛徒的眼目,那麽……我不會……不會就此放過你們!”


    花香閣大門早已大開,她們開門的時間一般是在下午的時間,可是現在才剛剛到辰時五刻,這門是為誰大開?


    這已經不需要在多想,這已經是最肯定的答案——花香閣內的叛徒根本沒有走,這是上演空城計,釣的就是他這條肥魚!


    都尉用衣襟擦了擦手中的長劍,他平靜的心又開始顫抖起來,麵對那猶如惡鬼開口的大門,他猶豫了。


    門外的世界,天空雖然灰暗,可是他能知曉大雨將至。


    門內的世界,黑暗而又清冷,他不知道那裏麵還藏著多少人。


    “啊……父親,你是不是在上天看著我的表現?我……不能讓您再一次失望了!”那名都尉仰頭看著天空露出一道複雜的笑容,他此時在內心發出無數的聲音用來安慰自己。


    可是顫抖的雙手卻怎麽也不聽他的意誌。


    都尉用力咬了咬舌頭,使得自己清醒,可是還覺得不夠,便生出左手抓在長劍的利刃上,用力握出一道深刻的血痕。


    “啊……”


    恐懼麵前自己對自己的傷害無疑是最好的鎮靜方式,鮮血順著指尖流在鋒利的長劍上是最勇敢的證明。


    都尉使勁深吸一口,目光變得堅定,他用沾滿血的長劍立在自己身前,做出訓練無數次的衝鋒姿勢,腳下緩緩發力,拙見快如閃電,向著那黑暗的大門內衝了進去!


    “砰!”大門隨著人影的進入重重關上!


    “啊!”


    那是都尉憤怒的咆哮,夾雜著無奈的絕望!


    城牆上,西部哨塔的士兵早已被屠殺幹淨。


    敵人的殘忍完全超出中郎將的想象,他無論如何也不敢想象,身為天王巔峰境界的林朝峰會是第一個陣亡者!


    踩著自己頭顱的妖豔女人為什麽要背叛人族!他想不明白,為什麽六萬的將士敵不過對方區區十四人!


    “叛徒……你們……不……不得好死!”


    即使躺在地上,那名中郎將也絲毫沒有認輸的打算,他掙紮的想要抬起自己的頭顱,可是卻迎來沉重的一腳,使得他的側臉與城牆上的地麵再一次親密接觸!


    “哦……看呢看呢,我這可愛的玩物居然還想站起來,可是我偏偏不呢!”那身著妖豔衣服的女子發出一聲古怪的笑容說道。


    隨後手中的兩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刺在中郎將的大腿上,帶著中郎將悲慘的嘶吼,用力挑斷了他的大動脈,使得他體內的鮮血更是噴湧不斷。


    “誰告訴你海族不是人來統治的嗎?我不喜歡話多的玩物,也不喜歡立刻死去的玩物,林朝峰死的太快了,不然他會替代你的位置。不過也好,你至少在你們第二十六兵團是最幸運的一個!”女子將匕首上血液擦在跪在地上中郎將的肩頭。


    她隨後一腳將那名中郎將,踹到了城牆邊緣的城垛上麵,拍了拍他的臉頰,貼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你會親眼見證第二十六兵部在今天毀滅,看著我的軍隊如何摧毀你們千年修建而成的城牆,看著城中的人成為大海的養分,這一切,不正是千年前你們賦予我們海族的嗎?”


    “可……可是我們……沒有……沒有對你們痛下……殺手!”中郎將掙紮道,口中更是不斷湧出鮮血。


    那妖豔女子潔白的牙齒輕輕咬了一口自己那深青色的下唇,嫵媚道:“是啊!你們沒有痛下殺手,卻讓我們……生——不——如——死!”


    隨後那妖豔女子抬起頭,一臉嚴肅的望著身後冷眼圍觀的十三個人大吼:“傳我軍令,半刻時間給我砸碎這堵城牆,我要看著這裏化成塵埃,我要看著我們聖戰軍無所匹敵!”


    “是!大督軍!”那十三名男女戰士異口同音迴應,隨後各種化作水流消失在原地。


    中郎將此時已經聽得清楚,他明白了為什麽六萬大軍擋不住這區區十四個人,他們原來早已淩駕在自己之上,包括身為大將軍林朝峰之上。


    “你們……不……不守條約!”中郎將憤怒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女大督軍的麵容,他要記載腦海,哪怕死後也不願忘記。


    那名女大督軍似乎聽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笑的前仆後仰。


    “原來自作聰明不隻是族中的那些老頑固們,你們果然還是和從前一樣,膽小!”


    “條約,隻是弱智的盾牌,強者的枷鎖。那些帶著枷鎖的強者,真的以為自己就是強者嗎?不……他們不配,強者……理應征服一切,就像那千百年前的神國一般,奴役整個世界!”


    “如今,我們迴來了,我們聖戰軍再度崛起,我們不再是那個永遠停在後方保護王族的盾牌,我們是比無畏先鋒軍更加強大的戰士,他們墨守成規,那是他們的選擇,我蘇雅選擇的道路,他們不配追隨,這個世界,從很早以前就不在公平,如今,我隻是將這些虛假的鏡像打破,王族最終還是會看到我的作為,可是……他們那群膽小鬼不配給我封賞,隻要我在邁進一步,天平傾斜的一方終究會屬於我蘇雅!”


    中郎將猛吐一口鮮血,虛弱的笑著嘲諷道:“真……真可憐!原來……你……隻不過……是個……瘋子!”


    “是啊,我隻是一個瘋子,可是我,不是最為瘋狂的那個人,她們已經和你們共處了數百年,我和她們比起來,還差很多!”蘇雅露出一張無害的笑臉說道。


    “難道……”


    中朗將聽到蘇雅的話語,本是堅定的神情變得無比恐懼,似乎他已經明白為什麽會出現今天的一切,可是蘇雅似乎不想在聽他開口,手中的匕首再次劃過,一根血紅的舌頭瞬間落下那百丈高的城牆!


    蘇雅站在城牆上的垛子上麵,眺望著遠處依舊洶湧澎湃的海麵,低聲說道:“原來父親說的都是真的,越高的地方看海,就越美!”


    隨後她伸出右手修長的食指,指著遠方海麵的一個漩渦,帶著激動的聲音緩緩說道:“你看……那是什麽!”


    中郎將忍著口中的斷舌之痛,看著那洶湧的漩渦,那是他從來沒有看到過的生物,仙朝的曆史絕對沒有半分記載。


    無盡的驚悚順著他失去舌頭的口中發出,可是他依然目不轉睛的看著漩渦中走出來的青藍色巨大身影,口中發出淒厲的哭喊聲,眼角的淚水早已如同泉水般流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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