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衍在深穴中,十分艱難的伸出右手,摸了一下胸口被打的那一掌處。他隻感覺那地方如今是滾滾發燙,勝似火山的邊緣一般,完全感覺不到胸口的存在。


    待到他放將手到眼前,隻見他手上盡是滲出殷紅的鮮血,而皮肉皆已被腐蝕模糊。


    “啊啊啊啊啊……”隻聽畢衍痛苦的嘶喊吼叫出來,然而此刻他的聲音已無多大力氣,倒顯得極為不甘。


    “我要將你碎屍萬斷……啊啊啊……”畢衍隨後又痛苦且咬牙切齒的喊著,在聲音中露出了極為仇冤的滔天恨意。


    “逃!”底下眾多的冥劍宗人,看著他們大長老竟被如此的打飛出去後。不知道誰當眾喊了一聲,卻見許許多多的冥劍宗之人如雞飛蛋打,紛紛向著江琳城樓奔去。


    “長風門聽令!”見到下麵眾多的冥劍宗人逃竄,隻聽鷹平此刻聲音冷靜又洪亮的叫道。


    “在!”天空中那些仙衣飄飄,站如鬆柏的道門弟子,此時盡是大聲的迴道,整齊劃一。


    長風門,乃是納蘭家族十二門之一。門主正是納蘭沐澤的父親,紫刀納蘭丞。剩下的十一門也盡是由納蘭丞的其他兄弟,或是一些長老們執掌。


    而長風門,本來叫做乘風門。後納蘭沐澤特意改之,取之“長風破浪”之意。


    “準備臨雨劍陣!”在長風門的幾百弟子迴應後,鷹平再次大聲的喊道,語氣肅肅,殺氣森森。


    “唰唰唰唰唰……”那些個弟子在聽到了鷹平的話後,便十分行雲流水的在空中移走。不過十息時間,就已經按照臨雨劍陣的方位各自站好,手中執著長劍。


    “臨雨劍陣,動!”鷹平見長風門的眾弟子準備完畢,他先微微的伸出右掌,隨後向著那些逃竄冥劍宗弟子的方位,右掌用力的向下一揮。


    “咻咻咻咻咻……”頓時,天空中長風門弟子手中的長劍紛紛脫手而去,更猶如劍上都俱有靈魂一般,毫無偏差的隻往冥劍宗之人身上射去。


    此刻在下方,數百長劍齊齊飛舞,有的是繞而劃圈,有的是蛇形龍舞,還有的劍穿十人,直把那些冥劍宗之人殺的哀嚎遍野,淒聲一片。


    “嘖嘖嘖……”楚無盡看著如今眼下的場麵,不由嘖嘖的發出聲音。


    “死人臉,果然假正經不是好惹的。我看他,早就知道了納蘭家族之人會來,才如此的篤定。”隨後,他又對著旁邊的柳傳寧說道,目光朝著納蘭沐澤的方向探去。


    “咻!”然而楚無盡的話音剛落,卻見柳傳寧似化為了一道虹光,速度極快的也朝著下方掠去。


    “喂,死人臉你幹嘛去啊,你……”楚無盡此時在柳傳寧的身後大叫道。然而,柳傳寧點影步掠起之後動若閃電,已是聽不到了楚無盡的聲音。


    “玉吟!”隻聽柳傳寧邊掠動身形邊喊了一聲。“咻!”就在柳傳寧喊完之後,玉吟似有感應一般,從茫茫的斷刀殘劍中淩空飛起,往柳傳寧的方向劃去。


    “澤兒,這小子的禦劍術倒還算不錯。不過,那也的確是一把好劍呐。在如此位麵,卻是不可多見。”


    柳傳寧禦劍這一幕,沒有逃過了花袍的眼眸。隻見他輕輕的轉過身來,對著納蘭沐澤語道。


    在一旁的赤蛇,也是微微的點了點頭。以他與花袍的眼光看來,這把玉吟劍確實不錯,非比一般。


    “恩,花叔你說的不錯,如此位麵有劍這般,確也是足夠稱奇。”納蘭沐澤聽到也是淺淺說道。


    在剛見到柳傳寧的玉吟時,納蘭沐澤就曾感歎此劍之妙,非是南音國可有之物。


    納蘭沐澤對此也是有過猜想,詩劍坊竟有玉吟劍,與三天三劍這些不該屬於下界之寶,實為驚異。這當中,或許是有著什麽特別的原因。


    但是,納蘭沐澤曾也多次側方麵打聽過,不論柳傳寧還是柳行宗、阿叔等人皆是不知。他們隻知道這些都是從很久以前傳承下來,更無跡可尋。


    “想來柳公子的身世,也沒有這麽簡單。”納蘭沐澤當下,又在心中微微的想到。如果這些確為柳傳寧先祖之物,那柳家這個先祖,怕不是個尋常人物。


    “恩?”正在納蘭沐澤還在腦海雲遊尋思時,忽瞥了一眼柳傳寧所掠去的方向,在那裏卻有一個人在拚命逃竄。


    “唰唰唰!”隻見此人是忽左忽右,步伐極其鬼魅,與別的冥劍宗之人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而長風門的臨雨劍陣,那些飛劍紛紛從此人的身旁劃過,竟無一劍打在了此人身上,都被他給完全的躲閃過去。


    “點影步。”看到了這一幕後,納蘭沐澤明白了柳傳寧為何會突然的向下掠去。


    此人所使用的步伐,正是詩劍坊聞名的點影步。而此人,便是之前被納蘭沐澤,給重創在地的七長老玄驚。


    玄驚此刻,整個人像是一個鬼麵一般,似人非人,渾身更一片漆黑,髒亂不堪。與第一次,出現在江琳城牆的模樣大相徑庭,根本就不像一個人。


    玄驚在之前,納蘭沐澤還在與大長老激戰時,便已經蘇醒了過來,隨後偷偷的吞噬丹藥恢複著身體。


    他邊恢複著身體的同時,邊望向了天外二人間的戰局,更乃至後來赤蛇花袍等人的出現,也被他看了個一清二楚。


    他如今的心中滿是怨恨,不止是恨詩劍坊的阿叔、柳傳寧等人,更恨冥劍宗的畢衍,對冥劍宗同樣是深惡痛絕。


    他前麵看到畢衍被花袍如此的羞辱,心中一片酣暢淋漓,痛快非常。他恨不得此刻縱身上去,在畢衍的身上多踩上幾腳,把他對自己的羞辱是全部都還迴去。


    不過,後來他見到天空上的那些仙門弟子,此時竟擺出了一片劍陣。


    接著,那劍陣漫雨紛飛,數百的長劍憑空而降,他急忙是慌張的躲閃了起來,生怕被這些劍雨給傷到。


    若是沒受傷前,他則不會害怕這些劍雨,甚至還敢上前去抵擋一二。但如今他已是人非人,鬼非鬼的模樣,莫說是這些劍雨,恐怕任何一個仙門弟子,都能要了他的性命。


    “打,打,打,你們給我狠狠的打,最好你們能打個同歸於盡,玉石俱焚,這才最好!”


    玄驚在一邊四處逃竄之時,一邊還在嘴中嘟囔說道,盡顯了一副小人的模樣。


    看著那些劍雨,在冥劍宗之人的身上紛紛穿過,他心中隻感覺是賞心悅目,邊欣賞著眼前的“美致”景觀,邊用他點影步左移右擺,似鬼一般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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